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家在一條靜巷內,打開紅色木門先進入院子,一棵龍眼樹下擺著木製躺椅,三輛擺放整齊的腳踏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牆壁的兩層樓房。
紗門咿一聲被打開,門後站著女孩的爸媽,爸爸留著西裝頭,兩鬢斑白,瘦高身形穿著淺藍襯衫和深藍色西裝褲:媽媽一身素淨鵝黃色洋裝,微捲長髮紮成馬尾,眉目間的神韻與女孩非常相似。
不可免俗地,餐桌上男孩除了自我介紹之外,回答了好多問題,家裡有幾個人?排行老幾?未來生涯規劃等等,囫圇之間都忘了吃了什麼、說了什麼,只覺得當下好緊張啊!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拜訪女友的家。
除了女孩兩位像評審的爸媽,女孩還有一個弟弟,這個小子老是對著他做鬼臉,害他在聊未來志向時,不小心笑了出來,當時好糗。
無論成果如何,男孩總算鬆了一大口氣了,至於給對方留下什麼初步印象,就不是男孩能控制的了。
有一天晚上男孩打電話給女孩。
男孩:「下星期約會,你有特別想去哪裡嗎?」
女孩:「沒有啊!你想去哪裡?」
男孩:「嗯~那個--我想...」
女孩忍不住打斷,說道:「你到底是要去哪裡啦!」
男孩:「我是在想說要不要換去我家啦!我媽媽想見見你。」
女孩:「好啊!」
男孩:「喔--」心想怎麼這麼簡單,女孩答應得好乾脆,害自己還鋪陳那麼久,東改西改才想出這個說法。
男孩的家在稻田中間,有幾間紅磚平房自成一個聚落,男孩家是比較舊的那間,兩房兩廳的家中,只住著男孩的媽媽和男孩。
見面當天,男孩的媽媽頂著頭學生頭短髮,微胖身材穿著花上衣、花褲子,講話和笑聲都好大聲,她一見到女孩就給她一個有力的大擁抱,連名字都沒問,就要她到餐桌旁坐下,她說:「再稍等一下,我還要炒個青菜。」
餐桌上除了肥滋滋的土雞和油亮的紅燒豬肉,其餘都是自家菜園的現採青菜,女孩不計形象,把男孩媽媽夾的菜都吃光光。
飯後男孩去洗碗,男孩媽媽說那是他的工作,叫女孩不可以幫忙,女孩和男孩媽媽在客廳吃水果。
男孩媽媽:「我先生在阿雄出生沒多久,就生病過逝了,所有人都覺得我一定撐不下去,都催我改嫁,那時候我連哭的時間都沒有,背著兒子去餐廳洗碗,等他開始上幼稚園,我開始在餐廳端盤子,一路做到領班,我要繼續做到做不動才退休。
只要我兒子喜歡的女生,我就喜歡,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兒,希望不會嫌棄我們家的環境。
他太單純,又太老實,我知道這樣的保守個性比較吃虧,但也比較沈穩。」
這時男孩洗好碗了,拉著女孩說:「我帶你去外面走走。」
女孩:「你媽媽怎麼都沒有問我住哪裡?讀什麼學校?家裡幾個人?」
男孩回:「我媽覺得那些都不重要,她告訴我,要慎重看待這段戀情,牽了女孩子的手,就要牽一輩子。」
女孩聽到了這句話,忍不住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