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精選

[示見之眼] 黑夜降臨 07 (完)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夏春秋從靜坐中睜開眼睛。

……真是難得。

他起身走到玄關,一開門杜槐愔就站在那裏,夏春秋倚在門邊皺起眉看他頭上的傷。「真難得你肯爬上頂樓。」

杜槐愔聳聳肩,「沒辦法,該來還是得來。」

「先進來吧。」夏春秋讓開了點讓他進門,杜槐愔只遲疑了會兒,還是走進屋裡。

大概有十多年沒來了,這屋子的感覺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杜槐愔皺起眉先到觀音前上香,自動自發的走到長椅坐下。「快點,我話講完就要走了,你知道我討厭來這裏。」

「當然知道。」夏春秋給他倒了茶,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麼,大了就漸漸可以理解為什麼槐愔討厭待在這個家。

就像他怕吵一樣,槐愔怕靜,太安靜會讓他不安。

「虹姨走了?」杜槐愔四周看看,沒有感覺到葉依虹的存在。

「你一直都認得她?」夏春秋怔了怔隨即看向他。

「見過三、四次,不過我是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是葉家的女兒。」喝了口茶,杜槐愔看著夏春秋問。「你介意嗎?」

「介意什麼?你沒告訴我你認識我媽?還是你沒告訴我你知道到底誰是我媽?或者是你一直都知道我們是同一個媽?」夏春秋自嘲似的笑笑。

杜槐愔撥撥頭髮,覺得這件事也很麻煩,坦白對他說,「你也沒問過我,而且我覺得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也不會改變什麼。」

「至少我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權利吧?」夏春秋看著他,神情認真。

「好吧。」杜槐愔嘆了口氣,「我們確實是雙生兄弟,我想我應該生得早一點。」

杜槐愔看著夏春秋不意外的臉,繼續說下去,「你知道我們兩家做的生意不同,負擔的天命也不同,你們家代代都侍奉觀音,而我們家是幫下面做事的,在我媽懷孕的時候,你們家出了點差錯……因為冬海的父親執意要娶他母親,所以註定兩年後會一起遭逢意外,你們家沒有繼承人,冬海的天賦不夠,而虹姨已經決定她要走的路,於是奶奶請求觀音賜她一個繼承人,因此我媽懷了雙胎,你是插隊來的。」

夏春秋聽得目瞪口呆,「你、你聽誰說的?」

「很扯吧,我媽說的。」杜槐愔笑著,「所以我媽才會一知道懷孕就離家出走,她知道我爸無論如何不會把生下來的孩子分一個給葉家,是虹姨陪她渡過整個孕期,等你一出生就抱走你,這種事解釋給我爸聽他也不會接受。」

夏春秋低著頭思考這種事的合理性。

「所以你舅舅是錯的。」杜槐愔攤著手。「你比任何一個姓葉的都要有資格繼承,因為你是觀音賜給葉家的繼承人。」

「雖然很扯,不過事實就是這樣。」杜槐愔望著一時之間無法完全接受的夏春秋,笑著說,「你也不用想太多,其實不管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生的,是誰家的人,你都不會離開觀音,離開這個家,更不用說離開冬海不是嗎?」

夏春秋望著那張與他神似的臉,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杜槐愔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而且……他說的是對的,知道這些事也不會影響他往後的生活。

深吸一口氣,夏春秋想了一會兒,「那……你媽現在呢?她不是……過世了?」

杜槐愔笑著,「在下面努力做我們家該做的工作,有觀音在她是不可能接近這裏的,你要是想見她,我會告訴她。」

夏春秋思索了半晌,最後還是搖搖頭,「不用了,還是不要好了。」

杜槐愔點點頭,「你決定了的話。」

「你是特地來告訴我這件事的嗎?」夏春秋覺得杜槐愔還有話說。

「一半一半。」杜槐愔無奈說道,「最近實在發生太多事情了。」

「你是要來說以洋的事?」夏春秋抓了個抱枕窩進長椅。

「你知道我們走的路不同,說實話我不知道走哪條路會比較適合這孩子,我也不知道他會選擇哪條路,不過這麼放著他實在太危險了,所以我昨天給了他選擇。」杜槐愔認真的看著夏春秋,「如果他想跟我,我希望你放手。」

