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第三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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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謙睿現在在車站裡已經過了三天,回想起第一天他睜開眼睛的那瞬間,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之前。當天熙來攘往的熱鬧、瀰漫著整個車站芬香濃郁的花味和麵包味、還有童稚無邪小孩追逐的笑聲歡呼聲,在短短三天之內已經經歷了有起有伏巨大的變化。他再也不見那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花海,也不見那一條條弄得他滿身鮮血的荊棘,更不見那一隻隻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魔鬼,或那隻被殘暴虐殺的毫無反擊之力的馴馬。
張謙睿看著車站外面的風景,不見日本北海道的町目,也不見奈良的寺廟神舍。他看不到跳舞的人,也看不到唱歌的人。這裡現在沒有音樂,沒有文字,也沒有任何生氣蓬勃的景象。他不時自然反應的吹起一兩下口哨,但肉丸沒有馬上跑到他身邊。
雖然現在在他面前的是最簡樸單調的環境,但在他的思想裡、腦海裡還是不斷重複著一個個迫真的畫面。他首先看到「路邊花見」的招牌懸掛在不遠處的半空,在那以下相繼出現不同的花材,盛開在一個又一個大大圓圓的木桶之中。那些木桶在招牌下方圍了一圈,花往外面開出來,顏色特別奪目繽紛。他也看到一個鋼琴在後面安靜的站著,在它旁邊剛好有一盞街燈,燈光射在琴鍵上,彷彿有人在彈琴一樣,琴聲開始慢慢出現,但聲音特別柔弱,按鍵也不太純熟,像一對小朋友的手在上第一節鋼琴課。
接下來他又聽到海浪的聲音,清淡的海水味在他鼻子前飄過,他想像出一群剛好飛過的海鷗,天色灰灰藍藍,海水碧清,在這個思緒的牽引之下他的身體也明顯變輕。
他凝神貫住的吹著海風,聽著海浪,突然就有一輛自行車飛快的在車站裡駛過,差一點就撞上他。他馬上回頭,看見那輛車在沒有司機的情況下不停左右轉彎,有一兩次甚至是整輛車跳起來,落地後再快速的往前開去。
他不停的聽到他媽媽、他妹妹,還有他妹妹的兒子的聲音。他們靠得很近,但是沒有形象,就像是接到一個從餐廳打過來的電話,背景總是有人在高談闊論的聲音,但始終沒有辦法聽得清楚明白。
他坐在椅子上,感覺就像坐在那個他父親曾經去過素描寫生的山頂,他看著空無一人的車站,卻見得到沒有邊界的天、地、水:藍藍綠綠襯托著不同層次的紅跟紫,他輕嘆了一聲,也是無比的舒暢和心曠神宜。
他翻了一下衣服上的袋子,拿出一枝筆,在前方的空氣上寫了兩個名字。他的淚跟著他的筆順,徐徐落下。
他緊握著雙手,兩個拳頭自然的放在大腿上,他幻想自己把現在的一切抓實,把他僅有的回憶留住。他沒有放手的打算,也沒有結束這一天的準備。
然後他突然想起剛才還在他旁邊和他聊天的強伯,原來強伯一直坐在原地,沒有離開過半步。張謙睿怕冷落了他,又再走到他身邊坐著,這時他再次看到強伯的臉容,發現他明顯的年老了不少,至少十到十五年。如今他已經是個滿頭灰白的老人,口齒也沒有剛才那麼利落。
「強伯,你還好嗎,是累了嗎?」他明顯的擔心著,怕強伯很快也會在他面前消失。
「怎麼了,難道你現在還不習慣,離離合合,就是最平常不過的一件事嗎?」
「我當然理解,但真的要每一次都這麼突然,每一次都這麼始料不及嗎?」
「謙睿啊,我想應該沒有人是真正的喜歡不辭而別的。當你知道他們快要走的時候,他們可能也是剛剛才知道。人生往往就是這麼偶然。」
「那你有甚麼遺憾嗎,有需要說但還沒有說好的話嗎?」
「你先別緊張,我只不過就是要離開這裡,因為這個是你的車站,就讓你好好的一個人在這裡待一陣子吧。懷念是可以一直延續下去的,就像你最初來到這裡,明明就甚麼東西都沒有,但你不是也見到很多你想見到的人和事嗎?你只要當下舒暢,抱著坦然的心態,那你就能夠擁有任何想像出來的美好,沒有人可以在你手上把它們搶走。」
「強伯,你真的是一個好人,我很高興能夠跟你再遇,縱然時間短暫。」
強伯站了起來,手上拿著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枴杖,從從容容的,看著他。
