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人訂親了!?」傅紅雪氣急敗壞:「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我一直都跟小狗兒在一起的,什麼時候讓人截胡了!?
小孩歪頭想了一下:「我娘說是指腹為婚,在肚子裡就訂下的親事。」
傅紅雪咬牙:「這麼早……」
可惡!那老子怎麼樣也趕不上啊……
但是!
「那你們換庚帖、簽婚書、下聘禮了沒?」傅紅雪口氣凶狠。
他記得小時候徐克秀帶他們一群小殺手讀書時,講過大梁的婚喪喜慶禮俗,大梁人成親很麻煩的,規矩一大堆。
「啊?沒有吧。」小孩年紀還小,不懂這些,通常是男子快成年時,雙方家長才會開始商議親事的。
「好!」傅紅雪再度充滿希望,「那我就先下手為強了!」
小孩:「下手???」
別說小孩跟人訂親了,就算跟人成親了,傅紅雪也照樣要把人搶到手,只是後者比較麻煩而已。
打鐵趁熱,隔天一大早,傅紅雪脖子掛著兩包袱,背上揹著小孩,匆匆忙忙跑下山。
「阿,雪我沒,事了,可以自,己走的,你不,用揹,我真,的……」傅紅雪走得飛快,背上的小孩被震七葷八素,幾句話也能說得支離破碎。
「不行!你走太慢了,還容易睡著。」
「啊,」小孩小臉一紅:「對,不起,我會,注意不,睡著,讓我自,己走吧……」
小孩不想傅紅雪這麼辛苦,更不想自己成為他的負擔。
可傅紅雪捨不得小孩追著他趕路,於是道:「不行!會來不及的!」
「來不.及?可,是我,們還,沒找到忘,憂泉,怎麼能下,山呢?」
「忘憂泉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麼事這,麼急?」
「要命的事!」傅紅雪懶得解釋了。
「要,命的,事?什麼,要命,的……」
「別問了,以後你自然會知道。」
「蛤???」
說話間已經來到半山腰的那戶寄馬人家,傅紅雪取了馬,火速將小孩拎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後,便快騎飛奔下山。
小孩不懂傅紅雪為何急著下山:「阿雪,我們要去哪裡啊?」
「無名居。」
「無名居?那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去那裡?」
「客棧,找我舅舅。」
「欸?」小孩訝然:「阿雪有舅舅?」
「對,」傅紅雪將小孩往自己懷裡一按,「路程很長,你先睡一下。」
「可是……」小孩想跟傅紅雪說話。
阿雪好像不高興了?為什麼呢?
小孩想起傅紅雪好像是聽到他訂親之後,才開始不高興的。
是因為我訂親了嗎?阿雪還沒訂親嗎?弟弟比哥哥早訂親,是有些逾矩……
可我不是故意的,那是爹娘訂下的呀!
那如果,如果我比阿雪晚成親,他應該就不介意了吧?
小孩試探道:「阿雪,要不我等你成……」
「噓~我要加快速度了,聽話,快睡!」
「哦……好……」小孩一向好睡,此時卻悶悶地躺在傅紅雪懷裡,怎麼也睡不著。
阿雪,你別不開心啊……
騎在馬上的兩個人不開心,但有個人卻很開心。
「找到傅紅雪了?他人在哪兒?」馬芳鈴聽到來人的稟告雀躍不已。
「在無名居。」萬馬堂一手下回道。
「他去那兒幹嘛?」馬芳鈴不解。
「不清楚,大小姐,要派人抓他回來嗎?」
「不必!本小姐要親自去會會他!」馬芳鈴抿嘴一笑。
她已經找傅紅雪好一陣子了,此時迫不及待想見到他,哪裡等得了手下把人抓回來。
「可是大小姐,您現在不宜外出啊!」幾名手下擋住了她的去路。
「少礙事!走開!」馬芳鈴幾下拳腳就打開了手下,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還不忘撂下狠話:「不許跟上來!違者殺無赦!」
搞得一屋子手下不知如何是好,一名手下忙問:「大哥,現在怎麼辦?」
被問的手下道:「大小姐婚禮在即,容不得一點差錯,此事先稟報長老再說!」
「是!」
傅紅雪很不高興,他緊趕慢趕,就想盡快趕到無名居,請身為「掌櫃」的舅舅花寒衣做主,盡快籌辦他和小孩的婚禮,好名正言順地把小孩搶回家。
他其實很不想見到花寒衣,可偏偏花寒衣是他眼下唯一找得到的長輩,他只能低頭求他。
沒想到花寒衣數日前便有事外出,至於人去了哪裡,無名居的夥計一問三不知,讓傅紅雪有氣都沒處發。
「阿雪,」小孩見他一臉不悅,小心翼翼道:「夥計都說了,你舅舅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別急……」
「唉!」傅紅雪暗嘆一口氣,突然瞥見小孩一直沒動筷子,就更不高興了:「怎麼不吃東西?你這幾天胃口太差了,都瘦好幾斤了!」
「我……我不餓……」小孩心虛道。
傅紅雪不開心,他就跟著不開心,心情一差,胃口就差,什麼也吃不下。
「不餓也得吃!」傅紅雪很是心疼,口氣不免激動了些。
接著將所有菜餚夾了一圈,一股腦兒放到了小孩碗裡。
小孩無法,只好勉為其難地吃上幾口,卻很快又停下了筷子。
「快吃!」「我吃不下……」「不行!得全吃完!」「太多了,我想吐……」「不許吐出來!」
「別只揀糖糕吃,」傅紅雪拍開小孩的手,「要多吃肉、吃飯!」
「可是,我只吃得下糖糕……」「不許挑食!」「我……」
兩人陷入小小的爭執中,全然沒發覺隔壁桌一個五十開外的老者,正豎起耳朵偷聽他倆的對話。
此時客棧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甜膩嬌俏的聲音:「傅紅雪!」
傅紅雪抬頭一望,只見有個女子朝他飛奔前來,笑靨如花地看著他。
傅紅雪蹙眉半响,問道:「妳誰啊?」
這女的,好像有點眼熟……
「馬芳鈴!?」小孩卻像見了鬼似的,立刻拉起了傅紅雪,將他護在身後,然後咻的一聲抽出長劍,指著馬芳鈴惡狠狠道:「妳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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