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你剛剛不是問我,委託人父親有沒有可能是魔法師?我現在告訴你答案——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別再吊我胃口,你這臭鬍子男。」塔沒好氣地嘴回去,一邊吸發酸的空氣還要努力維持防護罩,令他情緒十分惡劣。
「叫『死神』。」長官的扇子搖得更大力了。
「……是,死神。」為了呼吸和生存,塔最後還是選擇屈服。
「呵呵,這樣就對了。」死神滿意地點頭,並切回原本的話題,「是與不是,要看怎麼定義。如果是問有沒有掌握超自然力的資質,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但如果是問能不能『做到相同的效果』,那答案就會是肯定的了。」
「相同的效果……是指他用了魔法道具嗎?像審判那傢伙?」塔稍微睜大眼睛。如果是那樣的話,確實很麻煩。
但死神搖頭:「不,用一般的物品,凡人也做得到。」
「嗄,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死神繼續邊走邊搖扇,「道理很簡單——以為在前面,其實在後面;以為在裡面,其實在外面。」
「哎這到底又是什麼謎題,死神大長官?我現在被越搞越糊塗了,別欺負當兵的智商啊!」雖然塔努力抑制大叫的衝動,但還是不小心提高了音調。
「別急,塔,以你的才智一定能想到答案,再不然路上如果看到的話,我會提醒你的。」
「好吧,讓我再想想,死神長官繼續說吧。」塔重新調整呼吸並跟上。剛剛失聲暴言導致他吸了太大口氣,現在感覺整個胸腔都是臭水溝味,他忍住不讓自己當場吐出來。必須保持心平氣和,要不然「守護神」系統會受到影響。
「塔,從我們進來到現在,你有感受到任何魔力波動嗎?」
「沒有啊,怎麼——對耶,我們已經走到那麼裡面了,怎麼什麼都沒有啊?」塔驚覺這個事實,開始左顧右盼。
「這就對了。跟我們家那個借道具輔助施法的不太一樣,這位當事人應該完全沒天分,只是多用幾個隨處可見的物品擾亂探索者視聽而已。不過,」死神說著,帶領同伴拐進一條分支的通道,「一旦在其中加入法術,那怕只有一粒米的量,也會無限反射、發散、增幅,最後變成無法忽視的巨大障礙。」
這麼厲害?塔邊走邊思索道:「反射、發散、增幅……難道所謂隨處可見的物品,是有金屬表面的東西?」
「很接近了。」死神回答,接著彷彿注意到什麼似的停下腳步,收起摺扇指向地面一處,「啊,這裡有一個。」
他單手撩起唐裝下擺,彎身撿起有著金屬表面的——一枚子彈。
「這個?」塔感到有些傻眼。雖然在城市角落發現子彈並非小事,卻也沒多稀奇。龍蛇混雜的地方,難免會有火拚、械鬥。讓他在意的是,死神居然說這個東西增幅了魔力?
「不只,還有那邊那個,」死神丟下子彈站了起來,指著遠處光滑的金屬殼碎片,「跟這邊這個。」又指指同伴腳邊廢棄的不鏽鋼打火機、節慶糖果的包裝,「地底下到處都是啊,塔。」他展開雙臂轉了一圈,以此作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