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巴托-莫斯科

2021/12/26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有蒙古女華僑向我們求助,要求把二件行李放在我們的車廂內, 我們怕惹麻煩, 萬一出事, 恐擔當不起. 經不起她的要求, 我們就答應, 但要給我們過目, 知道內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內有小孩的衣服, 塑膠拖鞋, 酒和葯. 不久, 她又把一件大衣放進內, 我們說不可再這樣子.
晚上十一時三十分火車到達蒙古邊境, 海關人員率先登車, 收去護照和簽証, 再填寫清單. 關員是一男一女, 女的長得很漂亮. 跟著又派人來取去清單加簽, 接著我們要站出車廂外, 看著他們進行檢查. 檢查時只是隨意的看, 沒有翻箱倒篋, 之後, 我們返回座位. 好奇心驅使, 當關員進入另一車廂進行檢查時, 我們站在門口看, 關員揮手趕我們回座位.
火車在蒙古國境奔馳,只看見遼闊的大地, 偶然有一, 二個蒙古包, 如果要我住在這裡, 相信是沒法生活的. 下午一時二十分, 到達烏蘭巴托. 蒙古女華僑同她的兒子過來, 帶走行李及大衣. 烏市市容不錯, 有公車, 無軌電車,有高樓大厦. 公車內的乘客不多,不像北京, 擠滿人. 蒙古人跟中國北方人最像, 長相也很清秀. 他們都愛穿長靴和袍, 頭戴帽子.
到火車站參觀時, 知道隔鄰車廂三名男子給當地的華僑找上, 原來是換黑市盧布, 一美元兌五十廬布. 除了換錢外, 又問有沒有酒, 電子表, 牛仔褲. 我們是來旅遊的, 不是做黑市買賣. 後來從他們三人口中得知, 亦有華僑放東西到他們的車廂內, 在取回時, 自動給他們蒙古錢, 作為飯錢, 以多謝他們的幫忙. 我們知道後, 頗說自己笨, 不懂得抓住機會, 發點小財.
晚上八時十五分到達蒙古邊境, 我們又開始緊張起來. 上來的全是男關員, 女的只是醫護人員. 取過護照和簽証後, 先把我們叫出車廂. 其中一名關員首先翻起座椅, 然後在椅底下扣二下, 再伸手摸椅子邊緣. 最後, 找來小梯,爬上放行李的地方, 檢查完畢, 我們才返回車廂. 車廂原本有三名乘客, 其中一人到別的車廂去, 來不及通知. 關員找著她, 她跑回來, 遞上護照, 才發覺沒有戴上眼鏡, 戴上眼鏡後對著關員忍不住笑起來. 關員開始笑了, 我們跟著笑, 嚴肅的氣氛給打破了.
關員到隔鄰的車廂檢查, 其中一名男乘客在吃餅乾, 看見他走出車廂時作出的反應很孩子氣, 我們都笑起, 關員過來趕我們回車廂, 並關上門. 所有手續完成後, 走廊燈隨即暗下來, 聽說車廂放行李的地方是互通的, 燈光暗下來是方便關員在行李通道上檢查. 期間有二個關員站在我們的車廂門旁, 不斷逗我們說話, 但他們不懂普通話或英語, 只是重覆又重覆的說著, 又不時在門口探頭四望, 最後他們走了. 一位男乘客說他們可能是來討東西的. 為何有這麼多車廂, 他倆偏要站在我們的車廂呢? 但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可以送人的東西. 那名男子說他有風油精, 把風油精從行李中翻出來, 但火車已開動了.
二十分鐘後, 火車停下來, 所有燈也亮起來, 經驗告知是檢查護照的時候來了. 這次是蘇聯的關員, 行動很快捷, 一名男關員派表格, 全是英文, 有男乘客問可否用中文填寫, 關員沒有回答. 跟著來了二名男關員, 收取護照和簽証, 然後把我們叫出車廂. 之後把椅子翻起來, 又找來小梯, 把車廂放行李的地方也找一遍. 最後很禮貌地叫我們回車廂, 並用英語說thank you madam.
