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土・雞蛋花》18 - 黑幫少爺愛上我 (同人)

2022/11/24閱讀時間約 14 分鐘

第十八章-絳色的呼吸

原本一搖一晃的轎子停下。
託小姐的福,自己這樣的身份竟然能夠體驗大家閨秀的出嫁,如果不是難關擋在前頭,真的是很有趣的體驗、超棒的經驗,好想…跟蕔欏分享啊。
而今日的蕔欏其實身負重任,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不知道他現在將那兩位大花臉送到哪一段路了,無論如何,都要平安才好。
迎娶的禮儀進入下一個階段。
每一步都需要踩在紅花紙上,還要小心紅蓋頭千萬不能落下,還好儀官一路緊緊跟在身側,一路小心提醒:
儀容、步履、身姿、脖頸,
很多稱讚很多驚嘆但是都被紅色的布幔遮去大半;
壁照、柱礅、雕磚、玉階,
很多關慰很多官腔還好都由不一的人不同的手禮貌阻擋;
門檻、馬鞍、穀米、錦球,
啊,這是年初江家向我們織造直隸的首席訂定的圖樣,花了我們好幾個月從研發到製作,原來是要讓新娘子端在手上的連袂錦繡,和新郎一邊一人端著。
拜堂的時間就要到了。
周圍的人漸漸地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衣擺鞋履全部都向著棣恩與自己,自己的向著江老爺和江夫人。
『這就是拜堂了嗎?我在成親,而且我站在右方。』
一拜天地。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小姐,她心裡會想些什麼呢?』
二拜高堂。
『手上拿著的是如意夔龍紋底的織錦,拜過堂後會不會有機會看到中軸的繡花圖樣?』
夫妻對拜。
『我看不到所謂的夫君,可是我看到自己手上的甲彩,在通明的燈火中它太鮮紅,像血一樣提醒我的背叛;我必須藏起的無名指它太扎心,如果必須,你是我唯一願意委身的男子。』
送入洞房。
『這是儀官送我的最後一段路,接下來,我終於落單,接下來就是我安全的最末與危險的開端。』
-。-。-。-
江家的禮俗不同,沒有鬧洞房,只有讓生辰吉祥福氣的小孩子上新床翻玩,在新娘子踏進新房之前儀式就結束了。
儀官緊隨德馨將鑲邊錦盒與紅漆囍盤端進新房放好,兩個容器都各裝放著一個白玉糕。一位說了好多祝福的吉祥話,一位一如既往地懇切叮嚀,然後兩人將新娘子的服儀一點點的小輕輕的拉整好,這是最後一次了,過了今天,您就是江家的少奶奶,她們福臨心慧的行禮,笑咪咪地離開了。
德馨獨自坐在新房裡,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宴席應該是開始了。
江家是京畿大戶中的大戶,江棣恩的個性一定會花上一個時辰陪這些賓客。
這是他和老爺和小姐三個人難得共同討論的話題,達成的共識。
所以現在不急,稍等一下,讓周圍更安靜,也讓自己安靜。
但是甘嘎維無法安靜。
他的身份,是這場婚宴的伴郎,於情於理都適當。他就是江棣恩的直系下屬,無論公務私勤幾乎倚仗他,所以讓他作伴郎沒有人會起疑竇;借重他伴郎的身份,才能自由出入在江府各個角落,無論被誰在什麼地方撞見,只要推託給「新郎交辦」一切都符合邏輯正當。
他必須殺了南葆煦,用什麼方式都行,而依照江棣恩的建議,嘎維決定在交杯酒盞塗上劇毒。為了不要誤傷新房鬧囍的孩子,也為了不被不可捉模的小孩誤事,嘎維必須等到鬧囍的儀式結束之後才能偷偷潛入,才能放上事先抹了毒的酒盞。
如影子般步出新房的嘎維和被儀官簇擁著正走向新房的新嫁娘相向而行,雖然走的是不同廊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嘎維多看了新娘子的手一眼,可能太過白皙才讓甲彩像鮮血欲滴的猙獰,心跳一停一緊,他覺得自己過於冒犯,於是撇開眼低下頭,然後他看見兩個鬧囍的孩子奔跑玩鬧無意間撥開的紅色裙裳之下,是幾乎沒有血色的白皙,與右小腿上不平整的肌膚,那是燙傷初癒的疤痕。
