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八歲的她擁有一雙動人的眼眸,只要她的眼這麼眨呀眨很容易就把別人的魂給勾走,不過身為勾魂使者的她卻沒有一點自覺,還是老愛這麼眨呀眨地看著人,而二十四歲的他只能夠很認命地滅火撲殺那一堆跟在她身後的蒼蠅、蚊子。
「欸,聞聖,聽說你妹妹很漂亮喔。」一隻不知死活的蒼蠅在下課時候黏上卞聞聖的左手臂。
「對啊,介紹來認識一下嘛,當個朋友也好啊。」另一隻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蚊子也跟著沾上卞聞聖的右手臂。
「我也要我也要。」另一隻一半蒼蠅血統一半蚊子血統的怪胎更是差點貼上卞聞聖的背後:「上次要不是你們閃得快我就可以跟你妹妹聊天了。」
一想到那一天,他就覺得很扼腕!明明大老遠就見到那可愛的冷血公主,偏偏這個冷血王子連聲招呼都不打拖著公主就閃到公車上面去,害得他們這些騎士面面相覷愣在那邊。
「不好意思,我妹妹不跟豬公、野狼做朋友。」冷冷地卞聞聖把頭轉向右手邊代替辛蝶拒絕了身邊這幾隻蚊子、蒼蠅。
「話不要說這麼難聽嘛,我們又不會把你妹妹給吃了。」蚊子不悅地低吼,他受傷了,他被卞聞聖那一掌打下來的絕交掌功給打中了。
「你們就是會。」將頭給轉向左手邊,用他那萬年不化的冷眼凍傷左手邊的蒼蠅,打算讓他凍僵在原地。
「喂,你這就太不夠朋友了喔。」被凍傷的蒼蠅只得用嘴巴去反駁冷血王子的話。
止步甩開左擁右抱的可笑模樣,狠狠地瞪著這三個不要臉的賴皮糖:「我跟你們本‧來‧就‧不‧是‧朋‧友!」故意加重語氣說著本來就不是朋友這幾個字。
這就好比是一隻大大的電蚊拍,霹靂啪啦電的這三個蚊子、蒼蠅和半蚊子半蒼蠅的混合體皮皮挫,誰都知道卞聞聖的跆拳道是黑帶中高手,他們惹不起啊。
滿意地見到三個黏皮糖不再有話說也不再跟著自己之後,卞聞聖才轉頭準備離開校園,人一來到校門口就發現一大堆人圍在那邊指指點點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不過他卻沒有停步張望的舉動,基本上好奇心只有那個小個子才會有,而他?免了吧!
擠過重重人牆,準備大步離開的卞聞聖卻因為聽見一個熟悉的呼喊聲而停下腳步。
「少爺,好久不見。」
卞聞聖倏地轉過身來,一轉頭就發現一輛價值千萬的轎車,車旁還站著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續著小鬍子的老年人。
「李成?」卞聞聖有些驚訝瞪著那穿西裝正往自己走近的老年人。
「屬下實在非常榮幸,沒想到少爺竟然還記得屬下的名字。」李成恭恭敬敬地回應著。
「你來做什麼?」卞聞聖的聲音裡有絲惱怒,不是不知道在這裡圍觀的學生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
「是夫人吩咐屬下來接少爺回家。」李成沉穩地回答著:「夫人已經在家裡等候了。」
這下子,卞聞聖那張冷血的臉龐竟刷的一下瞬間慘白起來…
「請少爺上車。」不知道何時李成已經走到車子旁邊將車門打開等著卞聞聖坐上去。
卞聞聖只猶豫了下隨後邁開步伐坐上後座,李成則是輕輕關上車門後走回自己的駕駛座開著車子離去。
而校園外頭那沸沸揚揚的流言開始甚囂塵上,一道又一道的傳言在校園間流傳開來…
車子緩緩駛進一棟古老的大宅子,面對這自己住了十四年又離開了近十年的家,如今他回來了,可是心底卻仍舊感覺這裡比不上自己在外頭住了近十年的小個子的家溫暖。
宅子的大廳內一名高貴優雅的貴婦人,手裡拿著一束鮮花望著正從大門進來的卞聞聖。
「你可終於回來了。」季秋月將注意力放回桌子上的花瓶上頭,她正準備幫這單調的客廳點綴上一瓶花。
卞聞聖沒回答只將自己重重摔在沙發上頭,兩隻腳很自然地抬到桌子上頭交疊。
對卞聞聖這不雅的舉動季秋月則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之後繼續將花一枝枝插進花瓶裡,但嘴巴卻動了起來:「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你應該早就明白的不是嗎?」尤其是禮節這東西,應該不用她這當母親的來教導吧?
