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吃飽後去洗漱、上床睡覺,時間是晚上十點,M.M他們還沒有回來。
順利進入精神空間,我看著逐漸在身邊浮現的文字。
有關夜之戒的、家庭教師這部漫畫的,還有我在市集跟海邊看到骸的臉龐的影像……這個封印起來。
我確認沒有什麼跟我本身情緒感想相關的畫面後,躺下來就睡了。
這種情況比較方便骸去看各種數據,只要我是清醒狀態數據就會不斷變動,所以有大量數據要讓人查看我通常會選擇在精神空間裡讓自己沉睡。
只要確認自己想要哪方面的數據,就算只有一點點相關的事件也會展現得淋漓盡致;我沉睡很久直到鬧鐘把我叫醒。
睜開雙眼,骸早已醒來,只不過在思考什麼似地很專心。
專心到木頭人偶進來跟我彙報昨天M.M去了哪裡、買多少東西、花多少錢,全程他都沒有轉過頭來,就是坐在床上維持著單手撐著下巴的思考姿勢。
我覺得骸肯定在思考漫畫的事情,如果我在他的角度得到相同的消息而且相信的話,我會將之當作是平行世界的一種。
但是平行世界多少會有關聯,即便因為一些因素有所變動,一些部份還是可以對應得上的。
例如骸他們被做過人體實驗,例如匣兵器的出現。
我昨天確認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面開始出現漫畫內容跟夜之戒相關的資訊後我就睡了,所以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漫畫的流程到底是怎樣。
依照目前的印象大概戒指要跟瓦利亞搶,之後會傳送到十年後跟名字和洗衣粉還是雞精的品牌名稱一樣的人打,之後又回來,然後又……這邊的印象就很模糊了。
這是主角群的部分,至於我嘛……太難說了。
一來夜之戒在原本的漫畫裡面沒有,那麼夜之守護者的戒指需不需要爭奪……看著完整的夜之戒跟骸拿到的半個霧之戒,我想也不必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再說傳送到十年後……我覺得爭奪戰我不必參加的話傳送這件事也懸了,所以要快點替庫洛姆準備好一些東西才行,至少忽然被傳送到十年後她也不會太過惶恐不安吧。
我看了看骸,他依舊在思考。
乾脆先去洗漱好了,今天也是觀光日呢。
出去玩也好、賴在飯店一整天也好、到附近走走也好……反正是假期嘛。
我掀開棉被正要下床,骸卻突然抓住我的手,一個轉身又將我壓回床上。
「怎麼了?」為什麼那麼緊張、為什麼那麼害怕、為什麼那麼難過?
骸的三種情感同時傳過來,起伏程度是相近的也就是說他正在被這三種情感糾結。
緊張跟害怕持平代表正在面臨恐懼的事物、緊張跟難過並行代表正面對恐懼的事物而且有一些犧牲、害怕跟難過同時出現代表他剛逃離恐懼的事物並且已經有所犧牲。
按照我過去的經驗是這樣子的,那三種一起的話……正在面臨恐懼的事物並且已經犧牲了什麼但又逃離了那個恐懼的事物?
恩……他做惡夢了?以前進行人體實驗那時候的事情嗎?
