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偶爾送幾隻下去還是沒關係的。
就因為如此，我辭掉了原本在家樂福的工作，跑去好市多當收銀員……都差不多啦。
接近換班時，莉涵，也就是那個有陰陽眼的朋友趁著櫃檯沒人的時候溜到我這邊聊天，其實是來請我幫忙。「羅蘭，你一定得幫我這個忙！」她單手插著腰，另一隻手指著我的鼻子，別人如果沒聽見對話內容應該會以為莉涵正在對我訓話，「我的媽媽的表姊的老公的外甥的女兒的鄰居的朋友被鬼纏上快死了，你一定要救他！」
這完全不是求救的語氣啊……不過我和莉涵平常的相處模式就長這樣，所以一點也不覺得被冒犯了。
但我還是說了，「帶過來我就幫。」
「其實你平時看到有客人被靈體纏上都會幫忙驅鬼吧。」她掩嘴偷笑。我也只能以苦笑回應，示意她這種事情不要在大庭廣眾說，被聽了去我只能跑路了。莉涵也不是白目，她很快地掏出手機發送訊息，想必是要把那個可憐的孩子叫過來。
我繼續我的收銀工作，一邊想著那個莉涵……的朋友要如何「剛好」到我這個收銀台結帳。很顯然我多慮了，過不久，我就發現莉涵伸長脖子朝著遠方揮手，一男一女推著他們的購物車來到來到我面前。
「莉涵姐姐——」這個外表年齡應該還是個大學生，女生開朗地向男生介紹著自己的表姊，這樣相比之下男生更顯得憔悴。
他無力下垂的肩膀上正攀附著一隻灰白色的小鬼，彷彿是逛大街一般興奮地左顧右盼，還一直對周遭的東西發表意見。
那隻靈體總算與我對上了視線，愣住了。
「回去。」我用我能說出的最小音量說，手上的工作卻沒有停滯。但那隻靈體全然沒有離開的意思，大有「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意味在。
這個時候莉涵和她朋友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報告近況，男生也在聽兩個女生說話沒有留意我這邊。
「離開他身上，這是最後警告。」我說，但得到得只有一張吐舌頭的鬼臉。
我無奈地嘆了嘆氣，猛地伸手一探，抓住了小鬼胳膊，很自然地把他踩在腳底。這麼突然的動作嚇到了另外三個人，我也只能很誠懇地抱歉道，「對不起，剛剛有一隻蒼蠅。」
而這隻「蒼蠅」正在我腳底下瘋狂亂扭，不斷咒罵。
「放開我！放開我！」那靈體在我腳下掙扎不已，試圖逃走。逃得成算你厲害，代表你還有一點能力。
「——咦？聲音不見了？」苦主看向我，整個人氣色好上了不少，但跟正常人還是有點差距。
「一共是一千六百二十六元。請問要刷卡還是付現？」苦主在我的提醒下，才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從錢包裡掏出了信用卡。我還在錢包裡看到了一包可疑的糖果。
喔，原來。
莉涵的表妹和她朋友離開了收銀台，莉涵興奮地看著我，「哇，羅蘭，你也太厲害了吧！聽說他家裡請了一堆和尚道士法師驅鬼都驅不成，你一捉一踩就結束了。為什麼你不改行當道士？」
我當道士？這個概念不就跟我這個不死生物去當光明神殿的聖騎士協助剿滅不死聖物的概念差不多？再說了，天師鍾馗可能會直接下凡叫我不要搶他的飯碗。
而且他會被小鬼纏上我也不意外。
「他有吸毒，叫你朋友離他遠一點。」
「可惡！」莉涵咬牙切齒地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表情跟剛見面的親切天差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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