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KP:
週四的早上,你被烤吐司和熱咖啡的香氣喚醒。
享用完簡便卻令人滿足的早餐之後,希爾薇婭送你出門,在她依依不捨的目光之中,你前往鎮上唯一的一所中學,上班。
偏鄉的孩子們心思單純,但也正在淘氣的年紀,還保有不被世俗桎梏的天真,你的工作平靜,或許無趣,還不至於寂然無波。
安妮特是個平凡的少女,梳著兩條柔順的辮子,算是比較乖巧的類型,她的課業平庸,你更常和那些上課吵鬧的男孩子們打交道(例如準確地丟粉筆讓他們摀住額頭安靜一小會兒)。今天她已經在你的課堂上走神兩次了,一般人恍神,無非是想睡覺,或魂遊窗外,想出去玩。安妮特卻是望著你發楞,稍微引起你的注意。
下午三點二十,迫不及待放學的學生們早已收拾好書包,待鐘聲響便一哄而散。你前幾天改完了考卷,也整理好成績表,今天正好有個空檔。
加布里埃爾:
「安妮特小女士~~可以請妳留步嗎?」
出聲喊住了收拾好準備踏出教室門口的少女。
「老師的臉上,該不會沾了什麼東西吧!?」
KP:
安妮特正和女同學們準備結伴回家,被你叫住,形影不離的女孩們也都圍了上來。
「哦,所以安妮特妳上課時盯著老師看了嗎?哈哈……」
安妮特在同伴們的說笑聲中紅了臉,侷促不安地抬眼看你,小聲答道,
「沒,沒有……對不起,老師,我分心了。」
加布里埃爾:
「欸欸!?難、難道說,老師被安妮特討厭了嗎!?也對啦也對,誰都想要一個高又帥的導師啦~~對不起,小淑女們,妳們的老師就是個糟老頭嗚嗚嗚,安妮特如果、如果有什麼希望老師改進的……我會改的~!」
擦眼淚、擤鼻涕般地誇張演繹,用著餘光觀察著孩子們的反應。
KP:
「哈哈哈哈……」女孩子們都被你逗笑了,安妮特也禁不住抿著嘴笑,眉眼彎彎。
「我、沒有討厭老師……」
「安妮特怎麼會討厭老師呢,她的偶像就是馬丁內茲夫人,應該是盯著老師想,夫人的理想型為什麼是老師吧!」其中一個女同學笑著說。
安妮特稍稍瞪大了眼睛,然後猛然點頭。「嗯!」
《過一個心理學檢定》
《1D100 ≦ 60:97 →失敗》
KP:
你暗地留意了孩子們的表情,都很平常,你覺得也許如同她們所說的那樣。
加布里埃爾:
「我的天!?妳們這才是最失禮的吧!?嗯,不過看在妳們稱讚我美麗的老婆的份上,就不特別給妳們加作業了,好啦好啦,打擾妳們了,早點回家吧!」
KP:
「老師再見!」女同學們向你揮手,笑嘻嘻地拉著安妮特一起回家了。
你覺得可以改天去安妮特‧布朗家訪,嗯,或者今天?
加布里埃爾:
腦中思量著接下來的計畫,一邊整理著公事包準備離開學校。
「嗯~今天還是先去找找那位年輕人吧。」
畢竟沒有什麼,比老婆的事重要,沒錯吧?
有婚姻的男人可真是責任重大呢!