「沒事了,已經過去了。」我抬起沒有被抓住的手拍拍他的頭,骸很少有這麼情緒外放的時候,這可以解說成他信任我嗎?「先去洗個臉出去吃飯吧,吃點甜食會好一點。」
我記得義大利的冰淇淋也很有名,這個可以期待一下,我也很喜歡可以安定情緒的甜食。
骸聽了我的安慰反而苦笑起來,緊張跟害怕逐漸淡化,但是難過卻沒有半點減弱。
不喜歡吃甜食嗎?他說過自己喜歡吃巧克力的。
「一點都不好……」骸俯下身藉由親吻將他腦海中的圖像傳遞給我。
那是……我被母親大人一次又一次剝離靈魂的畫面;以往每開始一段人生我都會執行母親大人的命令藉以做出一番成果,完成後就會被強制剝離再送入下一次輪迴。
有時候是傷害自己最親的人、有時候是毀滅世界、有時候是拯救世界,而大多數時候都是被形形色色的人傷害。
有親人、伴侶、朋友甚至是陌生人,傷得越重母親大人越開心。
我不理解她的想法,對我來說已經事先決定好的傷口無論生理、心理都只是一個過程而已,痛是痛,但無法像她一樣散發痛到絕望的難受。
我好久沒有回想起這些了,跟骸在一起後無論是他笑著威脅我或者我們一起面對其他人,無論哪一種都讓我好開心。
平時跟犬還有千種在家裡一起打電動、放假跟庫洛姆討論服裝打扮、或者是跟骸小範圍夜裡散步都讓我好開心。
這些事情以前我都做過的,一個人什麼都做過,但是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這麼滿足過。
不過骸怎麼知道我的靈魂被母親大人剝離這麼多次?我昨天有在精神世界留下這些資料嗎?
我就記得夜之戒的事情跟漫畫的……我是不是忘記把自己的能力相關資料留給他查閱了?
我對夜之戒的分析那邊或許有一點,但是能力的全貌得再找時間跟骸解釋清楚才行,真的是,頭腦靠自己的就倒,我覺得自己肯定是適合被命令的那一種。
「小紫宸。」
骸的聲音打斷我的思考,他又不難過了?剛剛除了傳腦中的信息給我他還做了甚麼嗎?
「妳……總是靜不下來呢。」我看著骸,對他說的這句話很不解。
我現在被骸壓在床上,左手被抓住手腕按在枕頭上、右手剛剛摸他的頭轉而勾在他的脖子上,就物理狀態來說我現在除了呼吸跟思考外是絕對禁止的。
「真的是,太可愛了。」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又親了我一下,「準備一下,我帶妳去吃些甜點。」
骸放開我的手起身下床,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甚麼事情了,但是骸變得開心我也就……等等,他剛剛說我可愛的時候肯定是嘲諷,我清楚感覺到他傳過來的心情了!
我下床想衝進浴室找骸理論,卻被木頭人偶攔下來,他手上拿著我的備用手機三號,螢幕上顯示里包恩又打電話來了。
他怎麼知道我備用手機的號碼?我基礎聯絡資料應該只留第一支手機才對啊。
正當我思考要接這通恐怖的無聲電話,還是讓骸出來把這支手機也沒收的時候,門口有人敲門。
我讓木頭人偶把手機給我順便去開門,門一開,矮小到我必須低頭去看的身影,正是拉爾。
「妳好。」不管怎樣,先笑著打招呼就對了。
配合拉爾的身高,我蹲下來努力想平視她的眼睛……但還是俯視呢。
我可不打算趴下來。
恩,盡力就好,平視對方眼睛不是命令,有做就好不求完美。
「妳……沒事嗎?」拉爾看了我一下就轉頭往旁邊看去,是彆扭的個性。
「你們查到甚麼了嗎?」我的身體已經在自我修復中,單論狀態來說肯定比昨天好上太多了。
可是我不希望今天也被打擾啊;昨天去打人跟投資都是意外,今天不能再發生任何意外,不然骸的賠償獎勵價目表……
想想都覺得可怕。
拉爾沒有回應,我應該要猜一下嗎?猜中了怎麼辦?
