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小說 聖泉 145 脅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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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
尚恩送艾葛莎回去休息後,直接來找彼得匯報情況。
彼得沉吟:「你的意思呢?」
尚恩:「我認為這是個好機會,讓敵軍拿下北境,巴爾人的高官皆在此,能一舉殲滅,我們只需坐壁上觀,這借刀殺人的機會千載難逢。」
「喬瑟夫大人呢?」彼得看向兒子,「他從小看著你長大,視你如兒子,你要眼睜睜看他去死嗎?」
聞言,尚恩眼中的光黯淡不少,「喬瑟夫大人可以不死,但巴爾人政權得亡。」
彼得:「他愛你,尚恩,當成兒子在愛你,他甚至想將北境交給你。而這些巴爾人高官,哪個不是從小看著你長大?你能說你對他們一絲感情都沒有嗎?我知道你深愛那女孩,願意為她重建家園,但除了愛情,對你來說,其他感情都不重要了嗎?」
尚恩:「不全是為了她,重建家園也是為了我們自己。父親,這是你從年少時就有的夢啊!你花了一輩子時間做的夢。」
彼得:「我知道。但當時的我,又怎麼會知道如今的我經歷過什麼。」凝視兒子,「夢想會隨著年歲與經歷改變。」
尚恩摸不透父親的心思,他明白話的意思,只是不明白父親說這話的用意。
彼得不忍見兒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故作輕鬆:「臉色這麼難看,你老子的人生經驗談在你耳裡聽起來像噩耗嗎?」
尚恩笑不出來,「父親打算如何?」
彼得:「伊利亞人政權得建,我只是不捨看著昔日在星落城並肩生活的夥伴慘死異鄉,我打算替喬瑟夫大人作戰,別忘了,這塊地他要給你了,你即將成為北境王。」
尚恩:「我不需要。」
彼得撫掌大笑,「人家爭得你死我活的地盤,伯爵還不稀罕?你父親是怎麼將你養大的?養的這麼清心寡慾?不爭不搶?」
尚恩:「你剛才說伊利亞人政權得建,卻又要替喬瑟夫大人作戰,是什麼意思?」
彼得見兒子無心玩笑,正色說:「我們將北境拿下,之後將所有巴爾人趕來這裡,在星落城建立伊利亞人的政權,從此星落城只會有伊利亞人。」
尚恩一愣。
彼得:「你也不希望喬瑟夫大人死吧?你從小在這群巴爾人中長大,對他們還是有感情吧?星落城裡還有他們來不及跟來北境的家眷,你要他們怎麼辦?那麼多像泰勒一樣的孩子,只因為他們是巴爾人,你便忍心要他們去死?」搭著兒子的肩,「拿下北境,成為北境王,你能將巴爾人全部接來這裡,在你的治理下他們不會叛變,喬瑟夫大人視你如兒子,你能使這些高官信服。做決定吧,尚恩。是要徹底讓一群人在歷史上絕跡,還是讓兩群人在各自的土地上共存。」
***
艾葛莎躺在樹上睡覺。
尚恩同意父親的決定,守下北境,讓巴爾人遷居至此。畢竟他從小和這些巴爾人一起長大,眼睜睜看他們滅亡仍是不忍,且之後星落城建立伊利亞人政權,他也不知道該拿星落城裡的巴爾人怎麼辦,決定將他們全安排至北境。艾葛莎同意這個決定,她只要此生再也見不到巴爾人就好,也不是真的非要他們全死光,將他們全部趕來北境給尚恩統治亦無不可。尚恩稍早已讓亞力士與安德莉亞帶兵撤回,並將計劃告訴他們,眾人商議後,決定剛過午時在出戰,畢竟那時氣溫較高,適合他們南方人。
