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島9─阿漾河泛舟

在國內時，聽老莫的講解，是上午完成阿漾河泛舟，然後去吃特色豬排，在室內，他強調，頗為自豪的：｢以前都委託船家準備午餐，泛完舟後在野外吃，因為有顧客反映蒼蠅多，吃得不舒服，後來找到這一家餐廳，去過的都覺得不錯，當然，比較貴一點。」

我們卻來不及在上午泛舟，離開路邊的神廟到naughty NURI’S warung餐廳時，都已12:45了。整個印尼，大概只有在95%人信奉印度教的巴里島能放心大啖豬肉，而它糖醋風味的烤豬排竟料理得相當不錯，可是份量未免大得嚇人一跳，看來是為壯碩的西方佬｢量身訂做」的，我們這群東方人，大概勉強3人吃2份，何況還配有1碗白米飯，雯琦、碧惠趕忙改叫跟妻一樣的素食，儘管如此，最後端上桌的1份豬排還是得打包，但這時進來一家說國語的遊客，攀談之下，是台南人，｢親不親故鄉人」，便將那份相贈，他們倒也大方接受，並立即將原訂的退掉1份。

飯後便往泛舟店家開拔。｢等一下他們賣冷飲，你們先講好價錢再買嗄！｣抵達前，Jasmine如此提示，在現場她當然不好說。我們一下車，就圍上了一群婦人與小孩，叫賣花布衣褲和飲料，兩個小女孩尤其纏得我緊。問她們可樂和寶礦力多少錢？每瓶2萬RP，貴得讓人｢絕望」，像｢殺雞取卵」，昨天爆胎，路邊的雜貨舖1瓶才5千，難怪Jasmine要警告。Malima和碧惠說，如果賣1萬，就還願意買，2萬太離譜了，實在買不下去。比手劃腳跟她們說1萬？旁邊提冰桶的婦人說：｢山上…很遠…！」有腔調的國語，我知道她指的是運來這裡成本高。我｢假裝」忙著穿救生衣、戴安全帽、趕上車，不再搭理，她們當然鍥而不捨。兩個小女孩真的好可愛，其中1個更是我見猶憐，轉著靈動的黑眼珠，笑對我比著V：｢兩罐？等一下…回來買？」也會說簡單的國語，可見台灣人的｢前仆後繼」。我心軟了，臨登嘟嘟車前，答應她：｢好！回來買，2罐！」但還會回來嗎？我心中疑問著，想到她空等的失望，頗生不忍，只是也覺鬆了口氣。

乘著貨車改裝的嘟嘟車駛向登舟點，走不到2公里，車子竟噗…噗…噗…停了下來。開車的船家唉了一聲，示意我們稍候，下車往前走去了，原來没油。｢不是有油表嗎？」我們感到不可思議，但也不覺｢衰小」，就如昨天爆胎那樣，好整以暇的欣賞著烏布的鄉野風光，雯琦更善用時間，好好的抹了防曬油。我的D200及鏡頭，放在巴士上託Jasmine照顧，要了女兒小巧的CANON IXUS 75放在隨身霹靂袋裡，這時便派上用場，雖然有種慣拿機槍卻忽然改用手槍的感覺，但也拍得很樂。等了約10分鐘，店家買了1小罐保特瓶的油回來，重新上路，特地看了油表，果真壞的，就連速度表也死死的指在0，事實上所有的儀表都掛了。我想，幸好是車，巴里人若開飛機，千萬別搭，起、降時爆胎，在空中没油，可不是鬧著玩的！

車到終點，還得拿著自己的槳下一段頗長的階梯到溪谷去，看起來補丁很多的充氣艇則由店家在特定地點打氣後，利用繩索像流籠般滑下去。我們分2船，所以船家也來2人，負責掌舵。孩子們同乘1船，讓他們先上，大人站在岸邊看，碧惠突然說：｢萬一那船怎麼了，我們就都絕後了！」大家笑了一陣，雯琦接著說：｢嘿！萬一是我們這船怎麼了，孩子就都變成孤兒嘍！」雖是說笑，但也透露對泛舟的安全性不是百分百的放心。然而真下了水，所有疑慮倒都消失了，水不深，流速一般也不快，遇到石多湍急的段落，則只感到刺激。個性開朗的船家還一路搞笑，常趁孩子不備，故意用槳挑水潑他們，嘴裡喊著：｢不要！不要！」製造我們這船挑釁的假象，企圖引爆大戰，哪裡用得著他｢點火」？始終保持若即若離的2船，根本就一路纏鬥不休。大家都Hi極了！

舟行阿漾河約1.5小時，中途在｢休息站」登岸小憩10分鐘，我想船家各自有其｢休息站」，賣冷飲、椰子，說穿了，是為多賺些外快而設，我很｢上道」的買給掌舵船家1人1罐寶礦力，又另買2罐可樂、1顆椰子大家喝，共花了10萬RP。上船時，霹靂包交給船家放在防水袋裡，此時又可暫拿出來，掏錢付賬、取相機拍照什麼的。全程最難忘的河段是在接近終點前，幾乎水波不興，緩流無聲，河岸變狹仄了，兩邊樹冠相接，一陣陰涼，像進入幽明相間的綠色隧道，我們同聲輕嘆著，說莫非桃花源？前面船中的女兒忽然跳下水，飄游起來，撥水聲宛如遠方有人彈著豎琴，其他孩子見狀，紛紛學樣，船家也由他們去，這麼如夢似幻的前進了數十公尺，船家示意孩子們上船，即將進入終點的攔水堰，水溢流過去成為瀑布。

登岸後依船家指示往上爬，好在階梯不若要下水時長，正不知會走到哪裡？嗒啦啦！剛才那2個小女孩出現在眼前：｢兩罐…回來買…！」竟回到船家庭院來了，原來嘟嘟車戴往上游，再順流而下到他家下面的｢碼頭」。哇咧！枉費我以為不會再來，有愧｢抱柱信」，在｢休息站」懷著補償心理買了那麼多！

我當然實踐了諾言，跟小女孩買了2罐冷飲。｢這樣會慣壞她們｣、｢不該讓利用孩子的純真賺取暴利的大人得逞」……等等說法，我都承認有道理，自己當了｢冤大頭」還被人笑｢笨蛋」也不無可能，但我實在很難抗拒那樣可愛天真的笑容，而且寧願相信她長大後終會明白，當年那個伯伯其實不是笨蛋，而是因為心存著一點善念與溫情而甘願當｢冤大頭」的。那麼，或許有機會的時候，她也會對另一個情境類似的小孩做同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