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馬爾他🇲🇹,我們選擇用走路去搭公車。
雖然已經超過晚上十點,但路上公車車次仍然頻繁且準時,跟西西里島經常神秘消失的公車班次比起來,這裡的公車馬上就令人安心下來。
雖然八竿子打不著,這裡卻令我想起汶萊的斯里巴加灣(Bander Sri Bagawan, Bunrei)。似乎經濟先進的小國家,都具備某種閒適安穩的品質。
這使得我在步入通往舊城中心的城市之門時,為了拍照還將手邊的行李放在路邊二次,第二次還是旁邊的人提醒才跑去取回。
似乎我把怕東西被偷被扒的緊張遺留在義大利了。
這個由追溯於中世紀時期的古老的騎士團統治下的獨立城邦,一直到十九世紀才為英國所統治,因此,馬爾他有著和義大利截然不同的方向盤在右靠左行駛的制度,而語言也是這個國家與義大利不同的地方,英文。
雖然他們的義大利語也極為流利。
馬爾他治安良好,收入高,觀光氛圍濃厚,同時也是稅務天堂。許多歐洲人為取得免稅身分以投資移民至此。而當然,(僅僅)65萬歐元的庇護,對中國的有錢人來說更是便宜得不得了。打開Google搜尋馬爾他,從第一頁到第十頁,大部分都是有關投資移民的內容(如果不是赤裸裸的移民攻略的話)。
對於為何成為移民天堂,有許多可以探討的地方。
馬爾他的居民從小到大都享受極低的教育,以及高品質而低價格的醫療保障。英式教育可無縫接軌英國大學,以中國人的角度,在此完成中等教育後回到大陸可繞過競爭激烈的高考而以僑生名額考取交大清華等高等學府⋯⋯聽起來,如果我是中國土豪,我也會把孩子送去馬爾他。
但身為台灣人,我是覺得不用過於緊張。
如果有朝一日馬爾他的中國土豪的孩子太多也沒關係的。土豪的兒子素質應該會比他們的父親好得多⋯⋯世界上每個國家都要習慣中國觀光客的存在,就像三十年前習慣日本一樣。而能夠在亞洲遊客極少的空檔(世界解封而中國仍在清零)造訪馬爾他⋯⋯意外短暫開啟的時光之門,這樣的情況,不管在西西里或是馬爾他,幾乎看不到亞洲臉孔,自從1970年代的日本崛起之後,大概是絕無僅有的情況吧。
馬爾他的首都瓦勒塔(Valletta),是到目前為止最讓我驚艷的一座城市。她所表現出的形象完全超出了我的期待。
踏入瓦勒塔城市之門,我感受到一種緬懷古希臘城邦般的莊嚴感。
彷彿,經過城門這件事本身就是某種迎接凱旋歸來的儀式,這讓旅人感覺受寵若驚,好像,雖然沒有人把這件事提出來,但所有踏入城市之門的觀光客,都心照不宣地滿足於某種戰役的凱旋者或倖存者的位置。
大門入口在建築上的處理方式跟我所想到的完全荒謬地沒有關係,而我卻聯想到,這在儀式上或抽象隱喻的功能,像是峇里島神廟入口,也像是電影《魔戒》中的勒苟拉斯巨像。
不是那麼浮誇的東西。從城門入口前的海神噴泉水的動態,與投射在門口旁城牆上的馬爾他歷史影片,喚起了我的注意。
而這座古城內最吸引我的第一件事,還不是城中大面積融合阿拉伯陽台和基督宗教建築的老巷弄(雖然這已經十分有特色而極為吸引人),而是由義大利國寶級建築家倫佐·皮亞諾(Renzo Piano)設計的議會大樓。
阿拉伯式的陽台,在中東北非常見,而在歐洲,馬爾他是少數能看到這種建築形式的地方
倫佐·皮亞諾是在1998年得到了建築師最高榮譽的普立茲克獎。但在那之前,他已經因為與理查·羅傑斯共同設計位於法國的龐畢度中心而聲名鵠起。
2015年時,他設計了改造瓦勒塔舊城的建築設計規劃——包含了城門、護城河、露天劇場以及最能表達建築師意念的議會大樓。
他選用與古城建築相似的石材,並以他一貫採用義大利工匠對於技術的執著與具現代感的抽象裝飾,完成了極具洗鍊的現代感跟古城建築的完美結合。
我還未踏上義大利本土,所以不確定是否有其他的舊城能夠容許建築師有如此的力量來調整舊城更新的幅度,但我確實從中感受到這座城市以超乎我想像的方式,幾乎可以說是浴火重生,絕對是會喚起建築人魂魄的都市規劃。
在我到訪的這天(9/14),
也正是倫佐·皮亞諾,這位偉大建築家的85歲生日。
謝謝您創造了這麼震撼的作品,
祝您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