艾葛莎近中午就躺在樹上睡覺,陽光穿林打葉,透過樹葉的間隙照的她臉上一塊明一塊暗,微風輕拂,她的髮絲隨著風輕輕擺動。尚恩輕手輕腳躍上樹,靜靜凝視她的睡顏,忽然一陣刺眼,幾道陽光趁著枝葉隨風擺動時爬上艾葛莎的臉龐,似有感知,艾葛莎秀眉微蹙,尚恩伸手替她將潛入的陽光盡數擋下,她的臉瞬間暗了下來,眉頭也跟著一鬆。尚恩稍一放心,忽然又有幾隻小蚊蟲飛來耳邊嗡嗡作響,尚恩用手輕輕將牠們驅趕,就這樣安靜的守著艾葛莎睡覺。他本來是來叫醒艾葛莎的,這麼一做,卻又讓她睡更久了。
良久,艾葛莎終於緩緩醒來,這時太陽已沒那麼烈,只覺得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彷彿四周的空氣都是甜的,正覺得奇怪,樹下傳來腳步聲,低頭一看,不禁笑了。
「我還想說怎麼睡個覺起來,空氣就變甜了,原來是拉維尼伯爵來了啊!」
「該出發了。」尚恩說。
艾葛莎並不起身,一手托著腮,就著麼支著頭:「我好累,想再休息一下。」
尚恩:「已經比預計時間晚了。」拜他所賜,艾葛莎睡的比預計時間長。
艾葛莎笑:「那又怎樣?我還是累啊!還想再睡。」說著坐起身,兩隻腳垂下,在樹上晃啊晃,笑嘻嘻的盯著尚恩。
尚恩作勢要躍上樹抓人,艾葛莎卻往一旁樹枝爬去,邊爬嘴裡邊嚷著:「拉維尼伯爵抓人啦!」
尚恩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站在樹下看她搞鬼。
艾葛莎爬到尚恩頭頂上的樹枝,手抓樹枝,翻了個身,倒吊著,對著眼中上下顛倒的尚恩說:「怎麼?要上來抓我啊?」兩人相距甚近,臉上都能感覺到彼此氣息。
尚恩挑眉,「別以為我不敢。」
艾葛莎:「敢是敢,但行不行?我可是從小在保護區野慣了,沒有人爬樹爬得贏伊利亞人。」
尚恩:「我雖然不是來自保護區,但也是伊利亞人‧‧‧」
話還沒說完,艾葛莎已就著倒吊樹枝的姿勢,吻了上去。
良久,兩人才稍稍分開,艾葛莎眨眨眼睛,舔舔嘴角,「果然,好甜。」她長長的睫毛隨著眨眼刷在尚恩臉上,尚恩只覺得從臉上養到心底,臉上雖然仍是死白,耳根卻早已紅透。
艾葛莎見狀,輕輕一笑,「還記得你跟我提過勞爾公爵的事嗎?」躍下樹。
尚恩愣在原地,腦子仍有些發暈。
艾葛莎:「我知道你在煩惱什麼,讓巴爾人遷居北境,這樣伊利亞人與巴爾人能在各自的領土共存。這麼做你可能會被巴爾人妖魔化,在巴爾人間遺臭萬年,伊利亞人卻會歌頌你,你能在伊利亞人間流芳百世,兩極的評價,就和勞爾公爵一樣,你只不過是一個人,肉體凡胎,卻能帶來這麼多影響。但請記得,無論最後結果如何,」艾葛莎屈膝蹲在他身前,牽起他的手,親吻他的手指,「你都有你的紫藤騎士守護你。」
尚恩沒說話,眼底笑意已說明一切。
艾葛莎見狀,對他笑了笑,起身輕聲說:「走吧!」
***
「情況怎麼樣?」艾葛莎與尚恩上前和安德莉亞與亞力士會合。四人仍是待在那能一覽北境全境的小山坡。
安德莉亞:「我的箭雨仍是一日只能發一次,等他們靠近點再發。不過,為首的黃金勇者攔不下來,他是精靈,精靈之力對他無效。」
艾葛莎:「他仍攻的急躁嗎?」
亞力士:「自從安德莉亞昨日發射箭雨,他現在都護在一輛馬車前,就算想快攻,但為了顧及馬車,速度仍是慢了下來。我猜,中陸王與中陸王夫人應該就在那輛馬車上。」
尚恩:「黎明騎士團沒來?」
亞力士:「沒看見,這次布魯只出了兵力。」
艾葛莎:「他們沒來好辦事,只要對付黃金勇者就行。而要拿下黃金勇者,無非就是拿下中陸王夫人。」看著眼前三人,「目標是那輛馬車。」
本以為敵軍因為快攻加上路途遙遠,帶的人不多,豈知,後方增援部隊卻漸漸冒頭,看來是前方黃金勇者領軍攻的急躁,才會和後方隊伍拉開距離,布魯聯合中陸守備軍,兵力上的優勢逐漸顯露,加上領頭的是黃金勇者,雙方士氣更是明顯拉開差距。迦爾在最前面,馬車緊鄰在他身後,他揮著黃金神槍,一掃過去就是一排人頭落地,他攻的急躁,要不是護著身後馬車,他現在已攻進狼據堡了。
