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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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應該開始錄音了,嗯哼!今天是2020年1月3號,我剛做完最後的錄音從錄音室離開,今天是我與我女友的5周年紀念日,我打算送她一份驚喜,聽說最近有家音樂行有客製化服務,可以做出擁有自己聲音的虛擬人物,我想一定會讓她大吃一驚的!」一個輕柔舒適的聲音,從錄音機中播了出來。
「以上就是妳男友的最後訊息了,對吧?」一位戴著和制服不搭的墨鏡警官用粗糙的嗓音問著我。
「恩......我想......這應該就是......最後的......訊息了。」我話中夾雜著些許地啜泣聲。
「好的,我明白了,剩下的就交給警察處裡吧,若是有後續消息,我們會立刻通知妳。」墨鏡警官說完後,起身向我走來,攙扶已經把妝哭花的我,試圖讓我能自己站立。
離開了警局,四周的嘈雜聲,試圖穿越我的耳朵、攻陷我的腦袋,但我腦中早已被我那失蹤的男友佔據,失魂落魄的我在心中一直告訴自己:「他一定沒事的,他一定沒事。」
不知在街上渾渾噩噩的走了多久,我想起了今天在B街的酒吧有一個約會,於是我向那走去,站在酒吧門前,我和男友的甜蜜回憶在剎那間從腦海中竄出,這裡是我和男友初次認識的地方!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門,裡頭濃厚的酒精味瞬間灌進我的鼻腔,彷彿要帶走我一天的苦悶,我走向吧檯挑了服務生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嘿!女孩,今天只有妳啊?妳男友呢?」一個爽朗的女性聲音向我襲來,她是我的閨蜜也是這家店的店長。
「喔......他......他......失蹤了。」被她一問後,我眼裡的水壩又潰堤了、鼻腔中的鼻水也漫了出來,只能一邊啜泣著一邊回答她的話。
「甚麼!真是抱歉阿,今天酒吧關了後,我送妳回家吧,不然看妳這樣子我真的是無法放心。」她說完後,一邊收拾杯盤、一邊擦拭桌面。
「恩......那就麻煩妳了。」我身心充滿著疲憊,只能輕聲地回答她。
「那妳要喝點東西嗎?」她回過身來,又再一次用她那爽朗的聲音詢問了我。
「恩......麻煩妳了。」我依然輕聲地說,腦中已經無法容納其他思想。
「來!一杯鮮奶茶,甜的妳心情愉悅喔!」她試圖開著和已往一樣難笑的笑話逗我笑。
「呵呵......還是一樣難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我內心其實非常開心,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還有人支持著我,雖然......
「好啦,那妳一個人先靜一靜吧,我先把酒吧的生意忙完。」閨蜜微笑著對我眨了一個眼,便拿著酒往一群大叔坐的地方走去。
閨蜜離開後,我一個人靜靜的在嘈雜的環境中呆坐著,或許是一整天奔波的關係我的眼皮漸漸沉重,耳中聽見的,越來越模糊,慢慢的我感覺到意識正逐漸抽離。
「親愛的,起床囉!」一個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我驚醒的坐起來,張望四周,看見了原本不屬於房間的一個方盒,我好奇的拿起了它,上下打量著,發現了方盒底部有一個按鈕,好奇心作祟的我觸碰了它。
