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蟬鳴聲依舊,耳邊想起,某段熟悉的歌詞旋律,「渡過高山和海洋/歲月就此流過在眼前/還記得我們偷偷摸摸學抽煙/那年我們十九歲/經過風霜和磨練/如今誰也無法再改變/還記得我們一起許下心願/那年我們十九歲」,五六零年代的父母,一定都有一首能隨時哼上幾句的校園民歌,小時候的我,也是在這環境裡薰陶長大,所以對於這首歌特別印象深刻,小時候的我,總在悠閒的假日午後,窩在母親的房間,開著冷氣,在舒適的溫度下,依偎在母親的身旁,聽著這首被單曲循環播放的歌曲。母親常說,他很喜歡這首歌,因為,每次聽到這首歌時,就會想起當年那些,陪伴自己的朋友與歲月。當時的我,不懂母親口中所說的「當年」是一個怎麼樣的年紀,是一個年齡區段嗎?、心情是苦澀的嗎,還是開心的,許多疑問,在當時都無法解開。當初那位看似離成年還很遠的我,那些解不開的疑惑,都像是散落的碎片,被時間的風吹散在每個角落。
某些寂靜的夜晚裡,我時常都會想:「成長」的過程就像一場醒不來的夢境,夢中的我有悲傷、有快樂、有淚水,有微笑。就像那年,我一個人獨自拖著行李箱,來到陌生的台北,這是我最嚮往的城市,一個令人充滿期待的地方,因為我喜歡穿梭在城市的人海裡,找尋那些,舒適圈外與自己頻率相同的人們。
青澀的自己,少年少女的春天,結合成了人們口中說的「青春」,春天對於我來說是一種生命初始的綻放,卻也像是告別了誰寄託於秋風中飄落的枯葉,人生有許多告別,例如:對自我的告別、對友情的告別、對愛人的告別,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學習,怎麼樣才是一個完整的告別。在這鳳凰花開的日子裡,每一家學校輪流辦著畢業典禮,畢業典禮上,有開心比著V字合照的朋友、有搶著上台獻花的人、有邊哭邊笑的同學,在這一刻,我們都將不捨的情緒包裝成合適的形狀,用盡全力傳達給我們所愛的人,只希望在未來的某年某日,能想起這些只對彼此訴說的話語。還有,在生命綻放的春天裡,有我們一起築起的青春與眼淚。
許多一輩子陪在我身旁的人、錯過再遇見的人、甚至一生只見一次面的人,都是他們走慢了我的時間,我的影子裡,存放著你們的色彩,我將帶著這份色彩,繼續行走於人生的道路。告別大學生活後,我們可能因為工作,變得不再密切聯繫,但我會記得,我一生裡,有你們的出現,我會用力哭泣、用力擁抱,曾經一起待過數年數日的我們,我感謝我有一個「我們」,是能代表我和你的共同詞彙,就像母親當年所撥放的,馬兆駿/那年我們十九歲,時間像永恆的沙漏,總催促著人們長大,我們有參與過共同的未來或人生,只是最後,我們會長大。原來這就是長大的感覺,帶有些許苦澀但又有像夕陽般的溫款,很感謝那些與我一期一會的你們,是你們加深了我靈魂,這穠纖合度的緊密度,羈絆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