夏春秋望著他半天,才緩緩開口,「當初要你留在我家你不要,這麼多年不見一來就是幫著奶奶找我麻煩,現在連我家裏的孩子也要搶,你到底是哪門子的兄弟……。」

杜槐愔笑了出來,「那笨小鬼也不見得會走我的路,你幹嘛沮喪得這麼早。」

夏春秋長嘆了口氣,「我已經知道他會選什麼,他並不是真的那麼笨。」

「也許吧…」杜槐愔起身,「好吧,已經把話說完,我要走了。」

「不送。」夏春秋賭氣的說。

杜槐愔好笑的擺擺手,「不用送,我自己走,省得你氣起來拿掃把趕我。」

說完杜槐愔自己離開,夏春秋抱著抱枕躺在長椅上,想著陸以洋,想著以後能看到他的時間就更少更少了。

「笨小鬼……」喃喃自語般的罵著,人還沒走,夏春秋已經開始覺得寂寞了。

陸以洋整整思考了一個晚上。

他想著春秋罵他的話,槐愔給他的選擇,還有小宛的事。

他走進實驗室,看著不知道枯掉第幾次的豆子,摸摸那些乾枯的小豆苗,他覺得非常抱歉。

實驗室也不知道多久沒打掃了……

「好!先打掃!!」陸以洋振起精神,從打掃開始,照以前常做的順序,他把窗簾全部拉開,打開窗透氣,掃地、拖地,再來是把桌椅都抹乾淨。

花了兩個小時打掃才結束,他鬆了口氣,在以前易仲瑋常坐的地方坐下來,最近也很少見到他學長。

戀愛中的人真忙……啊!?

還在想著易仲瑋,他放眼望向那間對角實驗室的窗邊,他學長正趴在窗檯跟他揮手。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去陪楊學長了。」陸以洋覺得很有趣的用力揮手。

果然是戀愛中的人呀……

心裏感嘆他學長的行為,卻也替他開心。

陸以洋笑著,把他的豆子們再全部重種一次,做好記錄後他坐下來打開筆電,寫了封信給一直沒來實驗室的顧典恩。

「還有什麼呢……」陸以洋想也該寫封信給教授,然後這星期天回家一趟吧,沒去看叔公的話等下他又生氣。

長長的吁了口氣,小宛從門外慢慢走進來,陸以洋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小宛時心裏的驚慌和害怕,但現在卻變成沒有辦法放著她不管了。

小宛是第一個尋求他幫助的鬼,也是到目前為止他唯一沒幫上忙的。

「小宛。」陸以洋輕喚了聲,小宛晃著晃著走到他面前來。

「對不起,我好像都沒問過妳……我只顧著考慮自已的想法,只想著我認不認同這種事。」陸以洋停頓了下,覺得有些鬱悶,他拉住小宛的手,很認真的跟她說。「我曾經答應過妳,說要送妳回家和妳媽媽在一起,我可以找回妳的頭,但是這樣的話,妳就得繼續輪迴,繼續去接受懲罰,如果妳不願意的話,可以和我在一起,不管多久我都會帶著妳,絕不會丟下妳不管。」

