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人物分析-從昴與三組人物之互動看「人」的成長與哲思-第四章
2021/03/09閱讀時間約 20 分鐘
.忌妒魔女-莎緹拉-人物分析
在本作前期中，忌妒魔女被塑造成最終反派的模樣。她是王國傳說中吞噬曾經在過去世界呼風喚雨的六名魔女，並毀滅一半世界的邪惡人物。最後遭到賢者、神龍及初代劍聖合力封印，一般相信其真身為銀髮半妖精，身高為164公分。這個傳說讓與她長相相同的艾蜜莉亞在故事前期不斷被歧視與迫害。在聖域篇時則由她本人的登場親自證實她確實與艾蜜莉亞的長相極為相似。(作者尚未釐清兩者間的關聯)封印地點在王國東方大瀑布附近奧古利亞沙漠中的封魔石之祠，故事開始時已被封印超過400年。由於大瀑布附近的魔力使生物活動能力出現顯著弱化，魔女的瘴氣又不曾減弱消失，因此沒有生命能承受祠內的魔女瘴氣。此外賢者於附近設立監視塔，格殺所有意圖接近的生命。加上瘴氣所生成的魔獸棲息在奧古利亞沙漠全境，因此四百年來沒有任何人接近過封魔石之祠。「嫉妒魔女」與「莎緹拉」其實是兩個不同的人格，毀滅一半世界與吞噬其他六名魔女等世間傳說的罪惡皆是莎緹拉的意志所為，但魔女們憎恨的對象是嫉妒魔女，而非莎緹拉。性格善良天真，與艾姬多娜相比較為傻萌、略帶點病嬌。(摘自維基百科資料) 莎緹拉是賦予昴「死亡回歸」權能的人，因為她不希望自己深愛的昴死去(然而莎緹拉為何愛著昴仍未解釋)。莎緹拉在400年前一次精心設計的陰謀下，被迫使用與自己適應度不高的「嫉妒」魔女因子能力吸收了自己的6個姐妹，導致失控吞噬了大半個世界，從此背負了400多年的罪名。吞噬掉姐妹的自責與被封印後所受的煎熬，使得莎緹拉內心極為痛苦，期望昴最終能殺掉自己以獲得解脫。害怕自己所愛之人死亡，賦予了他「死亡回歸」的能力，期待最後一刻的解脫。她本人的權能是能吞噬一切的「黑影」。(摘自維基百科資料) 她在處於「嫉妒魔女」人格的狀態下時的忌妒心異常之強，會忌妒與其他女性說話的昴，並且會處於無法溝通的自我中心狀態。在動畫第二季第9與第10集登場的都是忌妒魔女人格，所以她才會自顧自的向昴不斷示愛而完全不將周遭事物放在眼裡。而「嫉妒魔女」人格的莎緹拉還會為了使昴只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消滅昴珍視的其他事物。(動畫第9集末莎緹拉本欲前往吞噬羅茲瓦爾宅邸的一切) 但是在吞噬其他魔女這部分上似乎有些問題。在WEB版小說中曾提及六大魔女們的死因:「落入陷阱發狂而死的米涅瓦、在烈火中燃燒殆盡的卡蜜拉、在沙漠中枯竭而亡的達芙妮、消逝於洪水中的緹豐、被龍所殺而殞落於大瀑布中的賽赫麥特、為了收集魔女們的靈魂，自己也只剩下魂魄的艾姬多娜。」(WEB版小說-幕間「賓客散去」) 明明六大魔女各自有不同的死因，但全世界包括莎緹拉本人都認為是自己殺害其他魔女的，因此可合理推測出以下兩種狀況:「吞噬不算是殺害的一種」或「400年前的陰謀並不只有讓莎緹拉暴走，還針對事實層面產生了影響」，可惜作者尚未揭露此部分的劇情。莎緹拉本人的性格目前沒有釋出太多資訊，而「嫉妒魔女」人格的她的性格相當平板，就是直白無比的「嫉妒」。不只是她的名號，「嫉妒魔女」人格的莎緹拉的行為也確實符合「嫉妒」之名。由下述理論可證:「訂定一套規矩來規範他人的行為也是忌妒心強的人常見的手段。他們以愛當做理由，逕自要求對方必須怎麼做，對自己的伴侶限制多多，規定對方可以看什麼、做甚麼、應該怎麼想。