雖然說蘇聯關員很嚴肅, 不苟言笑. 但從那個道謝的關員臉上也有一個笑容. 乘務員說待領回護照, 可以到火車站參觀. 趕快穿衣,著鞋, 這時, 關員已來到門口, 派護照時, 他們循例依照片再看本人來核對, 我在護照上的照片是沒有戴眼鏡, 當關員拿著護照跟我對核對時, 有點猶疑, 我立即除下眼鏡, 他才滿意地露出一個笑容把護照文還給我.
立即到車站參觀, 銀行有很多人在排隊換盧布. 跟著去候車室, 一進門, 已感受那種肅穆的氣氛. 候車室很寬敞,光亮,清潔, 有很多乘客在坐著, 有穿軍服, 有平民百姓, 但沒有人大聲說話, 他們靜靜的坐著, 或在交頭接耳, 牆上掛有幾幅蘇聯高層領導人的照片. 當晚天氣很冷, 聽說莫斯科可能是攝氏零下十度, 心頭也冷了一截.
早上七時十五分看見貝加爾湖, 這個時候湖水已結了冰. 只見冰雪覆蓋著一個大海的模樣. 火車沿湖邊行駛至十一時半, 漸漸遠離貝加爾湖, 朝著伊爾庫次克進發. 火車在一小站停留十二分鐘. 當然不放過機會, 穿上外套往車站走, 雖有陽光, 但氣溫估計很低, 在站內逗留片刻, 返回車廂.
下午一時零四分,抵達伊爾庫次克, 有數名乘客下車, 不知是旅遊或是探親. 聽說有蘇聯人在火車上, 不過給餐車分隔開, 故此沒有機會跟他們接觸. 現在每天要把時間倒退一小時, 身體時鐘依舊運作, 北京時間晚上八時就肚子餓, 但當地時間只是下午四時而已.
早上到隔鄰車廂打紙牌至中午,他們到餐車吃午飯, 還帶了二瓶酒. 回來後告知其中一瓶酒賣了20盧布, 據他們說, 那些蘇聯人很喜歡酒, 什麼酒也要, 他們對酒也沒有什麼研究. 我們三人各帶著東西到餐車去賣, 結果空手而回. 既然沒有收獲, 只好向一位女子換黑市盧布, 2美元換10盧布, 反正她說盧布太多.
在火車上認識了一位陳先生和他的太太, 他原籍廣東, 這次他是去巴黎講學的. 陳先生說西伯利亞火車票, 在布達佩斯或維也納只要美元$60,在北京則賣美元$142. 另外, 又認識一位在列寧格勒使館工作的人, 他懂俄語對蘇聯很熟. 他告訴我在上年暑期, 有一個香港往列寧格勒的旅行團, 其中一人病倒, 由他安排送往芬蘭再轉返香港.
在北京染上的感冒還未痊癒, 其中一位乘客把自己帶去的葯給我服用, 在上午的時候情況好一點, 晚上卻又開始咳嗽,很擾人. 火車經過多天的行駛, 車廂窗口很骯髒, 很多黑色像煤的東西積聚在窗邊, 我們的十根指頭也是黑色的. 乘務員也許為了這個原故,更換新的牀單.
明天中午便到達莫斯科, 六天的火車旅程快要結束, 利用今天來收拾行李. 服務員來通知歐亞分界碑快要到了, 我們立即站在窗前, 在下午二時五十七分, 火車經過里程碑1779, 可是車速太快, 來不及拍照.
除了我們的車廂外, 其他都是向乘務員借用水杯. 其中有乘客不小心把水杯打破, 乘務員要追究, 每隻水杯美元$1. 但他們在賴皮,互相推諉, 結果不了了之.
火車上有一個新疆家庭移民往土耳其, 當中有老人家及小孩, 他們不懂普通話或外語. 翻譯員逐車廂找人幫忙在到達莫斯科後, 帶他們去乘搭往歐洲的火車. 剛好我們車廂有人是去維也納, 這個任務就交給她. 翻譯員還帶她去跟那個家庭認識呢.