「親愛的,紀念日快樂唷!這是妳的紀念日禮物,希望妳看到這個會很開心,愛妳的老公。」方盒一播放完後便關機了,而我眼中的淚水,也在此刻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你回來我身邊好嗎!我不要這破東西!我想要看到你的人!嗚嗚......」我大哭著用我這幾天最大的音量吼著。
這時我那可靠的閨蜜頂著一頭亂髮,衣衫不整地衝進我的房間,用那睡眼惺忪的眼神看著我,有氣無力地打著呵欠對我說:「嘿......你在......搞......甚麼阿?」
「嗚嗚......裡看......這沒良心的傢伙......就這樣丟一個破玩意......倫就不見惹......」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對著我的閨蜜含糊地吼著。
她抓著她的亂髮,看著哭得亂七八糟的我說:「蛤?妳到底是吃滷蛋還是怎樣啊,完全聽不懂妳再說甚麼,算了不理妳了......」
話說完後她轉身離開了我的房間,打著呵欠,又丟下一句:「等妳心情平復一點再和我說吧!我要繼續睡了。」
我聽見她走下樓梯後,擦了自己滿臉鼻涕的臉,心中感謝她幫我找回我的理智。
心情平復後,決定盥洗完後再繼續研究那一個方盒,我起身走向浴室準備梳洗。
在梳洗的過程中,看著他用過的牙刷,一個人聽著流水的聲響,又讓我的腦中充斥著與他一起創造的美好回憶,眼淚又停不下來了,我一邊擦著,一邊刷牙,心中期許著能在方盒中找到答案。
盥洗完後,我走向床邊坐著,拿起那一個手掌大的方盒,再一次地打量著它,心想:「這應該是音樂盒吧,開關呢?是剛剛碰到的按鈕嗎?還是......?除了上方的發音孔,中間的屏幕、底部的按鈕,再也找不到一絲的線索了。
在我拿著它左晃右晃的觀察時,手指輕觸了它的屏幕,屏幕緩緩的亮了起來並且寫著『操作它請放置平面,並且將屏幕向上保持水平。』
我照著它的指示,將它擺放在床頭櫃上,並再一次的輕觸屏幕,這時屏幕中央發出了一道光芒,中間出現了一個人型,我仔細的看了一眼,那個人,是我的男友!
看到他我幾乎又快失去了理智,我開口問:「你到底去哪裡了!?」
他回答我:「我就在這裡喔,就在妳的身邊陪著你。」
我聽完後,又落下了眼淚,心中確定了那是我男友說話的方式,它一定和我男友失蹤有關連!
我又繼續問了:「警方說你失蹤了!拜託,告訴我實情!」
他回答我:「您現在輸入的話語無法讀取,請重新嘗試。」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愣住了,心想:「這台機器只是個留聲機!?」我憤怒地拿起它衝向房門,開門後我奮力地下樓向客廳去。
一到客廳後,我看見了我那全裸的閨蜜,躺臥在沙發上睡得亂七八糟的,我喊了她:「嘿!小姐!起床啦!哪有人會在別人家脫光衣服睡的啦!」
她翻了翻身,睡眼惺忪的說了:「蛤......現在又怎麼啦?」
我把方盒拿給她看並說道:「這東西阿,你知道哪來的嗎?」
她迷茫的看了看它,用手摸了一下說:「喔!這音樂盒啊,昨天送你回來的時候放在門口,想說你把這個音樂盒放門口幹嘛,就一起拿進來放你床頭啦。」說完她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走向浴室。
我看了她一眼問:「你等下能載我去一趟警局嗎?」
她回過頭說:「可以啊,先等我洗好澡,然後,我還要吃早點。」講完她便把浴室門關上,水聲四起,歌聲不絕於耳的從浴室傳出。
我呆坐了一下,並再一次望向它,心裡反覆想著,如果讓我找到我男友,我一定拿這玩意K死他,而且絕對不會只有一遍!
