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篇二萬二千多字,內容全部是星影的過去,是回憶篇。
剛剛要發文,才發現巴哈系統規定,每一篇的字數規定頗嚴格,所以我只能分成好幾篇發出。
這一大篇我每天都寫,大約寫上十天左右,終於把這一大篇寫完,讓各位讀者久等了。
前情提要:
十五年前哄騙陷害春雷將軍的大官『利苟』終於抵達正義神殿。
星影排開人群衝向他,就要殺他復仇。
究竟,星影背負著什麼樣的過去?
這段長達十五年之久的家族仇恨,是如何形成?
又是什麼樣的過去,塑造出今天的星影?
現在,這一段過去即將揭露……
136:將軍父親
利苟站前臨時軍營門外,向在場所有民眾宣告判國者罪狀。
人群中的星影瞪著他,邁步尋仇。
過去往事,開始一點一滴浮現心頭。
正是那樣的過去,塑造出現在的星影……
十五年前,小星影剛滿六歲。
剛開始懂事學習的年紀。
聰明伶俐,很得人喜愛。
與所有血親家人一起生活在王城。
只是因為小星影的生母是二太太,俗稱的小老婆,為此受到大老婆一家的排擠厭惡。
所以這對母女無法和大媽媽一家住在一起,只得私下另找住處。
往往只有春雷將軍會在返回王城休假的時候,私下探望她們母女,順便留給生活費。
這是小星影唯一能見到將軍父親的時候。
又高又大又壯的爸爸。
總會帶來可愛布娃娃。
一大袋可口糖果。
原地旋轉飄飛的甩圈遊戲。
丟上天空的拋接遊戲。
還有永遠溫柔、和善的開朗笑聲。
把小星影逗的哈哈大笑。
一個強壯又溫柔的男人。
這就是星影記憶中的將軍父親……
這一天,久別重逢的父女玩過一陣,
一起坐回溫暖的小家庭客廳沙發,
春雷將軍把小星影抱在懷裡寵:
「瞧瞧妳,半年不見,又長高一點。
這段時間,有沒有乖乖聽媽媽的話?」
小星影:
「有~~~」
春雷爸爸:
「來,讓爸爸仔細看看。
看小臉蛋有沒有不小心長歪了?」
小星影眨眨明亮的大眼睛:
「長歪?小臉蛋真的會長歪嗎?」
春雷爸爸安靜凝望女兒一會,萬分感概:
「真沒想到我都已經這個歲數,
還能生出這樣的美人胚啊……」
小星影靠在爸爸寬大懷裡,好奇詢問:
「美人胚是什麼?」
春雷爸爸:
「美人胚是指,妳長大之後會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
小星影:
「大美人?是像姊姊們一樣漂亮的意思嗎?」
春雷爸爸:
「沒有錯。
看來我的種不錯,專出美人!
哈哈哈哈哈……」
還聽不懂的小星影,單純有樣學樣:
「哈哈哈哈哈……」
小星影的媽媽從廚房捧進一盤水果切片:
「這麼開心?你們在說什麼?」
小星影:
「爸爸說他的種不錯,專出美人!
哈哈哈哈哈……」
媽媽:
「你到底跟女兒亂說什麼?」
春雷爸爸:
「反正她還聽不懂,呵呵……」
這時,小星影開朗的笑容,逐漸黯淡:
「對了,爸爸?」
春雷爸爸:
「嗯?怎麼了?」
小星影:
「因為說到姊姊,我想起一件事……」
春雷爸爸:
「妳想起什麼?」
小星影:
「之前我去老伯伯的雜貨店,
要幫媽媽買幾顆雞蛋回家煮晚餐,
在路上遇到大姊姊和二姊姊……」
春雷爸爸:
「喔?遇到二位姊姊了?」
小星影:
「大姊姊故意把我推到一邊,
二姊姊把我買的雞蛋全部丟破,
然後一直笑我是雜種,
是沒有爸爸的孩子,
因為爸爸放假回家都只有來找我和媽媽幾次,
其他時候都在他們家裡,
根本是覺得我和媽媽不重要……」
春雷爸爸無言以對。
知道小星影還年幼,只是單純向爸爸述說這件事,沒有其他要求,還能輕鬆面對。
但是,同樣在場的另一個人呢?
春雷爸爸不由得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二老婆。
小星影的媽媽,直看春雷爸爸:「…………」
春雷爸爸難以承受這樣的視線。
唯有重新低頭,看向坐在懷裡吃水果的小女兒。
春雷爸爸:
「爸爸這一次放假回來,立刻來看妳和媽媽,
而不是先去看姊姊她們,
表示妳和媽媽是爸爸很重要的人啊。
所以是姊姊亂說話亂欺負妳,知道嗎?