小宛露出了笑容,「要……和你……在一起……」

「是嗎?」陸以洋笑著,「那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吧。」

「嗯!」

陸以洋笑著,「也不能老把妳放在學校,我會跟槐愔商量怎麼辦。」

「嗯!」

手機鈴鈴鈴的響起,陸以洋趕忙接起來,「喂?啊、學長?」

陸以洋轉頭去看另一邊的窗,他學長拿著電話跟他揮手。「午飯?好呀,我收一收就下去……那你們先過去吧,我去餐廳找你們……OK,待會兒見。」

掛了電話,陸以洋像往常一樣把實驗室收好,把窗關好窗簾也拉上,才關燈離開。

「我跟學長們吃飯,妳回溫室那裏去吧,我跟槐愔商量好就來帶妳。」陸以洋吩咐小宛。

「嗯……等你……」小宛回答,搖搖晃晃的朝溫室走。

陸以洋笑了笑走向學校大門,快出校門的時候有人叫住他。

「陸以洋~」

「啊?」他回頭看見叫他的人,一下子露出了笑容,「李嘉怡,今天有課呀?」

「是呀,好難得碰到你。」李嘉怡笑著,紅潤的臉色讓她看起來精神氣色都很好。

「是呀,妳看起來很好。」陸以洋由衷的替她能走出這段傷痛而開心。

李嘉怡笑了笑,套著七公分高跟鞋站在陸以洋面前足足高出他一個頭。

也因為身高差的關係,陸以洋注意到她用條銀鍊繫在頸間的戒指,跟高曉甜那個款是一樣的。

「這個是……」陸以洋遲疑了下,「TIFFANY嗎?」

「對呀!」李嘉怡開心的笑了起來,勾起頸間的戒指秀給陸以洋看,「我替那個笨蛋買給我自己的。」

陸以洋露出苦笑,「妳一輩子都不打算忘記他嗎?」

「忘不了吧……」李嘉怡搖搖頭,但馬上就揚起振作的笑容,「不過這不表示我沒辦法接受別人。」

她握著頸間的戎指,笑得很甜蜜。「只是在我能接受別人之前,至少讓我有個東西來紀念他,這是他答應要送我的。」

陸以洋看著李嘉怡,很誠心的開口,「李嘉怡,妳會幸福的。」

「當然,我現在就很幸福。」她笑著緊握她的戒指。

隨著鐘聲響起,李嘉怡尖叫了起來,「啊!我有課,下次見了!」

「拜!小心點呀……」看李嘉怡踏著七公分的高跟鞋奔跑,陸以洋都替她覺得緊張。

想起李嘉怡剛剛幸福的臉,陸以洋有掉淚的衝動,在不幸之後,所有的快樂回憶都會變得悲傷,但她把所有的悲傷都化成幸福。

劉育良,你老婆真的很讚呀……

深吸口氣,陸以洋抬頭望著豔藍色的天空,想起那天那個斷了線的風箏。

想起他那天下定決心要幫助往生者和因為失去至親而哀傷的人們,然而經歷過這麼多事之後,他似乎已經偏離了他最初的決定,只顧著拘泥一些無意義的觀念和想法。

也許在生者的心情和死者的意願之間會有衝突,但怎麼去平衡跟判斷應該就是他往後要學習的事。

陸以洋邁開腳步向前走,他想,自己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已經知道他該往哪條路走。

夏春秋悶了一個下午,等下班回家,一打開家門就聞到非常香的味道。

啊、那笨蛋回來了……

他走進廚房,陸以洋一邊哼歌一邊煮菜,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陸以洋一轉頭就看見夏春秋盯著他,差點把手上的菜摔滿地,「你、你你回來啦……哈哈哈嚇我一跳。」

夏春秋也沒說話,走過去接過他手上的菜放在桌上。

「……謝謝。」陸以洋笑了起來,繼續把手上的菜炒好。

等冬海也回來後,三個人一起吃飯,陸以洋和夏春秋都顯得特別安靜,葉冬海只好拚命找話題讓氣氛歡樂一點。

陸以洋咬著筷子想這終究不是辦法,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春秋、冬海。」把筷子放下,陸以洋坐直了身體很認真的望著他們。「我、我有話想說。」

