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情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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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毒梟的情人。
他被抓時,我正在逍遙自在。
聽到他逃獄的消息後,
我只想說,
功勳章跑了怎麼辦?
在線等,挺急的!
1
收到江淮逃獄的消息時,我正在看相親對象。
當時興致勃勃欣賞帥哥的我,心情瞬間不美麗了。
我在江淮身邊臥底了五年,是他最喜歡的情人,沒有之一,也就代表我能接觸到一些東西。我小心翼翼地收集資料,就在幾天前,我找了個理由出去散心,因爲我一直乖乖巧巧的,江淮放心我,就同意我去了。
我出去後,立馬給同事們發信號收網。
江淮被抓的時候,我正在各大商場購物,自始至終連面都沒露過,深藏功與名,就等着被授予功勳章了。
現在告訴我江淮逃獄了,江淮逃獄代表什麼?代表我五年白乾,功勳章沒了!
李局給我發消息說,江淮可能會來找我。
說實話,我不信,江淮的情人那麼多,都做鳥獸散了,即使最喜歡我,在他眼裏也是玩物,沒必要。
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參與這個任務了,我不是什麼有信念感的人,加入緝毒警也不過是爲了混口飯喫,在這個遍地是毒梟的華城,除了緝毒警,其他的警察職業不好混。
如今我27歲了,父母催得急,總是該成家的,只是可惜了我的功勳章。
我本來以爲真的不會再見到江淮了,結果,我還是見到他了,只不過情況有點尷尬,我正在咖啡店相親。
我與相親對象聊得正歡,突然一片陰影覆住了我,一雙潔白玉手輕叩木桌,夾着微怒的聲音自我頭頂傳來:「怎麼,喬喬這麼着急找下家嗎?」
我小心吞了口口水,抬頭看見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強裝淡定道:「江哥,好巧。」
對面的相親對象似乎也察覺了不對勁,「你……你們。」
我想跟他解釋,但是江淮露出了半截槍,直接把他嚇跑了,我也想跑,可江淮的槍已經抵在了我的腰側。
「江哥,沒必要玩這麼大吧。」我小心開口,試圖用手去撥開他的槍。
「我的情人已經要背叛我找下家了,你覺得我玩得大嗎?」江淮嗓音清淡,卻讓我不寒而慄。
「江哥,那你被抓了,我一個弱女子有什麼辦法。」說着,我還抹了抹眼淚。表現出一副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模樣。
話鋒一轉,臉上又多了幾分欣喜:「不過你出來了,我可真是太高興了!」
我都要被自己的演技感動了,感覺都可以提名影后了。
「別裝了,乖乖跟我走。」江淮嗤笑一聲,示意我起來跟他走。
我表示明白。
他收了槍,摟着我往外走,姿勢親密,就像一對恩愛的情侶。
2
江淮將我帶回了他現在的住處,屋子裏都是熟面孔,合着這幫人都逃獄了?
他將我扔到一個屋子裏,裏面都是江淮做鳥獸散的小情人們,一個個的遍體鱗傷,估計捱了不少打。
江淮感受到我的顫抖,在我耳邊問我:「怎麼?怕了?」
「江哥,你看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努力表現出一副無辜的姿態。
「喬喬,的確有誤會。」
他上一秒還在我耳邊笑,下一秒就把我推到那些小情人旁邊。
「乖乖待在這,好好想想,若是我心情好,說不定會放你出來。」
江淮說完轉身離開了屋子,順帶還關上了門。
我只得認命。
收拾好心情,伸手跟那些女人們打了個招呼:「姐妹們,你們好啊。」
其中一個女人白了我一眼:「你哪裏看出來我們好的。」
「別這麼說,我們還能回到江哥身邊都是緣分。」
「譚喬,江哥最喜歡你,所以你能說風涼話,我們可不行。」又有女人說話。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她們,深深懷疑自己的人緣,怎麼她們說話都夾槍帶棒的。
「好了,小喬不是這個意思。」閉目養神的女人開了口。
我充滿感激地看過去:「裴姐!」
3
經過跟裴姐交談,我才知道,江淮被抓後,大家本來都跑了,結果江淮逃獄又派人把她們抓了回來,並且大費周章抓她們是有目的的。
目的?我想了想江淮睚眥必報的那個性子,好像的確不可能只是打幾次,出出氣,這事情就過去了。
他最低得要了人家的命才肯罷休。
我吞了吞口水,救命!
