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土・雞蛋花》15 - 黑幫少爺愛上我 (同人)

2022/10/26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第十五章-鵜鶘咬一口

眼看著吉日將近,落跑新嫁娘的逃亡大計卻缺臨門好幾腳,南老爺、葆煦、德馨這三個主事的人一天天的眉頭越來越緊,下人不明所以,總覺得是喜事將近的煩憂,天天爭著做事,讓老爺、小姐、總管可以免去多餘的擔心。至於葆澈,面對奇異的大宅氣氛,他只是一天天的詢問:
「姊姊是嫁去南市的江家吧?」
「不遠的吧?」
「想見就見,為什麼搞得比格格出西域還要惆悵?」
「我真的可以去找姊姊吧?」
「你們沒有騙我吧?」
「那你們不要整日愁眉苦臉啊,走吧,我們去街上踅一圈,今天晚上的折子戲是姊姊最喜歡的蔣小旦和林武生,走吧,嫁過去要一起看就難了,就算再過幾天就要出嫁,出嫁前我們還是要開開心心過好原本的日子啊。」
一段時間陷在焦頭爛額的景況裡的幾個人,突然像被陽光照拂。這個青少年想法單純直接,直接把陷入膠著的愁雲慘霧一把擊破。
「葆澈說得沒錯,我們今天要暫時放下一切,走吧,上街去!」
葆煦讓婢女開始幫自己添衣。
「小姐,不行啊,我們好多事情還沒有決定…」
德馨一邊幫小姐整理儀容一邊制止。
「說不定在街上可以有什麼靈感,我們走!」
葆煦連妝都懶得補,只是在銅鏡前調整好髮簪的角度。
「好吧,一直關在家裡不是辦法。」
但是上街是另外一場冒險,其中德馨最不想遇見的就是會莫名在街上晃兜的維先生。
於是,葆煦、葆澈、德馨、蕔欏、雅茖五個人,有點大陣仗的上街去了。
東市街上一如既往的熱鬧,葆煦從這陣子的高壓抬起頭,有一點不捨,原來這就是出嫁。
身為小姐的首席家僕——蕔欏——越想越難過,紅著眼眶找著可以送給小姐的紀念品。
德馨重新梳理思緒,他告訴自己今晚來找的是大婚之夜逃脫的靈感,然後他敲著自己的腦袋,要自己別想著和某個翩翩公子不期而遇。『天下哪來這麼多不期而遇!』
葆澈一馬當先,拖著雅茖往南家一家人都熟悉的戲館子去。他想先去把最舒服的包廂坐下來,把姊姊喜歡的花茶糕點都點上。
鵜鶘樓,位於東市正午門街上,是愛看戲也愛寫戲的阜邑馬告砸重金起的戲樓館子。因為樓剛蓋好的那一天,一隻鵜鶘停在歇山頂的戧脊上,馬告覺得這一切在恰當不過了,便依此命名。
裡面只賣馬告喜歡的東西——
位於挑高地面樓層的大舞臺有舞樂有折子戲,不同樓層的小廂房有音樂藝伎、有竹紙光藝,無論吃的喝的都時令的無菜單料理,男伎女伎不賣身只賣藝,談政事請出去
——因為風氣新穎且沒有迂腐的疑慮,所以深受附近達官貴人的青睞。
但是不知為何,馬告在把這樣遠近馳名的地景地標建立起來之後,反而常常逗留南市與東市交界附近的某座戲館子。
因為鵜鶘樓的純善之風很得南嵩老爺放心,所以當自己的孩子嚷著要看戲想聽曲,這家店是當仁不讓的首選。時間久了,這一家人甚至習慣有事沒事來這裡散心:書塾課業壓力太大,來;蕔欏的生辰小宴,來;南老爺終於將皇帝交辦的差事告一段落,來;葆煦喜歡的故事要上映,當然要來;馬告的新作發表,廣發邀請,所有人一起來!