回到宴廳,他走至正在敬酒的棣恩身邊,禮貌的遞給他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東西,兩個人沒有交談,但是他們心知肚明紅布裡是與抹毒酒盞成對的另一個無毒的杯盞子。
辦完此事,嘎維其實可以坐享宴飲了,這裡是江府,戒備不用自己;今天是喜慶,公關無需伴郎,自己的甘姓在商界呼風喚雨但是在政界需要有保持低調的自覺。
『一切都只是巧合,證據不足,不可以胡亂揣測。』
嘎維的腦和心剝離。
但是他這次感受到心,從未有過的絞痛,甚至上了眉頭。他飲了一口酒,用手捂了一下胸口,再嘆一口氣,仍然緩不下,於是他起身想走到外面透透氣。這些江棣恩都看在眼裡,判斷是真實的生理反應,這些日子他的確操辦許多明裡的政務和暗裡的勾當,放他去吧。
『這是連皇帝都關切、全城矚目的世家聯姻,南府應該不至於如此荒唐。像在太歲頭上動土,這樣的離經叛道只有江府才做得出來…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嘎維一個人站在觥籌交錯的宴廳外面,宴廳外面同樣熱鬧,關係比較疏遠的客人熱情沒有比較退卻,嘎維繼續往安靜的地方走,走到剛剛與新嫁娘交錯的廊道。嘎維倚站在門廊的柱子旁,望著新房陷入沉思,陷入得不著結論的迴圈。
新房的蠟燭被吹熄了。
呼吸凝固瞳孔放大,嘎維瞬間消失自廊柱邊,消失自廊道上。
敏捷的身影毫無聲響的潛進新房並且將窗戶輕輕關緊嚴實鎖上。
『誰?』在窗戶緊掩的新房裡,蠟燭被吹熄。
德馨感覺到原本幾乎靜止的空氣,被不同溫度的風推開,他知道有人潛入,於是安安靜靜坐回新床上。
嘎維幾乎是飛奔至放著交杯酒的桌旁,距離新嫁娘不到二尺,拿起酒壺,倒進淺淺一層酒入盞裡,然後將杯子傾丟在厚鋪的錦毯上。
地上有酒漬潑灑出來的痕跡,但是酒杯落地沒有聲音。
德馨知道進來的人不會是這間新房等待的如意郎君:
如果是新郎為何不正正當當推開門扉?
如果不是新郎,就是針對小姐而來,今天早上的暗殺難道有第二波嗎?
在江府裡?
在新房內?
視野被遮去大半,所以他只看到酒漬噴濺,差一寸就會髒了新鞋。
『這個人在營造假象!』
如果是正常的新娘子,會怎麼做呢?
會反抗吧?
所以我可以反抗的吧?
但是如果發出聲響勢必引來注意,今天晚上的不平靜,會讓原本的一切計畫失敗,所以我必須保持安靜,不可以反抗…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新娘,在新婚之夜被夫家的仇人暗殺…只要我的死訊傳出,我的遺體就會被南老爺安排好的人守著,一切應該還是不會敗露的。想到這裡,德馨呀然失笑:
『小姐啊,你怎麼回事呢?怎麼這麼多人都想要你死…』
德馨放鬆了原本握緊的拳頭,果然先把書還回去是對的,果然道別的話都得先訣說。
稍微昂起頭,被紅布幔遮蔽的視野擴大了,他看見刺客腰間佩掛著的是指腹為婚的信物-白玉玦,
『是新郎?』
但是這位新郎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走近德馨;
沒有拿起專用的囍紅掀杖,直接伸手將紅蓋頭溫柔掀開。
德馨和維嘎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四目相對。
兩個人都被眼前人嚇得沒了呼吸。
即便屋內無燈,即便窗外月薄,他們在對方心中的模樣已經被思念刻進血液。
嘎維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臟一直莫名的疼痛,但是他沒有時間遲疑,一把捂住德馨的嘴。
德馨因為嘎維腰間的白玉玦誤認他為江家二少爺:
『所以維嘎就是江棣恩的化名?』
完全摸不著頭緒!