突然,門開了,進來一個長着娃娃臉非常奶的男人。
「小米,江哥找你,走吧。」
我看到他,眼裏一亮,連忙上前:「小九!」
他似乎剛看到我似的:「呦,喬姐,你回來了。」
只不過語氣冷淡,完全沒有以前的熱絡。
我不以爲然,攬着他到角落:「小九,這麼多年關係了,你悄悄告訴我,江哥要帶小米幹什麼去?」
「喬姐,這是祕密,無可奉告。」
我還要說什麼,卻聽到背後冷冷的聲音:
「怎麼,喬喬這是又看上小九了?」
小九連忙退開好幾步,離我遠遠的。
爲什麼江淮總是不合時宜地出現?
「江哥,我這不是看你只想着小米,有點喫醋嘛!這纔想問問小九爲什麼你不找我。」我帶着撒嬌道。
江淮笑了一下,似乎很受用我的話,直接帶着我出去了。
小九帶着小米隨後跟上。
4
當我坐在一間充滿了血腥味的屋子時,我有點慌了。
「江……江哥,這是做什麼?」我轉頭看他,帶着驚慌。
「你不是好奇嗎?我帶你看看。」他強硬地把我的頭轉回去。
我目睹了一場慘絕人寰的「表演」。
小米被灌了大量的類似於清醒劑的藥物,然後有醫生打扮的人拿着手術刀用她的身體雕刻了一朵巨大的玫瑰花。
鮮血蜿蜒一地,巨大的疼痛讓小米的五官扭曲,卻連昏死過去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失血過多而亡。
我只覺得腦子混沌,眼前出現了幻覺,把小米的臉看成了我自己的臉。
「看,多麼完美的藝術品啊。」
冷淡的聲音夾着寒意,浸入我的骨子裏,讓我瞬間回神。
這一刻,我真切認識到了瘋子,江淮,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瘋子。
我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小心翼翼地開口:「江……江哥,你是不是也會這麼對我?」
他看着我,想了很久,最後他說:「其實我是捨不得喬喬的,如果喬喬乖乖的,或許不用受這份罪哦。」
瞧瞧,他用着最輕鬆的語氣說着最可怕的話,偏偏他還不以爲然。
我看着他,乖乖地點了點頭。
他誇了我一句「好乖乖」,就讓小九把我送了回去。
5
回到那間屋子,有人問我小米怎麼樣了,我看着衆人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難以想象,這些鮮活的女子難道都要成爲江淮的藝術品嗎?
我一言不發,只是默默走到牆角,閉上眼睛。跟小米要好的幾個人想要追問我,卻被裴姐攔住了,想必她也明白了。
屋子裏的人越來越少,都是去了再沒回來,有些人害怕,哭着鬧着不肯去,也被強硬地拉走了。
我再次見到江淮,他依舊是往日那般矜貴冷淡的模樣。
他親自將我帶了出去,難道他也要對我下手了嗎……
6
「想好了嗎?」
沒有意料中的小屋,反而被江淮帶到了他的房間。
「什……什麼?」我茫然不解地問他。
「喬喬,我告訴過你,要好好想想的,你沒把我的話放心上啊。」
江淮不知道在哪拿出來一把小刀,十分隨意地在手中把玩。
我實在想不明白,想來想去就一件事,我試探着開口:「江哥,我不該在你被抓時,不等着你回來,反而找下家。」
江淮看着我笑了笑,笑得高深莫測,我着實摸不着頭腦,明明是個涼薄的性子,不知道爲什麼總愛笑。但是他笑估摸着沒好事。
「喬喬,好乖乖,我送你一個獎勵。」
他拉過我的胳膊,拿那把小刀就要往我胳膊上劃。
我瑟縮了一下,用手按住他的手:「江哥,你這是做什麼啊?」
他掃了我一眼,我連忙把手從他手上拿了下來。
「好乖乖,忍一忍,不疼的。」
他明明在笑,但是語氣卻充滿了威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忍!不過,真疼啊!
