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更新於 2023/05/16閱讀時間約 25 分鐘
我一開始以爲是我眼花了,等我揉了揉眼睛,發現他的腿確實是在一上一下地往上彈。
這不是我一個人看到了,那些被王青松叫過來幫忙的年輕後生也看到了,所以他們像是約好了似的,一起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喊,起屍啦、起屍啦。只留下陳先生,二伯,村支書王青松和我,還有一個不知道還是不是人的「王二狗」。
這個時候,陳先生髮話了,小娃娃,去堂屋裏把陳泥匠的磚刀拿過來。
我趕緊站起來,小跑進去找磚刀。
我是在陳泥匠的棺材蓋子上看到磚刀的,磚刀上面被陳先生貼了一張符,符上面寫了些東西,完全不認識。
我拿着磚刀出來後,陳先生讓我直接扔銅臉盆裏,我二話不說就照做了。
沒想到磚刀一扔進去,「王二狗」的身體就劇烈的跳動起來。一開始還只是不斷地彎曲膝蓋,一曲一伸地用兩條腿擊打着牀板,發出一陣陣毫無節律的「啪啪啪」的聲音。隨後,他的兩條胳膊也開始動起來,用手掌拍打牀板,節律變得更加雜亂了。再隨後,他的軀幹也開始狂躁起來,就好像是在抽搐一樣,使得整個牀板都開始晃動。
但是我看得很清楚,無論「王二狗」身體怎麼晃動,他的頭是始終不動的,而且貼在他臉上陳泥匠的遺照也沒動,以至於遺照上的那雙陰鞋,竟然也是紋絲不動。我一開始以爲是「王二狗」的頭動不了,可是後來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他的頭試着抬起來,但是每每才抬離牀板沒幾寸,就被狠狠地壓下去了。我想到了那雙陰鞋,這就好像是那雙鞋擁有着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腦袋緊緊地踩在牀板上。
王青松看到這幅場景,有些急了,走到陳先生身旁,問他,陳先生,現在啷個辦?
陳先生看着掙扎激烈的「王二狗」,好像有些無動於衷,竟然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在靈堂前,抽起旱菸來。
這似乎和我印象裏的驅鬼不太一樣。以前看電視,如果是被鬼上身了,道士先生難道不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而且爲了驅鬼,難道不應該擺設一個法壇,然後拿一把桃木劍,念念叨叨半天以後,對着法壇上的兩根大蜡燭各撒一把大米,然後拿着符對着中招的人一貼,大喝一聲「呔,還不快快離去」這個樣子的嗎?
再看看陳先生,沒有法壇,沒有道士的八卦長袍,沒有道士巾,也沒有桃木劍,這是不是也有點,太寒酸了?特別是他還坐在地上抽菸,是不是也太悠閒了點?
陳先生衝我招了招手,於是我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陳先生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對我講,等一哈,我會把陳泥匠的魂魄從王二狗的身體裏抽出來,你看我招呼。我一招呼你,你就提着油燈往堂屋裏走,這次不要繞圈圈兒,直接走進去,把燈放到棺材下頭就闊以咯。
我立刻問陳先生,是不是又要像剛剛那樣被壓?
陳先生講,那倒不會。不過——比之前哈要老火些(難受一些的意思)。
說真的,如果地上有板磚的話,我肯定會掄起來拍到陳先生的臉上。主要是他講話時候的那一臉雲淡風輕,讓我看到就很不爽。但是我還是忍下了,因爲我還有問題要問他。我問,陳先生,爲麼子你這個和電視裏面的大不相同?
陳先生吐了一口煙霧,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神情,好像是鄙視。他講,電視裏頭的東西,有幾個是真滴?都是爲了好看騙人滴。講白了,都是一些花架子,真正有用滴東西,半點兒都沒得。
我又問,那陳先生,我們現在是在搞麼子?
陳先生看着我講,你個小娃娃對這些事好像有興趣哦?要不我收你當徒弟?
