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試圖改變的世界(5):見微知著

更新於 2021/06/06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當方若彤潛心端著方才於廚房切好並裝盤的水果,默然上樓後正要進門之際,因著屋齡老舊之由,隔音並不算好,加諸方素雅而今不在家,四方寂然無聲,以至於一走近門前的方若彤,即聞房內二人,先是沉寂片刻,隨後則是褚江穩然啟唇句:
「你沒想過……」他頓了頓,似是在猶疑著些什麼,「要回去嗎?」此語一落,方若彤不住一愣,同時止住即要扭開門把之舉──「回去」?「回去」哪裡?倪芊然不是個孤兒嗎──難不成……是「回去」當初她所被拋棄至的「故鄉」?
於方若彤疑惑不解之際,她盡聞倪芊然一聲輕嘆,滿溢著無可奈何,卻無從梳理,又是默了半晌,這才緩聲開口:
「不了,」若方若彤此時在場,必定得以望見其驀然顯露的罕見落魄之貌,致使人觸目傷懷,「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回去……又有些什麼用?」一切的一切,已於當年成定局,現下再做些什麼,僅是覆水難收。
再者,現下的她,更還有著她所想守護的人、守護的事──
她絕不可能再讓「他們」任意插足自己的人生,甚至重蹈當年血淋的覆轍!
聽及此,方若彤終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地抬手敲門以示禮貌,隨後停頓兩秒,聞裡頭的褚江喊了聲「請進」後,這才開門,雖已聽到些談話內容,進房後仍是選擇若無其事地順帶一問:
「您們在聊些什麼呢?」她淡然一笑,似是愜意的外表下,實質上已然有了刨根問底的決心──
看來,褚江大概知道倪芊然的「所有」過去,也一同隱埋著些什麼,是她所深不知的。
畢竟當年於倪芊然因病住院後,年幼的她,心急火燎般開始尋求親戚們的協助,她只能簡單詢問幾名長輩,有關倪芊然的背景狀況,卻一律得到相同的回應──
她的母親,是名孤兒。
當時的她也並無其他管道得以接收其於資訊,也或許至今她所知曉的這些訊息,僅是冰山一角──
只不過聽畢方才兩人談話,估計真相,得從褚江身上緩然挖掘。
即便褚江當年,也於倪芊然生病不久後現身,便以一個月拜訪一次的相處模式至今,從未改變,她也曾於逐漸對他展開心房後,詢問過其相同的問題──
而他,也同樣告訴了她同所有長輩般毫無二致的應答。
於那之後,她便也不再問了。
可而今意料外地聽到這些,倒是又勾起了自個兒的好奇心。
「沒什麼,」褚江一笑燦,順勢接過方若彤手中的水果盤,道了聲謝後,這才應著:「就是跟你媽媽聊些過去的事,回味回味。」聞言,方若彤並不意外褚江此時應答,故作泰然地笑著於旁拉了張椅,從而坐定褚江身側,則見他先行戳起一塊蘋果,遞給倪芊然,倪芊然一謝後即是附和道:
「是啊,」她復至一如既往溫煦之笑,絲毫不受方才對話影響,「再不說些過去的事,我怕我會漸漸地遺忘了。」隨之咬下一口蘋果,褚江再而戳起一塊芭樂,遞給方若彤,方若彤道了聲謝,才見褚江終是拿起片橘子,默然吃著。
「對了若彤,」而於眾人皆潛心嚼食著水果之際,倪芊然卻於此時倏然開口:「等等褚江叔叔找你有事,你再跟他一同出去會。」聞言,方若彤卻想到自己今日尚未帶倪芊然至住家附近散心,於是不假思索地應著:
「可我還沒來的及帶妳出去散步……」此語一落,倪芊然卻是顯露抹燕笑,隨後句:
「你放心,」她深知方若彤底心之顧慮為何,同時不忘給了褚江一記心滿意足之色,似是正無聲說著:「你看吧我有這樣個好女兒啊」這般神采飛揚,「我可以自己在庭院裡走走的。」縱使倪芊然如是說,方若彤仍是有些惴惴不安,深怕倪芊然會因多次化療下,長期性的貧血,以至於行走途中若逢突發性暈厥,屆時身體失去平衡致使跌倒受傷,可得不償失,於是坐臥不寧著道:
「可是……」倪芊然則正了正身,復而一笑,深知方若彤這孩子,有時實是過於憂慮,趕忙再而一說:
