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0分析終章-在去愛他人之前，要先學著愛自己
2021/03/30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在筆者目前閱讀完畢的一到十九卷小說中，菜月昴這個角色經歷了曲折無比的成長歷程。在他尚未穿越之前，他只是個見識淺薄且具有拒學症的高中生。到了異世界之後，他被迫要面對殘酷的現實，亦即他沒有任何的特長卻得面對接踵而至的災禍。幸運的他得以遇見艾蜜莉亞藉此緩和了初至異地的恐慌，但卻自此陷入了命運的漩渦。在一次次的災禍中，他知道了自己擁有「死亡回歸」的能力可以改變命運。他善良的本性讓他不斷的使用這份能力去拯救他人，然而一次次死亡的痛苦與恐懼逐漸在他的靈魂深處刻下無形的傷疤。在王都競選篇昴迎來了人生中最大的失敗與屈辱。艾蜜莉亞的怒氣讓他認識到了自己性格中的缺失，而後續的一連串打擊使他對自我的評價來到了最低點。藉著雷姆的告白，昴獲得了重新站起的動力。他願意接納自己的「零」並學著依靠他人來破除難關，但同時名為「英雄」的詛咒也附在了他身上。為了使自己符合「英雄」的模樣，昴在聖域篇時盡己所能的努力，甚至跨越了自己不願面對的過往，但在羅茲瓦爾的計謀下，昴不斷的遭遇失敗與打擊。獵腸者的襲擊與大兔的啃噬使昴靈魂上的傷口深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雖然魔女的幫助短暫的減緩了他靈魂的崩毀，昴卻因為強欲魔女的言語和羅茲瓦爾的本性暴露而懷疑起了自己的本質，並走上了捨棄人性的道路。即使昴已經立下了決心，緊接而來的第二試煉讓他見到了死後的世界。他至今為止累積下來的自我價值轉瞬間崩解，被拋棄的無數個世界讓他陷入了深刻的自責與自我懷疑。幸虧他在最後又得到了魔女的幫助。不知真實理由為何，但七名大罪魔女都願意對昴伸出援手。怠惰、傲慢尊重他的自殺的意志，暴食基於自身的好奇想幫助他活下去，這是身體的部分。其他四位魔女則是幫助昴重建了自我。強欲魔女讓他見識到一個「非人類」的未來之模樣以將他導回正軌，憤怒魔女以她對生命的敬重與積極思考讓昴知道第二試煉的真義並非是對他的譴責，而是希望他能敬重自己的性命與周遭人的想法。色慾魔女以自身的權能提醒了昴不要沉浸在對自我的貶低中，周遭的人都愛著自己，活的幸福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報答。莎緹拉告訴了昴要更愛自己一點。拯救他人固然重要，但昴同樣也有被拯救的價值。並且，他大可多依靠周遭人一點，他對周遭人的愛並非是單向的。最終，即使昴在戰鬥上仍然一貫的孬弱，他的心靈已經歸於完整。即使自己一無所有也罷，他不必為了達成「英雄」的價值而不斷犧牲自己，他在拯救別人的同時也要拯救自己，因為所有人都開懷笑著的未來才是完整的。基於這個目標，昴之後在面對敵人時表現出了更周詳的考慮，不再以犧牲自己為前提。他願意去依靠周遭的人來突破難關。在面對強欲司教時他與劍聖和艾蜜莉亞的合作所打出的零輪迴戰勝之結果就是昴成長的證明。
這就是昴的成長歷程。在他追尋答案的過程中，總有人不斷拒絕否定，但昴始終未曾全然走向歪路之因是他不斷謹記著自己的底線與堅持。這是他的故事，同時也是一個人生的解答。我們的人生或許不會像昴一般的曲折，但在我們追求人生目標'的道路上必然也會遇到許多想要否定與拒絕我們的人，需時時謹記自己的本心與初衷才不會被其他人否定的話語帶往了不同的方向且迷失了真正的自我。而筆者認為本作中最重要的哲思在於理解自己與他人關係之間的適切位置。在一個人的生命中當然不會只有「自己」，還有「他人」的存在。為了使自己融入團體，我們不免的會想為他人做出奉獻以使自己被接受，但在奉獻時也要謹記著分際，不要反而在融入群體後失去了自我價值的定位。過度為了團體犧牲的人會出現的問題是他們會將自己價值的奠基立於他人的評價之上。而奠基於他人評價之上的自我價值只要對方的一句話就會出現鬆動，不只不穩，還有使人格崩毀的危險。另外，依靠他人評價維持自我的人終將成為為團體而活的人，因為團體所給予的評價是其生存之基礎，他只能以病態的方式來依存著團體並從中獲取自我價值。就如同昴一樣，他因為找不到自身的價值，便擅自以自己唯一能幫上人的「死亡回歸」做為自身的價值。他以「死亡回歸」救下的人愈多，他的思想愈是往「死亡=自身價值」的方向走。最後，能幫助團體的「死亡回歸」成為了他的全部。這樣所抵達的未來是空虛的。以「他人」的給予做為自己價值與快樂來源的人生是虛假的，因為這只是在活成別人的模樣，更甚者，這會成為連別人的複製品都不算的「偽物」。簡而言之，這是將自己的人生活成他人模樣的做法。以他人的快樂為自身的快樂而抵達的未來事實上也無法使意欲拯救的他人獲得開懷的笑容。等價交換是世界的真理，付出的事物必然會以某種形式得到回報。為他人全力付出的舉動就是一種愛著對方的表現，而長久下來必然會被對方以某種形式察覺到。以一般常見的舉措(此處筆者選擇忽略黑暗的部分)來說，接受愛意的那方通常會以一定程度的愛意回報對方。擅自認為自己的犧牲會使他人快樂是一種傲慢且自私的表現。傲慢在於私自揣度他人的內心，以及擅自認為他人對自己的感情皆非真實。自私在於絲毫不在乎他人的感受。純粹的認定只有自己的犧牲可以帶給他人快樂，卻沒想過他人看見自己的犧牲是否會感到快樂。自我的犧牲並不會帶給你所愛的人們快樂，傷害與貶損自己不是奉獻團體的正確方式。在幫助他人的同時也讓自己活的幸福才是對他人最好的回報。被幫助過的人不會想看到幫助自己的人痛苦，他們只會希望幸福降臨在他身上。所以，以自我犧牲為前提的未來是無法使意欲幫助的人露出笑容的。
因此，莎緹拉才會希望昴能更愛自己一點。在把全身心都奉獻給他人之前，要更愛自己一點。與意圖拯救的他人相較，自我也具有同樣的價值。若是自我有愛著他人的能力，那他同樣也會有被愛的價值。在幫助他人之前要先學會愛著自己，因為唯有能發現自身價值的人才能看見他人身上的價值，進而發自內心的去幫助對方。為了融入團體而做的奉獻不過是帶著目的的虛偽，只有發自內心的「想要拯救」才是無可置疑的真實。在顧慮群體意志的同時，自己的意志也必須被考慮。群體的利益固然需要尊重，但在自己的人生中，自己的利益更該被尊重。只有當一個人學會愛自己時，他才會有愛他人的能力。在那幅美好未來的圖像中，自己開懷笑著的景色也必須被畫上去。唯有自己與他人都能微笑的未來才是完整的未來。朝這個方向努力所累積出的「自我」才是真實。在這之中或許自己會有許多不成熟與弱小的表現，無須為此感到羞愧，因為這一切都是自我所展現的獨特，是自我創造的價值，更是身為人類這一不完美物種的證明。
參考資料:
1.https://game.udn.com/game/story/121002/4947348
作者:李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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