過幾天爸爸見到她們,一定會很兇的幫妳罵姊姊。
所以不要難過了。」
小星影為難起來:
「可以不要罵姊姊她們嗎?」
春雷爸爸:
「為什麼不要罵她們?」
小星影:
「姊姊如果又生氣,一定會再欺負我。
但是我喜歡姊姊,
不想要因為她們欺負我,就討厭她們……」
春雷爸爸:
「那時候妳就告訴她們,爸爸會生氣---」
小星影的媽媽插話:
「好啦,妳先吃水果,讓媽媽和爸爸說些話。」
小星影乖巧應答:
「好~~~」
之後,伸手拿取盤中的水果切片,開始享用。
客廳內,好一會安靜。
如同千言萬語盡在其中的沉默……
終於,春雷爸爸決定不再逃避,正面以對:
「唉……怎麼說?
我總是對不起妳們母女……」
小星影的媽媽:
「…………」
春雷爸爸:
「年輕的時候,血氣方剛的,
為了加入軍隊,不顧一切把妳丟下,斷了聯絡……
之後在市場意外遇到,
知道重新和妳在一起一定會帶來問題,
卻還是瞞著妳……」
小星影的媽媽:
「沒有錯,你真是個任性的渾蛋。
虧我一直相信你一定心裡有我,
男未婚女未嫁的,
某天一定會回來找我,
傻傻等你……」
春雷爸爸:
「抱歉。
至少我的確沒有忘記過妳。
很後悔當年離開妳……」
小星影的媽媽:
「算了。
現在能被附近鄰居尊敬的稱為將軍夫人,
不枉我天真的等你了。」
交談至此,又是一會的沉默。
一起微笑看著坐在爸爸懷裡吃水果的小女兒……
春雷爸爸:
「對啦……
剛才過來這裡的路上,我有去神劍廣場一趟。」
小星影的媽媽:
「你去那裡做什麼?拔取神劍?」
春雷爸爸:
「去找看守神劍的禁衛軍嚴石隊長。」
小星影的媽媽從來沒有見過嚴石:
「禁衛軍嚴石隊長?你認識他?」
春雷爸爸:
「先王還在世的時候,
因為幾場大魔物討伐戰一起出動認識,
覺得彼此很聊的來,
是可以相信的人。」
小星影的媽媽:
「是要讓王朝政府知道我們母女的存在?
和你正式登記父女關係?」
只要正式登記身份關係,就具有一切遺產繼承權。
如果沒有登記,法律上佔不到任何優勢,哪怕真的是親生子。
所以就小星影的情況來說,和高高在上的將軍父親進行法律上的相認登記,對她大大有利……
春雷爸爸卻說:
「不是……
我是去讓隊長知道妳們母女的存在。
請隊長有空的時候,私下幫我過來看看妳們。
另外如果妳們遇到事情,也可以去廣場找隊長幫忙。」
小星影的媽媽:
「…………」
春雷爸爸:
「不要誤會,我不是要一直拖下去。
只是最近的局勢不太對,所以先不要正式登記比較妥當。」
小星影的媽媽:
「怎麼回事?」
春雷爸爸:
「這件事大臣們下令封鎖,
還要過陣子才會正式對民眾公佈。
所以現在妳知道就好,千萬不要說出去。
簡單說,前線很有可能打起來……」
小星影的媽媽沒有完全會意,
以為是士兵們因為薪資待遇不滿而內鬨吵鬧的兵變程度:
「是誰這麼大膽……」
春雷爸爸直說:
「我駐紮的第二十七軍團位在北方,
肯定是和北方的矮人魔族對上。」
小星影的媽媽終於聽懂:
「和魔族的戰爭?!」
媽媽激動的聲音,讓吃水果的小星影停下動作,看向父母。
春雷爸爸:
「魔族大軍集結的消息一直傳回來。
魔族斥候也一直在僵界線各處探查虛實。
此外,另外三個魔族王國也一樣,動作都很大。
我才趕緊趁現在請假回來王城一趟。
開戰之後,肯定沒有辦法回來了。」
小星影的媽媽:
「怎麼會這樣……
我們和魔族不是已經很久沒有發生戰爭?」
春雷爸爸:
「那是因為以前我們有強大的先王在位,
震懾四方魔族,才能四十多年無戰事。
但是現在王位空缺這麼久……」
小星影的媽媽:
「那要怎麼辦?