「真的不用擔心我,」其雙瞳底的摯意與堅定,不容任何人否決,「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就安心去吧,」說及此,不及方若彤開口,接續勸慰著:「我會隨身攜帶電話,若真有事,就馬上打電話給你,嗯?」此語一落,褚江連忙接話,試圖安撫方若彤此時焦慮之感:
「放心吧若彤,」他頓了頓,「我會帶你快去快回的。」聽畢兩人輪番勸慰,方若彤這才稍地安下心,雖已然摸清褚江每月皆是這個時間點來,也總會於探望完倪芊然後,帶她至附近的咖啡廳坐坐,順勢詢問無論是學校,抑或是家中近況,只是今天的他的確來的早,通常這時候,她業已攜倪芊然出門散步去了,而今他來的早些,自然與原先習慣有所衝突,可既然倪芊然三番兩次道了沒關係,那她也就不再那樣堅決。
於是當眾人了結一盤水果後,再而閒聊幾句,方若彤則偕褚江將倪芊然帶至外頭庭院,安置好一切後,若倪芊然於院中走累了,得以即時躺於正置於花圃旁的躺椅休息,並確保她有隨身攜帶電話於口袋,能夠於危急時刻撥打電話,這才安心出了家門,則見對面巷道某輛大眾車款,穩然停於一處──
事實上,單看褚江穿著,與尋常人等並無異處,可不知為何地,其舉手投足間,卻有股似是高階菁英分子般的氣息,再加上褚江從未對她說過有關「工作」方面的任何事項,以至於縱使他聲稱自己是倪芊然的好友,起初的她,仍是有些半信半疑,但也因著倪芊然的次次保證,及日漸相處下,他不自覺散出的柔和氣場,致使而今的她,已然完全接受「褚江」這號人物的存在。
兩人皆上車後,褚江偕方若彤抵至處位於市中心間小咖啡廳,方進門,褚江特意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且由於時間已至下午,此店西曬頗為嚴重,所幸店家設有百葉窗簾用以隔熱,一些已然坐定窗邊的客人,皆不約而同將窗簾拉上,加諸恰逢週末,店內客人倒還挺多,以至於室內僅存店內原有的昏黃燈光,伴隨少許由窗隙透進的絲縷熾陽,漫於周身之冷氣,彌足舒適。
「若彤,」兩人皆是點完餐後,褚江旋是一如既往地開口詢問:「最近學校生活還好嗎?」方若彤深知這是每月「例行公事」,即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能記住的些瑣事,全說的一清二楚──
除卻她與喬一澐間熟識之事,及慕容楹和藍熙步步緊逼之舉。
她實是不想讓叔叔誤會,甚至是以為她和喬一澐正偷偷交往著,也不願讓他擔心自個兒在學校的交友情況──
這並非她所希望見到的。
再者,而今她身邊,也有著「喬一澐」這號人物的庇護,慕容楹和藍熙也因暴力事件,暫停上學,估計前些時候「突如其來」的事件,得以消停些。
而聽畢方若彤表面上看似眉飛色舞,實質上卻是心慌撩亂地分享後,褚江並未作聲,僅是一言不發地深凝著方若彤,不過半晌,這才緩聲啟唇:
「最近真沒發生些什麼其他事嗎?」如此一問之由,不過是因數天前,倪芊然已然通知他方若彤最近似乎有些「異狀」──
她的手上,多了好幾道來路不明的「傷痕」。
縱使方若彤當下稱為打工時所傷,可倪芊然仍是下意識地先入為主猜測,或許是她和同儕間起了些爭執,致使自己受傷,可而今她臥病在床,愛莫能助,計無付之下,因而找上他,替她保護著方若彤──
而他也於這些天想出了應對措施,估計下禮拜即會執行。
可於方才談話中,方若彤卻是隻字不提負面之事──除卻考試失利,其餘的,則無跡可尋。
一直以來,他深瞭方若彤性情獨立,再怎麼樣的苦,也總是一個人吞,可若她真是遇上些校園霸凌之事,這樣的性子,可謂吃虧的很。
既然她現在不說,日後,他總歸會有辦法得知一切真相的。
於褚江默然思索之際,則見方若彤神情漸趨猶疑,褚江見其神態鬆動,倒有些詫異──難道她願意開口了?接續則聞她深吸了口氣,緩聲啟唇:
「其實……我最近有在練習跆拳道,」說及此,方若彤見褚江顯露微詫之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對跆拳道感興趣了?「是一個同學家裡開的,因為一些關係所以不收費,挺好的。」而方若彤會於此時選擇道出這些,即是嗅到了褚江試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圖──
她想,褚江會不會是從倪芊然那兒聽到了些什麼,從而這般詢問?