葉冬海看了夏春秋一眼才開口,「嗯,你說吧,我們在聽。」

陸以洋深吸了口氣才開口,「我考慮了很久很久,我很喜歡你們,也曾經想要一直待在你們家,我很感激春秋把自己的性命分給我,讓我今天可以活著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陸以洋停頓了下,看著夏春秋的臉,忍住那種擔心看見他對自己失望的恐懼,把話說下去,「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特別珍惜這條得來不易的生命,我希望我今後的人生都能在無悔的狀況下渡過,槐愔說我可以跟著你們修行,等我修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可以出來幫助人,但是我不想等那麼久,我現在就想用我能用的能力去幫助無依的靈魂跟悲傷的人們,雖然……這樣很對不起這麼照顧我的你們……可是我希望你們可以理解我的想法……。」

陸以洋再深呼吸了一次,鼓足了勇氣的開口,「我、我想跟著槐愔,我想學習他會的一切,然後以我自己的方式去幫助人。」

葉冬海微微苦笑,看看夏春秋似乎沒什麼反應的臉,伸手握住對方的手,回頭看著陸以洋,「以洋,你知道槐愔走的路和我們不同嗎?」

「我知道……」陸以洋用力點點頭,「可是,我跟槐愔不同,我知道他不喜歡上來這裏,可是我喜歡,我可以常常回來看你們,做飯給你們吃,給觀音上香,幫忙打掃,我跟著槐愔學習不會妨礙我回來找你們。」

「你想搬出去?」夏春秋到這時才開口說話。

「……嗯。」陸以洋猶豫了會兒才點點頭,「但不完全是為了這件事啦,一是我不是想打擾你跟冬海的生活……二是我既然想走槐愔的路,就不應該太依賴你們……」

陸以洋越說頭越低,然後又突然振作起來似地抬起頭,「但是你們可以隨時依賴我!房子沒有人打掃,沒有時間做飯,春秋不舒服的時候,隨時需要我都可以打電話給我,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會馬上回來照顧你們的!」

葉冬海無奈的笑著,「你真的決定了嗎?」

「嗯!」陸以洋用力點點頭,「我想了很久,我決定了。」

「那就這樣吧,你都決定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夏春秋只淡淡的回了句,然後繼續吃飯,「你的手機最好隨時都是通的,要是讓我打不通你就知道好死。」

陸以洋怔怔的望著夏春秋,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只是慌忙的把還沒掉出眼眶的眼淚擦掉,「嗯,絕對不會讓你打不通的!」

「好吧,快吃飯吧。」葉冬海笑著對陸以洋開口。

一頓飯在陸以洋強忍淚水的狀態下吃完,收拾著碗筷,陸以洋在廚房邊洗碗邊掉眼淚。

一隻微涼的手拍了拍他的背,他側頭一看,一個溫暖和藹的笑容。

「奶奶……」陸以洋眨眨眼睛,抹掉眼淚喚著。

「決定了就好。」奶奶笑著,再拍拍他的手。「要常常回來看看春秋,這孩子其實很怕寂寞的。」

「我知道。」陸以洋用力點點頭,再抹抹眼睛,「奶奶也是,不要再欺負他們了。」

奶奶笑著說,「那是我最疼的孫子們,我怎麼會欺負他們。」

「嗯。」陸以洋看著奶奶,能在觀音的房子裏來去自如,奶奶應該也是很高深的修行人。「我知道,奶奶一直不離開這裏,也是放不下他們兩個吧。」

奶奶笑著把食指點在唇上,「不要說出去唷。」

「嗯,奶奶也要保重,我會回來看妳的。」陸以洋有點依依不捨的看著奶奶。

奶奶只是微笑著朝他揮揮手,然後消失。

「你在講電話?」葉冬海探出頭來看他。

「唔唔……沒、沒有,我在自言自語。」陸以洋胡亂解釋。

葉冬海上下看了看,大概心裏有數也就沒多問,他走進廚房幫忙收拾洗好的碗筷,「你想搬到哪裏去?」

陸以洋怔了下,想著如果告訴葉冬海他想搬去跟高懷天住大概會嚇壞他,不過現在也還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他跟高懷天的事……。