在等著閨蜜洗澡時,無聊的我拿起了手機翻看了昨天沒有看的臉書和Instagram,發現了一些新聞,正當我想仔細閱讀時,水聲停了,我抬起頭望向浴室門口,映入我眼簾的是一陣煙霧,繚繞著擁有性感身材的裸體女子,我看著她輕蔑地說:「嘿!小姐,妳是沒有衣服喔?」
她看向我,一邊拿著我的毛巾擦著她的頭髮一邊對我說:「迷糊蟲,這裡是妳家耶,當然沒有衣服啊,我洗完澡難道還要穿回那充滿酒臭味的衣服嗎?」
我頓時傻住,隨後傻笑著回她:「喔喔,好啦我去拿一套衣服給妳換。」
拿著一套乾淨衣服下樓的我,看見她正講著電話,於是我走到她旁邊坐下,等她放下手機後我詢問她:「妳剛剛在和誰講電話阿?」
她拿著衣服看了一下,邊穿邊和我說:「我總得要叫人顧一下,我那小小的生意阿,不然我可沒有錢吃飯呀!」
我調侃著問她:「妳找妳男友幫忙喔?」
她轉身過來對我翻了白眼,並說道:「他只是我僱用的小弟啦,男友這種東西,離我太遠了。」
我從她的背後用雙手襲擊她的胸部,笑著說:「別開玩笑了,妳有那麼好的身材,男人都愛阿,隨便騙個純情肌肉男幫妳就輕鬆很多啦。」
她迅速的轉身過來,用單手制住了我的雙手,另一隻手則毫不留情搔弄我的身體,看著我拼命掙扎的她一臉壞笑地說:「笨蛋,走啦,趕快來去吃早餐,也不先想想妳自己,還敢幫我想未來。」
當她話一說完後,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看向屏幕上的號碼,是陌生的,我沒有多想,並接起了它。
「這裡是警局,請問妳是XXX小姐嗎?」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個粗糙的嗓音
「是的,我是,請問有甚麼事嗎?」我平和地回答他。
「我們掌握了和妳男友相關的情報,請妳今天來一趟警局。」他回覆我。
「我明白了,我會在中午以前到的,還有,我這裡也有一些線索到時候會一併帶去。」我有點心浮氣躁地說。
「了解,請注意安全,若有問題再向警局通報,謝謝,再見。」他說。
「再見。」說完後,我掛斷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怎麼了嗎?誰打來的?」閨蜜一臉擔心的問我。
「是警局打來的,和我說,他們有我男友相關的情報了。」我眼眶泛了一點淚水的看著她說。
「好啦,往好處吧,起碼現在有下落啦──走!來去吃早餐。」她一手拉著我,一手拿著鑰匙和那個男友送給我的方盒奔向玄關。
「啊──啊!慢點,慢點,我自己會走。」快要被她拽倒的我哀嚎著
「好啦,傻妞,妳看一下有沒有東西沒拿喔!我在車上等妳。」她話一說完便穿起她的鞋子,拎著雨傘出門了,我一個人站在玄關思考了一下,除了這個方盒還有甚麼能帶上。
啊!我腦袋閃過了一樣東西,我的第六感告訴我:「要送男友的紀念日的禮物帶著吧,今天說不定能找到他!」
順著我的第六感,我拿起了本來要在紀念日送他的卡片和錄音筆後,便離開了我們的住處前往早餐店。
一踏進早餐店,撲鼻而來的是陣陣的早餐香,嘶──煎台上的油聲迴盪在整間早餐店。
「嘿,我要一份蛋餅。」我叫住閨蜜,告訴她我想吃的,便轉身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這個位置抬頭剛好可以看到電視;電視正播著新聞:『近期一位瘋狂的精神病患從病院逃脫,過程中陸續有受害者頸部受創失血死亡,警方已通緝此嫌犯,請民眾留意周遭人士,維護自身安全。』
「咦......這還真危險耶,現在社會治安真的越來越差了。」閨蜜走了過來並把蛋餅放在我面前。
「是阿。」我沒有多說甚麼,因為昨天都沒吃甚麼,肚子快餓死了,拿起筷子便夾了好幾塊蛋餅往嘴巴塞。
「妳還真是餓死鬼轉世耶,吃慢點啦等下噎到還要再花一筆錢耶。」閨蜜一邊吃著她的鐵板麵一邊看著電視說。