你在前線到底要不要緊?」
春雷爸爸掏出一個小皮袋:
「來,這袋給妳們母女。」
小星影的媽媽接過,拆開來看:
「金幣?」
春雷爸爸:
「最近的一場對外戰爭發生在四十多年前,
所以我就算身為將軍,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
只有隨著先王討伐大魔物而已。
不過我知道戰爭一開打,誰都不知道會怎樣。
所以先把這些年存的三枚金幣給妳們母女。
妳們節省點用,應該可以用到女兒長大成人。
我想,做父親的責任也就這樣。
剩下的人生,要靠她自己了……」
小星影的媽媽慌張:
「你不打算回來了?」
春雷爸爸開始給女兒抓癢:
「哈哈……沒的事。
我怎麼捨得這麼可愛的小美人呢?」
懷裡的小星影被騷的笑哈哈。
小星影的媽媽:
「那麼是為什麼?」
春雷爸爸:
「我是軍人。不管怎樣,當然要對最糟糕的情況做出準備。
現在還不讓政府正式知道妳們母女存在,也是同樣的道理。
新王如果及時上位,最後帶領大家打贏戰爭也就算了。
萬一發生什麼差錯,全家被怪罪怎麼辦?
或者是魔族要求送上將軍一家的腦袋才願意談和怎麼辦?
說到底,軍政無情,什麼都可能發生……」
小星影的媽媽:
「…………」
春雷爸爸:
「唉……
自從先王逝去,已經二年。
新王啊……你到底在哪裡?
大家日夜盼著你的出現啊……」
小星影的媽媽:
「…………」
春雷爸爸:
「軍人首重服從和忠誠。
你一直不出現。
讓我跟隨誰?
讓我聽命誰?
讓我為誰捨命?
讓我向誰賭命服從?
如果戰死還見不到我應該效忠的新王一面,
多可悲啊?」
小星影的媽媽,擔心的說:
「要回來……」
春雷爸爸:
「擔心什麼?
也是有可能文官出面談過之後,
戰都不必打,一切就和平落幕了。
哈哈哈哈哈……」
小星影的媽媽:
「要回來,知道嗎?
我們母女一定會一直等你回來。」
春雷爸爸:
「喂喂喂,千萬別一直說要我平安回來的這些話了。」
小星影的媽媽:
「為什麼要我別再說?!
我們母女當然會希望你一定要回來啊!!!!」
春雷爸爸:
「不是啦。
老兵們流傳下來的軍隊禁忌。
越是說些打完戰一定回家的話,越是回不去。
越是表現出回不去的態度,越會平安無事回去。
我才會給妳那三枚金幣,又那樣說。
是我一直沒有先跟妳聊過軍隊這些事,抱歉……」
小星影的媽媽:
「啊……那麼我應該說什麼才好?」
春雷爸爸:
「如果不懂,乾脆什麼都別說。
以我會消失不見是理所當然的心情,抱著女兒微笑目送我。
認為我如果再出現,就是意外賺到。
這樣的心情讓我離開如何?」
小星影的媽媽安靜微笑。
春雷爸爸:
「對。就是這樣。
看看妳,還跟年輕的時候一樣美麗動人。」
小星影的媽媽:
「都這個年紀,人老珠黃了……」
春雷爸爸:
「就是這樣的笑容,十多年來忘不掉。」
小星影的媽媽微笑回應:
「順便另外娶一個女人,和她生三個孩子。」
春雷爸爸苦笑:
「別這樣……饒了我吧……」
小星影再次有樣學樣:
「別這樣……饒了我吧……」
春雷爸爸:
「妳看,女兒也這樣說。」
小星影的媽媽微笑:
「這件事沒完沒了喔。」
春雷爸爸寵起女兒:
「媽媽好可怕好可怕……」
小星影:
「好可怕好可怕……」
春雷爸爸:
「我們逃走,去別的地方玩吧?」
聽到要玩,小星影開心叫著:
「逃走!逃走!」
春雷爸爸抱著小星影,又笑呵呵的玩起來。
一家三口,繼續享受難得的家庭生活。
一天就此過去。
第二天來到。
隔天,也就是第三天的早上,春雷爸爸必須回到正妻所在的家,和另一個家庭的親人們團聚。
最後的這一個晚上,春雷爸爸坐在小星影的床邊,說床邊故事。
小星影雖然安靜聽故事,但是很不專心,明顯另外想著什麼事情。
春雷爸爸看她這樣,決定不說故事了,
溫柔詢問:
「小美人,怎麼啦?