『如果是這樣,他願意為了這段時日的情誼,放過小姐嗎?我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嘎維沒有想,但是他很著急。鎖緊的眉頭,粗糲的呼吸,他將德馨壓上床,屏著呼吸在他耳畔低語:
「你欺君。」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德馨用極細的氣音央求,微仰的頭與清麗的下頷線,柔情似水的眼睛。
嘎維放開手,用吻禁止兩個人的對話被隔牆聽見。
德馨的手輕輕抵在維嘎的胸前,他並沒有要制止他,而如果這樣可以讓結果符合預期,自己的犧牲沒有差。
『犧牲…嗎?』
輕輕閉上眼睛,德馨輕輕地回吻。
嘎維被時空掐住,一秒。
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發生了:
德馨假扮南家大小姐嫁進江府,這就是德馨去書肆,兩個人第一次相遇的那本書,
『他想詐死?』
嘎維放開吻,有點粗暴的。卻對上德馨淺淺張開的眼眸,平時的靈巧澄澈只是讓現在的朦朧更添反差;纖長的眼睫在氤氳裡像在向自己柔柔款款的招手。
嘎維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應,德馨察覺到了,頰靨緋紅。
嘎維被兩難夾擊,一秒。
此情此景並不能說從未出現在自己的午夜夢迴裡,但是本性務實的嘎維並不喜歡這樣的不切實際,對於眼前這個擺不開的致命吸引,在這個宿命到令人傻眼的場景,
『我寧願不要。』
德馨嗅覺到新郎停下對新娘的義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他學畫本裡戲臺上看來的洞房花燭夜:輕輕慢慢的伸出手,拈起衣襟上的綁繩緩緩拉開。
可是身為織造家的總管,即便精通緞紋織面不是他的工作範疇,嫻熟這些是在南府工作的底氣,
『這不是和我拜堂的那件大氅…所以他到底是誰?』
慌了神的眨眨眼,下意識的抿唇再舔唇,德馨低垂下眼簾認真思索,因為憂慮緊張,朱唇輕啓呼吸微促。
『這個我也不要,更正,現在不要。』
完全錯誤解讀的嘎維伸出左手,一把握進德馨的左手和衣襟上的結,輕輕地搖搖頭。
德馨懂他要他停下,但是德馨不懂為什麼。
嘎維的意識一直提醒自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安靜,所以為了保持新娘不要說話,他看進他的眼睛,慢慢靠近,他吻他,然後一件一件的褪下德馨身上的嫁衣與鳳冠霞披。每褪下一件都吻一下,當吻分離,鼻息仍像捨不得離開鼻息的互相牽引,直到最裡的一件蔽體。
這是嘎維成年以來第一次面對活生生的人和自己與他的生理反應。他只能深呼吸,然後難受的蹙眉與閉緊一隻眼睛。
德馨不懂,為什麼不行。所以他伸出手撫上嘎維的胸膛,和那晚騎馬時輕靠的一樣炙熱,
『所以那晚你的禮貌是因為你的下體也像現在這樣嗎?』
嘎維順勢將左手伸到德馨的後腰,一把將他拉起,脫下紅色的裳裙,德馨的生理反應再也衣不蔽體。
德馨的意識一直叮嚀自己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讓新郎倌開心,所以他放開本能地向嘎維求歡,雙手摟向嘎維的脖頸,身體貼近,從下而上地。嘎維現在終於理解,滿街的藝妓窯子到底哪裡吸引人,他伸出另一隻手,緊緊把德馨摟進懷裡,他吻他,一點也不紳士的,像是要舒緩快要壓抑不住的衝動的,一秒,放開。
然後,嘎維像恢復了神智與冷靜,將自己腰間的白玉玦拆下,扔到新娘的囍服旁,拉起德馨走到旁廳的門邊,整理好德馨身上僅剩的內裏衣服和髮髻,輕輕捧起德馨的臉,輕輕吻他一下,牽緊他的手。輕輕開門,再輕輕合上。
夜色裡,兩人就像賓客和家僕偷情,於禮不合但是新婚之夜沒有人會在意。
只有馬告在意。
他是最一開始就知道江家想下毒手的人,不用探查就知道一定是嘎維執行。
他不想為難兄弟,所以先發制人,可是南佬收到信箋之後,面聖未果,看起來一切仍然勢在必行,所以暗渡陳倉看起來也勢在必行。只是何時執行他其實很擔心,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距離大婚還有一個多月,馬告放著手等待,等待一個一蹴而就的時機。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兄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上南德馨,隨然甘嘎維這根木頭可能連自己喜歡上人家都不知道。於是馬告寄給嘎維一個竹編的小盒子,裡面裝著一隻寄居蟹和一個空的殼,並附上一封小信文-
十五之前,先幫我養著。給水給食物,牠自己可以活下去。
嘎維收到連打了十個噴嚏,皺緊眉頭拉著嘴角放在距離自己最遠的桌案上。甘家總管還不忘調侃:
「這個阜邑家的少爺不愧是紈褲子弟,都幾歲人了,還養這些…」
「總比鬥蛐蛐好…」
隨性回答,所以馬告要出手了?
而救人的事我不用煩惱?
怎麼可能不煩惱呢?
不!現在自己是活靶,不可以輕舉妄動;自己是殺戮的刀鍘,越是鋒利就越能掩護那些在地底的人。
隨著婚期如約而至,兩天前南葆澈跑來找馬告描述蕔欏昏死又轉醒,他親眼看見姊姊將所謂過期的胃藥如至寶藏掖,不對勁;本想找德馨討論,但是德馨沒有照大夫的處方煎藥也不對勁。這兩個人越看越不對勁,沒有人了,於是來找如親哥哥般的馬告。
馬告實話只說一半,所以葆澈只知道南家不想捲入政爭並不知道江家的殘忍。無所謂,這樣就夠了,弟弟一定會幫姊姊的忙!