忌妒也可能以貶低他人、責備他人的方式呈現。總之，目的只有一個:奪走他人的自由意志，限制對方的行動自由，束縛對方。」(《阿德勒談人性-了解他人就能認識自己 》林曉芳譯) 「嫉妒魔女」人格的莎緹拉雖然賦予了昴「死亡回歸」的能力，但她卻不讓昴與別人分享這一事實，一旦昴說出口她就會捏爆他或是他珍視之人的心臟，就「嫉妒魔女」人格來說是因為她不希望昴說出兩人之間的小秘密，在一般情侶間很常見到這種心態，不同之處在於昴根本還沒成為莎緹拉的伴侶。「嫉妒魔女」人格的莎緹拉不讓昴分享「死亡回歸」的行為就是一種以規則限制他人的手段，她以愛為名要求昴不得與他人分享「死亡回歸」的事實的目的就是要限制他的行動自由並束縛他，讓自己能獨佔昴的悲傷與痛苦，成為他唯一的伴侶。這也是「嫉妒」之罪體現之處。不過莎緹拉原本的人格卻相當的善良。根據WEB版小說，她在400年前與其他魔女相處甚好，而在魔女茶會時她總是在一旁微笑著守望大家。而莎緹拉人格的她不只十分關心昴的安危，也願意為他奉獻一切。根據作者釋出的資訊，莎緹拉是在本作中唯一與持有與雷姆相等的對昴之愛意的人。與忌妒魔女人格不同之處在於莎緹拉是站在昴的角度為他著想的，她希望昴能更加愛惜自己的生命並且多考慮自己的事，不要將所有心力都獻給別人，因為她是真心的渴望昴能獲得幸福。以上就是忌妒魔女莎緹拉的人物分析。
1-2.忌妒魔女莎緹拉-與昴之互動
在本作前期中幾乎無法見到莎緹拉與昴的互動，莎緹拉在第一季登場時都是以黑影或魔手的形式出現的。她在第一季只有在昴的精神世界出現過，當昴洩露出「死亡回歸」時她就會出來壓迫他的心臟或捏爆別人的心臟以示懲處。以昴的觀點來看，在第一季中她唯一算的上幫助的舉動就是在最終話中將貝特魯吉烏斯驅逐出昴的精神世界。當昴每一次遭受她的懲罰，身上的魔女殘香(會使普通人致死的瘴氣)就會更加濃厚，不過昴自己卻絲毫不受影響。莎緹拉真正的登場是在動畫第二季的第9話，且是以附身在艾蜜莉亞身上的形式出現的。而莎緹拉真正帶給昴成長的互動是在動畫的第38話(小說13卷第一章) 在魔女的茶會中，昴因為察覺到艾姬多娜的本性而極度失落，而這時莎緹拉又在他眼前出現，這使他的心情與思考極為混亂，並且與憤怒魔女發生口角衝突。以下為昴在被米涅瓦指正自身行為後因無法接受而在心神混亂下的內心描寫與自白。「垂著腦袋的昴肩膀開始顫抖，抖動越來越大。沒多久後，抬起頭來的昴在笑。因為太荒謬了，叫人沒法不笑出來。 「這是怎樣。說我噁心，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採取這種做法。為什麼我的思考方式會變得像你說的那樣扭曲？不管是做法還是想法，從我擁有的能力來看是理所當然的吧。──沒錯吧。」「────」「是你！害我！變成這樣子的！！」 昴叫喊，將怒氣全投射給想靠沉默來逃避責任的「嫉妒」。接受「死亡回歸」，利用它跨越各種難關。將品嚐過無數次的「死亡」絕望刻在靈魂上，昴一路上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那條傷痕累累的道路，讓菜月昴走到這種思維上。「不管是受傷還是痛苦！全部！由我承受！只要我這樣就能了事，不是好棒棒嗎！不管多艱辛難熬，只要咬牙忍耐……就不會讓任何人跟我一樣受傷！從一開始到最後，受傷的只有我就夠了……這有什麼不對！？」「你就是這樣子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什麼都不跟人說……你根本就覺得除了自己以外，沒人能成事吧。」