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活 | 夾著枕頭的談話（5）

「哈哈...我們進去吧。」月光忍不住笑了一下後說。
月光冷不防地牽起關千柔的手，就這樣故作鎮定的領著關千柔進屋了。
一進門就能感受到明亮的光線，一張大大的雙人床跟小沙發，並沒有太多異常。

「...比我想像中好很多，雖然門口放著那種奇怪的機台。」關千柔很明顯鬆了一口氣「東西就隨便放吧，我先去洗個手。」
「好可惜喔，忘記買點飲料來。」月光隨手拿起遙控器亂轉「太神奇了，我都不知道幾百年沒打開過電視了。」
「我的包裡有梅片。」關千柔邊擦手邊說「想吃嗎?」
「嗚...感覺不太對。」月光搖搖頭「狗狗，我也能上床嗎?」她一臉期待的看著關千柔後說「雖然沒有換洗衣物這樣上去感覺很髒，最多只能去沖個澡。」
「可以啊你要上來就上來，不用特地去洗澡拉，我包裡有塞備用的衣服。」關千柔順手拿起放在地上的包，並將它改放在電視櫃上，打開後拿起一件長版的白色長袖上衣。

「我其實一直到進旅館後才發現妳有背包包欸。」月光覺得自己很好笑，呈現一種有點迷糊的奇怪表情。
「可能因為我背再前面，而且包又不大。」關千柔默默的又拿出另一件大T恤「妳介意我在這裡換衣服嗎，我想換你手上那件。」月光拿著衣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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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後的月光一下子就爬上床「狗狗，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嗎?我叫千柔，千是千年的千，溫柔的柔。」關千柔背對著月光脫掉褲裝 ，在默默的穿上短褲「怎麼突然想知道這個?」
「因為如果一直叫你狗狗，好像蠻奇怪的，不過如果你喜歡我就不改囉。」月光笑著說「那妳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關千柔想了想「時下的年輕人吧，但是是偏有腦子的那種，恩...應該是博學多聞但又有點前衛的女生。」她認真的看著月光。
「有時候會有很特別的主意。」然後又補充了一句。

「妳才奇怪哈哈，花錢拐一個大學生是想幹嘛。」月光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不過我是真的失戀後打擊太大才放縱自己的。」月光拿起枕頭抱著，然後把額頭靠在枕頭上說「我不知道妳有沒有感受到，我其實是個很冷漠的人。」

「的確是太過有禮貌，但也沒什麼不好吧?」關千柔苦惱的皺起眉頭「不過，如果你是被很多人喜歡的類型的話，那肯定帶來很多麻煩。」
「我就只是個笨蛋而已。」月光抱著枕頭躺下「從小就被情緒勒索，然後為了宣洩壓力，誤打誤撞在交友軟體遇見了他，然後在完全沒進入狀態的情況下就交往了。」
「是他先暈船的，而我就像隻兔子一樣，貪念他的溫度。」月光有些害羞的看著天花板「簡直就是瘋了那時候。」

「妳...想逃離原生家庭嗎。」關千柔試探的問。
「對，我是抱著這種心態上他的車的。」月光苦笑著「然後默默的就進了他的房里，我很清楚地記得那時的場景。」她停頓了一下後說「我跟在他身後，越過中庭，再一起慢慢的爬上五樓，一路上好像沒有說話，連他在開鎖的時候，整棟樓都是安靜的。」月光側過身後接著說「像是屬於沒課的閒人大學生的自由時間，大人們都去上班了，孩子也在學校。」

「我還記得很多細節...門口放了好幾雙球鞋，坐在中庭看著我們進樓的貓咪。」月光眼神變得放鬆。
「妳會後悔嗎，我記得妳為了他惹毛妳媽。」關千柔也跟著躺了下來。
「不會，我覺得這次的放縱很值得。」月光將身子往關千柔那靠後說「一進他房間時，我就想說..哇這空間好小，當時已經是中午了，外面很亮，然後他拉上窗簾，說這樣看比較有氣氛，接著他打開電腦，撥放著影集，那是我們都還沒看過的最後一集。」月光笑著說「我不會後悔，因為他來接我以前，我就嚷嚷著，生理期脹奶好不舒服喔、總覺得腰算背痛這些話，然後他很自然地接球說可以幫忙按摩。」