國軍正苦戰,他們才剛跟著尚恩抵達北境不久,初來乍到這人生地不熟之地,竟馬上就迎來黃金勇者與布魯大軍,均是苦不堪言,好在布魯軍隊也是南方人,這地勢上的不利是雙方僅有的公平。
正當國軍被黃金勇者打得落花流水,眼前忽然竄出四個人影,尚恩用能力帶著艾葛莎、亞力士、安德莉亞出現了。
「天降奇兵!」國軍紛紛興奮喊著。而這一喊,士氣頓時提升不少。
安德莉亞一現身,一陣銀色流星雨跟著從天而降,萬箭齊發,哀鴻遍野。
艾葛莎逕自朝馬車攻去,眼前金光一閃,被迦爾舉槍攔下。
迦爾劈頭就問:「洛基呢?」
艾葛莎一愣,嘴上卻不答,專心應戰,迦爾見她不答,更是心煩意亂,又再問了一次:「洛基呢?他人在城堡裡?」他嘴上發問,手下攻勢越來越猛,忽然「鏗」一聲,舉槍回身擋下攻過來的尚恩。
艾葛莎與尚恩聯手,迦爾仍佔上風,但他似乎沒有痛下殺手的打算,比起擊退眼前兩人,他更關心自己的問題,「洛基呢?他在這裡嗎?」忽然舉槍往前一挺,攔下正要靠近馬車的亞力士。現在變成三人對抗迦爾,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黃金勇者,面對三名猛將,仍絲毫不居下風,他甚至能一面保護馬車。
迦爾是最棘手的對象,他是精靈,安德莉亞的弓箭對他無效,他不畏懼拉瓦家的樂器他會在他們動作之前動手,只要他想,他立時就能讓眼前三人身首異處。但他有更重要的事,他得找到洛基,或許這三人知道洛基的下落,又或許他們已與洛基結盟,他只聽聞洛基投入娜歐蜜麾下,並不知道北境現在的情勢到底如何,也不知道眼前三人現在與洛基的關係。老實說,他不相信洛基會與娜歐蜜結盟,他曾親眼見席妮被娜歐蜜埋入地底差點死去,洛基怎麼可能同意與她結盟?但他不敢冒險,他有太重要的事要拜託洛基,這件事也只有洛基辦得到─畢竟聖泉不存在已傳得天下皆知。
忽然一陣號角聲,艾葛莎下意識以為是亞力士發出來的,但聲音是從遠方傳來,亞力士就在身旁,確切來說,是從敵軍後方傳來的號角聲。敵軍不知怎地,要退兵了。
迦爾咋舌,他沒有要撤退的意思,仍是與眼前三人纏鬥,「洛基在北境嗎?」
就連迦爾一直守護的馬車都撤退了,他仍是頭也不回的盯著眼前三人,卻忽然舉槍一擋,擋下攻擊車夫的弓箭,收回槍時順勢往前一撈,將躲在一旁偷襲的安德莉亞撈下馬,安德莉亞從馬上摔下來,迦爾拿槍指著她,三人瞬間不敢再動,迦爾沉聲,用至今最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字問:「洛基在哪裡?我要見他。」
***
「黃金勇者永遠都在體制外啊,大軍都撤退了,你竟然還敢隻身留下。」喬瑟夫打量迦爾,這次見迦爾,只覺得他心浮氣躁,少了平時的游刃有餘,在他印象中,迦爾永遠是疏冷的,很少會像現在這樣激動,這只說明一點,李奧出事了,看他的樣子,艾琳娜應是無能倖免。
喬瑟夫:「你主人什麼意思?這北境是他拱手讓給我的,當初他為了找聖泉讓給我時多麼爽快,現在發現聖泉不存在,就聯合布魯來打我?」
迦爾:「我不管你與李奧之間有什麼約定,也不管北境是誰的、聖泉是否存在,我來只為了一件事,我要找洛基。」
彼得:「洛基?」
迦爾:「傳聞他與娜歐蜜聯手,現已投入格蘭利威麾下,這是真的嗎?他人在哪裡?」
喬瑟夫:「我不知道,我再也沒見過娜歐蜜,她沒回來過,或許早放棄北境了。我也沒看見洛基。」
彼得:「你有去過忘塵谷嗎?盟軍派小犬與席妮去那裡,洛基親自護送他們過去。」
迦爾:「我去過了,那裡沒人。」
迦爾並不知道當時在忘塵谷時曾與洛基等人錯過,後來他收到消息說洛基曾至此,連夜趕路,抵達時卻一個人影也沒看見,眾人早已離開忘塵谷。之後又聽說洛基與娜歐蜜結盟,現在才又趕來北境。
尚恩聽了,不禁一愣,沒人?這麼說歐文是完成任務正在歸途上,還是出了什麼意外還沒回來?