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我不敢看。
等他停止了動作,我纔敢睜眼,他在我胳膊上劃了一朵花,一朵鮮紅的梔子花。
「乖乖,你應該知道梔子花的花語吧,別讓我失望。」
他拿着浸着酒精的棉花直接覆在了那朵花上。
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我卻不敢表現太過,只能咬牙點着頭。
我指甲掐進肉裏,試圖轉移一些胳膊上的疼痛。
梔子花的花語,永恆的愛,他配嗎!
「喬喬,你知道爲什麼我沒有把你變成藝術品嗎?因爲你自始至終都是我最完美的藝術品。我捨不得給任何人。」
「那,小米她們……」我試圖問出她們的下落。
「喬喬,你跟我五年了,你要知道這一行什麼人都有,有人欣賞那些藝術品,我也沒有辦法。」
江淮說得隱晦,我卻聽明白了,他是把她們拿去換東西了,而且還是對他有利益的東西!
「江哥,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看着我笑出了聲:「喬喬你是真單純啊,那種地方怎麼可能困得住我們呢,正好給兄弟們歷練歷練。」
「歷練?你是說,每個人都是自己出來的?我還以爲你們是有計劃的。」
「有什麼計劃,逃出來是他們的本事,出不來,我也救不了。不過,你提醒我了,你說,背叛者是誰呢?」
「啊?背叛者?」
我脊背發涼,努力讓自己放鬆,原來江淮都忘了這事了,卻被我又提起來了。
「我早就收到消息,說我身邊出現了背叛者。你說,是我親密的枕邊人還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江淮讓我猜,我不敢猜,衝着他強顏歡笑。
只能說一句:「江哥,不是我。」
「好了,你這麼膽小,怎麼敢背叛我呢。乖乖的,回去吧,小六在外面等你呢。」
他摸了摸我的頭,我看着他的臉,只覺得他把我當寵物了。
不過,好歹還活着。
7
小六在外面等着我了,她是一個冷漠幹練的女人,如果不是毒梟,絕對是個幹警察的好材料,可惜了。
「譚小姐,跟我走吧。」小六永遠一副生疏的模樣。
我點點頭,跟着她走,卻發現並不是回原來屋子的路,而是被帶到了一個新房間外。
我忐忑地看了小六一眼,設想裏面的可怕程度。
可打開門後,發現就是間普通屋子時,瞬間鬆了口氣。
「譚小姐,好好休息。」
我點點頭,小六離開後,我迅速把門關上,觀察了一圈,沒有發現隱藏的針孔攝像頭後,才把身上藏着的手機摸出來。
幸好有手機靜音的習慣,沒被發現。
手機上已經有很多未讀信息,都是李局問我爲什麼聯繫不上了、情況怎麼樣、現在位置在哪。
我回復過去:【我被江淮抓到了南郊的某別墅,有什麼辦法救我出去?】
李局很快回過來讓我繼續臥底的消息。
我將手機收了,揉了揉眉心。
現在想想,當年接下這個任務,就是個大錯誤!
我是警校墊底的畢業生,只不過緝毒組來選人時,不知道怎麼把我選中了,我當時也高興,緝毒警是華城最好的警察職業,我只要在他們後面撿撿漏也能升職加薪。
結果,我的任務是去做臥底,給從小在毒梟堆里長大的少主江淮做臥底,他們跟我說,會有很多人跟我一起,分別臥底在江淮父子身邊。
兩年前的一場收網,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一場爆炸,他們跟江淮父親同歸於盡了,只剩下我一個人。自從江淮上位,緝毒組越來越難安插臥底接近他了,大多隻能混到中層。
而且江淮對發現的臥底極其殘忍,以至於我總是怕身份暴露,一直小心翼翼的。
至於江淮爲什麼最喜歡我,我也不清楚。
8
晚上,江淮來找我,一身的血腥味,想必是親自動手了。
「江哥,喝點水吧。」我將水杯遞給他。
「喬喬,你記得阿楚嗎?」
我想了想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卻想不起來在哪聽過,於是搖了搖頭。
江淮嘆了口氣,自顧自地去浴室了。
我想不明白,半天不見,他受什麼刺激了?
