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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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瞥見的標題是

十月份降雨多 十餘年來僅見

我受不了蟲鳴鳥叫的嘈雜

但是非常享受雨珠拍打屋宇的聲響

小時候眷村的舊房子

窗簷外有斜撐出去的塑膠波浪板

屋頂原本是瓦片

後來也有一大部分 換成了油氈布和鐵皮

每當驟雨暴臨

雨水綿密擊打在屋頂和窗簷上

響起雜亂猛烈的音波 總能在我心裡 泛起寧靜平和的安定適足感受

屋子裡不免要開始漏水滴雨

牛奶罐和臉盆各就各位之後

便可以安心的窩在有些反潮的棉被裡 享受莫名的靜謐

當然 有時床上的天花板

恰好是漏雨的位置

那麼 床位也是要配合挪動的

或許是眷村房舍鱗比櫛次

而且相隔的磚土牆面太單薄

所以平常總是聲犬相與聞

失去了私密的隔離作用

故而在雨聲的環繞簇擁之下 反到覺得保有了自由的隱私

但是..... 自己卻也沒有任性發洩的嘶吼喊叫啊

可能..... 真的只是不想聽到屬於別人笑罵悲歡

最壞的狀況是

蟑螂忽然展翅飛舞

乍逢這種場面當然是驚恐的

在勇敢拾起拖鞋的同時

總會納悶著 不知道它們為何總在 滂沱的雨勢中受到鼓舞

蟑螂身軀爆漿成為綻放的血魂之同時

我終於被成串滴漏的雨水澆灌在頭臉

兩頰滑落的水珠 並沒有閃耀著晶瑩的光彩

而且 很可能......... 被誤會是驚惶的眼淚

暮年聽雨歌樓上 髮已星星也

我記不清楚了 有這樣一句詞嗎

少年聽雨是如何 壯年聽雨又如何

我也記不清了

老舊的眷舍早已拆除囉

水泥堅實的電梯大樓裡

鄰近鮮少有別人的笑罵悲歡越牆而過

暴雨再也不曾為我奏起定心安神的歌

但是樓高風大

憑窗而立 仍有細碎的雨絲

在身上和心底飄落

無聲地....

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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