「那這樣算是妳佈下的局呢。」關千柔側身看著月光。

「有點像是遲來的叛逆期吧，那一陣子壓力真的太大了，已經不在乎危不危險了。」月光臉紅紅的說「不過感覺他的手法是真的專業，一開始就是單純的按摩跟追劇而已，我發誓。」
「恩哼。」關千柔點點頭。
「因為我們都在床上，他從背後環抱著我，用這樣的姿勢幫我按摩...我們靠得很近...所以我很難不去注意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我，但我也不敢說破，從那一刻起我就沒辦法專心看劇了。」月光害羞地低下頭「我猜他應該感受到我的心情，以至於後來他簡直是明目張膽地在挑逗我。」

「以初次見面來說的確是太刺激了。」關千柔笑著說「現在的年輕人齁。」她開著玩笑的揉了揉月光的頭髮。
「可謂是人生最大的突破了，我心跳超級快的...男生真的好狡猾，只有這種時候才會這麼有自信....果然人是不能被發現弱點的，我原本只想點到為止，我說真的。」月光很認真的解釋著「他原本還在我身後，後來居然提議讓我掀起衣服，一下子就跑到我前面...之後就是很害羞很害羞的發展了...啊，想到都覺得害羞，但又覺得那時真的好有趣，他可能以為他是憑著狼皮的羊，殊不知我才是背後的幕後主使者。」月光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湊近關千柔問「如果妳是我，妳應該會煞車吧？」

關千柔沈默片刻後說「我比較喜歡老派的愛情，一步一步來的那種，所以我應該會制止吧，一方面是肯定超級害羞，可能掰個身體不太舒服的謊，請他先送我回去。」

「可是這樣對男孩子來說，是百分百的拒絕欸，他們會哭吧哈哈」月光笑著說「不過可能我真的很不擅長拒絕吧，然後就會莫名的覺得自己是受害者，改不掉我的壞毛病。」她嘆了口氣。

「第一次見面就被推倒，在現在也是常態了，妳不後悔就好了哦。」關千柔安慰著說「只要回想起來對得起自己就好，任何的選擇都是這樣。」

「我明白..。」月光點點頭回應。

「那後來呢，怎麼在一起的？」關千柔試探的問。

「我想想哦，好像是他先告白的，但因為我還是很理性，所以就拒絕了，後來的某天我們開始短暫的同居了，然後某個下午，他委屈的說，他覺得我在玩弄他，然後不一會的時間他居然落淚了。」月光皺了下眉「因為我對眼淚一向沒輒，我就對他說，你如果不哭，我就跟你交往吧，別哭了。」

「但話一說出口後的瞬間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知道愛情的重量，我根本負荷不起，我害怕沒辦法對他負責，聽起來可能有點怪，但是我真的瞬間充滿了這些想法。」月光表情顯得有點複雜的看著天花板。

「所以當時妳根本不愛他吧。」關千柔說。

「嗯...不得不承認，所以常常會有大大小小的爭吵，差不多過了一年戀情才真正進入狀況，我想後來的我是真的很愛他，當我正式進入愛情盲目的階段時，就是開始累積委屈的時候了，真可笑，還以為自己多理性。」月光平靜地說著。

「他真的是那麼好的人嗎？」關千柔問道。

「或許不差吧，畢竟是我看上的人，但他後來有因為我的忙碌而讓我失望過，我發現的時候崩潰了好一陣子，後來我默默接受了，反正說服不了自己....一人虐對方一次，好像也算公平吧，就是像這樣自欺欺人。」月光的眼神閃過一絲情緒，但看不清是什麼樣的。

「但後來真正讓我覺得再也支撐不下去的是"彼此的思想模式"，所以就散了。」月光平靜的說著。

「..。」關千柔輕輕的摸摸月光的頭「不過妳還是陷在這個妳自己開的局，那這次後悔嗎？」她開玩笑的說。

「齁，妳很煩欸哈哈，賤人。」月光笑了起來「對啦我就犯賤，可惡～」她滾來滾去「阿就很舒服啊，逃不了了啦～」她用腳夾著關千柔的腰「怎麼樣，來打架啊。」

「..小孩子嗎妳。」關千柔捏了一下月光的臉「...現在好像誰也拯救不了妳了。」
「嗯.....我知道，我已經停止去想這件事情。」月光推走關千柔的手「聊點別的吧，我交代完我的部分囉。」她吐舌頭笑了一下。

「妳明天有什麼行程嗎？」關千柔坐了起來「我在想我明天騎回去前要不要觀光一下，我應該會很早起床。」她慢慢說著。

「好像沒什麼事情，但得回家一趟，澆花遛狗那類的。」

月光補充道「我還得回家讓我媽看看，免得她擔心。」

「那我明天還是早點起床騎回去好了，免得車多。」關千柔小聲地說「那也差不多了，我載妳回妳家附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