一早起來, 打點一切, 吃過早餐, 站在窗前看風景, 翻譯員來告知莫斯科的氣溫很低, 一定要穿大衣. 火車進入莫斯科市範圍時, 心情既興奮又緊張. 火車在十一時四十五分抵達莫斯科Komcomoᴫbckᴀᴙ, 跟著其他乘客魚貫下車. 火車站是由三個站組成的, 分別有往北京, 列寧格勒和芬蘭. 與我一起往芬蘭的還有二名男子. 往基輔, 維也納在ᴋᴎᴇᴃᴄᴋᴀᴙ火車站, 柏林, 巴黎, 荷蘭則在Ьєлᴏрусскᴀᴙ火車站.
一行三人領著行李, 浩浩蕩蕩經過一個廣場和建築物, 來到往列寧格勒的火車站. 進入大堂, 大堂很寬敞, 有報攤, 小食店, 雪糕店和Intourist辦事處. 買國際火車票人龍中, 還有幾個北歐人, 他們用美元買票, 但售票員卻只收盧布, 著他們先去銀行兌換, 才可以賣票給他們. 我把旅行社的換票証交給售票員, 她拿著換票証一邊仔細的看, 一邊跟房間內的人嘰咕. 一位老伯從房內出來, 售票員把換票券交給他, 他看過後, 要我跟一位日本男子乘車往酒店, 老伯還替我挽行李。
車子是Intourist的,老伯及司機都沒有提及車資的事. 我從行李袋裡拿出三排香口膠, 請日本男子在下車時給司機, 可能是言語關係, 日本男子沒有反應, 香口膠沒有送出去. 來到酒店, 找著服務員, 她用手勢示意我出門口右轉.
果然找到一間Intourist, 但只辦理有關戲票, 導遊, 旅行團. 職員表示取火車票是在酒店transportation部門. 記得旅行社說Intourist 是一個大機構, 像中國的中旅社, 憑券可以在任何Intourist取票. 從橫門再回到酒店, 給一位老伯抓住, 我用英語申訴我的事, 他很同情我, 可以讓我把行李放下, 由他看管, 再到Intourist弄個明白. 我從酒店的辦公室, 穿越玻璃大門再左轉, 便可以找到. 跟著指示, 竟然返回我剛才碰釘的地方. 由前門進入酒店, 向詢問處說明來意, 她用流利英語說「round the corner」, 到她所指的角落時,又見Intourist Service, 提供租車服務, 說明來意, 她又要我去reception. 接待員要我去隔鄰掛著passport的櫃台, 這次才是我真正要找的地方. 職員看過換票券後, 著我下午五時回酒店找她取火車票.
在旅行社訂購車票時, 回覆說當日往赫爾辛基的二等火車票已售罄, 只有頭等. 現時在火車站, 只要付38盧布便可以購買當晚的二等火車票. 算了吧, 自己是第一次來蘇聯, 不知情況, 給人家賺點錢是應該的.
取回行李, 謝過老伯, 回到列寧格勒火車站. 火車站下層有一個很大的貯物間, 因不懂俄文, 弄不清楚它的開放時間和收費. 找到一位像東方人的女士, 她不懂英語, 她身旁的男子找來一位穿制服的人. 他示意要我跟著他, 以為他懂英語, 還邊行邊問, 但對方默不作聲, 我只好閉咀. 原來他帶我到一個像辦公室的地方, 裡面有二位中年女士在傾談, 一個還在織毛衣. 我站在辦公室外, 向室內用英語大喊Can you speak English, 沒有回應, 彎身提起行李, 返回大堂.