所以誰都不知道,天天真真南葆澈今天同樣身負重責大任。
喬裝成江家遠親的葆澈牽著鬧新房的孩子進去之後,小孩子歡騰著蹦跳著離開於是沒有人注意到他有沒有離開。
從拜堂吉時到入夜婚宴開始,一直在新房裡面待著,他看著嘎維進來,嘎維離開,再看著新娘與儀官進來,儀官離開。
『她不是姊姊,他是德馨!』
弟弟一定分辨得出來,但是一樣是南家人,可能大人們謀劃的是什麼,那就等大人們都來了再一起商討對策。
所以依照計畫,他必須等,等到宴飲開始,等到賓主大聲喧嘩,才能把蠟燭吹熄。
蠟燭吹熄,這是引信,馬告藉口起身,往庭院走去,連背影都必須不疾不徐,只能用餘光盯哨新房。然後他看到甘嘎維走進去,背影太急沒有殺氣,所以他知道等等自己要做的就只是善後。
蠟燭吹熄之後,一個黑影搶在自己之前靠近新娘。葆澈有點慌張,拿不定主意間,他看到德馨的衣冠鞋履被一件件拆解,那是等一下自己要負責的範圍。然後他看著德馨主動吻上那男子的唇。
『這是為了救姐姐嗎?』
大大的眼睛滴落下震驚的淚珠。
但是,這個男子停下肉眼可見的衝動,緩下自己的呼吸,整了兩人的衣冠,便牽起小德總管的手,開了後窗一個縫,兩人消失。
馬告在不遠的地方看著,真的就像偷情的賓客與家僕,嘎維啊你也有今天,看之後我不拿這取笑你。
嘎維知道,現在新房裡面怎麼樣都好,維持自己原本佈置的殺人現場最好,只是現在自己改寫了紈褲子弟信文裡編好的劇本,所以得把寄居蟹的殼留全了,時間掐緊應該還是可以的。
果然,黑暗裡,假山邊,馬告迎面走來,他將一套下人的薄織衫粗棉褲遞給嘎維,這原本是要給南葆煦換上的衣服,現在簡單多了,這個人快要把另一個人給扒光了,馬告饒富興味地看了兩人一眼:
「新婚愉快。」
丟下一句話,便開開心心的往新房走去。
潛入,馬告看到一臉慘白的葆澈,急忙抱著安慰:
「沒事沒事,他們兩情相悅喔。」
「真的嗎?」
葆澈從馬告懷裡仰著頭眨巴著大大的眼睛。
「真的,下次再告訴你他們的故事。先收拾東西。」
兩個人摸黑把所有的東西裝進隨嫁的竹籃裡。他們等一下要去江府側門的眾多馬車中找尋停著屍體的那一輛,把新嫁娘的衣服換上,白玉玦綁上,再偷偷將屍體滑進新房旁的水榭裡,待到明天早上家僕發現時,應該已經面目全非認不出來了,只能從信物指認。
馬告其實有點開心,邁著大大的步伐往馬廄那一排樓走去,葆澈看到馬告眉間的陰霾盡掃,判斷情勢相對安全了,也跟著放心,加快腳步趕上,
「馬告哥哥,我現在就想聽他們的故事。」
「不用擔心,等一下你可以先看下一個篇章。」
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江府,非得騎馬才行。
但是馬告失算。
嘎維壞事做多了,更加謹慎小心。他知道現在策馬會引來注目,所以只能步行,出了江府,再想辦法。
先在假山石的遮蔽處讓德馨穿上馬告準備好的衣服,再用自己的中衣抹去德馨的頰彩。
「啊,會髒掉…」
德馨在見到馬告與這個化名甘維嘎的人的互動之後重新結論:
『這個人絕對不是江棣恩。』
「已經髒掉了。」
還是一樣,嘎維總是快德馨半步,總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作著最溫柔的事。
『他掛著指腹為婚的信物,但是他穿的不是新郎的衣服。』
一邊換衣服一邊推測,
『所以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他和馬告串通好一起營救我?還是營救小姐?這是營救還是狹持?只是維嘎看起來還是那個維嘎。而我,大不了就是最糟糕的狀況,沒差,去吧。』
手掌心傳來溫度,是嘎維輕揉,示意該動身了。
兩人往前奔了兩步,聽到碎鈿子的清擊響在耳畔,倏地停下腳步。德馨摘自己的左耳、嘎維摘右耳,一人一邊摘下,嘎維將耳飾攢在右手,左手繼續牽上德馨,
趕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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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腐,我是性別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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