照以往經驗來說,褚江通常皆是以「最近學校生活過得如何」為開場白,也因著褚江這人實質上僅有在面對倪芊然時話多,面對她時興許是因年紀差距,及長、晚輩之分,說話量明顯少了些許,以至於接續通常則由她單方面地陳述著,不過說至有趣之處時,他倒也會附和著幾句,待至飲料喝畢,再而結束對話。
如同今日這般一問再問之況,反是特例。
雖她本不想道出有關喬一澐任何方面的事的,可為了使眼前人定心,從而也讓倪芊然無牽無掛──所以她不得不這麼做。
「是哪位同學?」褚江淡然一笑,隨之邊從一旁服務生手中接過兩杯飲料,不忘道謝,順勢將方若彤點的那杯卡布奇諾,推至她眼前,「人這麼好?」見狀,方若彤也不忘先向服務生道聲謝,從而向褚江同樣致謝後,啜飲口卡布奇諾,這才回歸正題:
「他姓喬,」她想,再隱瞞下去也不是辦法,倒不如開誠布公,也省去日後因說了今日這一個謊,卻要用千萬個謊去圓的麻煩,卻見褚江聽聞「喬」字後,臉色兀自一愣,「名叫『喬一澐』,『一』是第一的『一』,『澐』是三點水的『澐』。」此語一落,褚江不著痕跡地收緊握著茶杯的手,分明的指節,明示著其此時底心的詫異和微揚的不安──
方若彤又是什麼時候,同喬家那夥人好上了?
於先前倪芊然通知他時,他早已將墨北高中徹底調查了一回,其中背後摻雜多少勢力,他業已摸的七七八八,更明瞭墨北高中校園中,有著所謂「三大天王」的存在──喬一澐、駱北敐、孫然偑,三人背後皆是鶇城來頭不小的家族勢力──
尤是喬家,屬鶇城六大家族之首,多年屹立不搖,只是這喬一澐,外傳似乎是個不受寵的大兒子,因而天天喝酒、打架、鬧事,也時常不去學校,要不是礙於喬家是學校背後勢力最大的贊助人,不然他老早就被墨北高中開除。
意料外的是,據他調查,喬家是在喬一澐入學後才轉而成為最大贊助人,於那之前,卻一直是連城出身的政治世家──藍家,為幕後最大贊助人,這其中關係,倒讓他深沉思索數夜,卻仍是沒想通──
恐怕其中,還是有著些什麼內幕在的。
思及此,褚江這才回過神來,應答方若彤方才的話語:
「了解,」他索性頷首,不再多問,同時也是不願增添方若彤於對話中的壓力,「那他這人怎麼樣?」總之,目前得先循序漸進地步步試探,縱使本就有所行動,倒也不急,見招拆招罷。
「他人……」方若彤有些遲疑了會,似是正在腦中搜尋有著何以詞語,得以貼切形容先前這段日子以來,業已默然拉近彼此距離的這名男人,於己身底心中的印象,究竟為何,「挺正義,」她憶起那次她同梁馨媗,於遠東百貨中被慕容楹等人追殺時,落於更衣室中致使自己定心的那三字,也同時憶起了她和慕容楹於巷中作殊死戰時,他即時地出手相救,更憶起了如夢魘那晚,她方從藍熙那兒逃出時,見他迅然趕至己身旁時的感動,難以言喻,「同時也很溫柔,」而他次次替她親手穿戴護具之際,和時至今日,不時響於耳畔那句──「你不說,什麼都不會改變」,皆是刻刻動搖著她心──這男人,怎麼就這麼義無反顧地攤上了自己了呢?他倆,究竟從哪一步開始,便再也不可分了?