我把手上的筷子放下,吞下剛剛吃的蛋餅後轉頭注視著閨蜜,閨蜜眼睛瞥了過來看我一眼問:「幹嘛?怎麼突然不吃了,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啊,這樣就生氣囉?」
「妳覺得等下,警官會告訴我他的下落嗎?」我打斷她,一邊回想剛剛的新聞一邊強忍著眼淚,輕聲地問。
「妳從以前就是這樣一直擔心來擔心去的,最後不是都沒事嗎?別想太多啦!」閨蜜看著我說。
「恩......」我輕聲地回答完後,繼續埋頭啃食剩下的蛋餅。
突然隔壁桌傳來了一個輕柔的聲響:『歡迎使用擬真音樂盒,本裝置尚未收錄聲音,請檢查錄音器,謝謝。』我將視線轉向隔壁桌,看見了一位身穿白西裝,腳穿白鞋,一頭銀白色頭髮的老人正在鼓弄著和我男友送我的禮物一樣的盒子,我靜靜地盯著他,那位老人很仔細地盯著那個東西,嘴中似乎在碎念著甚麼。
「哈囉,女孩,吃完了該出發去一趟警局囉!」閨蜜那朝氣的聲音,把我的注意力奪回她那標緻的臉龐。
「喔,好,我收一下東西。」我把隨身物品收拾一下後,便起身走向門口,在過程中我偷偷瞄向那位老人的位置,卻發現他不知何時,早已離開了那裏,我不作他想上了閨蜜的車,望著車窗外快速掠過的景色心想:「我們即將前往警局,到了警局希望一切能真相大白,我不想在家等著最愛的人,但他卻不會回來......」車窗外烏雲密佈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轟──閃電劃過天際,天空隨後下起了滂沱大雨,模糊了我的視線。
鈴──閨蜜的手機響起,把沉浸於思念的我拉回現實中,「喂?恩,我是,我在開車,等會打給你」閨蜜講完後放下電話繼續開著車。
「剛剛是誰打來的啊?」我拿起她的手機一邊翻看一邊問她
「喔,剛剛那是店裡的小弟打來的,我等下不能陪妳一起進去了,因為等下要回店裡一趟喔。」閨蜜講完後,車子也到了警局前。
「好的,那我就自己進去,妳開車要注意安全喔,掰掰。」講完後我打開車門,撐起雨傘。
「阿你自己也注意點啊!」閨蜜在車裡揮著手,對著往警局走去的我喊。
我微笑著和她揮手示意後便推開門進入室內,進入警局後我四處張望了一下,看見一位戴著和制服非常不搭的墨鏡警官,他向我招了招手,便轉身走向走廊左邊第二間的房間裡,我跟了上去,進了房間後,他用他那粗糙的嗓音對我說:「把門關上。」
我將門關上後,看了他一眼,他舉起手示意我坐在他前方的椅子上,我點了點頭往椅子走去。
「介意我抽根菸嗎?」他手拿著一包菸和打火機問我。
「呃......介意。」我心中充滿無言,但仍盡量擺出微笑的臉看著他。
「喔,好吧,那我們進入正題吧。」他放下手上的菸和打火機,回過身從身後的櫃子拿了一份文件放在我眼前。
「這是?」我看著他給的文件內容,疑惑的問他。
「裡面的四張照片,你認識幾位?」他指著文件下方的照片問我。
「第一張照片是一位樂團的主唱吧,她是我男友最喜歡的樂團主唱,我有去看過她的演唱會,第四張照片是我男友的同事,另外兩位我就沒印象了。」我盯著每張照片看,並把知道的都和警官說。
「另外兩位,一位是知名聲樂部的高音主唱,另一位則某家音樂盒專賣店的老闆。」他一邊把玩著打火機一邊看著我說。
「所以說,這些和我男友失蹤有甚麼關係?」我疑惑地詢問他。
「警方目前懷疑你男友是嫌疑犯。」他嚴肅地看著我。
「不可能!他才不會做這些事。」當我氣急敗壞地喊出這句話時,我的內心馬上說:「天啊......我居然發生了和電視上那些劇一樣的事。」
「不好意思,所有的人都是這樣說,警方只看證據。」他看著我說,並推了他的墨鏡一下,臉上就像寫著『又來了』一樣。
聽到證據兩個字後我想起了包內的方盒,馬上翻弄我的包包並激動地對他說:「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相信這個線索能證明我男友的清白!」