「人體實驗的主謀是二代夜守?」此話一出,拉爾立刻瞪大眼睛看著我,雖然她眼睛本來就夠大了,「我猜的,如果夜守真的這麼強,除了她放行外誰傷得到她的人?」
「妳……沒事嗎?」
是不是阿爾柯巴雷諾都喜歡同樣的問題問兩遍?這個場景似乎里包恩也表現過。
「謝謝妳的關心,我有計畫要處理這個身體的狀態。」不管怎麼說,她這次來態度和善而且有敲門,可以加分,「我們接下來是認真想觀光的,如果妳之後有空到日本來找我吧,最好能找齊戴著奶嘴的所有人,以私人角度來說我覺得妳們身上的詛咒很有趣。」
不過有興趣歸有興趣,玩還是得玩的,反正現在人沒湊齊我不能做什麼。
沒看清全貌前不要對一個詛咒出手,這是基本,也是對自我的保障。
「有趣又怎樣?妳管好自己就夠了。」拉爾聽到詛咒的時候眼神變得犀利,但也一瞬間就柔和起來,「妳的手機拿來,我把我們在日本的電話跟義大利的電話都留給妳,身體有任何問題馬上打過來。」
我把剛好拿在手上的備用機三號交給她,她很快輸入完號碼把手機還給我。
「姑且整理了幾個觀光地點給你們參考,算是彭哥列的一點補償。」甩了一些文件給我之後,拉爾就離開了。
「阿爾柯巴雷諾都喜歡丟東西?」是詛咒前就這種個性,還是受到詛咒後的統一習慣?
我拿著那疊文件稍微翻看了下,如果說是補償感覺不太有價值,但是這個厚度卻很有誠意,至少上面有一些觀光景點是我出發前沒有查到的。
「小紫宸聊得很開心嘛。」我轉過頭往上看,骸已經整理好自己了。
「不可以再沒收我手機,這真的是最後一支能打的了。」其他手機都是空機沒有配門號,都是拿來上網打遊戲開分身的。
我站起來順手將那一疊文件塞到他懷裡,接著就換我去刷牙洗臉了。
這次十天九夜遊,一天花在彭哥列跟復仇者身上、一天去健康檢查,再加上昨天一天跟中間的路程,時間經過一半多了。
之後這些天我是很認真跟骸一起出門玩的,沒有叫M.M也沒帶上木頭人偶,手機更是放在骸身上只有電話響的時候我才稍微看一下來電者。
拉爾打來的我接、里包恩打來的骸接。
大概是那天的小爭吵關係,拉爾現在對我的態度不錯,只是早、中、晚,照三餐打電話來問我的身體狀況。
拉爾好像有點過度關心了……不過這種感覺我很喜歡。
里包恩的電話比拉爾多了兩倍,骸有時候接、有時候不接,有時候拿起手機看看,我以為他要接電話了結果他按了接通鍵後就掛掉。
恩……我回日本之後是不是該轉學去黑曜?至少上課時間里包恩跟十代目會在一起的吧?
「這地方也好棒啊。」我拿著骸剛從街邊攤販手上買來的小吃,抬頭看著羅馬競技場。
說好的觀光就要像觀光客一樣逛遍觀光景點。
我討厭血腥味但是喜歡血腥味重的地方,原因無他,死魂喜歡這些地方。
骸喜歡有小混混跟黑手黨的地方,他討厭黑手黨,時常在途中以幫我修復身體為由打人洩憤。
我們兩個的興趣綜合起來,觀光行程就從斷頭台、處刑場、監獄,這些點開始連線然後從南義大利一路往北。
有些景點是公開的,人潮比較多自然是骸下手的好時機;有些景點是我們私自劃定的,雖然不開放觀光客,我們還是各憑本事溜進去了。
我找了一天晚上記得的時候讓骸清楚知道我的能力的詳細內容,觀光的時候實踐給他看,例如──
「像這樣子、再這樣子,就完成束縛的條件。」我將手往左邊揮、再往右上方揮,眼前的囚犯就不能夠動彈了,「只要掌控好能量源,接著就是指揮了。」
我們在的地方是某監獄裡面的地下通道,眼前一個被我綁住的囚犯腳邊還有三個警衛躺在地上,我們進來的時候正好看他殺了警衛。
所以我就把他當成能力展示,把剛死去的警衛魂魄利用起來,將他綁在原地。
「剛死的人通常魂魄沒什麼自主能力,只要指揮得當就像物品一樣很好利用。」我對著骸笑一笑,他也笑著看眼前的場景。
示範之前我把一根頭髮綁在他的食指上讓他用食指跟拇指圈出一個圈,透過那個圈就能看到我所看到的靈魂世界。
我的一部份加上我允許的意念,十五分鐘內這種簡易符具都能夠發揮效用。
「這還真有趣。」骸看著眼前被三個警衛魂魄死死抓住的囚犯,之後又轉向別的地方,「這裡也有魂魄?」
他說的是旁邊牆上臉歪嘴斜、牙齒不知道被誰打掉一半、眼珠掛在眼眶外的那個吧,我一點都不想看,謝謝。
面對魂魄我通常一秒就能夠辨認對方是否能為我所用,能力強弱自然是必要參考值,不過最關鍵的是執念。
無論是活著的時候有仇恨沒有了結、有願望沒有實現,這些都可以成為我談判的籌碼,而那個在牆壁上的就算了。
他一臉想要殺死仇人的模樣,加上他的魂也很有年紀……我去哪裡找他的仇人給他殺?