思及此,方若彤微頓片刻,這才以簡短五字作結:
「總之,還不錯。」雖然仍是愛打架了點,話也少了點,至今也無從得知他們初次見面時的那天,為何他要把人打得這麼慘,可於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次次的相護、次次的交談,甚至只給了她穿戴他自己本該穿戴的護具,而今護具仍留在自個兒家中,她想,他總歸還算是個會替人著想,至今為止也沒實質上傷害過她,倒是名品行端正之人。
「那就好。」褚江頷首,本接續試圖開口詢問方若彤為何會突然對跆拳道起了興趣,可就在這時,其右腿口袋中的手機,卻驀然一震,他旋比了個手勢示意暫停對話,同時向方若彤道:
「抱歉,」他一歉笑,「我出去接個電話。」則見方若彤微頷著首表示明瞭,褚江隨之起身出了店外。
方接起電話,那道再也熟悉不過之嗓,卻是令褚江不由自主一愣,雙手不自覺地緊縮著:
「……江,」只聞電話那頭不偏不倚遞入耳中沉穩之聲,似是沉鐘,餘韻不絕,「你在『她』那裡,對吧?」一語落下,褚江自然深知其口中所謂的「她」為何人,下意識地緊咬下唇,雖早知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可卻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於是默了片刻,終是選擇誠實以對:
「……對。」接續卻是那頭轉而陷入片沉寂,不過半晌,再而發話:
「那……」似是有些躊躇不決,帶點發自內心的不自信,那人頓了會,這才接續句:「能讓我見見『她』嗎?」聽畢其所說,褚江雖難掩震驚地微揚著眉,不住於底心詫異著那人竟一改平時說話風格,談吐如此溫吞,當下仍是清楚意識至其人所求,並非他一人即可決定,即要開口回絕,卻聞那人倏然啟唇又道:
「或者……能見見『她』的女兒?」聞言,褚江有些難以為言,先是默了半晌,這才不允諾也不反駁地應著:
「我先詢問看看『她』的意願,再向您回覆。」那人接續落下了聲「好」,雙方即結束對話。
褚江隨之尋至另一組電話號碼,深知方才那人口中的「她」──即指倪芊然,於是於電話撥通後,說明事情原委,則聞倪芊然同是默了好一會兒,從而深嘆口氣,終是應允,而一路走來始終伴於她身旁的他,明瞭其多年以來的顧慮,而今已然回心轉意,不免同是嘆了口氣,將其答覆,完整回復給了方才致電來的那人。
當褚江再次步入咖啡廳時,是十分鐘過後的事了,只見方若彤已然喝畢卡布奇諾,正凝著身前桌面發呆,聞身側些許動靜,這才於一剎間回過神來,抬首見是褚江走來,則又打起精神,方抵桌側,褚江迅然一瞥桌上自己方才已然喝去三分之二的咖啡,接續將其飲畢,從而拾起外套穿上,同時向方若彤發話著:
「若彤,」他笑語道:「走吧,褚江叔叔帶你去個地方。」此語一落,褚江深知方若彤定又會擔心些什麼,即刻補充句:「放心,」隨之拿起手機,向其展示通話紀錄,「我剛才已經跟你媽媽報備了,她也同意了。」見狀,方若彤方升起的顆惴惴不安之心,此時又落定,接續隨褚江一同出了咖啡廳,前往另一目的地。
令方若彤意想不到的是,褚江竟直接帶她抵至遠東百貨,二話不說逕直大買特買了起來──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雖然褚江每個月總會打上幾萬塊於家中總帳戶裡,可那到底是他人的錢,縱使拒絕不了,她仍是不敢隨意花用;再者,待至高中畢業後,她尚有帶著倪芊然儘快搬離鶇城的計畫──
那即是她的「保命錢」,此時此刻更是不能動!
也因此,目前生活上的花費,基本上,不過是餐館一整月打工得來的薪資,陳欣雨倒也給的比一般店家來的多,縱使每月仍須給方素雅五千元,可王叔、陳嫂每天皆會包飯菜給自己,她也無買奢侈品的習慣,零零總總扣除生活必需品花費後剩餘的錢,實質上足夠她每個月生活了,甚至存個兩、三千元也綽綽有餘。
而她也曾向褚江提過不需再給自己匯錢的想法,褚江則以現在的她必須以課業為重之由,一口否決她的提議,可此念頭,卻始終根深蒂固於骨子裡,從未忘卻。
以至於此時此刻,當褚江一而再再而三地走進櫃內,塞了好幾件衣服給她試穿,她礙於場面僅好順從,卻沒想到他卻是將一套套合身的衣服默然記下後,隨之買單帶走,甚至還帶她去買了雙運動鞋和休閒鞋,方若彤不免有些受寵若驚,更多的是難以為言,於是在褚江偕她至專賣學生休閒包之專櫃時,她終是按耐不住性子地啟唇道:
「褚江叔叔,」她一瞬不移地凝著身前仍正選著哪款包包更適合自己的男人,試圖勸阻:「真的非常感謝您的心意!可其實我根本不需要買這麼多新東西的。」有些東西其實家裡還有,也用的上,他根本不必花下這筆大錢,同時這也表示,她又向褚江欠下了一筆債,縱使出於褚江的本意,可過於貴重的東西,她仍是不能收的!