我拿出了男友送我的禮物,警官看到後拿下墨鏡站了起來,憤怒的質問我:「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我被他嚇到的說:「這......這是我男友送我的紀念日禮物,我昨天回家時它放在我家門口。」
他聽完後,像是洩氣的皮球一樣坐了下來說:「你看見的這四位,家中都有一個。」
「所以......這有甚麼關聯嗎?」我疑惑地問。
「關聯可大了!妳有可能就是下個目標!」他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搖頭地說。
「這......這怎麼會!不過是一個方盒就能證明我是目標嗎?......還有我男友難道還不能算清白的?」我焦急的向警官發問。
他收起他的菸和打火機,隨後向後靠著椅背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說道:「我只能說,現在要定案還太早,不過妳的人身安全請放心交給我們警方。」
警官話一說完後,門突然打開,一位警官氣喘吁吁地說:「長......長官,你調查的案子......有......有新進展了,我們在......一家音樂盒專賣店前,發現......新的疑點了。」
「甚麼!?」墨鏡警官拍了下桌子彈起身大聲吼道,隨即往房間外跑去,奔跑時還回頭一邊示意著我跟上一邊喊著:「妳也跟上來,妳手中的那件東西是重要的證物,妳現在處境非常不安全,我有義務保護妳。」
我聽到後手忙腳亂的把東西收好,拎著包包拔腿就追著墨鏡警官。
當我和墨鏡警官都跑出警局後,警局外停著一台正發動的警車,我們兩人擠進警車後,墨鏡警官馬上對前面的駕駛喊道:「人都到了,走吧!」
駕駛聽聞後,二話不說地發動車子,我想應該是要往案發現場去了吧,此刻的我心中十分忐忑,一直祈禱希望男友平安無事。
在車上一直有股沉重的氣氛,好像寒冰已經凍結了整個時間一樣。
「目的地在哪?」帶著墨鏡的警官突然打破了沉重的氣氛說道。
「在B街的酒吧對面。」駕駛回答。
當我聽到駕駛說完這句話時,我震驚地說不出話,內心一直顫抖著,胡亂地想著,我那個閨蜜應該不會出甚麼事吧?因為B街的酒吧就是閨蜜開的。
「B街......」帶著墨鏡的警官從口袋拿出菸,放到嘴中叼著後呢喃著。
我別過頭戰戰兢兢的看著他問:「那個......請問......B街怎麼了嗎?」
「沒甚麼,只是些陳年往事。」墨鏡警官將車窗放下後,把菸點燃。
「我希望你可以和我說。」我堅定口氣問了墨鏡警官。
他呼出一口菸後,盯著我幾秒後說:「拿你沒辦法,妳應該知道最近新聞上的精神病患,曾經,他也是一名警官,那時B街出了一個小案子,當時,他便是帶隊的警官,然而,他不顧我們的勸阻殺害了犯人、人質,並且極盡瘋狂的將屍體的聲帶徒手取出,當時的我還太弱小沒辦法阻止他,只能親眼看著他以他變態的美學摧殘我的同僚與我,我的眼睛就是在這個時候少了一個。」說到這他推了推墨鏡,停頓了一下,並把手中的菸熄掉後接著繼續說:「我一定會抓住那傢伙,這樣我才能一雪前恥,為我的夥伴們哀悼。」
聽完後我震驚的看著墨鏡警官,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的我心中抱著滿滿的同情對他說:「抱歉,我不應該那麼衝動問你的,又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
「沒事,希望這次可以抓住他。」墨鏡警官講完後把臉別向窗外,並點上新的菸,再一次氣氛隨著話題的結束又凍結了。
我低頭從包包裡拿出手機,翻了翻聯絡人,找到了閨蜜的名字並撥號給她。