掌櫃和小二都能從每個人出現的頻率推測各人的忙錄與壓力。
比起聽戲聽曲,葆澈其實喜歡的是這裡歡脫的氣氛;比起家裡為了健康的清淡飲食,這邊的廚師才是善待五臟廟的佛心。
最近被鄉試逼壞的葆澈,開開心心向店小二打過招呼後便直奔自己和姊姊最喜歡的包廂,包廂位於半二層樓,爬點樓梯臉不紅氣不喘的年輕人在經過二樓側廂時卻被攫走了呼吸心跳,那是西域的胡琴配上異域臉孔男子的淺吟,只有一句即停下,男子在書紙上塗塗畫畫,再輕哼下一句,再續寫筆記。
葆澈忘記自己有沒有禮儀,這樣的隔窗有耳得不得體,他睜著澄澈的大眼怔怔的凝視透明窗欞裡創作著的才子。
才子早已習慣周遭的人被自己的歌聲吸引,但是這樣耳背麻癢的凝視還是挺難得,所以他悠然站起,倏地回身,在葆澈的驚嚇之中逃脫之前,打開鏤空的雕花門,一把抓住,將葆澈拉進廂房內。
「喜歡嗎?」他沒有放開他。
「恩…」
葆澈忘記怎麼說話。
「這是我還在寫的新歌,不過月初八,我會在這邊表演之前寫好的一些曲子,歡迎你來。」
沒有歌名沒有姓名男子禮貌的說出勾引。
「恩…」
所有的意識都被清空,只能看著這張臉,而他在和自己說話。
「你會來吧?」
右側髮絲輕輕垂落,但是男子不想放開葆澈,所以騰不出手引回耳後。
「恩…」
怎麼會有人生得如此好看!得趕緊答應下才是!
「那…需要我幫你留位置嗎?」
面對葆澈被迷魂一般的反應,男子輕輕地笑了。
「好…」
你再這樣淺笑,我就要窒息了。
「好,這樣,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喔。」
順水推舟。
水到渠成。
我沒有壞心思,這是行政程序嘛。
「啊,失禮。」
被問到名字,葆澈突然清醒過來。
「失禮?恩…我想,你的父母應該不會這樣捉弄你才對。」
男子放開葆澈的手。
「啊,抱歉,我的名字叫作南葆澈。」
「方便寫在這上面嗎,寫錯字有點失禮呢。」
真的是織造南家的公子,長大了好多,幾乎認不出來了,我想你也記不起我吧。
「好…」
遲疑著,在剛剛那本筆記潦草的書頁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抱歉,實在失禮,我很喜歡你的歌聲,也很喜歡你的長相,你是色目人嗎?」
葆澈恢復理智。
「不,我不算色目人。雖然我覺得如果做個血統純正的色目人可能比我現在的處境更好些。」
男子將垂落下的髮絲收攏到耳後。
「咦?你的意思是什麼?」
葆澈睜著大眼毫無心機的直截追問。
「抱歉,你不需要知道這些的,你只需要知道,六月初八戌時三刻,我在大舞臺演唱喔,我叫工允,工人的工,允許的允。」
男子在稍微乾淨的書頁上寫下這些資訊,撕下,遞給葆澈。
「謝謝…」葆澈將紙張小心履平,小心摺好,小心收到胸前襟的暗袋內。
「你應該是要去赴約的吧?」
男子雙手沉沉地放在葆澈雙肩,將他轉面向開著的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對!」
葆澈慌慌張張轉過身,大大的彎腰鞠躬,匆匆忙忙轉身朝樓上奔去。
「祝,晚安啊。」
男子看著葆澈慌忙的背影,開心的笑了,將門關上,
『今晚應該會寫出一首輕快的曲子吧。』
「你去哪,裡,了!說要來的人是你,先跑到不見人影,嚇壞雅茖不說連我們都坐齊了花茶也上好了,戲都快開演了才…」
面對姍姍來遲的弟弟,葆煦一點都不矜持地大呼小叫。
「小姐小姐,您的禮儀…」
德馨幾乎勸不下來,急著拽著人高馬大的蕔欏一起提醒。
小小的包廂裡,幾個人手忙腳亂,熱鬧的嘻笑,歡快的互懟,連端著糕點果乾進來的小二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退出包廂關上門下樓梯時還是漾著微笑。
「他們就是這麼溫暖的一家人,真好。」
剛剛那個異域的輪廓的男子倚在自己的包廂門旁,向斜上方看著他們,羨慕的嘆氣著。
「對啊,以後,是不是就見不到了。」
當街坊大家都祝福江南聯姻,只有這間戲樓館子裡的人覺得可惜。
「是一家人,就會再聚在一起的。」
男子反過來安慰失落的店小二。
「啊,不愧是棣玧少爺。」
「噓,還是稱呼我的號吧。」
「是,我們長相絕美,歌聲如黃鶯出谷繞樑三日不絕於耳的工允先生。」
「好了,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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魎替
魎替
我不是腐,我是性別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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