「我還沒決定,決定後會馬上告訴你。」陸以洋回答,然後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看著葉冬海。「大門的磁卡,我怕我忘記,就先還給你們。」

「不用了。」葉冬海笑了起來,摸摸他的肩,「那是春秋給你的,那個房間就留給你,隨時想回來就回來,不用顧忌什麼,就把這裏當家。」

「嗯,謝謝你,冬海。」陸以洋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趕忙再用袖子抹掉。

「又不是要嫁到遠方不能回娘家的女兒,哪來那麼多眼淚好掉。」葉冬海笑著輕拍他的頭,「快收拾好可以休息了。」

「嗯,我快好了。」陸以洋加快速度把碗盤收好,想想又抬頭看著葉冬海,「春秋呢?」

葉冬海笑著搖搖頭,「嘴上說的輕鬆,在房裏生悶氣呢。」

見陸以洋低下頭有些鬱悶的樣子,葉冬海拍拍他,「別擔心他,幾天就好了,只要你記得隨時回來看他。」

「嗯,我會的,一定會的。」陸以洋真心地承諾。

「我去陪春秋,你也早點休息吧。」葉冬海再摸摸他的頭才回房間去。

陸以洋看著廚房確認瓦斯關了,水也關好,再把燈關掉才走回房去。

他想起第一次走進這間房子時心裏的安心與舒適,這裏對他來說早已是家。

但他也必須離開家,才有辦法成長,才能自由地做他想做的,不管是受傷還是難過都將要自己承擔。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按下速撥鍵。