說實話,經過這幾天的事,我對陳先生的提議還真有點動心。可是還沒等我開口,陳先生就講,要拜我爲師,想都莫想。我沒打算把這份手藝傳下去。
我哦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失望。
陳先生看到我這個樣子,主動開口對我講,我們現在做的事,喊個「引魂渡河」,你看到放到我們面前的那根長板凳沒?板凳下面放了一個水盆,那個水盆就相當於是一條大河,長板凳就是一座橋。等我把陳泥匠的魂抽出來以後,你要提着燈從那根長板凳上走過去,他會跟着你走。一旦走過去之後,他就算是想再回頭,那就難了。爲麼子呢?因爲陰人天生怕河,也不敢過河。所以要你先帶他過河,過了河之後,他就很難回頭了。
我又問,不是很簡單麼?爲麼子還要比之前老火些?
陳先生講,你上橋後就曉得咯。
我講,那你爲麼子不自己去?你那麼厲害,根本就不怕啊。
陳先生嘆息一聲講,唉,我怕有人會打嘎差(搗亂的意思)。
我瞬間懂了陳先生的意思,在我們村子裏,還有一個隱藏着的鞋匠。王二狗之前的那雙陰鞋就是他做出來的,而且還讓王二狗穿着來守靈。我記得陳先生對我講過,穿着陰鞋的人,肩上兩把火全滅了,不被附身才怪。
陳先生又抽了幾口煙,把剩下的幾口抽完,吧喳幾下,問我,休息好了沒得?
我愣了一下,我一直以爲是陳先生爲了要抽菸才磨嘰半天不動手,原來他是故意拖延時間好讓我休息。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休息好了。
陳先生講,那就開始吧。
我站在一旁,看着陳先生,等他的招呼。
王青松一直守着火盆,給裏面添紙錢,沒讓火熄掉。
只見陳先生站在銅臉盆後面,從懷裏掏出兩枚銅錢,銅錢的錢眼裏各穿了一條紅線,紅線的另一頭被陳先生握住。隨後陳先生一手夾着一枚銅錢,嘴裏唸叨幾句,猛一跺腳,將銅錢扔向「王二狗」。
「王二狗」的身子還在不斷的抖動,可那兩枚銅錢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準確的貼在了他的腳底板。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已經將腳伸到空中「王二狗」,雙腳立刻平放下來,整個身子也不在抖動。陳先生握着紅線,大喊了一句,給老子出來!
說話的同時,陳先生腳下後撤了半步,整個身子後移,雙手同時使勁兒,扯着紅線往後拉。然後我就看到陳泥匠的遺照和壓在他上面的那雙陰鞋,竟然從王二狗的臉上一路向下滑,經過胸口,肚子,大腿,小腿,腳尖,然後「啪」的一聲,飛過火盆落在地上。
陳先生喊了一句,小娃娃,提燈!
我馬上跑過去提起油燈,站在陳泥匠的遺照前,面對靈堂,面對長板凳,準備過河。
這時,我聽見陳先生唱道,點一盞燈,照一條路,穿一雙孩,過一條河,前路漫漫,莫要回頭,走!
隨着最後一個走字,我向前邁步。我看不到後面,但是我卻能聽見後面有腳步聲。我走一步,後面便會跟着走一步。通過月亮照下來的影子,我用餘光看見陳泥匠的遺照就懸浮在我的腦勺後面,而那雙陰鞋,正跟着我,亦步亦趨。
再往前幾步,就到了「長橋」的前面,我深吸一口氣,抬腳踩了上去。幾乎只是一瞬間,我發現周圍的天完全黑了下來,沒有月亮,沒有篝火,只有手中的那盞油燈,散發出幽幽的墨綠色光亮。
藉着油燈,我看見「長橋」對面好像站着一個人!
他一身青色繡花壽衣,張大着嘴巴,向我走來。
 
第18章狗屎運
「嗡!」
我感覺我的腦子瞬間空白,這人,不是我爺爺嗎?他,他怎麼又出現了?難道他又從墳裏面爬出來了嗎?還是說,我現在又遇到危險,他爬出來爲了保護我?可是,看他的樣子,我卻感覺他張大着嘴巴,是爲了把我的頭給喫掉!
我向前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我爺爺也往前走了一步。我走兩步,他也走兩步。長板凳就那麼點長度,我和爺爺已經是面對面——不,是我面對着他張大着的嘴!
