《永恆閃光》: 色情藝術的醜陋面

曾拍過《性本愛》、《嗑到荼靡》、《高潮》的法國導演加斯帕若埃文，這次新作是以焚燒女巫為題材的51分鐘短片《永恆閃光》在2019年坎城上映。有幸能夠在金馬影展看到這部電影，感覺這部電影應該不會上映在戲院，因為才51分鐘，再加上他閃光效果應該不太有人看得下去，每秒24格的閃光呈現在大螢幕，我相信一定會有人看到目眩想吐。

加斯帕若埃文一直都是我很欣賞的法國導演。他電影沒什麼故事劇情，想表達的東西都全靠影像語言，用影像取代劇情解釋，別於那種傳統講故事的電影形式。從以前的作品《不可逆轉》到現在《永恆閃光》，都是跟性、毒品、宗教，這幾種念脫離不了關係，有趣的是他的影像手法讓人頭暈想吐，像是以讓人看了會痛苦為主要目的，去詮釋他對這幾種概念的痛苦感覺，強迫觀眾去同理他的痛苦，最好的話就是跟他一起淪陷。當然這次永恆閃光也是這種風格。

電影的兩位女主角，夏綠蒂甘斯柏還有碧翠絲黛兒，在電影都是飾演跟自己同名的角色。兩個女演員在故事中，正在拍攝一部以燒女巫為風格的情趣廣告，但沒想到在拍攝前現場就陷入一團亂，各崗位的工作人員全都失控，原本不需要露點的Model，被迫換上露點的情趣衣服，被抓上木樁上綁起來，被現場全部都拿著火把的中年男臨演淫意。而最後燈光組失控，現場被每秒24格的多彩閃燈無限照射，木樁上的女演員全部痛苦不勘，可怕的是沒有人想處理這亂象，攝影組還想捕捉這些女演員的表情，去表現藝術的極限。

這電影很赤裸。獵巫在當時中世紀歐洲是宗教迫害，而放眼現在雖然沒有這種東西了，但是藝術迫害到是常有。不管是哪一種，這些行為都是把色情合理化，為了玩透女性身上所有細節，用藝術去合理化，把全裸拍的詩意一點，就不是色情這種歪理。

邀請夏綠蒂甘斯柏，還有碧翠絲黛兒這裡位女演員來演，是再適合不過，電影中她們倆的聊天戲中，專門談這種藝術醜陋面的話題，就明明是場燒女巫的戲，為何要穿絲襪還要破的? 而且現場工作人員全部男性，還要看你一位女性脫衣全裸。讓我訝異的是，她們倆在聊這件事時候，完全覺得習以為常還有說有笑，因為這行業就是這樣，全裸男女床戲，常常男演員不小心射到女演員身上這種事常有。夏綠蒂甘斯柏與碧翠絲黛兒兩個人，這種真實經驗一定不少，諷刺的是電影中的角色還是自己，可見導演事打算透漏，這種長期被合理化的色情行為，是怎麼充斥在法國電影裡。

這部可能是所有埃文電影裡面，唯一會讓人笑出來的電影，金馬影展的觀眾在看這部片後，笑聲連連，就像看喜劇一樣。因為這部電影是一種嘲笑色情藝術的感覺，直白又直接，挑明色情藝術就是膚淺，不是像大家想的那麼有意義。讓我印象深刻就是，夏綠蒂甘斯柏被綁在木樁上當女巫被燒，竟然還要穿夜店女郎的衣服，完全不符合當代、也完全不搭，現場攝影師一句要拍的詩意一點，就能把這種膚淺戲拍的很藝術。如果假設夏綠蒂甘斯柏是整個全裸被綁，說不定還會認為是忠實歷史，但穿的像女郎，擺明就是色情意圖，那種諷刺意味比任何的可憐全裸戲，都還要強烈。

埃文導演還在片尾用字幕說，自己是無神論者，澄清自己沒有宗教意圖，這句話一出來，全場笑翻。或許現在這種燒女巫的儀式，到現在還是有人認同，或許是我們看錯這種儀式，把真正燒女巫扭曲為色情宗教迫害，但我一直在想，許多無神論者，反而比信神的更清楚宗教的意義，就像埃文一樣，把整個佛家投胎輪迴概念投射在《嗑到荼靡》。可是埃文還是再三在他電影裡強調，神是拋棄我們的，嗑到荼靡提到人是有靈魂的，但死後靈魂浮起來，竟然沒有仙佛或上帝來接你，在空中孤獨的飄著漂，還得必須還是找個正在性愛的男女，去投身。

反到永恆之光，信神所以許多女人都該死，還要被淫意後燒死，這種獵巫行為在現代，還會常被拿來當作色情片的題材，搞得好像是神教你們去抓女人來燒，在順便教你們怎麼色情。或許根本不是不信神，而是上帝已經長年被人類曲解到，想信都信不了。

人們在很久以前就在拒絕見上帝，所以現在想見也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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