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密林內的一處山崖,今日來了個壞脾氣的小嬌客。
只見一身黑衣的小人兒,奮力揮舞著比自個兒身高還長的利劍,見樹砍樹、遇石劈石。
直到雙手沒勁兒了,拋下劍,換成以腳又踏又蹬的,無辜的小花小草全被踩糊了一地。
「偏心!偏心!偏心!」
小人兒激動喊道,眼眶噙滿的淚水幾乎就要決堤似的。
忽是一陣風揚,方停,冷然語聲斥道:
「住手。」
動作乍停,小人兒回頭望向身後站著的冷白身影。
「不要!」
怒火未消反增,索性賭氣地徒手劈起一旁樹枝。
「黑衣!」
一把將人拉近身邊,手勁似重還柔。
「休再胡鬧!」
小人兒忿忿然地掙脫桎棝的大掌,往後退開數步吼道:
「你來做什麼,皇兄不在這兒!」
來者回應的語氣毫無遲疑、理所當然:
「來找你。」
那答案聽得黑衣有些錯愕,半晌,執拗地撇開臉。
「騙人!」
嘴上裝著不信,卻是心底畫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有些甜。
剛毅的五官隱約摻揉進一絲笑意:
「我站在這兒,你說呢?」
小嘴嘟得老高,不以正臉直視,而是睨著眼角餘光偷偷打探,開口語氣甚是不平、滿載委屈:
「我以為你只在乎皇兄。」
「胡說。」
簡單兩字,推翻了那廂以為,伸手環抱,傳遞了這廂的好笑亦無奈:
「怎會如此以為?」
窩在風之痕懷裡的黑衣將頭壓得老低,啞著嗓子低訴:
「你只給皇兄麻花糖。」
聞言不禁蹙起眉間,放開環著黑衣的手,探進衣袖拿出一只油紙袋遞上:
「我以為你愛吃糖葫蘆。」
好一會兒,黑衣愣愣地望著那只油紙袋,絲毫沒有伸手接過的意思。
風之痕只好訥訥地收回舉在半空的手,無奈輕嘆:
「我重新買過便是。」
說完才欲轉身,忽然一道小小身影撲了過來,一把搶走油紙袋。
「愛吃!我愛吃!」
「黑衣?」
看著眼前的小人兒綻開滿臉笑意,拿起糖葫蘆吃得津津有味,說不上來的一陣暖意襲上心頭。
「小心竹串子扎口。」
「手好痛……」
心情平靜後,方才讓怒火沖昏頭的五感全數回籠,雙手的刺痛首先發難。
「我看看。」
攏起那雙小小手掌端看,上頭佈滿了劈砍樹枝留下的大小傷痕。
「回去替你上藥。」
只是才走了兩步,黑衣一屁股蹲賴在地上不肯起來。
「我腳痠了……」
先是看了一眼黑衣眼底的疲憊,再看看滿地的狼藉。
「自作自受。」
說完,仍是背過身蹲下。
「上來。」
頓時,原本苦著一張臉的小人兒,倏然換上大大的笑靨,喜孜孜地躍上那方溫暖背負。
「師尊最好了!」
倚在風之痕背上的黑衣,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甜味:
「師尊身上有糖葫蘆的味道。」
想是那串糖葫蘆一路上躺在衣袖裡,讓體溫給悶化了。
朱紅色的糖漿滲過油紙袋,將雪白衣袖染上一片淡淡粉色。
***
這是唯一的一篇風黑文
記得好像也是有人指定的
比起白衣,我更喜歡黑衣的任性和直率
而且我一直覺得風之痕其實更掛心黑衣
所謂不爭氣的孩子更惹人疼吧(?)
偏偏兩個人都太倔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