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心得】#23《徬徨之刃》東野圭吾

書名：《徬徨之刃【全新版】》
（原書名：さまよう刃）
作者：東野圭吾
譯者： 劉珮瑄
出版：皇冠文化（2022/03/07出版）

書籍分類：日本作品>推理／懸疑小說
喜愛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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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讀心得 】

《徬徨之刃》是日本推理作家東野圭吾首次針對「罪與罰」議題而寫的長篇推理小說。台灣曾在2008初次出版，今年（2022年）因日本推出由竹野內豐領銜主演的同名電視劇，皇冠文化便以全新書封再度出版。本書故事內容主要呈現一名因正值花樣年華的女兒，在理應平靜的日常突然失蹤，最後證實慘遭毒手而喪命後，從深沉的絕望轉為復仇者的父親，獨自走在復仇之路上的心路歷程。

故事的開場以長峰重樹這位父親等待相依為命的女兒返家，卻一再地期待落空，最終迎來失蹤的女兒已經死亡的壞消息。而在父親長峰在家等待的期間，女兒繪摩遭遇隨機擄人、性侵並因此意外喪命。作者採取上帝視角帶領讀者旁觀事件的發展與主要角色——受害者的父親長峰重樹、案件共犯中井誠、參與偵查的織田刑警、民宿業者丹澤和佳子等人的內心世界。

看到這裡，讀者們應該會發現作者主要呈現的角色內心世界中，並沒有包含犯罪者。依照書中的描寫，犯下性侵案件的伴崎和菅野這兩位主要犯罪者，只是得不到父母正確的教育與關愛、被養壞的孩子，他們無法清楚辨識自己的作為有多麼的可憎、對別人會造成多大的傷害，無辜受害的女孩們不過是被他們當作滿足自己的慾望，及慰藉空虛寂寞的心靈的玩具。但這些都是旁觀者依照兩位少年的模式推論出來的結果，作者未深入描寫他們真正的想法這點是我覺得本書最為可惜之處。我認為一個人的行為偏差固然是環境造成，但每個行動背後一定有某種目的，以這兩名少年為例，他們純粹只是想填補內心的空虛而隨機擄走少女，施以性行為來得到一時的快樂與滿足？還是希望藉由這樣的偏差行為吸引大人們的注意，獲得自己渴求的愛？也許是受限於篇幅，也可能作者認為在這部份加筆可能會模糊本書想呈現的重點，因此身為讀者的我們只能自行臆測這兩位犯罪少年真正的想法。

以推理小說的角度來看，《徬徨之刃》並未設置難解的謎題，也無須找尋案件的真兇，唯二的路線是長峰重樹在親手制裁伴崎後，能否順利找到逃亡的菅野，完成為愛女復仇的計畫；以及警方為了阻止犯罪行為的產生，一路調查與追捕菅野和同樣淪為殺人犯的長峰。最後抵達菅野所在的終點的，會是復仇的長峰還是執行正義的警方？因此，讀者能夠參與的解謎互動部份相當稀少，將其視為社會寫實小說會是較為恰當的閱讀方式。

在角色方面，丹澤和佳子的立場相當微妙。作者給予她一段傷心過往，藉此合理化她對長峰的同情，但之後的行動又難以看出和佳子究竟要的是什麼。書名《徬徨之刃》可以指長峰在追殺菅野的過程中，曾因菅野的年紀尚輕，或許只是一時年少輕狂而犯錯、殺人是不可饒恕的罪行等因素產生動搖。也可以指作為正義代表的織部刑警，因不恥伴崎和菅野的惡行，對於追捕長峰的行動始終徬徨掙扎。但我認為真正徬徨的人物是和佳子，她具有捍衛正義的信念，但這份正義該用在制裁菅野，還是制裁長峰？菅野與長峰一樣觸犯法律、一樣奪走人命，能因犯罪動機的不同、犯罪年齡的差異而給予不一樣的刑罰嗎？最後，和佳子做出的抉擇並未對錯，但我想如果時間重來一遍，她可能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在針對「罪與罰」的詰問方面，作者在書中強烈抨擊日本少年法的嚴重缺失，這令我想到發生在1997年的日本「酒鬼薔薇聖斗」隨機殺人事件。當年的犯罪者少年A因年僅十四歲，縱使他犯下的罪行令人髮指，仍可藉由少年法逃過極刑，並在多年後出獄重返社會，而他帶給受害者家屬的傷痛卻是永遠都難以抹滅的。

《徬徨之刃》同樣以未成年犯罪做為探討議題，然而本書中除了少年法的不完善一再地被強調重提，隱藏其中的弦外之音同樣不容忽視。假設沒有少年法的庇護，未成年罪犯與成年罪犯刑責相同，那麼受害者與其家屬心中的傷痛就能因此減輕嗎？我想答案絕對不會是肯定。儘管如此，加害者若能真正伏法，受到應得的刑罰，受害者與其家屬也許心靈上可以獲得一些慰藉。而法律的存在是為了什麼？執行法律的司法單位與警務人員，所要保護的又是什麼？這些問題只能透過不斷的摸索才有可能找出接近正確的答案。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先從《徬徨之刃》窺見答案的輪廓。

特別感謝：「皇冠文化」

【延伸閱讀】

（1）【閱讀心得】#9《淳：一個被害者父親的真實告白》土師守
（2）【閱讀心得】#24《天鵝與蝙蝠》東野圭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