「我要是會明白早在以前我就明白了,不會等到現在還需要妳的提醒。」口氣惡劣態度很不好的開口。
季秋月再度看一眼卞聞聖:「我以為你懂事多了。」
「我還以為妳死心了。」卞聞聖不客氣地把話給頂回去。
季秋月眉一聳挑起一根玫瑰花開始修剪起來:「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認為我們會死心嗎?」
聽到這句話卞聞聖更是厭惡的諷笑出聲:「哈哈哈,就我這麼一個兒子?妳講的真好聽,妳還真敢說!」她有一點當人母親的自覺嗎?她有盡到一點當人家母親的責任嗎?就某方面來說,眼前這自稱是自己的母親的女人其實和辛蝶的母親廖桂英是一樣的惡劣。
「我想我沒什麼不敢說的,你確實是我生我養的。」從她肚子裡蹦出來的她會有什麼不敢說?
卞聞聖狠狠地盯著季秋月咬著牙大吼:「妳有把我當成妳兒子嗎?」她就跟那個廖桂英一樣,從自己一出生就把自己丟給褓母去養,在十歲之前他總以為自己是褓母的兒子,老是把褓母當媽媽喊,十歲以後他才發現原來每年都會來這大宅子住的女人竟然才是自己正牌的母親!
多可笑的一件事啊。
「作為一個貴族紳士,你不認為你的舉動太過唐突了嗎?」終於放下手邊的花花草草,抬眸正眼盯著卞聞聖瞧。
「我沒想過要當什麼貴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當一個紳士,我只想過著平凡簡單的生活!」是啊,一個輕鬆溫暖的生活,就這麼簡單的要求而已,為什麼眼前這個自稱是自己母親的人卻很吝嗇的不給自己這些東西?
「簡簡單單的生活?」季秋月看著卞聞聖的眼是如此的不悅、不滿,他要不是自己的兒子的話恐怕還會有濃厚的不屑和鄙夷吧。
「對!」卞聞聖回答的毫不猶豫。
「我讓你過了好幾年的自由生活了,我以為你對這整個社會應該有更深刻的體會與瞭解,沒想到你卻仍在癡人說夢話。」她這個兒子真的需要好好的調教一番了。
「什麼叫癡人說夢話?妳以為每個人都想像妳一樣高高在上?告訴妳,我只想要過著能夠養活自己的生活就好。」有了錢有了地位又如何?難道為了這些可以捨棄自己的孩子?不,要真是這樣子他寧可不要!
季秋月眉頭微蹙緩緩地從自己身邊那堆花草堆翻出一張相片來:「想跟她一起過著簡單的生活嗎?」
瞪著那張清晰的照片,而照片上是一個女孩子正在笑的臉…那不是辛蝶嗎?拍照日期還是今天!
卞聞聖難以置信地瞪著季秋心:「妳…妳監視她?」
放下照片,季秋月繼續修花剪草:「為了我兒子的將來有些手段是必要的。」簡單扼要,一句話說明了接下來的所有意圖。
卞聞聖僵著身體難以置信。
「很驚訝嗎?」季秋月對著這不發一語不喊自己一聲母親的兒子繼續說教:「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到英國,我保證她還可以安安穩穩的活著過你所謂的簡單生活。現在,她的命交給你來決定了,我親愛的兒子。」
「什麼時候走?」卞聞聖有些困難但又冷靜地開口,躲了好些年仍是躲不過這被強迫的命運…
「今天晚上。」插完最後一根花,季秋月滿意極了,捧著這束花瓶放到桌子中間去,自己左看右看的相當滿意自己的手藝。
今天晚上…這麼快?
「你想和她道別?」季秋月沒有將目光移向卞聞聖,事實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瓶花上頭。
卞聞聖握緊拳頭狠心咬牙:「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