響了幾聲後接通,話筒裏傳來的溫和嗓音讓他覺得安心和溫暖,「喂?是我,我是想問……」

「你還需要室友嗎?」

離開這裏之後,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開始。


明天還有一個番外~

raw-image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蒔舞的沙龍
2.0K會員
566內容數
我是蒔舞,耽美、靈異小說作者,2019年對我來說是轉變的一年,所以專題名為壹玖壹伍,連載文章包括今志異系列,特偵、示見系列番外和新作品,也就是我寫什麼就連載什麼,希望老讀者們能繼續支持也期望新讀者們加入,如果想看舊文的人也可以提出,我會將舊文修正後連載,希望大家一起督促我達成今年的寫作目標。
蒔舞的沙龍的其他內容
2021/12/15
接下來將近半個月,高懷天嚴防死守的早上把陸以洋送到事務所或葉家,下班去接他回家,還拜託了易仲瑋去陪他,讓他幾乎沒有一個人在路上的機會。 易仲瑋知道這件事之後很生氣,但現在不比從前在學校裡,他隨便都可以撂人幫忙保護學弟,讓對方的同學師長都知道這件事情好逼退對方。 「他家境還不錯,沒有在工作。」
Thumbnail
2021/12/15
接下來將近半個月,高懷天嚴防死守的早上把陸以洋送到事務所或葉家,下班去接他回家,還拜託了易仲瑋去陪他,讓他幾乎沒有一個人在路上的機會。 易仲瑋知道這件事之後很生氣,但現在不比從前在學校裡,他隨便都可以撂人幫忙保護學弟,讓對方的同學師長都知道這件事情好逼退對方。 「他家境還不錯,沒有在工作。」
Thumbnail
2021/12/14
陸以洋睜開眼睛的時候,馬上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眼前一片漆黑,沒有絲毫光亮,但他感覺到前方有東西在呼喚他,期望他走向它,於是他抬步往前走。 全然的黑暗裡沒有時間感,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許幾分鐘,也許有幾個小時,他只是專注前行,直到有人拉住他,瞬間就把他拉進一條小道,那裡說不上明亮,但至少能看得
Thumbnail
2021/12/14
陸以洋睜開眼睛的時候,馬上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眼前一片漆黑,沒有絲毫光亮,但他感覺到前方有東西在呼喚他,期望他走向它,於是他抬步往前走。 全然的黑暗裡沒有時間感,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許幾分鐘,也許有幾個小時,他只是專注前行,直到有人拉住他,瞬間就把他拉進一條小道,那裡說不上明亮,但至少能看得
Thumbnail
2021/06/14
身為新任的第一殿閻王,到底對生活有什麼改變,陸以洋自己也搞不清楚。 好像沒有什麼不同,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比較明顯的是路上的執行人遇到他都會低下頭來,而街上的遊魂開始怕他,見了他紛紛躲起來。 這倒讓他有點苦惱,這樣下去哪個鬼敢跟他說話,而且要是有鬼多嘴告訴了槐愔要怎麼辦? 煩惱的問過小夏,
Thumbnail
2021/06/14
身為新任的第一殿閻王,到底對生活有什麼改變,陸以洋自己也搞不清楚。 好像沒有什麼不同,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比較明顯的是路上的執行人遇到他都會低下頭來,而街上的遊魂開始怕他,見了他紛紛躲起來。 這倒讓他有點苦惱,這樣下去哪個鬼敢跟他說話,而且要是有鬼多嘴告訴了槐愔要怎麼辦? 煩惱的問過小夏,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常常被朋友問「哪裡買的?」嗎?透過蝦皮分潤計畫,把日常購物的分享多加一個步驟,就能轉換成現金回饋。門檻低、申請簡單,特別適合學生與上班族,讓零碎時間也能創造小確幸。
Thumbnail
常常被朋友問「哪裡買的?」嗎?透過蝦皮分潤計畫,把日常購物的分享多加一個步驟,就能轉換成現金回饋。門檻低、申請簡單,特別適合學生與上班族,讓零碎時間也能創造小確幸。
Thumbnail
嗨!歡迎來到 vocus vocus 方格子是台灣最大的內容創作與知識變現平台,並且計畫持續拓展東南亞等等國際市場。我們致力於打造讓創作者能夠自由發表、累積影響力並獲得實質收益的創作生態圈!「創作至上」是我們的核心價值,我們致力於透過平台功能與服務,賦予創作者更多的可能。 vocus 平台匯聚了
