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卻像是打了一場敗仗歸來。站在浴室的落地鏡面前,淒楚的雙眼蘊滿著惹人疼惜的倦怠,柔嫩的雙頰滿透著蕩人心魂的豔絕。她不知道哪裡錯了,就像綻放在朝陽中的孤挺花,在滿山遍野裡傲視挺立,卻在夜晚裡被人扒開她的花瓣,將花蕊盡吐,瀰漫著濃厚勾引人的淫靡氣味,將空洞的花腔展露,引誘著夜間生物撲上,瘋狂佔有、洩盡慾望。
她厭惡地遮住鏡色反射的那抹妖異豔色,閉上眼一件件脫去衣服,卻莫名的被一股濃稠腥臊味騷動著她的鼻尖。
她睜眼查看,褪下的白色窄裙臀部的位置鮮明地溼透,溼漬蘊著一股濃郁得讓人皺眉的腥臭,脫下的淡紫夢幻系絲質內褲滿佈著男女交歡後來不及吸滿溢出的黏稠液體,沾粘上窄裙。
她驚恐地想起剛剛從男友副駕座起身時,未曾細心注意是否留下印記。她慌亂地不停在腦海重播在車上的感覺,想確認在那個連牽著她手都小心翼翼的男人車上,是否把她不堪的污點留下。
她痛哭失聲,早上洋溢著的幸福,卻在黑夜裡凋零殆盡。隱隱地,她知道,那絕望的夜色裡,綻放的妖異飽滿的慾望,都不該是她。
她一早進了公司,鼓起勇氣,用那個男人寫來的信件,刪去了那些骯髒猥褻的照片,顫抖著手指,輕輕敲下絕別意味的文字,我們之間到此為止,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下班時,她不安地先伸頭四處張望著,害怕那男人報復性地在公司門口攔堵她,繃緊的神經一時半刻都無法放鬆,直到她再次坐進男友的車廂中。
坐下前她伸手扶住皮質椅面,確認過上面沒有留下乾涸後的印痕,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坐下前還是透過黑色的車窗再一次用眼神搜尋四週。
男友看在眼裡,溫柔地問她:怎麼了?
她驚愕地回答沒事,男友溫柔地笑了,微搖著頭,就像個拿公主沒輒的王子。
隔天,那男人回信了,短短一個字,好。似乎這失控的骯髒過去就這樣畫上句點,她有點遲疑不信,然後頹然放鬆,那出了軌的列車,又回歸到軌道上,她的人生彷彿再度回到光明。
幾天後的會議室裡,她不停地換著交疊的那雙腿,避免顯露出不安的表情,她的老闆誇讚著她最近工作上的表現,口沫橫飛的樣子,她半點都沒在意他的話語,望著他走來走去的身影,腦海裡只想合攏腿跪在他腳邊,掏出軟垂在男人西裝褲裡的分身,含住那柔軟中散著一股淫靡氣味的陽具。
她無法擺脫這樣的想法,不管如何壓榨肺部吐出氣體,那被壓抑的慾望都像那奄奄一息卻又還在奮力抵抗的蚯蚓般,在她的心上蠕動著。
她嫌會議室裡太安靜,更嫌這時她跟老闆兩個人對處的小空間裡太過寂靜空洞,她一邊害怕讓主管發現她莫名泛紅發熱的雙頰,一邊更怕被看到她那游移不定卻又飽含慾念遐想的雙瞳。
會議結束,她率先起身推開椅子,直奔女性廁所。她需要冷靜,心想著,或許去洗把臉會好過一點。
一打開廁所門,裡面彎腰整理垃圾桶的卻是個陌生中年男子,深褐色的臉龐、五短的身材,並不是她熟識的打掃歐巴桑,她驚訝地望著他,陌生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加快手上整理垃圾的動作,然後指了指眼前的廁所,沙啞低沉的聲音說:「整理好了,妳可以去用了。」
她驚得差點跳起來,不同的五官,卻有著相同的聲音,她衝進廁所,用力關上門。
這樣潔白冷清的空間,隔絕了她與那男人,這讓她感到安心,萎靡不振地坐在馬桶上,門板卻傳來敲擊聲,那清潔工樣的男人聲音傳來,說:「小姐,那間還有廁紙吧?我剛剛沒注意到。」
那聲音太像那個男人了,她竟然在那瞬間感到一股無法壓抑的快感在兩腿間漫延開來,她緊抓住門把,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敏銳地感受著那清潔工敲擊震動著門板,而她的快感一波波襲來,她想哭,想大聲地哭著,想大聲地叫著,慾望無時不刻地提醒著她,被扒掉了光鮮的外表,內裡她只是一個低賤不堪對男人搖尾乞憐縱日沉浸在慾望裡的母狗罷了。
她終於淪陷,在辦公室的莊嚴裡,帶進了她屬於個人的淫媚。
夜裡用過晚餐後,已然溼透的內褲,在男友調整為下吹風冷氣時,陰涼的感覺特別讓她難耐,臨別前她用力地摟著他,撒嬌要他抱久些,而她卻在腦海裡一步步陷入那個猥褻男人的低喘聲中,一次又一次,那粗魯的揉抓、那尖銳的痛楚、那顫慄的羞辱,那顫抖著抽搐著在他懷裡達到高潮的過去一幕幕反撲。男友從一開始的擔憂她身體狀況,在她貓般地撒嬌示好中,誤以為那是她這些日子越來越黏膩的情感表現。
她回到家,關上門。那被死死壓抑著的,不知不覺地在白天綻放那妖魅的淫靡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