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愛麗絲】—長大後,我們的青春卻永遠活著
(花とアリス,2004)
如果說要挑一部電影來代表「青春」的話,【花與愛麗絲】肯定會是我首先想起的幾部片之一。
青春的死亡
電影前段,花(鈴木杏 飾)和愛麗絲(蒼井優 飾)成天形影不離地一起搭電車上學、一起偷看帥哥,不著邊際地聊天、在櫻花飛散的街道上相互捉弄打鬧……這些可愛的舉動總是逗得我眉開眼笑。
看著她們為了生活中的小煩惱而喜怒哀樂,不禁更讓人懷念起那段沒有煩惱的歲月。我想,導演兼編劇的岩井俊二,以抒情的筆調所呈現的那種閒適、無厘頭,正是每個人慘綠青春的精準寫照:無憂無慮地活在當下。
電影的中段開始,閒散的中學生活和心有靈犀的閨密情誼有了出乎意料的展開。
花為了跟心儀已久的學長(郭智博 飾)在一起,撒了一個「失憶症」的彌天大謊,開始與愛麗絲漸行漸遠,還差點反目成仇;況且,根基於謊言之上的幸福,反而讓花更沒自信、更疑神疑鬼,到頭來只是自己活得更加不踏實。
另一方面,少了好友的陪伴,愛麗絲也必須開始自己去面對破碎家庭帶來的不溫暖、試鏡屢次失敗的挫折,以及壓抑在心中卻無法說出口的強烈情感;日漸佔據心靈的空虛與迷惘,使她漸漸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
表面上,這是兩個花漾年華的好姐妹爭奪同一個男孩的故事;事實上呢,電影兩個女孩所面臨的種種衝突與困境,都預示著「青春的死亡」。
美好友誼的細筆書寫
不過,岩井俊二的電影往往令人傾心的地方,就是他總是以緩慢的步調、溫暖的光線及柔和的配樂(岩井俊二連配樂的工作都包辦了),去敘述這些日常的瑣事、生活片段;所以其中的年少輕狂,在導演的眼裡,都成了散發熠熠光芒的生命氣息與活力,仿佛那些愚蠢尷尬,都被無條件地包容了。
「芭蕾舞」作為貫穿整個故事的元素,所象徵的便是(導演認為)年輕歲月當中,最可貴的事情:陪伴。(這豈不正是「青春」的真諦?)
花因一時的自私,闖下愛情友情兩頭空的大禍,但往日和愛麗絲在舞團裡的開心回憶,卻讓她提起了為好友真心祝福的勇氣,同時也學會了承擔自己幼稚舉動的後果;而失去人生方向的愛麗絲,也是因緣際會下跳起了芭蕾舞,才再次找回對生活的熱忱。
兩個天真無知的女孩,在經歷了一連串天翻地覆的人生變化之後才驚覺到,過往那段成天黏在一起的時光,是多麼的美好;而那願意在眾人散場後,還願意留下來欣賞、陪伴自己的好友,是多麼的寶貴。
直到這一刻,花與愛麗絲才算是真正的從少女的夢境中走了出來,朝「成熟」又邁進了一步。
不過另一方面,在懂得珍惜彼此之後,即便二人都長大了,但「青春」卻會永遠存活在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