(憤怒魔女)「那我什麼都不做，就能改變什麼嗎？那樣不就只有慘不忍睹的未來嗎？──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做！？誰能做到我之前做過的事！！」反覆使用「死亡回歸」，重複修正錯誤到最後，才能找到通往完美的路。就跟艾姬多娜說的一樣。他可以帶著這份覺悟──但不會聽信只為滿足自身求知欲的魔女的甜美話語──隻身一人，重複挑戰同樣的狀況。假如無人受傷的未來，位在昴傷痕累累才能到得了的盡頭的話。」(第13卷第1章《 令人泫然欲泣的聲音》)
從上面的內心描寫可得知昴此時的內心已經與羅茲瓦爾和艾姬多娜極度接近了，他已經將自己的生命視為毫無價值的工具，只要能抵達其他人都能開懷笑著的未來，他可以死無數次。在這點上他與羅茲瓦爾並無二致。然而這並非視莎緹拉賦予他「死亡回歸」的本意，昴這般輕賤自己的態度使莎緹拉感到悲傷，莎緹拉悲傷的態度使昴極度震驚，因為他一直認為「死亡回歸」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最大限度的使用生命。以下為他與莎緹拉首次的正常對話:「所以說，只有你給我這個能力這件事，我要感謝你。多虧如此，像我這種毫無長處的傢伙，也能解決束手無策……」 「──不要。」 「的狀況……」 吐露支配體內的黝黑情感，卻被「嫉妒」的一句話給中止。 微弱似蚊鳴的呢喃讓昴的熊熊氣焰降火。他臉頰僵硬，邊喘氣邊眨眼。她剛剛說什麼？片刻沉默後，「嫉妒」又對昴開口。「──不要哭。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不要一臉悲傷。」像在傾訴，又像在祈禱，「嫉妒」如此懇求昴。其內容震撼了昴的心靈。那是憤怒，是驚訝，是不明所以的所有情感交雜在一起的產物。「你、你說……什麼……」激動到喉嚨沒法順利出聲，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就只能愕然看著「嫉妒」。見昴動搖，「嫉妒」用話語進一步撼動他。「所以，愛我。」 「結、結果還是這個……你就是這樣，扭曲我的感情到最後就是要我愛你，你就只是要這個。我哪有可能……」 「──不是。」 昴氣到發抖口吐拒絕，而「嫉妒」頭一次讓對話成立。 還是看不見表情。可是昴憑靈魂就能感受得到黑暗頭紗後頭的表情──「嫉妒」是用甚麼樣子看著自己。 「嫉妒」──不，現在是「莎緹拉」，對昴說： 「──你要更愛自己。」 ──她一定是用慈愛的表情看著他。 她說的話雖然進到腦子，但卻花了不少時間才理解。而在意義沁染腦子後，緊接著支配昴的內心的，是無形的情緒波浪。「你在……講什麼。」「不要受傷，不要嘆氣。要更珍惜自己。」(第13卷第1章《 令人泫然欲泣的聲音》) 莎緹拉從一開始就不希望昴遭受他一路上遭遇的那些事，她希望昴可以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將寶貴的生命視為工具。
