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愛吾妻－團錄 III.

ＫＰ：
週五，你依然享用了希爾薇婭早起準備好的早餐，在門口和你的妻子吻別，出發前往學校上第一堂課。

或許是昨日被言語提醒、抑或是在意同儕的目光，安妮特今天很專心上課。一切似乎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

過了中午，天際吹來一陣陣積雲，遮擋晴陽，天色倏然轉暗。馬上要週末了，學生們更是心不在焉，總算捱到鐘聲，寂靜的課堂頓時歡聲鼎沸。

今天你也沒有什麼事，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加布里埃爾：
「嗯～就這樣狂奔回家的話，馬上就讓見到我心愛的希爾薇婭了！是個不錯的選擇吧？男人有了家庭可不能老是瞎悠晃啊，甜蜜的犧牲，阿諾德老弟大概永～遠～也不會懂呢。」

在當事者無從辯駁的狀況下隨意調侃著，卻沒有照口中說得回到自宅，而是往幾日前損友提及的咖啡廳而去。

希爾薇婭對那裡的甜品情有獨鍾啊。

ＫＰ：
你驅車前往咖啡廳，坐落於小鎮市區的外圍，距離商場只有幾個街區，大片落地窗外比鄰一小片森林，景色絕佳，氣氛靜謐。週末你們一同逛完商場，有時會順道過來喝杯咖啡。

咖啡師向你打招呼，詢問你需要些什麼。

加布里埃爾：
「像往常一樣，店長。你知道的，獨自一人出現在這，只會是來替人跑腿的。」

當然，是完全出於自律。

ＫＰ：
「紅絲絨莓果蛋糕，一盒馬卡龍。」店長笑著點了點頭，「承蒙馬丁內茲夫人厚愛，這兩樣點心在夫人小姐之間頗有話題呢。」他手腳俐落地打包好了甜點，言語間對希爾薇婭也多有讚譽。

加布里埃爾：
「相信你我都清楚夫人的品味一向很好，不然我一個老男人對這類甜點可是一竅不通啦～我們也好一陣子沒來光顧了，犒勞一下老是在家打點一切的妻子也是應該的。」

ＫＰ：
「如此說來倒也很有道理，馬丁內茲先生果真胸懷寬廣，學識淵博的老師就是不一樣啊。」店長聽了你的話似乎很有感慨，「如夫人那樣完美的女性也更是引人憐惜啊，兩位真是佳偶天成。」他把紙袋交給了你。

加布里埃爾：
「欸？如果真的學識淵博的話，就不會到這把年紀才討到老婆了啊！」

收下裝有甜點的紙袋，與咖啡師短暫的小聊後踏上歸途。

ＫＰ：
你們聊得很愉快。天色尚早，你要直接返家嗎？

加布里埃爾：
繫好安全帶，確認了送給夫人的慰勞品安然坐在副駕駛座上，踩動油門返回溫暖的家。

ＫＰ：
你回到家，打算給希爾薇婭一個驚喜，不過家裡空蕩蕩的，意外地安靜。

你才想起今晚希爾薇婭會準備她的招牌菜，也許出門採買了，還沒回來。

說來奇怪，明明是自己每天都回來的家，只是因為希爾薇婭不在，突然感到非常陌生。

加布里埃爾：
「唉呀，才一年而已……已經這麼不習慣了啊。」

將紙袋放在了餐桌上，沒有愛人的家空蕩蕩，悠悠轉了幾回後來到書房前再次端詳著那幅有著全然不同氣質的妻子畫作。

ＫＰ：
你再次來到畫作前，欣賞妻子的容貌，雖然不能和你的希爾薇婭相比，也還算得上賞心悅目……等等，你察覺額角那邊有一塊突起的顏料，這本來就是油畫，一層一層覆蓋顏料的技法其來有自，不過你總覺得以米勒的性格，這樣的處理方式有些粗糙。

