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長官,你早知道會這樣,幹嘛一開始不讓其他成員進來?水道外頭不是還有人手?」
「怎麼?我找別人所以你吃醋了?」死神邊搧風邊挑眉。一結束生死交關的局面,他便再度把摺扇拿出來。
「屁,兄弟間才不會吃醋!」塔立刻反駁,「我的意思是人手多解決起來不是更輕鬆嗎?放著現成戰力不用不是很ㄔ……我的『守護神』保護其他人綽綽有餘,為什麼最後只讓我一個跟著啊?」說著,他語氣悲憤得像連加七天班的勞工。
但死神笑容依舊:「呵呵,塔,這就是為什麼你會是士兵了。」
「嗄?什麼跟什麼?」
「呵呵,沒什麼。」
「唉,告訴我吧,死神長官。」又吊胃口,可惡的臭鬍子男!塔很想直接開罵,但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跟對方抬槓,只是無奈懇求。
「真拿你沒辦法呀。塔,還記得我們進密室前討論的東西嗎?」死神悠悠問道。
塔點頭回應:「記得啊,小法術能透過重複反射釀成大災難,大概是這樣吧。」
「所以,假如我把其他人一起放進這個空間,來場熱血的法術激鬥,你猜結果會如何?」
「嗯,不就可以讓攻擊效果加倍嗎?」塔不假思索地答,向後一個扭頭卻瞥見死神笑得更加燦爛無敵,「呃……是不是哪裡錯了,長官?」
「沒錯,但也錯了,塔。大家攻擊效果加倍,確實能有效清除鼠群,但清完之後呢?他們拿全力打出去的術法也會無限反射,『守護神』能全部扛住嗎?來得及讓我開空間疏散力量嗎?
「你扛不住就算了,還可以透過特殊能力再生;不過其他人可沒有第二條命啊,『守護神』炸掉他們就死定了——包括我。」
死神輕搖摺扇,明明親口說出最壞的假設,仍一副氣定神閒模樣。接著,咻一聲,摺扇忽地收攏架在塔的脖子上。塔這才注意到,死神不知何時已欺近身旁,並以體術限制了他的行動。
唐裝男子緊貼後腦,搔癢般的耳語既幽暗又低沉:
「而你最後也會死,死因是重生後來不及開『守護神』。」
塔不自覺地嚥了嚥喉嚨。
「所以只能靠我們啊,塔。」死神慵懶地續道,順勢鬆開壓制的動作並向後退一大步,接著又展開扇面搖動,「徒弟們雖然很強,遇到棘手狀況卻只會一個勁丟法術轟炸;吊人稍微溫和點,但他沒長觸手,只有一隻慣用手,沒辦法短時間畫那麼多隻老鼠並困住牠們;力量的治癒效果無限反射也只是便宜到牠們,使戰鬥無限延長。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可是組織裡也有人能不用法術解決吧,像是你『妹妹』——呃,戰車——她不是會使武士刀?還有,我記得那個借道具亂搞的白痴其實也是軍刀高手。跟她們合作行不通嗎?」
「不、不、不,問題的癥結是地形。」死神搖頭,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除非改變空間,繞過那個無限反射機制,否則老鼠只會不斷再生,隔段時間又會大批大批湧出。」
說著,他突然朝某個方向拋出異空間的開口,一團四五隻的老鼠才要匆匆溜過,三兩下便被吸得乾淨不留痕跡。
「還有啊,那些反射物似乎是某人刻意為之,放的位置對得剛剛好,還直接用水泥嵌在牆上,無法輕易清除。總不能因此把都市建設炸毀吧?」 「不過死神長官,到底是誰為了什麼要這麼做?」塔心想,這人也太無聊了,居然肯花心力去做這麼厚工的事。
「誰知道呢。」死神聳肩,甩幾下手臂活動活動筋骨,「可以確定的是,委託人父親正是這特殊地形的既得利益者;只是後來因為某些理由不得不放棄這裡,丟下帶法力的碎片便狼狽離開,連自己的資本都來不及拿走。
「嗯——我猜大概是壞事幹太多,某天突然被警察逮捕;等他放出來又打算重操舊業時,這裡已經因為長時間荒廢而長出老鼠,使他無法再靠近裡面,就這麼放到現在。光是想像就覺得有趣啊:委託人父親睽違多年打開密室,那瞬間的景象一定很驚人吧,呵呵呵。」
不知何時溜進去的老鼠大量繁衍,然後那個奇異的玻璃碎片也幫了大忙……塔回想剛才團團包圍兩人的「黑輪」,不禁寒毛直豎,感官上的噁心又回來了。
啪滋!防護罩閃動,死神一個箭步上前橫砍,裂開的黑洞立刻將掙扎的小型哺乳類捲入深淵。
「塔,注意力集中。」
「抱歉……欸等等,死神,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事件經過也交代得太完整了吧!」塔感覺事有蹊蹺。
「當然是多打聽、多觀察囉。委託人找過這麼多組織,只要這裡套一點、那裡挖一點,就能推測個大概了。」聽見友人吃驚的話語,唐裝男子說得眉飛色舞,手中的摺扇擺得更加輕盈,大手一揮又把護盾反彈出去的老鼠給吸走。
「哪有那麼容易打聽啊,你該不會在全臺每個組織都插上一腳吧?」
對方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