Thumbnail
嗨!歡迎來到 vocus vocus 方格子是台灣最大的內容創作與知識變現平台,並且計畫持續拓展東南亞等等國際市場。我們致力於打造讓創作者能夠自由發表、累積影響力並獲得實質收益的創作生態圈!「創作至上」是我們的核心價值,我們致力於透過平台功能與服務,賦予創作者更多的可能。 vocus 平台匯聚了
Thumbnail
夏春秋從靜坐中睜開眼睛。 ……真是難得。 他起身走到玄關,一開門杜槐愔就站在那裏,夏春秋倚在門邊皺起眉看他頭上的傷。「真難得你肯爬上頂樓。」 杜槐愔聳聳肩,「沒辦法,該來還是得來。」 「先進來吧。」夏春秋讓開了點讓他進門,杜槐愔只遲疑了會兒,還是走進屋裡。 大概有十多年沒來了,這屋子的感覺還是
Thumbnail
夏春秋從靜坐中睜開眼睛。 ……真是難得。 他起身走到玄關,一開門杜槐愔就站在那裏,夏春秋倚在門邊皺起眉看他頭上的傷。「真難得你肯爬上頂樓。」 杜槐愔聳聳肩,「沒辦法,該來還是得來。」 「先進來吧。」夏春秋讓開了點讓他進門,杜槐愔只遲疑了會兒,還是走進屋裡。 大概有十多年沒來了,這屋子的感覺還是
Thumbnail
陸以洋一整晚都輾轉難眠,早早就爬起來,跑到韓耀廷那裏找杜槐愔。 等他走進那個豪華的大廳,他又開始後悔,如果把昨天的事說給杜槐愔聽的話,他大概會打人…… 「你好點了嗎?」陸以洋看著半躺在床上轉電視的杜槐愔。 「嗯……」杜槐愔皺眉把每個新聞台都轉過一遍,最後嘆了口氣關掉電視,把搖控器往旁邊一丟。
Thumbnail
陸以洋一整晚都輾轉難眠,早早就爬起來,跑到韓耀廷那裏找杜槐愔。 等他走進那個豪華的大廳,他又開始後悔,如果把昨天的事說給杜槐愔聽的話,他大概會打人…… 「你好點了嗎?」陸以洋看著半躺在床上轉電視的杜槐愔。 「嗯……」杜槐愔皺眉把每個新聞台都轉過一遍,最後嘆了口氣關掉電視,把搖控器往旁邊一丟。
Thumbnail
杜槐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韓耀廷大概已經出門了,他起身看看時間,猜想過一會他就會回來,他總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出去,不知道為什麼能算準自己會在何時醒來。 他起身舒展了下肢體,打算下床走走,躺這麼多天,覺得自己快生銹了,傷算是復原得很快,但還是會感覺到疼痛。 走到廚房從冰箱中撈出一瓶水
Thumbnail
杜槐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韓耀廷大概已經出門了,他起身看看時間,猜想過一會他就會回來,他總是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出去,不知道為什麼能算準自己會在何時醒來。 他起身舒展了下肢體,打算下床走走,躺這麼多天,覺得自己快生銹了,傷算是復原得很快,但還是會感覺到疼痛。 走到廚房從冰箱中撈出一瓶水
Thumbnail
葉冬海衝進家門,才發現自己又晚了一步,夏春秋還是離開了。 他在樓下遇見陳叔,聽陳叔大致說明他才知道公司亂成了一團,因為春秋要求舅舅退休,並且馬上離開公司,他才知道舅舅這些年來對公司做了什麼,對春秋做了什麼。 他回家只看見佛壇前滿地的混亂,地契、存摺、印鑑和各種文件
Thumbnail
葉冬海衝進家門,才發現自己又晚了一步,夏春秋還是離開了。 他在樓下遇見陳叔,聽陳叔大致說明他才知道公司亂成了一團,因為春秋要求舅舅退休,並且馬上離開公司,他才知道舅舅這些年來對公司做了什麼,對春秋做了什麼。 他回家只看見佛壇前滿地的混亂,地契、存摺、印鑑和各種文件
Thumbnail
婉拒了韓耀廷送他,夏春秋在清晨獨自散步回家。路途有點距離,於是他走了將近兩個小時。 他幾乎沒有印象自己走過這麼久的路。 早晨的空氣不算好,但是屋外的空氣和屋內總是不太一樣。街上還沒有什麼人車,他慢慢走著、看著、也聽著。 推著娃娃車的婦人,心裡想的是對孩子的期盼。 上學途中的學生心裡只擔心今天的考試
Thumbnail
婉拒了韓耀廷送他,夏春秋在清晨獨自散步回家。路途有點距離,於是他走了將近兩個小時。 他幾乎沒有印象自己走過這麼久的路。 早晨的空氣不算好,但是屋外的空氣和屋內總是不太一樣。街上還沒有什麼人車,他慢慢走著、看著、也聽著。 推著娃娃車的婦人,心裡想的是對孩子的期盼。 上學途中的學生心裡只擔心今天的考試
Thumbnail
葉冬海一輩子沒有那麼急過,他用盡各種方法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做不到。 他下午衝進公司的時候,舅舅只臉色難看的說客人都很生氣,不知道春秋跑去哪裡。 葉冬海不可置信的望著他舅舅,連話都說不出口。 春秋從來就不出門,現在人不見了,舅舅居然只抱怨客人不高興。 與其生他舅舅的氣,不如說他氣自己把春秋置於這種境地