只要我再往前一步,我就會把我的頭送進了他嘴裏!
走,還是不走,我猶豫了。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每個夏季的夜晚,我和爺爺躺在牀上,爺爺手裏拿着蒲扇替我驅蚊扇風,可是扇着扇着,爺爺手裏的蒲扇不見了,他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青色秀花壽衣,原本笑呵呵的嘴角,竟然開始慢慢張大,大到下巴一直抵着胸口,整個頭都已經變形。
我彷彿又看到那個夜晚,爺爺從墳裏爬出來,僅僅只是露出一個頭,立在墳裏對着我笑。然後我看到他伸出手來,把自己身邊的墳土刨開,漸漸地露出他的胸口。然後他雙手撐着墳,整個人從墳裏鑽了出來,慢慢地朝着我走來,一直走到現在的長椅上。
我害怕地想要往後退,但是陳先生的話卻在我耳邊響起,不能退!退了就都白搞了。
可是不退,難道把自己的頭送進爺爺的嘴裏嗎?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油燈的火焰開始變小,好像就快要熄了一樣。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陳先生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講,快點走,要是油燈滅了,莫講把陳泥匠帶過河,你可能都回不來咯。
陳先生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如果燈滅了,我就會永遠迷失在這裏?
可是,如果陳先生的話也是我的幻覺呢?我到底該不該往前走?
眼看着油燈的火焰漸漸的變小,我一咬牙,眼一閉,頭一低,邁開腳步往前衝!
突然,腳下一空,我急忙睜開眼,看見我居然已經走過了長椅!我立刻調整一下,這纔沒摔倒。
四周又恢復了原樣,天上的月亮,背後的篝火,兩側站着的陳先生和我二伯。
這一下我放下心來,繼續往前走。之後的事情很順利,沒有在遇到被人壓着,也沒有出現四周一片漆黑的場景。當我把燈放下轉身的時候,我看見那雙陰鞋就安安靜靜地並排放在我面前。
一想到我剛剛身後跟了一雙自己會走路的鞋子,我的後背就一陣發涼,趕緊繞開它走了出去。
出了靈堂,我看見陳先生面色很是難看,他的嘴角竟然還有一絲血跡!
我剛要走過去,陳先生卻對我擺擺手,指着堂屋裏的那雙陰鞋講,你把那雙孩子放到棺材上頭。
於是我又走進去,按照陳先生的吩咐做了。當我把鞋放上去的時候,我明顯聽見棺材裏傳來「咚」的一聲,嚇得我趕緊轉身跑出去,把這事兒告訴陳先生。
陳先生又用那種很鄙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而是一屁股坐到地上,自顧自地給煙桿裏裝菸絲。我看見他的手都在顫抖,好像是脫力的那種顫抖。我問了一句,陳先生,你沒事吧?
陳先生搖搖頭,沒有回應我,而是對二伯喊道,你們兩個把那傢伙抬下來,找把椅子讓他坐到,要讓他的兩隻腳踩到地上。
我二伯和王青松依照陳先生的話去做了,陳先生又交給我三枚銅錢,對我講,腦殼頂上放一顆,兩個腳背一邊一顆。
我很快把事情辦好,又坐回陳先生旁邊。
陳先生主動對我講,把他的腳捱到地面,是接地氣,喊個「落地生根」,三枚銅錢是鎖住他滴魂,兩種手段我都用了,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滴命咯。
我驚訝道,這還有生命危險?
沒想到陳先生冷哼一聲講,他之前穿到陰孩來守靈,又被陳泥匠佔了這麼久的身體,陰氣入體,你講他有沒得生命危險?之前不能強行按倒他,就是怕陳泥匠破罐子破摔,到時候陳泥匠沒捉到,他也要死。
講完之後,陳先生一陣咳嗽,咳着咳着,就吐出一口血來。我忙問道,陳先生,啷個回事?
