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蜉之夢］老家-03

2021/02/21夢［03］

這裡不是真正的老家，所以抬頭夜晚無星，但人煙一樣稀少。走出令人感到窒息的氣氛，緩緩地催著申請來的摩托車油門，在後山上漫遊。

順著鮮少被使用的寬幅道路向半山腰爬了幾個緩坡，一路上沒有見到任何居民，就這麼游向營業位置令人意外的連鎖超商。

熾白的招牌燈箱把整個門口照得特別亮，突然從光線昏暗的道路靠近更覺得刺眼。穿過一塵不染的自動門，貨架上整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商品，不乏18度c的鮮食櫃，及塞滿微波食品的冷凍櫃，但整個空間都充滿了無機感，宛如超商的樣品屋。

空蕩蕩的櫃檯沒有店員呼叫鈴，正確來說是也沒有店員。還在猶豫要如何購買咖啡，門口便傳來一陣衝撞聲。

停下來查看的是另一名騎士，撞倒了我停在門口的摩托車，就算他的車子受損車子已經無法發動，仍然用腳向前奮力滑動了一段，處在半山坡上，回頭確認了下位置又放開煞車任由車子滑下坡再次撞向我和車。

雖然我確實地閃過了這波攻擊，但騎來的車再次承受衝擊已半毀。騎士嘖了一聲急急試著發動摩托車想逃走，被我一步上前扣住了右手腕，然後就是一連串的破口大罵。

他扯著手腕不耐煩地想棄車徒步離開，對於這場意外毫不在意地發出嘖嘖聲，不停甩動被我死死扣住的手腕，沒有力量優勢的我反而被拖行著。

我拿起手機不知是撥了110還是1999，很快就接通了，在大概說明了狀況後，接線人員請我提供位置，我卻無從告知，這裡看起來像是剛開發好的區域，連路牌都沒有，許多盞路燈也是要閃不閃的。聽完我的陳述後，接線人員說沒有位置無法安排警員過來處理，接著敷衍地建議我直接聯繫保險業務，還順勢毛遂自薦了下，表示如果有需要，她也有承接這樣的業務。又自以為是地安慰我不要和對方太計較，都只是個人生偶爾不如意的小事，讓我放開不甘心的那隻手，好好去過年，也讓他們好好過年。

一邊被拖行，一邊被敷衍，一邊要留意手不能放開，還要時不時地罵肇事者，都能感受到自己因為太使力而痠麻的手指，又聽到我求助的單位要我放棄為自己討回公道，忍不住滿肚子火就和接線人員大吵了起來。

對著電話裡咆哮責備著她沒有熱忱，只想著KPI，自私自利，還不忘重複確認她有沒有在聽，有沒有良心發現幫我求助，而旁邊的肇事者則是大翻白眼一聲不吭地散發著「妳真是小題大作」的味道。

雖然左手扣著一個，右手罵著一個，但當下卻對於自己矛盾的處境內心狂亂不已。想著如果放開了他，失去機動力的我是不是就要在這荒山自己想辦法，或是提防他回來尋仇？如果我不罵接線人員了，她是不是會體諒我想辦法幫我求救？或是乾脆掛斷我的電話，讓我好好反省自己的態度。

結果我連在夢中都在這兩難中不斷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