『可惡的……Demon……』對象還是惡魔啊,那我更不想插手了。
就算他的仇人是活生生的人,被冠上惡魔一詞肯定也不是好對付的。
「他在說話嗎?」骸感興趣地走過去,基於各種原因我沒有過去也沒有阻止。
『可惡的……彭哥列……』彭哥列!
我轉過身去盡量將目光集中在好奇看著牆壁的骸身上,僅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那個魂魄。
他的表象還是沒有改變,整個鑲嵌在牆壁上就像被打進去的一樣,但他身邊開始出現黑色的怨氣,看著越走越近的骸,他終於意識到了一樣開始暴動。
『你看的見鬼!報仇、幫我報仇,幫我殺了Demon、幫我毀了彭哥列,那個該死的彭哥列!』
「小紫宸聽得到他說什麼嗎?」骸放下手看著我我知道他手上的臨時符具已經失去效用了,但是我聽得到那個魂說什麼嗎?
「不知道、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報仇的、什麼殺了Demon、毀了彭哥列,我什麼都沒聽到!「走吧,這裡太黑了。」
我揉揉眼睛表達對黑暗的不適應,當然閉著眼睛我也可以自由來去,但我就是不想看見可怕的東西,不行嗎?
「恩……小紫宸不舒服就這樣吧。」骸走過來環住我的腰準備帶我離開,後面的靈還在叫嚷著。
『幫我、幫我殺了他們,我會以公爵家的財寶作回報!』
「他說想毀了彭哥列!」
「小紫宸不是什麼都沒聽到?」骸笑著牽著我的手,既無奈又好像是意料中般親了我一下,「我來談?」
我點頭開始準備比較方便他跟靈魂溝通的符具;我覺得這不能怪我,就如我一直信仰的魂喜歡血人喜歡錢,我姑且算是人喜歡錢不是我的錯。
別說公爵大人留存的財寶換算現金有沒有我一個戶頭多,那些可都是骨董,骨董不能用材料價值來評估的!
一直以來我跟魂的溝通都很簡單,就是直接來,這本就是訓練出來的能力所以就這麼理所當然,讓旁人跟魂溝通也不困難,只要沾染我的血在眼睛上就可以看見、嘴巴裡就可以溝通、耳朵滴上一點也可以聽得清楚。
可是骸不喜歡我流血,儘管我的身體已經在慢慢地自我修復,現在的狀況只比庫洛姆沒用幻術補齊內臟的狀況再糟糕個一點點而已。
他還是不接受我流血。
不接受就不接受,人類都是遇到逆境才開始成長、遇到髮夾彎才開始跑水溝蓋的嘛。
在骸萬般阻擋下,我開發符具的方法可以說是花招百出,連我自己都很意外。
簡單點的犧牲每日正常落髮到處綁、到處纏,複雜點的就像這樣……
「喏,這個應該最方便了,要使用說明嗎?」我拿出隨身小包包裡面的備用手機,直接在裡面存入我一部份靈魂後開啟一個程式。
這是威爾帝幫我開發的程式,在留下火焰樣本後他也多次聯絡過來,聯絡對象都是骸我基本上沒說幾句話,不過在他開心地表示我們在旅行途中散落的樣本讓他的實驗很有進展決定送我們一些小禮物後我跟他要了這個東西。
簡單說就是個操縱遊戲,玩家操縱遊戲裡的人偶做任何事情。
人偶可以藉由拍照將現實中的人類設定到遊戲裡面;藉由威爾帝寫出來的程式、骸高超的理解力跟我的魂力,我們在不接觸狀態下完成這個遊戲。
我把自己的魂力強制灌到手機後,骸可以藉由他身體裡的曼珠沙華感應來啟動這個遊戲魂力操縱我,我所看到的一切就會以遊戲主角的第一視角呈現給他看。
這樣一來不管是看見、聽見或者是溝通都可以順利完成,毫無阻礙。
缺點是,我提出這個遊戲式操控後被骸限制平日只能玩一個半小時的遊戲,他說我什麼都想到遊戲,要是像犬那樣遊戲中毒就不好了。
我可是為了可以自組一個小隊直接買五台手機的人,這樣的限制太過分了。
要不是犬嫌我手法爛不跟我組隊,我至於去找喜歡玩遊戲的魂研究每種角色的打法嗎?