思及此,方若彤接續誠心地說了些話,示意褚江無須再買東西給她,褚江似是沒聽見般拾起架上其一防水之黑色後背包,轉身俐落地遞給自己,方若彤無奈之下,只能接過:
「沒事,」褚江深知這孩子實是過分懂事,這般突如其來的好事,不該拿的她的確不想拿,可他願意給,也極力給,總不可能讓她次次得以拒絕,「不跟你說了這事你媽媽也知道了,她也同意了。」要是再不搬出倪芊然,他倒是深怕等會購物至中途時,這小妮子便會氣極走人──縱使他是她信任的人也一樣,她就是那樣地倔強。
方若彤倒是不信,於褚江遊走到他處之際,趁隙撥了通電話給倪芊然,聽聞現下景況後,倪芊然先是默了會,終是應道:
「別辜負了褚江叔叔的好意。」聞言,方若彤這才有些接受,雖仍是不解為何褚江要於此時大費周章地帶她來這,不過她想,他自有他的安排吧,而後才順著褚江的意,卻仍隱約感至,似是正有著些什麼事即要發生──
難不成,他是準備要帶她去見個「重要的人」,以需這般「盛裝」打扮?
可她仍未想通,她又有些什麼「重要的人」,值得如此隆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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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個透過各種方式更認識自己──也就是「愛」──亦即「宇宙本質」的安所,而我也仍在誠心學習的路上;就讓我們一齊陪伴彼此,優哉游哉於自我成長之路上,緩然茁壯吧✧*。٩(ˊᗜˋ*)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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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雲叟段濤,一名曾與凌雲生交手的劍客,雖然因凌雲生之病,段濤最終勝了,但凌雲生事後回憶,若真自己身體無恙,即便能與之拚個長久,可真能奪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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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破舊宅子內的戰鬥,結果也趨分明。   巧荷一如先前藺飄渺所料,右手袖內、腰際、左大腿,此三處確實各藏不同兵刃,一為袖箭、二為匿光絲,三為短劍。   起初巧荷面對兩名玄天弟子重劍威迫,依然顯得左支右絀,動輒險象環生,鮮有反擊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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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北辰目光如箭,射向巧荷,怒氣昂揚,喝道:「作惡多端的如夢賦妖人,休要汙我玄天門名聲!」   巧荷被這一吼嚇得六神無主,瑟瑟發抖,蓮步搖曳,順勢往藺飄渺身邊靠去。然而,藺飄渺一如先前,見她如此楚楚動人的可憐姿態,依舊毫無動靜。   莫非《紅顏改》真對這個郎逸之起不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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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荷自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身為如夢賦之人,名字對一名殺手來說,並不具有唯一性,今天,她可以是溫柔可人的巧荷,明天,或許就是火爆妖艷的浪蕩婦人。   誰又知道呢?   不過,巧荷也不得不承認,名字、或者是稱號用久了、廣為人知了,對殺手來說,還是十分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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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人心深似海 女人攬住蓁瀲的後頸就是一陣熱吻。 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頭暈目眩,蓁瀲還來不及細想,背後的拉鍊被扯下,一雙冷若寒冰的手貼上來,沿著尾椎輕撫著緩緩向上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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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亞當被創造後起計的人類歷史,上古的人壽命很長,最高達到969岁按第五章的記載,而每代再數百年的生兒養女,不知生了多少人出來,但按家譜的邏輯,他們都活很久
《ABYSS PARADISE》   第五章:寂寞的......她是誰?(5)   一路踏過幾面濺上新鮮血液的鏡子,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地上零亂掉落的人類殘肢衝擊視線,大面積的血液掩蓋了布料原本的色澤,僅剩下一小塊橘色的邊角,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Katiea,你看到了多少?」Pame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