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當我覺得很累或心生軟弱的時候,我就會想回去走走舊時我家門前的那條小巷,就想著去走一趟那條細細長長的路,穿過那路兩旁的林樹與綠籬,穿越記憶,帶我回到過去,到年少,到兒時。
那條路總是飄著月橘的淡香,對我來說是專屬於我的一個神奇賦力場域,彷彿我只要走上一趟,就能滿血醒轉,再回到忙亂現世,繼續前行。
未能上山的時候,偶爾我也會和要好的朋友們,隨便說些漫無邊際的瑣事,吃些美麗的甜點,鎮定自己的不安;在教室時,就只看著孩子們,跟著孩子氣的笑鬧喧騰;回家的話,就下樓看看雨兒,和她一起吃飯、說話,她小小圓圓的笑臉,總能叫我忘卻煩惱。
然後,我就會想著,過去的那些人們,是不是也如此這般的記憶著我那曾經幼小的臉龐,那稚氣的笑。然後,我就會告訴自己,要過得很好,時常不忘笑著,不負那些記憶。
可偶爾也會有一切都無法平撫的時候,像一股洶湧的暗流,在你不經意時,將你捲沒至毫無人跡的深海底處;又或者像遠處的山氣,輕悄的縹緲而來,卻濃重的將你牢牢籠住,讓你恍惚不知自己身置何處,在一片迷茫之中張望,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我其實都清楚,世上所有的人事物,在加上時間之後,無一不會改變。若要說有什麼是恆常不變的,恐怕只有那過去了的記憶,那一直縈繞在我腦海裡的記憶,在那裡,那些可親可愛的人們永遠不會老去,他們看上去都還跟當年一樣,景物亦是。
因而行過那條總是飄著月橘淡香的小巷,總會使我的心在一瞬間變得非常溫熱,那是家與家人帶給我最原始也最重要的力量,使我長成如今這樣一名女子,因為這樣,我總不忘喜愛並珍視自己。
縱然那些記憶,是那麼的遙遠且一去不返,可想起來,總是美好的令我復於安然。人生偶有行路難,向前向後皆是蹣跚,都說天涼令人愁,真是一點兒不假,多得那日陽般的記憶,無論如何,總能在日子裡令我笑著。
喜樂哀愁都是人生,可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