「クフフ,這是我第一次透過道具控制小紫宸的身體呢。」為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感覺就特別歪?他是想表達第一次沒有依靠附身來操縱人,對吧?「這個方法好像也能用在晚上的賠償上。」
……威爾帝你寫這什麼爛程式!
我還來不及抗議,骸便開啟相機將我跟後面的魂一起入鏡。
這個遊戲的優點是方便操控,但是只操控肉體所以我還是有意識的狀態。
其實就跟我直接和魂溝通沒什麼區別,只是骸可以透過手機螢幕看見我跟魂溝通的過程,他也可以藉由輸入指令讓我進行他想要的動作而已。
「那麼,你是哪位?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可以拿出哪一位公爵家的財寶?」骸的問話一針見血,我可以感受到他對毀滅彭哥列的話題比較感興趣,可他就是喜歡拐彎抹角。
因為遊戲的關係我跟著重複了一次這句話,對面的魂抬起頭,身上的怨氣不減反增。
『我是公爵之子,這裡則是我們家世代相傳的城堡地牢,你挖開前面那片牆從底下數上來第三塊磚,那裡有一個祖傳信物。』
骸去敲碎那邊的磚,果然看到一個戒指露出來。
他拿起戒指研究一番,拿出手機在這個訊號極差的地方查了一下才又走回來。
「我們之後會派人來挖,然後,你想毀滅彭哥列又是怎麼回事?」骸沒有選擇用手機輸入對話,而是對著我咬耳朵。
這樣也行可是我臉會變很紅,所以我傳完話後轉頭瞪了他一眼。
「比起這麼小的螢幕,我更喜歡看著小紫宸本人。」他從背後抱著我,要不是我現在屬於被操縱狀態,隨意反抗會讓手機受損害我晚上不能打遊戲,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要不是彭哥列、要不是那個該死的Demon太弱小,艾琳娜也不會死!』提到毀滅彭哥列,這個魂的恨意更深了。
在他極具恨意的長篇大論下,骸直接將手機螢幕拿到我面前,用重點圈選對話模式將對方說的話重要部份上紅底。
簡單說他是公爵的兒子,艾琳娜是皇女、Demon是某個貴族的兒子。
他喜歡艾琳娜,艾琳娜卻找了Demon加入彭哥列沒有找他,不僅如此那個自稱彭哥列的家族不斷對貴族下手也就算了,要是在他們之間艾琳娜可以過得開心他也不在乎自己的親戚被傷害,但是那個該死的彭哥列、該死的Demon沒有保護好艾琳娜,害她被反抗的貴族給殺了!