江淮今天晚上確實很奇怪,他在睡夢中也一直在喊「阿楚」,像是夢魘般。
我小心脫離江淮的禁錮,坐起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五年來,他都很謹慎,往常只要我一動,他立馬能反掐住我的脖子,發現是我才鬆手。
江淮今天怎麼了?
我看着對面桌子上的水果刀,想着刀了他的概率有多大。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他醒了,計劃失敗。
他也坐起來,抱住我,將頭埋進我的頸窩。
「喬喬,你可得永遠陪着我。」
「江哥,你今天怎麼了?」我小心安撫他。
「沒什麼,只是今天處置了一個叛徒罷了。」他語氣懨懨的,並沒有多說。
可我卻不自覺地將他口中的叛徒跟他夢中囈語的阿楚聯繫在一起,或許阿楚就是江淮的突破口。
第二天,我以找江淮的藉口,在別墅裏亂晃,確保每一個監控留下我的身影,然後悄悄摸回了剛剛發現的囚室。
打開門,入眼看到的是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肉。
我想到江淮當初特地跟解剖專家學過一年,確保他既能將人折磨得痛不欲生,卻又死不了。
我小心地靠近他,他看到我時,明顯震驚了一下。
嘴裏小聲喃喃着:「像……像……」
我不明所以,我問他:「我像誰?」
他艱難地說出一個「楚」字。
楚?阿楚?
我還想再問,但身後皮鞋磨擦地磚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屋子裏格外響亮,讓我及時緘了口,後背被冷汗浸溼。
「喬喬,怎麼跑到這來了?」
冰涼的手撫上我的後頸摩挲着,讓我心顫。
「就……就是出來逛逛,碰巧。」我小心解釋,心中祈禱江淮能信三分。
也不知道他信了沒信,但他收回了手,走到了那人旁邊。
「喬喬,這是我親手做的藝術品,好看嗎?」
我看着那人,又看了看江淮,保持鎮定:「江哥的藝術品,我哪敢說不好看。」
那人的程度,江淮最起碼得練過百八十次,不然不可能都血肉模糊了還能說話。
「你不好奇他嗎?」江淮問。
可我連個「我」字都沒說出來,江淮就又繼續說了下去:
「集團的中層核心,大名鼎鼎的緝毒警陳警官,陳復。」
陳復,緝毒組最神祕的人物,只聞其名,卻從未見過。
原來他一直在江淮的毒梟集團臥底,我卻從不知道。
「他也是阿楚的舅舅。」江淮又一次跟我提起了阿楚。
「所以,我是阿楚的替身嗎?」
我下意識在腦子裏腦補了各種替身情節,不自禁地就說出來了,話說出來的那一刻,我真的懊悔極了。戳破了這事,對我並不好。
江淮搖了搖頭:「喬喬,你就是你,不是別人的替身。」
這番深情配上這張臉,誰能不動容,但我真的無感,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阿楚到底是誰。
「走吧。」江淮上前拉着我的手腕,帶我離開。
我回頭又看了陳警官一眼,他極其艱難地給我打了個手勢:南郊公園咖啡店。
9
江淮帶我去了最初的屋子,一進去,我就嚇了一大跳,屋子裏,擺了一批江淮口中的「藝術品」,原來的那些女人們被雕成了各種花。
屋子裏瀰漫着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和福爾馬林味,令人作嘔。
「喬喬,乖一點,上次和你待的是活人,下次就是這些死物了。」
江淮句句溫柔卻也句句是威脅。
我強忍噁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害怕地開口:「江哥,你知道的,我膽小,你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
「真是拿你沒辦法,我們回去,別你嚇壞了,再埋怨我。」江淮笑了笑,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後,才帶我出去。
我覺得多此一舉了,你都嚇唬完了,有必要嗎?