Thumbnail
葉冬海一輩子沒有那麼急過,他用盡各種方法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做不到。 他下午衝進公司的時候,舅舅只臉色難看的說客人都很生氣,不知道春秋跑去哪裡。 葉冬海不可置信的望著他舅舅,連話都說不出口。 春秋從來就不出門,現在人不見了,舅舅居然只抱怨客人不高興。 與其生他舅舅的氣,不如說他氣自己把春秋置於這種境地
Thumbnail
送走了客人,夏春秋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從會客室走回來其實不用半分鐘,可是他就是討厭穿過辦公室的感覺 從奶奶走後換過的這些人,最久的也待上五、六年了,但這些人對自己的想法卻和從前的員工完全不一樣。他知道在這些人心裡,自己的存在像是怪物一樣。 怕被他看穿心裡的想法,怕自己所做的事被人發現,討厭被人窺視
Thumbnail
送走了客人,夏春秋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從會客室走回來其實不用半分鐘,可是他就是討厭穿過辦公室的感覺 從奶奶走後換過的這些人,最久的也待上五、六年了,但這些人對自己的想法卻和從前的員工完全不一樣。他知道在這些人心裡,自己的存在像是怪物一樣。 怕被他看穿心裡的想法,怕自己所做的事被人發現,討厭被人窺視
Thumbnail
你要記得,你們不能分開,但是絕對不能在一起,這是命運,要勇敢接受,知道嗎?  這是奶奶的遺言,只說給我聽的。 五歲那年,我失去了父母,後來回想起來,已經記不住當時的狀況,父母親的笑容成了照片而不是記憶。 喪禮怎麼辦的我沒有印象,只記得奶奶從來沒有哭過。 也不記得春秋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家的
Thumbnail
你要記得,你們不能分開,但是絕對不能在一起,這是命運,要勇敢接受,知道嗎?  這是奶奶的遺言,只說給我聽的。 五歲那年,我失去了父母,後來回想起來,已經記不住當時的狀況,父母親的笑容成了照片而不是記憶。 喪禮怎麼辦的我沒有印象,只記得奶奶從來沒有哭過。 也不記得春秋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家的
Thumbnail
再次清醒的時候,陸以洋趴在床邊熟睡。 夏春秋怕吵醒他,輕輕的起身下床,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 客廳只開著小燈,顯示葉冬海還沒有回來,他倚在窗邊,看著窗外微微發白的天色,想想轉身走向廚房後面頭的門,從安全梯直走上頂樓。 清晨的風很涼,他抱著雙臂,看著灰白的天色染上隱隱約約的紅。污濁的空氣讓天空灰濛濛的
Thumbnail
再次清醒的時候,陸以洋趴在床邊熟睡。 夏春秋怕吵醒他,輕輕的起身下床,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 客廳只開著小燈,顯示葉冬海還沒有回來,他倚在窗邊,看著窗外微微發白的天色,想想轉身走向廚房後面頭的門,從安全梯直走上頂樓。 清晨的風很涼,他抱著雙臂,看著灰白的天色染上隱隱約約的紅。污濁的空氣讓天空灰濛濛的
Thumbnail
某些時候,在忙碌的工作當中,總是會突然質疑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麼。 自己的工作是不是有意義?自己的人生又有什麼價值? 應該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 夏春秋走進辦公室裡,把自已重重的摔在柔軟的躺椅上,腦海中不知道第幾次泛起這種想法。 如果天命真要他來濟世,為什麼他濟的不是些腦滿腸肥的商賈,就是壞事做盡的政客
Thumbnail
某些時候,在忙碌的工作當中,總是會突然質疑自己現在在做些什麼。 自己的工作是不是有意義?自己的人生又有什麼價值? 應該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 夏春秋走進辦公室裡,把自已重重的摔在柔軟的躺椅上,腦海中不知道第幾次泛起這種想法。 如果天命真要他來濟世,為什麼他濟的不是些腦滿腸肥的商賈,就是壞事做盡的政客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