總之就是他喜歡的人跟人跑了,對方還沒有保護好她,這是因忌妒而起的滅門委託,結案。
我跟骸對看一眼,知道財寶的位置……不對,知道委託內容之後事情就好辦了。
反正Demon跟他是同個時期的人,八成也死得不能再死了所以這個可以跳過,毀滅彭哥列是個長久的計畫過程。
四捨五入之後跟骸想做的事情也沒差多少,重點是他現在渾身散發怨恨的能量,這對毀滅彭哥列來說是個好的能量原。
「既然想看到彭哥列毀滅,那就跟我們走吧。」骸解除程式的控制,讓我發揮能力。
我凝聚魂力在空中憑空變出一個介於實體跟非實體的玻璃瓶,誰都可以看見卻誰也摸不到,專門來裝填靈魂的,我個人專用符具。
『我會看著你們毀了彭哥列,特別是那個該死的Demon,D‧斯佩德!』我對著他打開瓶口,在他化成一陣煙霧進到瓶子裡之前,最後一句話仍然是對那個Demon,D‧斯佩德的恨意。
我把瓶口塞住確認他已經完全進到瓶子裡之後才對骸說:「好險你來這裡之前記得偽裝。」
「クフフ,我聯絡威爾帝過來挖寶。」骸除去他用幻覺做的偽裝,要是剛剛那個魂還在,他的要求搞不好是讓骸當場自盡。
我對Demon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提到彭哥列再加上這個特立獨行的名字,我馬上猜到他肯定是彭哥列的其中一名守護者。
根據漫畫定律,在主角陣營名字卻很像反派的大概都同出一脈,我自然而然想到那個傳說中的一代霧守,跟骸的髮型……噗。
我轉頭看,好險他為了講電話走到訊號強一點的地方了。
那個髮型真的太經典了,怎麼就沒人嘲笑過他們呢?
解決那個魂後我們便前往下一個觀光地,威爾帝則是在第三天晚上通知我們那個地牢的牆壁裡有很多零散的金屬反應。
他們試著敲開一些石磚,裡面有一些古老的金幣跟飾品,年代還需要運回實驗室用機器確認,不過值錢是當然的。
磚牆暫時還不能夠全打碎,地牢是別人家的、承重問題也要考慮,總之他們會想辦法。
『你們的金錢運很值得研究,毒蛇看到你們肯定很開心,他也是阿爾柯巴雷諾,視錢如命的傢伙。』威爾帝給骸傳來這個消息,我看到也只能笑。
愛錢的阿爾柯巴雷諾,我立刻明白他說的毒蛇就是瑪蒙。
他看到我們應該不會太開心才對,特別是看到我。
那個自稱王子的皇冠真的很好看,不僅亮晶晶的細節也一點都不馬虎,更別提他似乎非常喜歡這個東西所以上面殘存他的靈魂也讓我很滿意。
只是個亮晶晶的東西根本不值五十萬美金,但是有對方一部份靈魂的話就要另外論了。
我跟骸笑著忽略這個話題,十天九夜太短暫,明天一早我們就得搭飛機回日本了。
這幾天除了那個死魂外我還遇到一個很美麗、很乾淨的死魂。
儘管她的魂力是不確定性滿滿的透明魂,而非是一看就代表怨恨的強大黑魂,我還是把她拐帶回家了。
透明魂代表魂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是憑藉著一股執念留存在世界上。
不是最弱就是最強,重點是她很乾淨,光這一點就值得我賭注。
這個魂肯定是我這一趟義大利之旅最棒的收獲!
骸倒是感覺像陪我來的,我去哪他就去哪,只有晚上他會回到日本,到庫洛姆的精神空間裡教她幻術。
我參觀過幾次……恩,看不太懂。
雖然結果跟我的能力有點像,但是過程太多想像,我的能力是提取曾經的現實記憶來幻化,幻術卻能將從未存在的東西化為現實。
儘管大部分還是照著現有的事物來做擬態,可是……就是感覺不一樣。
我是拿出原本就有的東西,他們是將不存在的東西製造出來,這種感覺。
總之沒有必要我是不想學幻術了,儘管看起來很厲害。
骸跟庫洛姆在精神世界的正中心練習,我就蹲在外圍看著,看著看著就有點想睡啊……無所謂吧,反正是庫洛姆的精神空間,她不會傷害我的。
我再度打個呵欠直接躺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