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摸思(Lumos)

2022/09/08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他想過幾百種她的回答,是喜是怒,或慍或惱。他猜她會和平常一樣叫他不要騎車,很危險,或者罵他是白癡,無照怎麼可以上路;他也僥倖地想像過,她會抓緊背包肩帶,遲疑再三,不熟練地跨上後座,由他載去背離現實的隨便哪個遠方。
  是的,必定有人要犯法,總歸是他。退一百步說,他們才十五歲,做什麼事都可能犯法,但天曉得呢?他只是騎車經過,瞥見她家的燈還亮著,不知何處長出來的勇氣就取代他的脊椎,佐以一種濃縮無數次的變聲期喉嚨不適,綜合無數次生長關節痛的不舒坦,使他必須要在是夜掉頭,重回幾支路燈間停車。
  引擎冷卻聲劈啪作響,和某戶民宅傳出的捕蚊燈聲響相應和。會不會是她家?他輕輕一笑,笑容只有燈下盤旋的蟲蛾見過,新加入的和舊有的交頭接耳,少年的快樂如此空蕩而純粹,值得牠們展開審慎而無果的辯論大會,他如若未聞,即便聽懂了也並不覺得難為情,他的快樂比他所想像的種種她的反應,還要無聊上千百倍,並虛幻,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是以當她推門而出,朝他走近時,他正是一個足尖點地、低聲哼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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