我現在強烈懷疑江淮有精神分裂症,一會兒一個樣。
我被江淮送回了房間,他有事,讓我自己乖乖地待着。
我給李局又發了消息:【臥底任務無法完成,江淮已經懷疑我】。
可收到的消息,依舊是繼續臥底。
我心中疑惑,卻也不再多想,當務之急,是知道阿楚是誰。
我總覺得阿楚這個名字很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打開門,發現小六和小九站在門的兩邊。
「你倆這是?」
「喬姐,江哥說,最近亂得很,讓我和六姐保護你。」
我心裏清楚,哪裏是保護,明明是囚禁和監視。
「小九,透露透露唄。」
「譚小姐,不該問的不要問,免得讓我跟小九爲難。」
小六開了口,這事就死了,絕對問不出來了。
我笑了一下,將門關上了。
10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看到過江淮,門外一直有人換崗,我有點懷疑江淮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半夜,有人推門進來,我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醒,手也伸進了枕頭裏,握住了匕首。
我假裝睡着了,直到冰涼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逐漸要用力時,我立馬反擊,拿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雖然身處黑暗,但我知道是江淮,如今我要演一場好戲!
「朋友,摸錯地方了吧,這是哪,你都敢摸進來。」
聲控燈,應聲而亮。
我的匕首已經在江淮脖子上劃了一道血痕。
我連忙扔了匕首:「江哥,是你啊!我還以爲被別人摸進來了呢。對不起,不痛吧!」
然後就開始哭,神色滿是心疼。
他拿手指抹了一下那道血痕,看着那抹血,莫名笑了一下,將手指握回去,看向我:「原來喬喬警惕性這麼高啊。」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帶着哭腔:「誰讓你嚇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在底層待過的,沒點警惕性,你覺得你能見到我嗎?」
當初來臥底,真的是受了苦了,熬過了白日的訓練,晚上還要抵擋對手的暗殺,因爲幾十個人中只要幾個人,都是狠角色,誰也不願意放過誰。
就在我快要混出頭時,江淮出現了,於是我跳過了升職,直接成了江淮的情人。
水深火熱的明爭暗鬥徹底和我沒了關係,我給自己變了個人設,平時的樂趣就愛演個戲,作個妖,江淮看我又慫又乖的很受用,逐漸放心我,他可能都忘了我經歷過什麼。
我就是要讓他重新想起來。
「喬喬,你放心,不會了!不會再有第二場大火了,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你會平安的。」
他似乎想起往事,眼睛發紅,仔細看還有眼淚。
大火又是什麼?跑題了吧?
我沒再說話,倒是江淮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對勁了:「喬喬,記住,你不要想着離開,不然我不介意將你變成我的標本。」
活體標本?會的還真不少,瘋子!
「江哥,我明白,我哪也不去,你就是我的依靠。」我努力表現我的忠誠。
「乖,繼續睡吧。」
江淮離開後,我猛然鬆了一口氣,做戲之前如果不是反應快,真的要被他掐死。
我懷疑江淮有雙重人格障礙,一會想殺我,一會又只想讓我陪着他。
後來的兩個月,我努力乖乖巧巧的,聽江淮的話,再也沒有與外面聯絡過,似乎徹底被困在了這一方小天地。
許是江淮良心發現,破天荒地要帶我出去玩玩。
他先帶着我去巡了店,幾乎就是在宣佈我就是「大嫂」了,我心裏卻依舊想着一檔事。
一籌莫展之際,有人告訴我江淮出事了,他讓小九送我回去。
我心道,機會來了!