想起Intourist有人懂英語, 不妨去問一下. 在人龍中有一位北歐女子, 她挺好人, 告訴我有關貯物櫃的用法. 首先找一個貯物櫃, 記下它的號碼, 然後在貯物櫃門上有四個鎖, 從左至右, 第一個是字母鎖, 第二, 三, 四是數字鎖, 這四個鎖是自由轉動, 可以選一個心意組合, 然後關上門, 投入一個15戈比硬幣. 至於開放時間, 大家都不知道. 為了安心行事, 我還是向職員查詢當日往赫爾辛基的火車時間. 一位中年男職員從後走出來, 問我買車票沒有, 買票時會告訴我. 我只是要火車的資料, 但他堅拒透露, 懷疑我不買票, 要火車資料幹嗎.
不再與他周旋,下樓把行李存放. 頻撲了幾個小時, 返回大堂, 看見有雪糕檔, 買來品嚐, 賣相雖然差一點, 味道很好,只是48弋比, 夫復何求. 花5弋比乘地鐵去紅場, 莫斯科的地鐵站,以華麗著名, 而且平宜, 不論遠近,都是5弋比. 地鐵站大堂, 設有輔幣找換機, 但只接受大面額的幣值, 在入閘機投入5弋比硬幣, 不用車票,可以乘搭行人電梯往月台.
到達紅場地鐵站, 跟著人潮來到紅場, 沒有北京天安門廣場的大, 但能夠站在洋蔥頭前拍照, 及能親睹莫斯科的一面,亦不枉此行. 在紅場拍照時, 還遇上在西伯利亞火車上的鄰居. 轉到國營百貨公司GUM參觀, 內有三條購物廊, 分三種不同顏色, 有粉紅, 粉藍和粉綠. 購物分三個步驟, 首先選定貨物, 讓售貨員寫單, 到Kasse付錢, 拿著收據, 交回售貨員取回貨物.
在百貨公司內,跟三位火車上的鄰居相遇, 大家又暢談買票情況. 她們只須在火車站出, 不用另交任何款項, 很方便和快捷. 她們還告訴我, 其中一人的外套給蘇聯人看上. 我們在談到興高采烈之際, 一位蘇聯男青年走過來, 問有沒有計數機, 結果只有賣外套的男子有太陽能計數機可以出讓, 可是要價太高, 蘇聯男子付不起, 只好作罷.
去柏林的火車是從白俄羅斯火車站開出, 我建議送他們. 一行人從紅場附近乘搭公車去白俄羅斯火車站, 一人負責向司機買票, 另一人負責打票. 在火車站行李貯存處取回行李, 他們便到月台查看火車情況, 然後把行李搬上火車, 目送火車離開後, 乘搭地鐵往別的景點. 差不多要返回列寧格勒火車站, 不知是什麼原因, 竟然搭錯車, 去了一些不認識的車站, 轉了二次車才回到列寧格勒火車站.
取回火車票, 一看是晚上十一時的火車, 時間多著呢, 到市中心走動. 距離開車時間還有二個多小時, 在車站四處逛, 有咖啡小賣部前排有人龍, 他們喝著一杯橙色飲品, 不知是什麼東西, 亦不知要多少錢, 在車站餐廳找到了, 原來是橙汁汽水, 20弋比一杯, 有人帶一隻玻璃瓶來買呢. 在小賣部發現有麵包, 不用考慮, 要了一袋, 內有麵包一段, 芝士一塊, 雞蛋二隻. 每袋一盧布, 若要加香腸, 要多付40弋比.
九號月台已擺放往赫爾辛基的火車, 頭等車廂有窗簾, 不易從外窺探內裡情況. 車廂內有雙層床, 一張小桌子, 小吊櫃內有射燈, 還有一瓶白開水和一隻玻璃杯. 有地氈, 洗手間很寬躺, 用水很方便, 腳踏式. 在晚上, 還有暖氣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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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蘇
    小蘇
    現時生活在加拿大溫哥華,熱愛旅遊,三十多年前已背起背包,獨自去歐洲旅遊。 非常享受一個人在歐洲放浪的日子,以文字來記錄一切所遇所見的事,開心或傷心,在字裡行間顯現,令旅途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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