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間柑仔店,都收藏著小城鎮的故事,而來來去去的人們,都是故事中活靈活現的角色」
前陣子才把「用久柑仔店」看完,對於裏頭的故事與氛圍,覺得十分溫暖與懷念,用單純樸實的故事,便呈現柑仔店存在於村里鄉鎮的意義,以及與周圍人的連結,是那麼的充滿生命。
雖然自從高中離家到台中讀書後,就很少會進到柑仔店,除了逐漸習慣看到價目表上的價位,也慢慢覺得進到店裡就是消費,跟店員沒甚麼直接關係。還有就是到處移動的自己,7-11與全家便是在外時安心的存在。
不過最近這幾年下來,發現了一件事,就是如果可以選擇,我一般不會想在連鎖店吃飯,總覺得到哪裡都有,我應該能吃一些在地獨特的選項。像是之前有一次到台東的學弟家玩,我們看完日出後,我們問他說要吃甚麼早餐,他回我:「旁邊那間美而美很不錯吃」,我內心的想法便浮現出來:「這不是到處都有嗎?」「有甚麼這邊才有的選項啊?」好險吃完美而美後的中午,是學弟家人親手做的整桌台東在地美食,包含理不亂咬不爛的「席烙(silaw)」,在阿美族語中是指用鹽巴醃的生豬肉,一口咬下去,原本想要小口淺嚐的,怎麼咬不斷,就不小心整塊吃進去了。真的覺得這才是到了台東啊。
而在家僅有50公尺的在巷口,有一間我小時候常去的柑仔店,不論是要買餅乾、糖果、飲料、小玩具,還是幫家人買雞蛋、醬油、調味料,總是最方便的所在。而這間的老闆是一個嗓門很大的阿伯,他身體沒有很方便,需要拄著拐杖移動,所以他大多時候都是坐在櫃台後,對周圍指揮若定,小時候的我們其實某方面來說會怕他。
記得小時候我們三天兩頭會跑去柑仔店,總是迅速的衝進去,然後東看西看,有時候倒也不是真的要買些甚麼,就是想要進去晃晃,可能是探險,還是偷偷的把養樂多藏進冷凍庫,改天買的時候,就有清涼愜意的養樂多冰可以吃,現在便利商店如果這麼做的話,肯定當天就被冰回冷藏了。
說到柑仔店,肯定會有一些可以抽的玩具或卡牌,我們總會有一群同學,在下課後跑去左挑又挑,到底要選哪一包抽,猶豫半天,有時候還會因為太吵,被老闆唸。抽完玩具就會很開心的和同學一起玩耍,那時候買的像是鬥片、卡牌,都會讓我們玩的不亦樂乎。
說到買東西的趣事,就想到我姊以前做的事,還很小的她跑腿去買蛋,請老闆幫忙挑完蛋後很開心的邊踢邊回家,短短五十公尺,毫無倖存,沒有一顆蛋還存活著,只默默挑蛋殼煮蛋花湯。這件事也讓我引以借鏡,讓我們後來每一次買蛋,都會競競業業、小心翼翼的拿好。
然而最印象深刻的一次,就是九二一大地震的晚上,天搖地動後我們從斷垣殘壁中逃了出來,與附近居民一起躲在家對面國中的大門口空地,大門口的對面就是柑仔店,而另外一側則是當時的圖書館。當時的我一直不敢看像圖書館,因為那就像是骨牌一樣整棟斜倒,怵目驚心的讓人到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會害怕。但柑仔店仍然穩穩地佇立在那,讓整夜不敢闔眼的我們,有了安心的力量。
柑仔店雖然在現今社會越來越式微,但存在著人與人最真實的連結與關係,其中的箇中滋味,只有當下的我們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