回南郊別墅會路過南郊公園咖啡店,我特意讓司機在路邊停下。
「小九,難得出來一次,我請你喝奶茶,去不去?」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小九對我越來越冷淡,但是我依舊跟他保持以前的熱絡,全然當不知道。
「喬姐,江哥讓我送你回去。」小九一副爲難的表情。
「沒事,走吧。」
我拉着他下了車,往咖啡店裏去。
小九或許覺得他一直跟着我,不會有事,便隨我了。
小九心思最蠢,好拿捏得很。
我在吧檯點單時,打了個極其隱祕的手勢,如果有同事的話,肯定會明白的。
喫甜點喫了一半,我提出去衛生間,小九跟着我,走到了女衛生間,他還要跟着。
我站在女衛生間門口抱臂:「小九,你怕我跑啊,女衛都要跟着進。」
小九不說話。
我看得出來他什麼意思,又說:「你放心,江哥多好啊,不會跑的,你就在這等着我,行不?」
小九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我進了女衛,有位女店員在等我了,剛纔我就是收到了她的手勢:「這是陳警官的電腦,你快點看,等你出去,我再出去,免得你暴露。」
我點點頭,表示謝謝。
我找了個隔間,打開了那臺電腦,電腦裏只有一份文件,備註:阿楚。
我點開後,裏面有一段古早的監控視頻,畫質很模糊,隱約能看出來是一場大火,以及被救出來的小女孩。
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11
我努力調整呼吸,保持冷靜,神色如常地出去。
小九看到我出來,鬆了口氣。
「走吧,喬姐,回去了。」
我點點頭。
晚上,我躺在牀上閉着眼睛,江淮以爲我睡了,將我往他懷裏攬了攬,抱着我閉上了眼睛。
過了會,我感覺他睡着了,才睜開眼睛。
沉思着以後的事……
江淮醒的時候,看我睏意連連:「怎麼?沒睡好?」
「嗯,我做了個夢。」我懨懨的往他懷裏靠。
「什麼夢?」
「一場大火,一個小女孩,斷斷續續的並不真切,卻讓我後怕,彷彿親身經歷過似的。」
說着我還有點發抖。
江淮的身體明顯一僵:「就是個夢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我感受到他的異樣,心下微動問道:「江哥,你說的阿楚到底是誰啊?」
「阿楚?一個故人罷了。」江淮沒有過多解釋,推開我,下牀去洗漱了。
「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會揭開了……」我怔怔地喃喃道。
12
往後的幾天,我試圖在別人身上問到阿楚的身份,可所有人對這個問題都避之不及,就連小九都不願意多說,這事驚動了江淮。
「你就真的想知道阿楚?」
「我不想不明不白地給別人當替身。」
或許我極爲認真的神色,讓江淮不自在。
他說:「喬喬,我說過你不是替身。」
「那你告訴我,阿楚是誰吧?」
江淮嘆了一口氣,將故事娓娓道來:
「我七歲的時候,因爲實在受不了我爸的魔鬼訓練,我連夜逃了。或許因爲訓練過,逃了兩天一夜,才終於倒在了別人家門口。那家夫婦好心將我收留,他們的女兒就是阿楚。只不過,有仇家尋仇知道了我的蹤跡,那天夜深,他們劫持我,殺了那家人。」
「那你爲什麼會問我記不記得阿楚?」
我拋出了這個疑問,感覺這個故事有些怪異。
「當時阿楚提過你的名字,最近我在調查,剛好發現你之前是她的鄰居,後來搬家了,可能你受了刺激,忘記了吧。」
「那你當初爲什麼會看上我?」
「或許是一見鍾情吧。」
江淮說得認真,我強忍着纔沒有笑出來,反而擠了擠不存在的眼淚。
「江哥!」
我抱住他,表示我的感動。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江淮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僵着手拍了拍我的後背。
「好了,我還有事,乖乖的。」
江淮推開我,囑咐了一句,我點點頭,他放心離開了。
他剛走出去,我就笑得不行,一見鍾情?原來他的一見鍾情那麼廉價。
或許因爲他的情人寥寥無幾了,加上我越來越討好他,他很受用,逐漸愛帶我出去,我也逐漸地聯繫上了更多的中層同事。
很快,江淮的生日到了,這個不過剛剛27歲的男人已經是華城的毒梟王,佔了華城的所有貨源和走貨渠道,並且手段狠厲,一旦惹了他,好日子就到頭了。
在毒販眼裏他很行,在警察眼裏他很刑!