一聽到洛基不在北境,迦爾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一直以來迫切的急躁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道不盡的失望與落寞。他眼裡的光一下子暗了下來,好像剛被宣布他的夢想破碎了,他僅存最後一點的僥倖沒了。
迦爾轉身就走,彼得出聲攔下:「你要去哪裡?迦爾?」
迦爾:「我要去找洛基。」
彼得:「你要去哪裡找?」
迦爾:「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要快點找到他,我沒有時間了。」
彼得溫言:「你這麼急迫‧‧‧是不是中陸王夫人出了什麼事?」
迦爾聽見「中陸王夫人」幾個字時,心抽痛一下,卻不答話。
彼得見他這副模樣,更確信自己猜的沒錯,「你這樣漫無目的尋找,只怕更花費時間‧‧‧且前提是洛基要能在大陸上,他是海盜,若他出海了呢?」
迦爾不是沒想過,但除了翻遍整塊大陸,他實在別無辦法,忽然瞥見一旁的尚恩,倏忽瞪大眼睛,上前一把抓住尚恩的手腕,「跟我來。」
尚恩一呆,「去哪?」
迦爾:「你能夠瞬間移動吧?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帶我走遍大陸,將洛基找出來。」
剛才激戰他還沒想起來,現在看到彼得,再看尚恩,就想起來彼得有一個能夠瞬間移動的兒子。
「開什麼玩笑?」尚恩失笑,「別忘了我們現在是敵人‧‧‧」
「我能退出戰局,」迦爾打斷他,「你現在帶我去找洛基,我馬上從兩軍交戰中退出。」
喬瑟夫聽了,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迦爾:「黃金勇者一言九鼎。再說,這本來就不是我的戰鬥,我只是與布魯同路,我來是為了找洛基。」
喬瑟夫心想:黃金勇者的立場很重要,足以影響交戰局勢。
「如何?」迦爾對尚恩說:「你替我找到洛基,我馬上退出戰局?」
喬瑟夫:「先等一等,黃金勇者。尚恩若是去幫你,我軍不就折損一員大將嗎?」
迦爾:「我能保證在尚恩替我找尋洛基期間,大軍不會進犯。但大軍等不了多久,我也一樣‧‧‧五天,若是五天之內,尚恩能帶著洛基來見我,我就替你們擊退布魯,反之,若五天內我沒見到洛基,我會跟布魯一起滅了你們。」
這根本不是交易,是脅迫,彼得心想。
喬瑟夫:「我能相信你嗎?」
迦爾:「你也別無選擇啊。且如我所說,黃金勇者一言九鼎。」
喬瑟夫深知他說的沒錯,咬牙,「成交。」
彼得:「你就這麼擅自決定?不用和中陸王商量?」
「不用,」迦爾冷笑,「他自身難保。」
迦爾回去時已沒有來的時候那麼心浮氣躁,他的希望沒有燃盡,仍有一小把攢在尚恩身上。他雖已冷靜下來,但眉間的不安從未退去,昭示著黃金勇者的心還懸著。
迦爾冷靜了,尚恩卻沒有。
尚恩的能力只能帶他去自己曾去過的地方,這點黃金勇者並不知道,若洛基此刻去的地方是自己從未去過的就完了。且大陸之大,神通廣大的黃金勇者尚且找不到人,他不認為自己會有辦法。五天太短了,尚恩一刻都不敢拖延,迦爾前腳剛離開他後腳就打算跟著走,好在這時另一人踏上了北境,捎來了一點消息─歐文回來了。
歐文完成任務,從忘塵谷活著回來,但絲毫沒有凱旋歸來的意氣風發,反倒看著像受了什麼重大打擊,整個人魂不守舍,若有所思,直到尚恩提起洛基,他才像有些回過神來。
歐文:「你不該答應黃金勇者的。」
尚恩:「那麼我該怎麼做?這涉及整個北境。你最後一次看見他是在哪裡?」
歐文:「就是忘塵谷,我們在那裡分別。他的身旁跟著丹尼爾‧布魯與娜歐蜜‧格蘭利威。」
尚恩:「他和娜歐蜜在一起?黃金勇者打聽的沒錯,這也是他來北境的原因‧‧‧這樣的線索就夠了,我能找到他,我會找到他。」
「重點不是你能不能找到他,而是‧‧‧」 歐文愣愣的盯著尚恩,「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再醫治人。」
尚恩:「什麼意思?」
歐文深吸一口氣,良久才緩緩吐出:「席妮死了。」尚恩能看見他說這話時從眼角滲出的淚水。