嘟──嘟──『您撥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號在撥。』這一通電話沒有人接,我心裡產生了焦慮,胡思亂想了一番後,我又再一次抱著忐忑的心撥號。
嘟──嘟──「喂?」另一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請問這手機的主人在嗎?」我帶著有點顫抖的聲音問。
「妳是老闆的閨蜜吧,我是她的助手,她有說妳可能會打過來,叫我和妳說她去我們酒吧對面的店裡聊天。」
我聽完後,不敢置信的對著電話吼:「甚麼!我馬上過去!你不要離開那裏。」
講完後我把電話塞進包包裡,把頭望向駕駛,激動的拍打副駕駛座的椅子催促他:「快點!車開快一點,不趕快到那裡就糟糕了!」
墨鏡警官轉過頭來對我說:「嘿!冷靜點小姐,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現在可是午餐時間呢,妳到底是打給誰,冷靜點告訴我。」
我把頭轉向墨鏡警官說:「我打給我的閨蜜,她是B街那間酒吧的老闆,她的助手告訴我,她剛剛去了我們要去的目的地!」講完後,我感覺眼眶多了一份濕潤感。
墨鏡警官把頭別向車窗,抽了一口菸後摸著額頭,小聲地說了一句:「喔......天啊。」
沒一會,駕駛喊道:「長官,前面就是目的地了。」
「只能希望這次能捉到他了。」墨鏡警官低語著,並抽了一口菸。
聽了這些話,我一臉不知所措的坐在座位上,低頭看著包包中的紀念日禮物,內心憤怒的抱怨:「要不是它......是阿......要不是它,我一定要找到真相!」
車子停在了閨蜜的酒吧對面,那是一間新開的,樂器專賣店。
「小姐,妳要下車嗎?」墨鏡警官站在車門旁一邊看著我一邊把菸丟在地上踩熄著問。
「要,當然要!」我回完後便轉身把車門打開。
我望向了店裡頭,發現裡頭還有人,於是我轉頭問墨鏡警官:「裡面還有人,所以這不是命案現場囉?」
「那當然,我甚麼時候說是命案現場了?」墨鏡警官看著我說。
不知怎麼的,聽完他說完這句話後,我內心平靜了許多,明明連閨蜜的人影都還沒看到。
「喔......那,我們來調查的?」我走在他旁邊問他。
「是阿,所以不要大聲嚷嚷好嗎?我現在可不能被人發現我是警察。」說完後他又從口袋的菸盒裡拿出一支菸,並順勢放在嘴上。
聽完後我壓低我的音量問他:「那我現在是間諜囉。」
墨鏡警官瞥了我一眼後,一語不發的繼續走著,而我發揮了我卓越的演技,畏首畏尾的跟在他旁邊。
叮鈴──我們推開了這家店的木門,裡面放滿了大大小小的樂器,而店內的每一個架子上都有音樂盒,長的都和我包裡的東西非常相似。
「歡迎光臨,隨意看看。」一位穿著白西裝一頭銀白色頭髮的老人堆著滿臉皺紋的笑容看著我們說。
墨鏡警官走向櫃台,把手伸進他的衣服口袋裡。
「請問您見過這位男士嗎?」他拿出了我男友的照片,和他的警徽擺在桌上問。
我瞬間驚訝的拉了他的手袖,轉過頭看著他用唇語對著他說:「你這樣做,不就被人發現你是警察嗎?」
他看著我擺了一個自信又很老氣的笑容。
我無語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老人瞥了桌上的警徽一眼,又低著頭一邊使用螺絲起子,一邊用他滄桑的聲音對我們說:「是警官阿,這位男士我有見過,前陣子才來這買過音樂盒呢。」
墨鏡警官又將手伸進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張陳年老照片問:「那,這幾位呢?」
老人又抬起頭看了桌面,開口說:「這幾位我沒見過。」
「你確定你沒看過?」墨鏡警官有一點激動的質問老人。
「是的。」老人低著頭回答。
「不肯承認?我看你是找死!」墨鏡警官拍了一下桌子便掏出配槍指著老人。