各地的毒販趕來,齊聚華城給他送禮,一時之間高朋滿座,賓客如雲。
一份資料,也順着江淮的生辰禮遞了進來。
我悄悄地摸走那份資料,上面的事和江淮說的大相庭徑。
阿楚一家不過是被江淮選中的倒黴人罷了,他假裝昏在了阿楚家門口,善良的阿楚父母收留了他,晚上,他就一刀接一刀地將夫婦二人殺了。當時阿楚看到了,害怕,反鎖了門,這個惡魔直接放了一把火,便離開了。
一切都是江淮的未來繼承人訓練,只是爲了練就他殺人滅口的魄力,卻由一家無辜的普通人給他鋪路。
好在有人及時報警,昏死的阿楚才被救出來。
阿楚舅舅姓陳,是緝毒組警察,將阿楚交給一對商戶夫婦撫養後,他臥底在了江淮的毒梟集團,前不久被害身亡。
後面的文字,讓我的猜想成真,原來……
我哭得難受,爲什麼江淮不去死呢!爲什麼他還不死呢!
13
這場生日宴,江淮半分不露醉色,只是眼紅紅的。
我站在一旁握着酒杯,冷眼看着衆人恭維他。
一道嬌憨女聲在這宴會上格外突兀:「江大哥,久仰,我是海城趙哥的妹妹。」
我看着那個嬌俏的少女,有一種錯覺,感覺她好像想吸引江淮的注意力。
我看向江淮,他在摩挲手指,我甚至感覺能聽到他的心聲:手癢了,想殺人!
「趙先生,沒有教過你規矩嗎?」江淮冷冷開口,語氣帶着危險。
不知道那位趙先生是不是沒腦子的,根本聽不出來江淮的話裏有話,他起身說:「江先生,我有筆交易,小妹趙姝瞻仰你許久,願意嫁給你做夫人。咱們聯手,這也是一樁好事。」
這種場合,說聯手的話,別的毒梟面子往哪擱,過於明目張膽了。
我卻想要拍手稱快,打起來是最好,毀了這場宴會,讓他們兩敗俱傷。
「趙先生,我已有了夫人,令妹還是算了。」
江淮把話遞回去,那位趙先生卻不知趣:
「休了便是,或者你留着做個玩物。」
江淮沒再言語,直接掏出槍斃了他,趙姝嚇了一跳,還沒說話,就被帶了下去,估計是要被賣黑市裏去了。
沒人替他們說話,如此蠢笨之人妄想壞了他們之間的道義,死有餘辜。
我覺得無趣極了,轉身離開了。
有一個人卻悄悄地跟上了我。
「阿喬!」
我聞聲回頭,是緝毒組的同事,「怎麼了?」
「最後一個任務,二次收網,必須將江淮等人全部拿下。」
「可是,李局讓我繼續臥底。」我不解。
「李局?李局早在江淮逃獄後就被殺害了,作案者手段十分殘忍,至今手機等物件還沒有找到。」
我瞳孔微縮,怔在原地,怪不得每次都會收到繼續臥底的消息,怪不得每次江淮都要和我說一些不要逃跑,乖乖待在他身邊的話,原來如此!
一時之間,我覺得自己真的可憐!
「阿喬,你怎麼了?」
「沒事,我知道了。」我笑了笑,轉身離開。
晚上,江淮醉醺醺地抱着我,跟我說着今天的事,我敷衍地應着。
突然他撫上我的臉,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喬喬,我娶你吧。」
我點點頭:「好。」
得到了我的應允,他笑得開心,放開我,出去吩咐外面的人:「告訴那些人,在華城多待幾天,參加我的婚宴。」
我也笑得開心。
那些人,來這一次肯定不是白來的,是來跟江淮做生意的,我這幾天時時刻刻關心着江淮,一會送點喫的,一會送點喝的,越來越貼心,江淮也高興,難得不再嚇唬我,展現出溫柔模樣。
我卻噁心極了。
終於,努力沒有白費,我偷聽到了他們要在南山倉庫交易的事情。
消息發送成功時,我鬆了一口氣,收網計劃正式啓動。
14
到了那天,我在別墅見到江淮的時候十分驚訝,他不是一早出門了嗎?