KP:
你前往拉斐爾‧米勒告知的地址拜訪,他在一條僻靜的街上租了雅房,門口窄小,各式畫架、畫布、廢棄紙簍和簡單的生活用品一路堆到了房間內部,看來你也許是第一位,或是唯一的一位訪客。
拉斐爾匆匆地招呼了你,似乎不太擅長接待客人。他引領你走到一幅尚未裱框的大型油畫面前,仍然竭盡所能表達自己的誠心,「這就是我和您提過的畫作……雖然技術還不成熟,我盡可能忠實描繪了尊夫人的美好姿容,她是純潔無瑕的、我是說……她給我的感覺可以聯想到光輝的聖潔……」
青年叨叨絮絮地說著他的繪畫理念,雖然聽起來更像是一個仰慕者不切實際的幻想:畫布上的希爾薇婭端莊肅穆,眉眼溫柔,背後隱約透出神聖光芒,你在義賣會上與希爾薇婭相識,她的溫柔是親和而體貼,深入人心的,不吝於對人展露笑容,而非如這幅畫似乎把她畫成了聖母瑪利亞。
加布里埃爾:
「嗯,實際上人的任何行為都有其目的所推動,可以是興趣、取悅、執著等等,就以大方向來說,你、我,甚至其他任何一位,都是一樣的,專注是一件很好的事,米勒先生。」
一邊闡述著自己對於其行為的論點與見解,一邊更加靠近那幅對方口中的畫,仔細端詳畫上的細節。
「但是,已經讓當事者感到困擾的話,很遺憾地就不完全是那麼一回事了,我想說的是,我的夫人應該當面向你表達了婉拒,沒錯吧?」
《你端詳著那幅畫,偵查檢定》
《1D100 ≦ 45:91 →失敗》
KP:
「是、是的,先生……」拉斐爾唯唯諾諾地,又慌張地搖了搖頭,「不、不是的,馬丁內茲先生!我無意讓尊夫人感到困擾,我只是,向她自我介紹過一次,就一次,那之後我都遠遠地看,畢竟,我怎麼能做出任何有損夫人名譽的事呢!我看待夫人猶如看見天際的曙光罷了!」
他再次誓言自己絕無他念,但多少還是因你的話而顯得動搖,「是,是我讓夫人感到困擾了嗎……我真是罪大惡極啊……嗚……」
相較於青年的意志消沉,你仔細地鑑賞了這幅畫,確實是寄託了創作者的想法,筆觸慎重,優雅,細膩,可以掛在牆上展示,想必會成為鄰里街坊的話題吧。
就是有點太浮誇了。
拉斐爾堅持把這幅畫贈與你當作賠禮。
「如之前所說,還請收下這幅畫,和我的道歉……!」青年又鞠了一躬。
加布里埃爾:
「啊、是這樣啊,就夫人所說,她覺得你過於熱情了,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呢。那麼,請問米勒先生,只是自我介紹,沒錯吧?別那麼緊張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哈哈。」
KP:
「只是自我介紹而已!沒有多說別的……」拉斐爾又反射性地想發誓來博得你的信任,他的急切和窘迫顯而易見。
「是我太過失禮了,對夫人,對您都是,日後我會更加注意言行……」
你在青年殷切期盼原諒的目光下,把那幅畫搬到了後車箱。
也許你該把它掛在玄關,或扔進地下室?
加布里埃爾:
「……真是傷腦筋啊~」開著車回到住處,思考著要將畫置於何處。
本並未打算收下,畢竟以希爾薇婭的個性,看到這麼一幅滿載著仰慕的成品,不出意外只會露出困擾的神情,當然~不管是什麼樣的表情,我的希爾薇婭都一樣美就是啦!
幾經思量後,畫作最後被安置在了書房的牆上。
「老婆~~有空嗎?能請妳過來一下嗎?」
KP:
「怎麼了嗎?」希爾薇婭放下了晚餐的準備,穿著圍裙循聲走了過來。
「這是……」她注意到那幅佔據三分之一牆面的掛畫,有些吃驚。
加布里埃爾:
「是禮物!!……也不能這麼說啦。」
輕描淡寫地敘述了拜訪年輕畫家一事。
「嘛~看到他那樣子和這幅畫,也不難理解妳說的熱情,是怎麼一回事啊,他倒是堅持自己僅是打個招呼而已。不可否定的是他的用心與努力,跟我眼中的妳可就相去甚遠,但既然是以我的妻子為模特,怎樣也沒有理由讓對方獨佔,嗯對,就拿回來了。」
KP:
「這個是我嗎?……不太像啊。」希爾薇婭跟著看了看畫,笑了下,想到你把她的畫像掛在書房,臉上漫起淡淡紅暈,嬌嗔道,「那怎麼掛在這裡嘛,真是的……」不過沒有干涉你的決定。
「米勒先生確實只是跟我說過幾句話……有時候會看到他遠遠地跟著我,但也僅此而已。」希爾薇婭如你所想,露出了略為困擾的神情,隨後,取而代之的是溫婉的笑容,「您今天為了我,去拜訪米勒先生了嗎?我想他以後大概不會再這樣做了吧,謝謝你,親愛的。」
希爾薇婭小聲地道謝,依靠在你的懷裡。
加布里埃爾:
「唉呀,真巧!我也覺得並不像我的希爾薇婭。」摟住了懷裡的妻子,在其耳邊說道。
「沒辦法,這也是丈夫的職責嘛!我才要謝謝妳,給了我能為妳這麼做的機會,給了我所有與妳有關的一切,希爾薇婭,我愛妳。」
是啊,五十年了……五十年了,加布里埃爾‧馬丁內茲才終於像是有了軸的圓被套牢在該有的軌跡上,希爾薇婭。
KP:
雖然已經結婚一年了,希爾薇婭似乎還不能習慣你如此直白地述說愛意,埋在你懷裡的臉頰更顯嫣紅,悄悄地環抱你的腰。愛人細微的耳語只有彼此能聽聞。
今夜溫暖的爐火將會歷久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