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酒精調酒

　　這幾天丈夫的話少了許多，而且不時會陷入沉思。那些時候的樣子就像他變成了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像，對外在的聲響、妻子的呼喚都毫無反應。察覺異樣的妻子問起發生了什麼，丈夫卻都只回答我沒事。丈夫的眼睛看不出隱藏著什麼，於是妻子在心中默默推斷這只是氣候轉變造成的影響而已。

　　在週六兩人用完早餐後不久，丈夫邊把洗好的碗盤放回置物架上邊說：「對了，我下午會去參加一場喪禮。」因為下午妻子還要值班，本來就打算要自己過去，丈夫僅只是姑且通知一聲而已。

　　喪禮，這就是你這幾天心繫的事嗎？但如果讓你在意的是這件事，為什麼還能這麼輕描淡寫地提起？

　　話說回來兩人從剛認識到現在，將近８年的時間，妻子一次都沒看過丈夫落淚。

　　「誰的喪禮？」妻子問

　　丈夫轉身面向餐桌的妻子，靠在流理台上用毛巾擦著雙手。一些時間的遲疑後他回答：「前女友」。

　　妻子清楚了解那片刻猶豫意味何事，她一定是對丈夫來說很重要的人、她對他的意義遠超過了朋友或情人那些無謂的稱呼。

　　丈夫輕聲說：我出門囉。按慣例在妻子嘴唇留下一吻。他的所有舉動、表情都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只不過妻子覺得丈夫的嘴唇似乎少了些溫度。

　　因為某種只屬於女人的第六感，或者因為她對丈夫無出其右的了解，她覺得丈夫離去的背影看起無比孤獨，就像永別。

　　這一刻妻子恨透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即使自己擁有現在的他，也知道將來會與這個人相互扶持走到最後。但人是注定無法拋棄過去的生物，活著的每一秒那種黑暗都如影隨行。或許不該存在的回憶能被時間的浪花沖散，但深沉愛意所種下的渴望與遺憾則會越發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