整天這樣,是不是在想什麼?」
小星影:
「爸爸,我一直在想昨天你說的效忠。
到底什麼是效忠?」
春雷爸爸:
「原來妳是在想這個。」
小星影:
「我第一次聽到這個。
完全想不懂效忠是什麼,但是好像很好玩。」
春雷爸爸:
「妳不必懂也沒關係。
因為效忠是像爸爸這樣為王效力的人,
才需要知道的事情。」
小星影:
「但是我想知道。
因為好像很偉大的人都會知道。」
春雷爸爸:
「妳想要成為偉大的人?」
小星影:
「我想要跟爸爸一樣偉大。」
春雷爸爸:
「想要成為跟我一樣偉大的人啊……
爸爸現在這樣說,可能妳還無法瞭解。
不過每個人的責任和偉大都不一樣。
爸爸有屬於爸爸的偉大。
妳也會有屬於妳的偉大。」
小星影:
「我的偉大?」
春雷爸爸:
「找個好男人結婚,成家生子,養育兒女長大。
平平安安的健康活下去。
這樣的人生也是很偉大。
才是屬於妳的偉大。
也是爸爸媽媽對妳的一切期望。
所以不必跟爸爸一樣,知道嗎?」
小星影果然不完全懂:
「喔……
但是人家還是不懂什麼是效忠……」
春雷爸爸:
「好吧,我想想看怎麼和妳解釋。
效忠就是……」
想幾秒,
「效忠就是……」
又想幾秒,
「效忠就是……」
再想幾秒,
「哈哈哈……妳真是難倒爸爸!
爸爸覺得效忠是一種只能體會,很難說出來的事情。
真正瞭解效忠是什麼的人,很難說出什麼是效忠。
因為他只會知道,效忠就對了。
哪怕只是笨笨的愚忠。
知道那麼多又怎樣?
想這麼多,開始擔心這,擔心那,還用效忠嗎?」
小星影:
「喔……」
春雷爸爸:
「反正等妳再長大一點,
就能體會爸爸這些話的意思,
並且瞭解真正的忠,
是行動表現,
從來不在言談。
唯有亂臣賊子和大奸臣才喜歡用言談去表現。」
小星影似懂非懂。
單純覺得爸爸很了不起,以崇拜的純真雙眼看著爸爸。
春雷爸爸:
「好。現在該乖乖睡覺了。」
小星影再次面有難色:
「爸爸……」
春雷爸爸:
「又怎麼了?」
小星影:
「明天你離開,去哥哥姊姊那裡,
要多久才會再回來找我和媽媽?」
春雷爸爸:
「要等到下次爸爸放假了。」
小星影:
「那不是又要好久嗎……
爸爸每次都離開好久好久……
人家一定會想爸爸……」
春雷爸爸:
「那麼這樣好不好?
以後如果你又想爸爸,就看看天上的月亮。」
小星影:
「為什麼要看月亮?」
春雷爸爸:
「妳沒有聽過月亮女神的魔法故事?
爸爸晚上都會看著月亮,想著妳。
所以只要妳也看著月亮,求月亮女神施展魔法幫忙。
月亮女神一定會讓我們彼此看見。」
小星影:
「真的?!」
春雷爸爸:
「妳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不過也要爸爸正在看月亮,月亮女神才能幫忙喔。
如果你試過之後沒有看見爸爸,可能是爸爸先去睡覺了。
到時候妳也要乖乖睡覺,不要讓媽媽操心,知道嗎?」
小星影:
「我知道!
我一定會每天晚上求月亮女神讓我看爸爸!」
春雷爸爸:
「那麼乖乖睡覺吧?
再不睡覺,就是壞孩子喔?」
小星影:
「但是人家還想再跟爸爸說話……」
春雷爸爸邊說,邊舉起雙手,做出抓癢的樣子:
「真的不想睡覺,想當壞孩子?」
小星影看著爸爸的手,知道要被抓癢了,
笑的合不攏嘴:
「人家才不是壞孩子!」
春雷爸爸:
「找到壞孩子了!!!!」
小星影被騷癢到大笑不止:
「呀------!!!!
哈哈哈哈哈……」
春雷爸爸,在當時才六歲的小星影眼中,就是這樣的一位溫柔慈父。
小星影多希望這麼溫柔強壯的爸爸可以永遠留在家裡,陪在身邊。
但是六天之後,春雷將軍的休假還是宣告結束。
從一位溫柔慈父,變回一位眾人景仰的大將軍。
離開王城所有心愛家人,趕往遙遠的北方邊疆坐鎮前線。
不久之後,四位異族半神王,在同一時間率領大軍入侵人類王國。
血腥的『四方大戰』正式爆發。
春雷將軍唯有勇敢帶領第二十七軍團一萬人,面對一場史無前例的入侵大戰,盡到保家衛國的重責大任。
在北地各戰場,
以自己的鮮血和生命,
至死方休的奮戰廝殺,
向依然不知身在何處的王誓效忠誠,
貫徹屬於他的軍人之道。
卻也因此,
春雷將軍成為一位人人唾棄的叛國將軍了……
………………
…………
……
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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