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藥酗酒及濫交,但我不覺得我是一個壞人。』
B這樣說。
我曾經被他深深地吸引過。
他真的不是壞人,
或許,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覺得。
五字頭的他,有個佈滿好看鬍渣的下巴。
他生活的墮落糜爛以及令人吒舌的揮霍。
但有個正常職業,
他開設補習班及才藝訓練班。
高學歷,高收入,
加上泡在酒吧舞廳以及性關係的時間,
足夠成就世上任何一個人。
有一次,我到過他的包廂裡。
一進門,就看見KTV的水果盤,
堆滿了小山的K及丸子。
被他們弄NO的小姐,
隨著鄭秀文的廣HI起舞,只剩身上的胸罩內衣。
那畫面是罪惡般的枯山水。
B已經有些上藥搖頭晃腦起來,
有個女人正低頭為他服務。
朋友向他調東西,於是我們認識交談。
沒有人質疑過,他的生活方式。
嗑藥,然後上班教育英才。
然後下班後,
在搖包裡叫來傳播小姐吹喇叭。
光天化日下,
以正當的富裕收入支撐他的不正當生活。
他太有資格玩樂,以一般人的眼光來看。
早年得志一帆風順,讓他沒吃過苦。
朋友總向他拿東西,但他不以這維生。
『我並不想害人。』
他一邊分裝剛洗好的K,一邊回應我的質疑。
他從不賣東西給他的學生,或20歲以下的人。
某個角度,他有他的一份道德價值觀。
但沒有人認為他的對錯,
大家心知肚明,某些事物是不存評論價值的立場。
過年期間,有春安專案,
不少藥頭都去了巴黎度假。
那是行話,意思是去勒戒所呆個把月。
他也不例外。
朋友,說他出來後變的很多。
他破產,事業一蹋糊塗,
沒有人相信他的墮落不會影響他的工作。
於是,他的補習班收掉了。
我曾跟他發生過關係,
在他去過巴黎之後,雖然之前他不碰男人。
『我嗑藥酗酒及濫交,但我不覺得我是一個壞人。』
B在床上這樣說,然後數落起他以前的意氣風發。
我摸著他的鬍渣,
想著他本性並不壞,只是時事逼人。
沒有任何人都是天生的壞人或好人,
都是自己甘願自己決定。
之後,
朋友在某個夜店看見B變成小蜜蜂,幫人送藥跑單幫。
他玩的東西更多,甚至開始用了冰跟四號。
他不再那麼意氣風發,
也沒有人給予同情眼光。
原本英拔的鬍清下巴,成了骷顱支架。
『我嗑藥酗酒及濫交,但我不覺得我是一個壞人。』
B這樣說。
後來,那變成我的口頭禪,
一個大家會心一笑的寓言。
而墮落從來只有一個方向,
如果你了解。不必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