而昴的思考會來到這個階段並非是因為「死亡回歸」的能力所致，而是因為昴對於自己的能力極為自卑。雖然他在之前已經明白了自己能力為零，必須依靠同伴的力量才能成事，但筆者認為明白與接受是兩回事。在昴的心中必定或多或少的仍存在些自卑與自責的情緒，這方面由小說第12卷第五章可看出。那時，昴在第二試練中見到了自己死後的世界，無法接受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而這時由色慾魔女的權能變成的雷姆出現在他眼前，以下為對話:「他癱坐在地上，臉頰抽搐。雷姆他面前屈下膝。 「沒事吧？累了嗎？」「誰知道呢……我累了嗎……明明就什麼都沒達成……」沒有達成，什麼都沒辦到。這樣哪有資格喊累。大家更痛苦，更難過了。為什麼大家非得受這種折磨？ ──那還用說嗎。「因為我太弱了。」「────」「因為我的力量不夠。」「────」「要是我更強、更聰明，是個更能幹的人的話……大家就用不著這麼痛苦、悲傷、難過了……」昴如果強大到能夠一個人完成所有的事就好了。 這樣的話，愛蜜莉雅的悲傷，碧翠絲的孤獨，降臨在佩特拉和法蘭黛莉卡身上的災難，大兔的威脅，拼命保護某物的嘉飛爾，就全都可以完美處理。 這一切全都要怪昴不好。 所以說，這筆弱小的帳，昴只能靠消磨性命來支付。 ──本來是這麼想的。 「我……誰都救不了嗎？」 「昴。」 「假如我死後的世界還在持續運轉，那我究竟對大家見死不救了幾次？」「昴。」「我讓你……死了幾次？我要殺了你幾次才行？」身體深處湧上來的恐懼，讓昴快嘴告解自己的罪。好想把一切都吐出來，然後立刻接受處置。在把自己的心消磨殆盡之前，好希望身邊有個人、有資格的人來為自己定罪。明明內心已經決定不會再犯錯了，但是最初的第一步就踩在錯誤的道路上。好希望有人把這做出這件事的白痴、把這個無可救藥的笨蛋給用力揍飛出去。」(第12卷第5章《 Ending list》) 雖然第二試練讓昴知道了自己死後世界持續運轉的可能性，但筆者認為那些影像反而收到了賭徒心態的效果，越是失敗越會將希望放在後面的奇蹟上。因為昴一路上的失敗慘到他自己都無法接受，所以他必須拼命抵達一個美好的未來才能使自己的心態平復。不過他認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進行死亡輪迴，所以他將籌碼全放在「死亡回歸」上，以性命做為美好未來的賭注。
莎緹拉在昴因為無法承受現狀而自殺後講出的話則點出了昴一直以來最大的問題:「為什麼你仍然沒發現……？在你想要拯救的一切裡，你自己也應該要在裡面的......這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事。」這確實就是昴最大的問題。一直以來昴的所做所為都是在為了他人而獻上自己的性命，但卻沒有將自己放進未來的藍圖中。首先是因為他主觀的認為沒有人會在意自己，再來是因為他將自身價值的建構基底全放在「死亡回歸」上，兩者交纏才使得他產生了自己的價值只有不斷死亡這一想法。而正是因為他以死亡做為自身價值的基底，他在第二試練中所見的死後世界才會如此重創他的內心，因為死後仍在運轉的世界等於是在告訴他自己拋棄了珍視之人無數次，這是不可饒恕的罪孽。然而昴仍是在以自己想要的角度看事情，於是莎緹拉讓他看完了在第二試練中昴因為罪惡感而沒看完的片段:「不消多時，昴的意識緩緩地融入黑暗中── 「我很期待，兒子。」 有聲音。 噪音的後頭，還有雜訊反射的聲響裡頭，傳來非常清晰明瞭的聲音。 「──路上小心。」 又聽到了。 不同人的聲音，可是卻一樣傳到了心底。「──本想叫你一聲朋友的。」不同的聲音，感受到的想法也不同。是壓抑情緒到快不能控制的聲音，可是聽起來卻很舒服。「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輕易……昴殿下，您……！」 又有其他聲音。 