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土深掘」,這句話大家應該都聽過,生活如此,職場更是如此。
從小到大的教育,都告訴我們要「溫良恭儉讓」,待人要謙和,接物要有禮,還用「黑羊白羊過橋」的故事,教會我們「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套理論,一度被我奉為圭臬,認真奉行;直到長大成人、出社會進入職場,才發現職場如戰場,一不小心就「中招」。要當溫良的善人,往往被人欺,敵人不會心軟,即便退到無可退,還是步步進逼。
記得我在當記者的時候,一開始面對採訪對象,真的保持客氣溫婉,但很奇怪的,卻發現屢屢碰壁,採訪要求回覆的問題或回應,經常要等很久,被對方忘記或擱置,甚至同業都已接到答案,我還在枯等。
並不是公我任職於弱勢媒體,明明我是大報,為何被忽視?我仔細觀察,才發現大家對一些脾氣很嗆、動不動就發火翻臉的記者,奉若上賓,主要公務單位都怕事,擔心得罪了「火辣記者」,一狀告到長官那裡,或被當眾怒嗆。
結果謙和有禮反而成不了事,越兇悍,別人愈把你當成一號人物;這就是現今很奇怪的社會現象。
後來我轉職一般公司,發現「軟土深掘」,在職場上一樣存在,甚至更嚴重。
公司裡有一位非正式、卻受老闆重用的顧問,在機關裡弄權;有功,榮耀都歸屬於他的聰明睿智,有時他決策錯誤,老闆一怪罪,他立馬責罵屬下,推得一乾二淨。連單位裡職務最高的執行長,也常常被這位顧問當著老闆或生意夥伴面前批評羞辱,他這麼做,只是要向外界彰顯自己能力與權力凌駕眾人。
剛進公司時,我算菜鳥,委屈被罵只能摸摸鼻子,回家抱棉被哭;但發現情況愈來愈嚴重,「愈退讓愈被欺負」,連老闆都可能覺得我能力有問題。有一次在忍無可忍下,「記者魂」上身,勇氣十足地直接打電話找老闆攤牌,告知事情的原委,事後老闆雖然沒有全盤接受我的說法,但至少了解我的付出與努力,也不敢聽信讒言而隨意謾罵。
記得以前有齣連續劇「便利貼女孩」嗎?近期還有知名陸劇「卅而已」的鍾曉芹,都是善良又樂於助人,但一直忙於瑣事,或一直被推卸責任「拉黑」,能力無法被看到,久而久之在公司的地位就真的如「便利貼」,隨時可丟。
「卅而已」的鍾曉芹在職場也是配合度高的便利貼女孩。圖片取自新浪網
我以前當主管時,底下有位女記者脾氣超嗆,誰敢惹到她必定沒完沒了,採訪對象從局處長到員工、甚至同事同業,大家對她「敬若上賓」;還有位跑警政的女同業,警方新聞線索沒有第一時間給她,她就鬧得天翻地覆,或隨時「報上見」,背後大家罵到臭頭,但每有新聞還第一個想到她。
我不是鼓勵大家當職場上的「瘋子」,無理取鬧;而是職場真的不是書本中的大同世界,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競爭場域,要懂得讓自己「不好惹」,以免被迫淪為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