「江哥,你……」
「怎麼?我爲什麼在這,沒在南山倉庫是嗎?」
江淮笑得毛骨悚然。
「不……不是……我就是見你一早出門,我……」
我還沒說完,江淮就打斷了我的話:
「別裝了,很假!喬喬,平時你膽小愛演戲,我就當個貓兒狗兒養着玩,遷就你,沒想到,你還是將爪子伸向了主子。」
江淮拿出了一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我發出的消息:
【江淮等人十月三日南山倉庫走貨,可以收網。】
「江淮你……」我怔怔地看着那臺手機。
「我爲什麼會拿着李局長的手機是嗎?他死了,我殺的!」
「江淮,殺了我吧。」我閉了閉眼,不想再裝了,一副坦然模樣。
江淮似乎沒想到我沒像往常一樣求原諒,詫異了下:「喬喬,看來你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一面。」
他沒有立刻殺了我,而是將我帶進了一間密室。
我被他綁在椅子上,對面的桌子上放滿了解剖器材。
「江淮,怎麼?要把我變成你的藝術品了?你不覺得噁心嗎?」
「喬喬,我不喜歡你這副模樣,我還是喜歡你乖乖巧巧的。」
江淮手裏把玩着一把手術刀,語氣不滿。
「江淮,你這麼多年,殺了那麼多人,難道就沒愧疚過嗎?」
江淮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喬喬,我是毒販,毒販殺人怎麼會愧疚呢?」
「那你猜猜我知道什麼?」我學着他往日的笑,陰森森的,並不好看。
「哦?喬喬說說,或許我感興趣呢。」
「那我先說我和阿楚吧。」
江淮一怔,是我意料中的反應。
我接着說下去:「我和阿楚從來都是一個人,你不會不知道。我剛來臥底時,你就發現我了吧,還查到了我的資料。不然也不會反覆跟我提起阿楚,還故意讓我知道阿楚的事情。」
江淮覺得不對勁:「你閉嘴!」
我不理他,接着說:「爲什麼你一開始不來找我,因爲你愧疚,你不知道怎麼面對,儘管你已經心狠手辣,但當初的事情,童年陰影,依舊是你心中的一根刺!」
「喬喬,閉嘴!」江淮生氣了。
我笑了笑,又繼續說,完全不理他:「好不容易克服了,將我圈養在身邊,你又有了新的糾結,你想殺了我,是因爲你想永遠除去這個根;你又不想殺我,想讓我陪着你,這樣你良心可以得到慰藉。」
「喬喬,你不該知道這些,你太不乖了!」
江淮的眸子發紅,語氣狠厲,彷彿我只要再多說一句,他就會殺了我。
「江淮,你故意引導我去發現阿楚,但你的計劃也出現了矛盾點,我只不過是幫你二選一了,不是嗎?」
他拿着刀,狠狠地在我肩膀上劃了一下,刀片很銳利,劃破了衣服下的肌膚,鮮豔的紅浸透了衣服。
「喬喬,痛嗎?我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服軟,我立馬放了你。」
江淮神色癲狂,像個瘋子。
我啐了他一口:「江淮,戲,我跟你演夠了!」
「不!不夠!哪怕是做戲,我也要你長長久久地陪我演下去!」
他掐着我的脖子,逼我服軟。
「江淮,你徹底瘋了,你就是瘋子。」強烈的窒息感讓我腦子混沌,我還是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這句話。
江淮突然鬆了手,衝着我吼:「是,我是瘋了,我從七歲就瘋了!他們逼我殺人,我不想殺人,都是他們逼我的!」
「那裴姐和小米她們呢?」
他看着我,突然冷靜下來:「喬喬,你在故意激怒我。」
「你配嗎?」
我面上保持鎮定,心裏卻想着,小心思被他發現得太快了。
「喬喬,你要明白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他突然變得溫柔。
「你是真的要跟我結婚嗎?」我不屑一笑。
江淮故意透露南山倉庫,不過就是個陰謀,試探我罷了,但我爲了李局的事,還是上了套。
真正的交易在婚禮現場,江淮怎麼可能莫名跟我提結婚,那天他真的醉了嗎?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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