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三）

小霞剛升高中時父母就因一場意外而亡故，而開始寄住在親戚家中。這樣寄人籬下的孩子時常覺得緊張，彷彿空氣中只要有一點不對勁，一定是自己的錯。小霞課業表現很好，只是她通常獨來獨往，也不太跟同學嬉鬧，社團活動也是靜態類型的電影觀賞社。

「小霞啊，妳先前期中考試英文科都可以在班上排名前三名的，這次怎麼了呢？」在晚餐的時候，阿姨問起。

『⋯⋯可能是我太粗心了。』小霞沒有多說，眼神也沒有從桌面抬起來。

「既然是聰明的孩子，就更別犯粗心的錯。下次要細心點。」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我吃飽了。』小霞起身把餐具收拾乾淨後就上樓回房間去了。

小霞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一個污漬。想著：
『說不定只是運氣好而已，也不是聰明吧。』
『可能別人比我努力，排名往前很合理。』
『我其實也不覺得自己有做什麼不一樣的事。』
『大家都有粗心的時候，跟聰明不聰明沒關係吧。又不是故意要粗心。可以考好的話我幹嘛故意考差。』
『是不是應該平常心看待這些事情就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會這樣。考試有很重要嗎？還是我必須要成績很好才能住在這裡？』

大約過了15分鐘，小霞從床上坐起來，拿出今天要做的習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看不出她怎麼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