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蒼原村
不知情者:「不先進廟拜過城隍爺,隊伍就要出巡?」
老廟助,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只能說:「不必!這樣就行!」
不知情者:「還是進廟拜過城隍爺比較妥吧?」
老廟助:「真的想拜的就自己進去拜啦!拜完快跟上!」
不知情者:「真的只帶城隍夫人的神像,其他神明都讓這群真人演員代替?雖說偶爾創新是好事,但是不會因此對城隍爺不敬?再說,請這麼大群演員,演出費承擔的起?」
老廟助們半句話懶的囉嗦,趕緊點起香,看向依然可見的二位開路者,等待跟上出巡……
說到神明出巡的二位開路者,報馬仔,帶隊法師,責任重大。
其中最重要的其實是帶隊法師,要實際處理大小事。
不過最吸引人眼珠的,往往是報馬仔。
因為報馬仔的服裝造型,從頭到腳都有勸人向善的含意,因此想要讓人不注意都不可能。
甚至奇特到,用文字都不容易完全形容報馬仔的裝扮,最好是親自找圖片看過才容易理解。
穿著打扮如此引人注意的報馬仔吳昭,就此邁步走在最前頭。從他開始,直到城隍爺的神轎移動,隊列前後長度達到四十分鐘之久。
整個隊伍,開路者之後的樂隊,轎夫,執牌兵,到各路神將,都是城隍廟的神兵神將親自組成,沒有一位凡人。
隊伍氣氛嚴謹,恪守其職,儼然是古代大官出巡陣仗。
至於老廟助、老信徒和一般信徒,分派到職務的,擔任維持秩序的糾察隊,攜帶口哨和指揮棒跟在隊伍二側。沒有分派到職務的人,則是跟在隊伍最後面擔任進香隊。
隊伍就此從城隍廟前大廣場的小路,一路走上寬大的柏油道路。
越過二旁的水田,直往前方的蒼原村過去。
直到蒼原村的入口前五百公尺,路邊一間保佑出入平安的小型土地公廟。
一對凡人肉眼看不見的老夫婦,已經站在廟門前,微笑迎接,正是守護在村口的土地公婆。
他們都屬蒼原城隍廟管轄,自然是城隍爺底下的神官。
報馬仔和帶隊法師,一起走到廟門前站著,敲鑼三響。
吳昭:「報!!!!蒼原城隍爺,出巡隊伍即將路過,敬請恭迎。」
報完,作揖三拜。
土地公婆一起作揖回禮。
吳昭和陳沖轉身,敲鑼繼續走向蒼原村,繼續開路報訊。
像這樣沿路通報人們和廟宇神明,就是報馬仔的工作。
土地公婆保持站立,對路過隊伍的所有神將作揖行禮,恭候城隍神轎到來。
就算身為土地公婆,他們也只有看過這位頂頭上司幾次。
畢竟城隍總是留在廟內,幾乎沒有外出過,雙方的溝通大多依靠公文,或是文官神將代為轉達。
終於,城隍的神轎來到眼前。
土地公婆跪下:「恭迎大人。」
城隍:「你們辛苦了。」
土地公婆:「下官愧不敢當。」
城隍微笑:「不論如何,我在這裡生活百年那麼久,這個蒼原村也算是我的第二個故鄉。今後這個村莊和人民,還要請你們多看護了。」
土地公婆:「謝大人關愛……」
報馬仔和法師走進蒼原村,家家戶戶已經在門前擺放滿桌供品。
本該去務農的他們,都留在家裡,老人帶小孩,等著恭迎城隍爺出巡。
吳昭敲鑼通知:「城隍爺巡行經過啦!城隍爺巡行經過啦!……」
老人家們,點燃香炷,準備祭拜。
原本預期會看到一堆木頭神像的老人家們,看到真人神兵神將嚴肅經過,氣勢十足,毫不馬虎隨便……懷疑起來:是真的神兵神將?或是找來的活人演員?
他們老歸老,很清楚不能亂拜的道理。
拜到鬼也就算了,當作禮敬對方,如果拜到的是活人演員,對雙方都很不好,當然要謹慎。
老人家就此想拜又不敢拜,直到城隍的神轎接近村口……
站在村口瞭望的一位老人,叫做老許。就算他不是老廟助,不過看到穩坐高轎上的男人,認出的確是長久深居城隍廟內院的『那一位』。
老許發抖,轉身一路跑進村內:「是城隍爺啊!!!!真的是城隍爺親自帶領神兵神將出巡!!!!所有人快上香啊!!!!」
老村民都愣了,沒想到會有這種事。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
城隍一聲令下:「北營將軍!命你所率北軍,徹底清查本村和周遭地區,清掃一切汙穢和兇惡野鬼,押回城隍廟,不得再讓他們危害村民!」
凡人肉眼明明看不見,但是三千神兵的叫喊,清楚迴盪在全村所有人的耳中:「遵命!!!!」
在陽間驅魔抓鬼,一直是城隍爺的職責,也是城隍出巡的主要目的。不過這會,還是有許多位老村民感動的落淚,知道神明真的一直守護著自己,和這片土地……他們除了以最虔敬的心拿香跪拜,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報答神明。
神轎就此巡行進入蒼原村的中心道路,接受二旁民眾誠心誠意的頂禮膜拜。
直到一位老阿嬤,抱起二歲的小孫子,快步跑到神明轎旁,高高舉起:「城隍爺!這是我的寶貝孫子,叫做蔡嘉材!請保佑他平安長大,聰明乖巧,很會讀書!」
城隍伸出手,溫柔搭在小孩頭上:「祝福你平安長大,成為諸善奉行的好人。」
真的得到神明的祝福,老阿嬤抱回小孫子,感動的邊追神轎邊哭:「城隍爺!謝謝你啊!」
因此,所有老人都帶著自己的孫子,或牽或抱,聚到神轎旁,一一請求城隍爺的祝福。
更有老人家,撥電話給在外工作打拼的年輕人:「還不快趕回來參加城隍爺出巡!真的是城隍大人親自率領神兵神將出巡啊!傻孩子,工作先請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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