在胸口盤旋的是寂寥，還有類似憧憬、感到歉意的聲音。「明知道，你不是『那個人』……可是……」聽見了讓人心頭一緊的聲音。一聽到這聲音，終於無法忍耐。是泫然欲泣的顫抖聲。不能讓她哭的人。必須守護、想要拯救的人。聲音，聲音，聲音！「請展現帥氣的一面給我看吧，昴君。」對聲音起反應後，聽到有東西在跳動。整個身體變熱，被使命感推動。自己一直用這人的聲音支撐到現在。然後是──「謝謝你，昴。」有人說話。「──謝謝你救了我。」──告知一切起始的聲音響起。」(第13卷第1章《 令人泫然欲泣的聲音》) 與昴想像的怨憤與責難不同，他聽見的是真心關心他、愛著他的人們在為他的死感到憂傷、在為他所做的一切表達感激之情的聲音。這使昴的內心再度產生變化，因為他從不敢去想其他人也喜歡自己的可能性:「在哭嗎？ 重視昴的人們，在為昴的「死亡」而悲傷嗎？昴擅自透過「死亡」脫離人世，而被留下來的人們會惋惜、悲傷死去的昴嗎？就像昴重複「死亡回歸」那樣，他們也都在重複弔唁著他嗎？認為那些人很重要，相信他們是必須被保護的，發願要拯救他們。──自己有被那些重要的人憐惜的價值嗎？可以這樣自作多情嗎？丟人現眼的自己，被重視的人們認為是很重要的存在。可以這樣相信嗎？丟人現眼的自己，被想守護的人們視為想要保護的存在。這種盼望，會被原諒嗎？即便是這麼丟人現眼的自己，也有著會因失去自己而流淚的人們，自己擁有讓他們伸出援手相救的價值。──可以這樣想嗎？我不想死。並不是只有這個方法。我不想放棄。自己不想為了守護重要的人們的未來，成為通往美好未來的基石，就此消失。在得以守護的未來里，希望自己也能跟重要的人們在一起。可以這樣想嗎？我有這個資格嗎？如果有的話──「我不想死啊……」(第13卷第1章《 令人泫然欲泣的聲音》) 這與雷姆將一切奉獻給他人的做法不同，昴會需要如此之長的過程來肯定自己是因為他一路經歷的過程太過痛苦，以至於他無法想像任何美好的可能。現在他萌生了肯定自己的想法，並且也知道了自己的死會使他人悲傷，於是昴有了想活下去的念頭。但他還缺乏一個轉捩點，因為這一切對他來說太過美好:「原本以為自己老是從大家那兒獲取卻沒有回饋，但其實不是那樣子。真的可以這麼想嗎？ ──會為了我哭泣嗎？ ──會為了我而感嘆自身能力不足嗎？ ──會期望想跟我一起看見未來嗎？ ──肯讓我有資格待在重要的人們身旁快樂大笑嗎？直到方才昴還頑固地要一個人走，但那條路的盡頭一定沒有這份資格吧。要把心化為鋼鐵，不被任何事物動搖的境界，是與綻放笑容和柔軟無緣的地方。 既然如此，可以相信嗎？ 無論是為了讓重要的人們走到未來而削減自己心靈的選項。 或者是拼命保護自己的心靈，結果掙扎過度導致無法前進的選項。 兩者都不對，可以有更貪心的選項嗎？維持原本的菜月昴，和重要的人們一同走向未來的選項。──可以這樣相信、這樣期盼嗎？ 「──可以的喔~」 昴的想法沒有說出口，但卻有人答覆。 他沒有起身，只是把仰望天空的臉轉向旁邊。密涅瓦的後頭，是跪在草原上哭濕臉，卻仍微笑著的人。 她的臉被影子覆蓋，即使到現在昴都還是看不見。明明被黑色頭紗給遮住，理應看不見她的表情才對，但不知為何就是知道她在微笑。「我是被你所救的。所以說，我允許你有被拯救的資格。我由衷希望你可以..獲得救贖。」莎緹拉的話語、聲音、微笑，慢慢地深入皸裂的心。 昴用手掩面，流下淚水，發出哽咽。就這樣一直遮住哭臉。 現在不想讓別人看到這張臉，特別是她。就只是基於這麼一個小小的堅持。」(第13卷第1章《 令人泫然欲泣的聲音》)