老人緩緩地抬起頭目視著墨鏡警官,手中仍擺弄著音樂盒。
我驚慌失措地看著兩人的行為,已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時,墨鏡警官又衝著老人吼道:「別告訴我你甚麼都不知道!你這個殺人魔!」
老人拿起那幾張照片,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向櫃檯旁的門前,轉身對我們招呼:「進來再說。」
墨鏡警官轉頭小聲地對我說:「注意點,這傢伙是個瘋狂的精神病患,這陣子的命案一定就是他做的。」
我聽見後,渾身的雞皮疙瘩竄起,心中抱著滿滿的恐懼,拉著墨鏡警官的衣角,輕聲的問著他:「我能離開嗎?」
「你現在哪也去不了了,是我的錯,我沒想到店裡的人就是他,直到聽到他的聲音我才明白,他那噁心的聲音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是我讓你置身危險之處,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的,請妳跟緊我。」墨鏡警官說完後便小心翼翼的向門走去,而我也只能戰戰兢兢的跟在他身後四處張望,深怕哪裡會跑出現,像電影裡拍的一樣奸詐狡猾的陷阱。
我們向櫃台左邊走去,隨著那位老人走進一間房間,房間內的左右兩邊是一片漆黑,裡頭充斥著一股刺鼻噁心的氣味,太過濃烈了,濃烈到讓人無法正常呼吸,整個房間除了中央的一盞小燈和一張椅子能看清,其他地方都黑到看不見。
此時穿著白西裝白鞋的白髮老人站在燈下的椅子旁望著我們,擺出了我們剛進來店裡時的微笑說:「歡迎光臨,請隨意看看,每一件作品都是得意之作。」
當老人話一畢,墨鏡警官帶著我試探地向前走了幾步。
蹦──門戛然關上了,我尖叫了一聲,撲向了墨鏡警官,並跌坐在墨鏡警官腳邊,他一邊摻扶著我一邊把他那副墨鏡收進口袋,在我耳邊小聲地和我說:「等會我牽制他,妳轉身去開門,想辦法出去報警。」
  我眼中的淚已經快看不清一切,也只能對他死命點頭,想辦法穩住身子慢慢地往來的方向挪動我的腳,此時老人緩緩捲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不像一般老人會有的結實手臂後,只聽見喀—喀—兩聲,把頭呈現了一個詭異的姿勢死盯著我。
「來啊,有人買了妳的聲音,靠近我,我會把妳變成最好的作品。」老人邪魅的笑著說。
「你這個瘋子!休想再對誰動手。」墨鏡警官怒斥著,向前衝去,一隻手拿著手銬,另一隻手拿著配槍。
我死命的拽著門把,卻發現門把怎麼樣也轉不動,推也推不開,充滿恐懼的我只能用盡吃奶的力氣拼命拍打著門,希望能有人來救我,拍打的過程中,我聽見他們兩人的打鬥聲,金屬的鏗鏘的聲音不時從耳後傳來,突然,身後傳來了墨鏡警官的慘叫聲,和一陣像發瘋似的笑聲。
恐懼隨著笑聲滲透我的腦內,我只能一邊尖叫一邊拍打著門時不時回頭看老人和我的距離,那個瘋子瘋狂喘息著、慢慢的逼近我說道:「哈......孩子......可愛的孩子,妳的聲音......我.......收下了。」
害怕的我轉過身去,想竭盡全力反抗,但一看見穿著被染紅的西裝,和被他詭異的笑容和鮮血弄得面目全非的他,我便知道我再怎麼反抗也於事無補了,現在的他非常興奮,被鮮血沐浴著,左手拿著一個沾滿鮮血的手銬,右手拿著一個血淋淋的手術刀,他身後的墨鏡警官已躺在血泊中,而我感覺到了死亡一步步地向我逼近,龐大的壓力下我的意識漸漸被恐懼掩埋、呼吸越來越困難,最後看見他嘴角再次揚起,和那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現在的我,只能......癱坐在地上閉上眼默默等待,死亡的到來......