尚恩驚:「怎麼會?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忘塵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歐文說著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洛基知道‧‧‧他打算找聖泉讓席妮復活‧‧‧但現在‧‧‧卻又傳出奪冠會遺址裡沒有東西‧‧‧聖泉不存在‧‧‧聖泉怎麼會不存在?怎麼可以不存在?它不存在‧‧‧席妮怎麼辦?席妮難道真的會死?」
他的淚水飽含心疼與不甘心,席妮剛死那時,他的心中尚存一絲希望,認為能靠聖泉讓她復活,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與席妮只是暫時分開,很快又可以看見她的笑顏,聽見她的笑聲,他只需要耐心等待。
聽說聖泉不存在的那一刻,他覺得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尚恩見歐文這個樣子便不敢去想,失去席妮,又得知聖泉不存在的洛基會是什麼樣子?
尚恩擁抱歐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輕拍他的背,一遍遍重複:「沒事了‧‧‧沒事了‧‧‧」
歐文稍微冷靜後,抬起頭問尚恩:「即使如此‧‧‧你仍是要去找他嗎?」
尚恩點頭,「為了北境,我必須去。」
「什麼時候北境輪到你做主了?我怎麼不知道?」說話聲伴隨著車輪滾動聲。
「娜歐蜜?」歐文驚叫,「妳在這裡?洛基呢?丹尼爾‧布魯呢?」
娜歐蜜坐在輪車上由萊納斯推著,看起來她已回來北境好一陣子了,竟無人知曉。
娜歐蜜:「我知道你與黃金勇者的約定,我只是覺得好笑,你哪來的自信能將洛基帶回來?又怎知道他會再醫治人?竟然跟黃金勇者誇下海口?」
尚恩:「我必須一試,妳一直和洛基在一起吧?他在什麼地方?快告訴我,這也是為了北境。」
娜歐蜜聽完,更是放聲大笑,「為了北境?我看是為了你們自己吧?少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看在當時你挾持我,對我態度不錯,你要洛基的下落,我能告訴你,順便斷了你的希望,看是要投降於黃金勇者,還是死在他的黃金神槍之下。」看著歐文,「你當時和洛基分別,他一心想著要用聖泉替那海盜復活,還能強行抑制住自己,哼,但是後來呢?他得知聖泉不存在,你敢想像,他變成什麼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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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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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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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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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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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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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左邊女孩畫畫的人~英雄系列第四彈來拉~~(第三彈是左邊女孩變身!殺手有益健康!?) 為各位觀眾帶來生活版的 《左邊女孩每個月都見到偶像!驚奇隊長現身!?》 一般人談起「身心障礙者」,很少以「性別」作為區分,但身為女生,「月經」永遠是煩惱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