終於，昴接納了自身的價值，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所愛之人也愛著自己。並且，他知道死亡並非是回報這份恩情的方式，直到現在昴才體會到「生命的價值」。「然後昴轉過向背後──走向跪在丘陵的莎緹拉。莎緹拉抬頭看著走過來的昴，倒抽一口氣。在不安與膽怯下，她身體在發抖。原本覺得對方是很可怕的人，為何卻覺得溫暖逐漸盈滿胸膛？對這名碰都不曾碰過的對象所懷有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呢？在這裡，昴已經被給了太多沒有答案的謎題。沒法做出任何答案，只能選擇「繼續煩惱」這個選項。昴朝著跪在地上的魔女伸手。莎緹拉困惑地看著伸到面前的手。「我……不知道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還有你說的……我曾救過你，這些話我都不懂。」「──啊。」「可是，你給我的『死亡回歸』救了我是事實。我完全是仰賴它才能來到這裡，也是事實。」「────」「對我而言，『死亡回歸』是選項之一……是這意思吧？」「────」「不要過度仰賴死亡回歸，要愛惜自己……你是想這麼說吧？」「────」「我沒法那麼輕易地做切割。──可是，給予我『死亡回歸』的你並不想要我死，這點我現在明白了。」所以。「我會照你說的，稍微……試著喜歡自己一點，試著珍惜自己。我不知道那樣做會變怎樣，但只要做就對了。」「……沒問題嗎？」「嗯……跟死亡比起來，珍惜自己輕鬆多啦~。回應擔心的莎緹拉後，昴擠出一個虛弱的微笑。這表情似乎讓她安心，於是莎緹拉握住昴的手。接著，昴聽見了世界破裂的聲響。藍天和綠色草原開始褪色，夢之城堡要放菜月昴離開了?「──要回去外頭了啊。」就連做了什麼、怎麼做才來到這裡的，如今都顯得含糊不清。回到外頭後，一開始要從何做起呢？心靈的疑問，讓這一點變得更加混沌。 「不要一個人煩惱。和重視你的人們一起努力……」 「────」 「和不希望你死的人，那些不希望讓你犧牲的人，一起對抗吧。……假如還是沒辦法的時候，請記得懷著對『死亡』的畏懼死去。」 「────」「不要忘記你死了，會有人傷心難過──」世界伴著碎裂聲，逐漸變成碎片。」(第13卷第1章《 令人泫然欲泣的聲音》) 臨別之際，昴向深愛著自己的魔女做出承諾，在往後的人生中會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並且不再依賴它做為脫險的工具，昴選擇依賴自己想拯救的人們，因為只有自己與他人都獲得救贖的未來才是昴心中最理想的藍圖。雷姆的愛意給了昴走下去的決心與動力，但昴在努力的道路上逐漸走向喪失人性的結果論方向，莎緹拉的關心與提點將昴拉回「人類」的道路上。產生無限可能性的生命是非常貴重的，它不該被當作消耗品來看待。每一次的生命都是僅有一次的機會，要努力的活出它的意義。並且，唯有尊重生命的人才有能力拯救更多的生命。敬重自身性命與生命的價值正是菜月昴藉著與莎緹拉的相遇所獲得的成長。
參考資料:
2. 《阿德勒談人性-了解他人就能認識自己 》林曉芳譯
3. 第13卷第1章《 令人泫然欲泣的聲音》全
4.https://ppfocus.com/0/coa51d1c1.html
作者:李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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