你拿起拆信刀，想把多餘的料角刮去，相連的顏料卻很輕易地被刮了下來－－顯然這是在底層顏料完全乾了以後才再覆蓋上去的。你手起刀落，底下露出越來越多留白－－

不，那不是留白，而是橫亙在人臉上的巨大瞳仁，淡而無光，剝離的肌膚顯露出灰綠色的基底，佇立在湖邊的嬴弱美人變成了奇形怪狀的魚頭人。

加布里埃爾：
「What the hell……拉斐爾‧米勒，你都做了什麼……？」

一直以來都認為世界的法則不過如此，再無防備的意外也不值得為其震驚，疑惑、不解，再來深沉的怒意湧上心頭，諷刺的是這種感覺來得突然而劇烈。

為什麼把自己的希爾薇婭畫成這個樣子？

這句話來到嘴邊時才注意到平時的一派輕鬆不知所蹤，趕緊動身將畫作撤下，隨即往車的後車廂扔。
「這種鬼東西，不能讓希爾薇婭見著。」

「希爾薇婭應該快回家了。」

將後車廂闔上返步回家中，書房的地板、牆邊還留有剛剛手起刀落的狼藉，前往收納雜物的地下室尋找掃除的工具以便盡快收拾。

ＫＰ：
有希爾薇婭打理，你平素很少接手家務，在地下室翻找了一陣之後，你找到了掃除工具，另外還發現一整箱的烈酒，以及一堆收在黑色大垃圾袋裡的空酒瓶。

據你所知，你們平時飲用的紅酒和料裡用的白酒都收納在餐桌旁的酒櫃裡，希爾薇婭也僅僅是小酌而已。

加布里埃爾：
女人多半擁有秘密，就像希爾薇婭這般完美的女性，亦不覺得有所例外，但空瓶的數量過於異常，如此烈酒即便小酌也不可能短短數小時便消退，不論是氣味也好、酒意也是，仔細想想彷彿從認識希爾薇婭那一刻開始，一切認知的攝理都在斑駁脫落。遂拿起酒瓶端詳。

ＫＰ：
是近年出產的威士忌，度數高，口感普通，價值不高，瓶身嶄新，看起來是近期購入的。

你並沒有希爾薇婭喜好或飲用威士忌的印象。

當你將書房打掃乾淨、恢復原狀，清理完掃除的灰塵並歸位之後，門口傳來了響動。

希爾薇婭提著大包小包艱難地打開了門，看到你在家，她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展露笑容，「親愛的，今天比較不忙嗎？難得這麼早回來。」

加布里埃爾：
「啊啊～今天沒什麼事，本來想早點回來見美麗的夫人，想不到撲了個空啊，只差一點點就要亡故了！……因為孤獨。」

同樣沒有將酒瓶的疑問擲向妻子，就像一貫地作風，若希爾薇婭真的想說，那她會說的，自己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牽著妻子的手來到餐桌邊，一邊將紙袋內的甜品擺上盤，一邊告知了畫作在作畫的失誤，打算退回給年輕畫家一事，輕描淡寫。

ＫＰ：
「啊、真是的，不要亂說話！」希爾薇婭嬌嗔地摀住你的嘴，看到裝著點心的紙袋，她很高興地在你的頰邊印上一吻，把蛋糕冰到冰箱裡，馬卡龍的盒子則擺在櫥櫃的檯面上，她還打開先嚐了一塊。

你們一邊把食材依序放進冰箱裡，一邊閒聊失誤的畫作和今天發生的一些瑣碎日常。雖然距離晚餐時間還早，希爾薇婭已經著手準備開火燉湯。

ＫＰ：
那麼，雖然你幾乎不下廚，你在採買的食材中仍然辨識出一些奇怪的肉，像是魚肉，像是豬肉，你也不太確定，畢竟它們長得一副生肉的樣子，看起來都差不多。

希爾薇婭把你趕出了廚房，說你待在裡面只會妨礙她施展廚藝。過不久，勾人食慾的香氣飄到了客廳，讓你很期待今天的晚餐。

每週五晚上，希爾薇婭都會為你準備精緻的晚餐，其中一道是鮮美的魚湯，以大火燉得乳白濃郁，香氣四溢，嚐到嘴裡卻仍保有魚湯特有的清爽，且肉質軟嫩，入口即化。這是希爾薇婭的招牌手藝，但很費時費工，她偶爾在宴會上招待一次，眾人皆讚不絕口，你也招來許多羨慕的目光。

今晚，希爾薇婭照例為你準備了魚湯，還有卡布里沙拉、烤蔬菜、南瓜烘蛋、嫩煎牛小排。希爾薇婭為你盛了滿滿一碗乳白色的魚湯，溫柔而期盼地看著你。

加布里埃爾：
「最近很常被女性盯著看呢，就算已經是個老頭，也是會害羞的啊。」

不消片刻，碗裡的魚湯已經在言談間溫潤了身體，一如既往的美味，雖然偶有必須同人分享，但更多的時候由自己獨佔，來自於惡劣畫作的怒意和地下室的疑問被暫時拋在了腦後。

ＫＰ：
「嗯？很常？」希爾薇婭有意無意地瞟了你一眼，語氣輕緩，「是誰呀……盯著馬丁內茲先生看……」她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又為你盛了一碗湯。

加布里埃爾：
「是安妮特，啊啊，上次也有來參加聚會吧？課堂上盯著老師的臉出神了幾回，結果滿腦子都在想馬丁內茲夫人的事，不過真是奇怪，明明是很失禮的事，卻讓人生不起氣啊，我想是因為那還是個孩子，可不是嗎？」

ＫＰ：
「哦？是那個孩子啊……」聽到安妮特的名字，希爾薇婭像是忘了要吃醋，露出明白的表情，「是個很乖巧的孩子，時常跟著布朗夫人出席宴會，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或許只是把我當成年長的女性憧憬而已吧。」希爾薇婭稍微有點羞赧。

加布里埃爾：
「哈哈哈哈，也是困擾了那個女孩啊，看來她想破頭都無法理解為什麼馬丁內茲先生會是夫人的選擇。……嗯，雖然我也不懂年輕的小女孩在想什麼啦～」

ＫＰ：
晚餐在溫馨恩愛的氣氛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