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趣聞｜那只是人生路上的石頭罷了(下) ——《直球對決篇》

前情提要：既上篇 【那只是人生路上的石頭罷了——《禮物篇》】，
反正，A就是確診有這個……膽結石，在我們取了一堆爛諧音名字、送了匾額慶賀，以及開了上百個「為什麼你是長結石，不長珍珠瑪瑙鑽石」的爛玩笑後……

A提了離職，原本預計離職後，把開刀日期排在七月第一個週五，時間都喬定了，只剩等到那日良辰吉石，就要與膽結石一刀兩斷，做個了斷。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人生規劃時常安排，膽說了算。

六月底的一個假日，她又發作痛了兩次，兩次都進了急診。

依照她這樣把急診當家裡來回進出的次數，看來實在不行，醫院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把膽給休了)~~，直接安排A從急診住進病房，開刀直接提前——

六月底的一個午後，A下午就直接開刀，要來跟石頭大對決，一勞永逸。 我想了想，傳訊息問她說：

A開刀是要全身麻醉的，想到這裡，我不禁有點……有點緊張(A：不懂，要被麻醉的人又不是你……)，

想想，要在他人控制的狀況下，渾然的全身失去意識，任人宰割安排，等再次悠然轉醒後，最痛苦的開刀過程和可愛的膽都已經離你遠去，我光是想像，手掌就要冒出汗珠。

不過，畢竟不是我要去麻醉……所以除了緊張之外，不得不說，我又有點好奇啊。
尤其從小到大，聽我家懶爸、網路上的網友，吹噓著全身麻醉有多厲害，麻醉師請他們從10開始倒數，沒幾個數，大家都睡成一片，絕無例外欸。

「你等等被麻醉時，要幫我數數看，你可以撐到第幾秒喔！」我這樣跟A說，交付給她重要的任務。 A滿口答應。
在A等待推入手術室之前、在她還沒麻醉之前，我們兩個還喜孜孜商量擬列著，等她開刀完，要一起來吃的「美食清單」，什麼泰式料理、仙草、烤布蕾、日式料理居酒屋……我們通通不能放過!!!

聊著聊著，A突然就沒有回復，我猜，她被推去開刀了。

我一邊希望著手術順利，一邊緊張兮兮地猜想那全身麻醉，到底是甚麼滋味……

很快地，A早產的膽結石們順產了。
阿，不是，是A的手術順利，她醒來了，傳來訊息。

我立刻傳訊息問她怎麼樣，到底全身麻醉，她可以撐到第幾秒睡著?

「結果根本沒叫我讀秒欸，就說該睡覺囉，我就睡著了。」A說。

居然這樣，這麼無趣平淡，我覺得好無聊。
A，你這個人幫結石取的名字好無趣，連開刀麻醉都好無趣。

她說。

嗯，很好，很A。
我看著荒謬的手機訊息，兀自在辦公室笑了起來。好吧，A，你還是很有趣的。

現在，我能確定你手術一切順利。

術後再隔天吧，中午，A興高采烈，拍了醫院午餐給我看。

畢竟經過長時間的禁食(進急診、麻醉前都需要空腹，手術後也隔了一天才能吃)，雖然期間都有吊著點滴不至於真的挨餓委屈，但身而為人，還是會想真正好好用嘴巴吃點東西。

A終於可以吃飯，我看她的快樂，隨著她傳來的訊息，簡直要溢出我們的聊天視窗。

那張菜色照片，三道菜，綠色青菜、小菜、魚肉，一碗白飯，一碗湯，看起來挺好。顯然，醫院餐頗豐富營養的。

「吃飯！」她打字道。我完全可以想像她滿臉開懷要「開吃」的耀武揚威姿勢。

「挖賽，你現在要開始放膽吃了嗎?」

我飛快地打字。

訊息送出後，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不合時宜，居然跟一個剛拿掉膽的傢伙說「放『膽』吃」。

嘖嘖。

故事的後來，A順利出院了，還順利離職了。

她把醫院給她那些「石一(巨石強森)」、「石二(石二鍋)」、「石三(關鍵石刻)」石子們帶出來。

我跑去A家裡探望A時，我們兩個圍繞看著透明罐子裡的迷你小小小小小石頭嘖嘖稱奇。原來，這幾顆不起眼醜不拉基的迷你石頭，居然可以讓A之前痛不欲生死不活來。

後來的後來，我時不時亂嚷嚷著說，這石頭要留起來，以後給她男友當求婚戒指亂七八糟的。A也會自嘲開一堆荒誕不經跟膽有關的爛玩笑。

雖然都說「那些只是人生路上，遇到(其實是自己產出的)石頭罷了」，
很多事情，乍看之下，我們倆就這樣攜手笑笑鬧鬧、嘻笑怒罵、互相吐嘲、亂開玩笑地前進。

隨著年齡的增長，即使我們始終有著互相嘲弄彼此的本錢， 但
我們一起不再如同以往，有著恣意揮霍健康的本錢。

P.S 後來的八月，A真的跑去花東度假，天天看海。至於，我窩在辦公室裡看著她傳來的度假照片，內心羨慕忌妒，酸溜溜一片咬牙切齒，就是其他的故事了。

※本篇部份小則故事，曾於六月底，發表在我的Liker Social上。同時感謝那時大家在Liker Social上，對A的祝福與關心，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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