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吃藥｜黎明將在彩虹後升起訪談心得

孔夫子吃藥/馬修

更新於 2022/08/17發佈於 2022/08/14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近日有幸訪談到張弘傑導演，對方是位健談又有風度的年輕紀錄片工作者。執導紀錄片的年資已達八年以上，在紀錄片界經驗算是相當豐富。對方的主要拍攝主題多為人物誌、環境議題等，以記錄「社會真實面」的風格為主題。

張弘傑導演/在錄音間進行訪談側拍

本次我們『孔夫子吃藥』透過『孢子囊電影院』的轉介，讓我們能夠在錄音間與張導演細談臺灣紀錄片的諸多疑問及拍攝紀錄片會碰上哪些困難。

並以張導演即將上映的作品《黎明到來的那一天》為例，透過臺灣同志婚姻的先驅者——祁家威，在長達三十年面對「同婚」的奮鬥歷程，體認到參與社會運動的紀錄是如此困難，卻又格外地幸運。

“凡事想要成功，就必須付出代價——拉爾夫·沃爾多·愛默生”

相信各位對於「社會運動」應該不陌生，但實際參與運動的經驗可能就屈指可數。《憲法》保障人民有「集會結社自由」，意味著參與公共議題以及合法的上街遊行，是法律保障的人民基本權利。

但嘴上說說，並不是祁家威的風格！民國74年，也就是戒嚴解封前兩年，祈大哥正好二十八歲。當時民風相對純樸且社會風氣瀰漫著肅殺、冷漠的氣氛時，他早已宣告「出櫃」，並坦蕩說出自己的性向。這在當時看似有勇無謀的舉動，卻也讓祈大哥正式確立「要為同志發聲的決心」。

民國89年，祁家威曾於大法官會議聲請解釋「戶政機關不受理同性別結婚登記是否違背憲法」，但卻被以「未具體指明牴觸憲法之處」為由在程序上被駁回。但也藉此獲得釋憲的資格。但這並不是祁大哥首度嘗試為同志發聲，他已嘗試不下數次向政府以及司法院反應——同婚是再合理不過的事。

因此，祁家威決定改變方式。

他一改單打獨鬥的作法，連同義務律師團跟伴侶盟的夥伴們。在民國96年，祁家威正式向大法官請求釋憲，也就是當時各大媒體關注的《臺灣同性婚姻釋憲案》。

面對引頸期盼的同志族群以及贊成婚姻平權的民眾注目下，大法官正式宣告：

《民法》未讓同性別成立有親密性和排他性之永久結合關係，違反《中華民國憲法》第7條平等權和第22條保障人民婚姻自由，要求有關機構必須在2年內完成法律之修正或制定；逾期未依本解釋意旨完成者，同性二人可按《民法》婚姻章規定進行結婚登記。

兩年後，《司法院釋字第七四八號解釋施行法》三讀通過，經當時臺灣總統蔡英文進行公布，確定了同性婚姻的在臺灣是被認可的！

我有一個夢，夢想這國家要高舉並履行其信條的真正涵義：「我們信守這些不言自明的真理：人人生而平等」——馬丁・路德・金

但隔年民國97年，由「幸福盟」提出的「愛家三公投」第10、12公投案通過，內容如下：10、民法中的「婚姻」定義只限一男一女；12、同志權益相關保障應該另設專法。

而祈家威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因，又該怎麼辦呢？一直以來的同志婚姻運動是不是就此白費了？

就請大家一同入院欣賞並跟著張弘傑導演的視角，收聽《孔夫子吃藥》的第62集『紀錄片很難拍嗎！別以為會拍VLOG就是導演好嗎？ 』一同見證「黎明到來的那一天」。

《孔夫子吃藥》的馬修、Billy與張弘傑導演錄音完成後的大合照

題外話：訪談張導演的過程中，意外發現祈大哥是名建中生（建國高中），令現場錄音的我們噗哧一笑。看來當時的「高知識份子」中，祁大哥也是屬於「暴走族」的一員。

紀錄片的影片拍攝時長不拘，短則五分鐘，長的可能到三個小時以上。而這次《黎明到來的那一天》片長則約為六十分鐘，剪輯內容相當濃縮。同樣也是考量到片長不能超過一小時（訪談的錄音中有詳細解說），故之後可能會額外推出特別篇，就讓我們好好期待吧！

黎明到來的那一天/電影宣傳照

▇ 台灣值得紀錄的一天

在 2017 年的 5 月 24 日這天，司法院公佈了「大法官第 748 號解釋」。隨後，歷經兩年的意見整合，立法院終於三讀通過了《司法院釋字第748號解釋施行法》，並於 5 月 24 日正式生效。至此，台灣成為亞洲首個同婚合法化的國家。然而，這趟艱辛漫長的旅程，一晃眼竟花了 30 多年才抵達。

在此其中，有位推動同婚的重要關鍵人物，他是祁家威。

▇ 祁家威是誰?

祁家威，同志平權運動者，也是同性婚姻釋憲案的聲請人。早在 1986 年時，便無懼面對台灣社會的保守壓力，於台北召開國際記者會公開出櫃，成為台灣史上首位公開出櫃的男同志。席間，他發表了一紙 8,000 字的「對社會大眾與同性戀的懇切聲明及呼籲」，從此將生命投入於爭取同志族群的權利。

於是，在往後一次次的同志遊行，都能看見他纖瘦身軀穿著各式醒目衣著，攀爬在遊行行經的高處，揮舞著象徵驕傲的彩虹旗。他也一次次地以個人之力挑戰法律所設下的不合理限制，努力奔走於各機關，希望敲開阻擋同性權益的高牆。

隨著 30 多年過去，在台灣終於迎來同性婚姻的曙光之際。蔡英文總統在她的臉書上發佈了一則貼文，寫著要將簽署法案的鋼筆送給他時，社會的焦點又回到了這位滿頭白髮的長輩，一位幾乎是台灣近代同志運動的活歷史——祁家威。

▇ 關於《黎明到來的那一天》

《黎明到來的那一天》的導演張弘榤，是一位獨立製作的紀錄片工作者。

2 年多前，在祁家威先生再次提出釋憲，大法官即將召開釋憲案言詞辯論庭的前夕，張弘榤閱讀了有關他的故事報導，並找到了祁家威，祁家威的故事補足了導演關於同志運動未知的歷史拼圖，因而燃起了將祁家威的故事拍成一部紀錄片的想法。不到一周，祁家威就告知導演將召開同性婚姻釋憲案言詞辯論庭，並展開了三年的拍攝之旅。

除了想讓更多人認識這位同志運動的先驅者一路的辛酸苦辣，讓大眾不再只用過去的報導雜誌印象來理解他，一方面導演也想記錄下這段時間以來台灣社會的紛擾，以及共同迎接這個人權邁進的關鍵時刻。

影片內容上，除了將梳理祁家威 30 多年來爭取同志權益的過程，也回顧他備受爭議的人生。同時，也將訪問多位台灣同志運動重要的關鍵人物，以不同的角度刻劃祁家威的樣貌。尤其在同婚議題塵埃落定的此刻，更該回首這條爭取人權漫漫長路，將他一人之姿挑戰社會觀念，堅持個人理念道路的故事，以影像向大眾發聲，正是這部影片想傳遞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