「回去吧謙睿,你不用再難為自己了。這許多年的風風浪浪,儘管為你留下了許多疤痕,但沒有任何東西是年月沒辦法修補的。你要是一直抓得太緊,只會讓自己錯失了珍惜其他東西的機會。你看我到現在還是這麼自在得意,就是因為我從來都活得簡單,也沒有很在意所有過去的是與不是。你趁今天還沒有結束,趕緊回去吧,就像我上次在這裡跟你說的,我們回頭見。快去,快去。」
強伯揮一揮手,示意讓張謙睿回頭離開。這時車站裡也刮起涼風,黃褐色的落葉開始散落在四周,頓時一片秋意。
張謙睿沒有馬上聽從強伯的指示,反而向他走近,一臉疑惑,但帶著笑容。
「你要我走,但你總要先告訴我去哪裡是吧?」
「哦,對對對,抱歉我真的老了,不是故意跟你開玩笑。你就等下一班列車到達吧,然後你上車就是,它自然會帶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你去過了嗎?」
「我當然去過,我在那邊也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在你到達之前,途中應該會有一個小停頓,你下車逛一逛,再上車就對了。」
「那你呢,回頭見?」
「我現在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你就耐心的等著火車開來吧。你應該對於能夠尋回這幾天的回憶感到高興,它們將會永遠陪伴著你。」
「我希望我不至於是一個壞人,雖然我會一直感到愧疚和懦弱,但我還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夠過著平安寧靜的生活。你會認同我不是一個壞人嗎?」
「你絕對不可惡,這點我能夠肯定。而凡事的錯與對,我又憑甚麼決定呢?」
「那我就是等車來到,上車就是?再沒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
「你已經做夠了。你這段時間就想著自己吧。」
「我曾經很對不起的她們,都會了解我的想法?」
「早晚都會的。一定會的。」
「我父親呢?比我先走的人呢?」
「都一樣,請你放心。世界上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靜止的,沒有力量可以把它們中斷,就算你在想的人已經死了,也一樣。」
「我想我已經準備好了。」
「那謙睿,我祝你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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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謙睿往後一沉,便直接往看不見盡頭的深淵墜下。他一直看著眼前的一點光變得越來越小,他家中的擺設、傢俬、壁畫,以及尹素文的樣子,開始顯得模糊,離他遠去。他沒有任何掙扎,就讓身體一直被神秘的引力吸進,他也感到自己開始有點像在飄浮的狀態,像有很多無形的氣泡承載著自己一樣,同時和自己慢慢的往下墜。 「大學時
時間快速跳到大概半年之後,這半年來張謙睿和尹素文的關係相對穩定,雖然見面的時間在不同日子裡時多時少,但他們又再次習慣了有對方在身邊的感覺,張謙睿還是不時會抱怨,而尹素文也依舊的在工作和生活之間尋找平衡。有一天在他們兩人吃飯的時候,張謙睿就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他們現在就好像回到大學時在一起的時光。尹素
在往後的幾個月,尹素文都會經常到張謙睿的家裡,幫他打掃、洗衣服、購買日常用品,在她的幫助和最重要的倍伴之下,他很快又再次寫起東西來,雖然速度比較慢,寫的題材也稍微過於煽情,但總比甚麼東西都不做好。老許知道尹素文在他身邊幫助他,也很積極的把他的作品刊登在不同的雜誌和文集上,他提議張謙睿可以考慮取一個筆
張謙睿和他爸爸的小弟,在眾人依然玩得忘形的時候,難得的找來一個比較安靜的小角落。在車站裡大型樹林裝飾的下方,有一張正方形的桌子,在它的其中三面都有椅子,剩下的一面旁邊站著一盞約兩米高的燈,照著前方的地上。張謙睿跟著他來到這個地方,兩個人從容的坐下,像認識了好久的朋友一樣,一點都不拘謹。 「謙睿,坐這
在破曉時分的巴黎第六區街道上,離塞納河不遠處,張謙睿一個人走著,看見迎面而來有一輛馬車,由一黑一白的兩隻馬拖行,牠們頭上的毛髮都長得蓋過眼睛。馬車上沒有乘客,只有一個空的車廂,而兩隻馬很悠閑的踱步,從容不迫,馬蹄聲清脆悅耳,像在空中列隊盤旋的候鳥的鳴叫聲一樣,站在遠處都能清楚聽得到。 張謙睿目送著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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