「嘿,女孩,妳還好嗎?」一個爽朗的聲音把我喚醒。
恍惚的環顧了四周,嘈雜的聲音和充滿酒氣的環境,我眼前的冰鮮奶茶已經不冰了,疑惑的我心想:「我還在剛剛的房間內?是夢?可是......她的聲音,閨蜜......人呢?。」
模糊的視線令我看不清任何東西,但我能確定她就在我眼前,我激動的開口叫她,卻發現我根本發不出聲音,錯愕的我,只能看著她流淚。
此時閨蜜發現我醒了,朝我走來,居然擺出和那個瘋子一樣的微笑,看著我說:「女孩,妳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可以天天聽到妳的聲音,所以我拜託了一位老師,幫我做了音樂盒喔!」
講完話後,她轉身從櫃檯底下捧起一個音樂盒,隨後在我的身邊又跳又叫的,完全不管別人用甚麼眼光看她,一臉滿足的癡笑著,而她形容的老師穿著白西裝白鞋,是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
我震驚不已,只能看著閨蜜搖搖頭,捏捏自己的臉頰,確認我現在到底是不是在作夢,喊不出聲音的我打算站起身抓住閨蜜,把剛剛生死一瞬間的可怕夢境都想辦法透露給她,正當我準備動作時卻瞥見酒吧門口旁的座位,有一位戴著墨鏡的男人,手裡拿著菸望著對面的音樂行,頓時我的腦袋混亂的無法思考,我拼了命的在心裡說服自己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夢而已,驟然間本該充斥著濃濃酒精味的房間卻連一丁點都聞不到,反之濃厚的鮮血味不知道從哪裡直竄我的鼻腔,一下子整個世界翻覆,味道重擊腦袋,使得我呼吸越發急促、視線逐漸模糊、耳朵聽見的聲音越來越細小,最後能捕捉的畫面,只剩下那位穿著白西裝、有著一頭銀白色頭髮的老人用他滄桑的聲音對著誰說著:「歡迎光臨,請隨意看看,每一件作品都是得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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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工作室成立到現在,每隔一陣子就會收到有人來信詢問是否可以幫他們的重要聲音檔”消雜音”。雖然現在錄音科技進步到數位時代,很多以前的門檻被打破,很多新的技術出現。但真的所有問題都能解決嗎?錄音中出的聲音問題真的都能消除嗎? 雜訊消除(其實我較喜歡稱之為”降噪”,因為能真的完全消除的狀況很少)是怎樣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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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錄音上效果器有各式各樣的種類,每一家做的巧妙各自不同,但基本上對空間感的產生不外是2種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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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卡拉OK時我們常說:「加點Echo吧!」,錄音或舞台表演時常會聽到:「給我多一點reverb!」什麼是Echo?什麼是Reverb?兩者是一樣的東西嗎?
隨著科技的進步,錄音也有了一些黑科技,在錄音數位化的過程中,當然DAW、plugin也算是時代的突破性發明,但發展的過程中,我覺得除了AutoTune外,近年就是iZotope開發的RX聲音修復軟體最令人驚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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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跌入满是浪漫星辰的音乐中吗?声音玩具乐队只需一首歌的时间,按下播放键,这首《没有人能够比我们更接近对方》便能给你辽阔而又浪漫的奇妙音乐体验。主唱欧珈源的词曲柔中带刚,在细腻浪漫的编曲下,形成一种寂静疗愈的摇滚。比起狂野的大悲大喜,执着而笃定,充满着更多内向独特的力量。 不如就随着这首歌一起进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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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譯在聲音工作這行上….也許應說影視技術這塊領域上,一直沒什麼有系統的中文化,現有的中文翻譯書也是各翻各的,甚至譯者不見得有這行經驗,反正先翻先贏也是某種話語權,至於翻的正不正確?合不合原意?是不是最佳的?業界認同?就見人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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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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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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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ker昨天真的太扯了,中國主播王多多點評的話更是精妙,分享給各位 王多多的點評 「Faker是我們的處境,他是LPL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和話題,所以我們特別渴望在決賽跟他相遇,去直面我們的處境。 我們曾經稱他為最高的山,最長的河,以為山海就是盡頭,可是Faker用他28歲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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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科技的進步,錄音也有了一些黑科技,在錄音數位化的過程中,當然DAW、plugin也算是時代的突破性發明,但發展的過程中,我覺得除了AutoTune外,近年就是iZotope開發的RX聲音修復軟體最令人驚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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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譯在聲音工作這行上….也許應說影視技術這塊領域上,一直沒什麼有系統的中文化,現有的中文翻譯書也是各翻各的,甚至譯者不見得有這行經驗,反正先翻先贏也是某種話語權,至於翻的正不正確?合不合原意?是不是最佳的?業界認同?就見人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