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創作的路上只是走了幾步。什麼時候會到達終點,我不知道,終點在哪,我不知道,甚至終點究竟是什麼樣,我也不知道。可是,在這段時間裏的寫作中,怦然讓我覺得,在這一行行的黑字裏不只是承載着我想表達的思想,手指在鍵盤上的躍動,每一下的碰觸其實也是一個賦予生命的過程,給予每個文字機會去超越它本身的意義。
噠噠噠,急速而貪婪地充斥着整個房間,也蓋過了瀏覽器裏另一個分頁裏輔助思考的音樂,籠罩着我整個耳膜,讓我沉浸於眼前的行行文字。以前,我以爲寫作是一個把自己所思所想以一個整齊清晰的方式去給它寫下來,或者把自己的情感真實地呈現在一幕幕虛構人物的活動裏,我以爲這就是寫作的最終的任務,也可能是一個中途站或者甚至是創作的終點。不過,在一次次的寫字,或者是在更多的打字裏,每個表達思想情感的過程裏面,我們其實正通過組合一個個的字,甚至把一串串的字連接在一起,是在給予它們每一個生命,讓它們能夠在隨着手指的跳躍,飛舞在文章裏,生動地帶出作者的思想情感。
一個個文字的安躺,它不能產生出更多的意義,就像現今的字典,要不是有查字的需求,我相信不會有太多人會有意欲去翻開它像看小說,散文集,詩集般細閱。而正因爲我們創作,我們要呈現出我們腦海裏那些手不可觸的概念,我們把文字們組合,連接,讓它們發揮出更多的可能,也同時成爲作者與讀者之間的橋樑,讀者之所以能從一頁頁的書香聞到作者的情感,都是因爲作者在創作時拼合了文字,而文字因而變得活潑,躍進讀者的腦海裏,上演着作者在文章裏的所思所想。
我寫故我在,不,應該是我在,故我寫。人們是羣居動物,自古而今,都聚居在一起。儘管一直以來不少人提倡着隱居的生活,嚮往着孤獨而自在的在了無人煙處與自己生活,但其實他們也渴求着他人,他們心裏也有偉大的理想,豐富的情感,他們嚮往隱居,只是因爲在茫茫的人海裏,他們找不到可以讓他們分享的地方,沒有一個平靜的海面,讓他們的情感下錨,讓他們在尋找的路上迷路了。因此,他們不少人就投身在創作之中,執起手中的筆,令自己的思想貫穿筆裏的墨水,泛起在自己的文章裏,讓那些創作中組合的文字成爲導航,引領自己看到自我,發現自己的存在,從此對生命有了希望和熱情。
創作,已經不單單是去表露自己的內在,而是從表露出來的內在中,看到自己真實的模樣,從創作中重新認識自己,陪伴自己,從而令自己的眼睛在帶着光去期待生活。這超越了給予文字生命,若我們不能眼裏有光去看待生活,去體驗生活,行屍走肉般的,生命一詞再不會有什麼意義,我們就如同沒有了生命。可是,創作,把平時難以釋放的都通過文字的生氣,展現白紙上,我們就能從文字的生命,得到自己失去了的自我,失去了的希望,失去了的熱情,失去了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