陳先生擺擺手,嘆口氣講,技不如人,沒得麼子好講的。
我想起中午的時候,陳先生問過我村子裏是不是還有一位鞋匠,我想,應該就是那人暗中搗亂了。
後來我問二伯,二伯說那天我站在長椅上,一站就站了半個多小時,一動不動,把他都快要嚇壞了。可是我當時覺得才一會兒啊,沒想到竟然半個小時就沒了。所以,如果當時燈滅了的話,我很可能就真的被困在那個幻境裏出不來了。一想到這裏,我的頭皮就是一陣發麻。
看着頭上的月亮,不得不感嘆一句,活着真好。
之後我陪着陳先生先回去了,陳泥匠這裏交給二伯和王青松兩人來看着。走到門口的時候,陳先生讓我把我拿過來的碗筷拿上。要不是他提醒,我都快忘了我還拿了碗筷來。
陳先生講,自家的碗筷千萬不能隨便給別個屋裏,這是送衣路,是要不得滴。
雖然我不知道陳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想,這可能和我們現在說的送碗筷代表送「餐具(慘劇)」一個意思吧。我把我的想法說給陳先生聽,陳先生卻笑罵道,你們現在這些小娃娃,哪裏還曉得老一輩的傳統哦,真的等到了要用的那天,我看你們啷個辦!
我看陳先生的精神頭還不錯,還笑得出來,也就陪着他笑着講,這還不是有陳先生你嘛,有你罩到起,百鬼不侵!
陳先生瞪了我一眼,講,大晚上滴,莫亂講話。
回到屋後,陳先生就躺在牀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哪裏還有剛剛在路上時候的那副精氣神。
我有些慌張,問陳先生,你是怎麼了?
陳先生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低聲對我講,我剛剛到路上是裝給那個人看滴。他手藝比我高,你剛剛差點兒就陷到裏頭出不來咯。要是我不裝,他可能哈會鬧事。
我知道,陳先生這是在虛張聲勢,裝給別人看的。於是我趕緊感謝陳先生救命之恩,要不是他吊着那盞油燈不滅,或許我現在還在那個漆黑的幻境裏。
可是陳先生卻擺手講,莫謝我,這件事我哈真滴沒幫到麼子忙,憑我滴本事,那盞燈其實早就要熄了滴。但是不曉得爲麼子,那油燈硬生生滴吊了半個小時都沒熄,還差點兒把我耗死。不過那個人應該也不好受,半個小時,嘿~不是哪個人都耗得起滴!
我問陳先生,難道,還有人在幫我們?
陳先生搖頭,沒好氣地講道,我也不曉得到底是有人幫我們,哈是你個小娃娃滴狗屎運好。反正你們村子這潭渾水,真他媽越趟越深,早曉得老子就不來咯。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陳先生爆粗口,不過想想也是,現在就連我都覺得我生活了十幾年的這個村子透露着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可是,以前祥和寧靜的村子,爲什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種樣子呢?
似乎,這一切的一切,都從爺爺死的那一天開始的。
正想着,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我嚇得趕緊坐起來,真是神經反射,我以爲是爺爺又回來了。
等我看清楚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大伯。
可是,他的眼睛卻緊閉着!他慢悠悠地走進來,二話不說,抓起我的胳膊轉身就往外走。
 
第19章駝背的人
我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上,就被大伯拉出了屋子,我回頭叫了一聲陳先生,他竟然沒有答應。依舊背對着我躺着,好像是睡死了(睡得太沉的意思)。這讓我很是奇怪,平日裏有什麼風吹草動,陳先生立刻就會驚醒,爲什麼今天他會睡得這麼安穩?難道是因爲之前傷得太重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該怎麼辦?
我試着掙脫大伯的手,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大伯的手勁兒。他畢竟是常年下地幹活的,而我,最多就是拿着筆桿子在書本上寫寫畫畫,根本就不是同一個量級的。
我想過把大伯叫醒,但是我很早就聽說過,夢遊的人不能直接叫醒,否則會出問題。再說了,大伯也不是一般的夢遊,更加不能直接叫了。
於是我衝着隔壁屋子喊了幾聲爸媽,想要把他們叫醒,可是沒想到依舊沒有反應。難道說,他們今天都睡得很死?我不相信這是一個巧合,肯定有問題!
但是問題出在哪裏,我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
大伯拉着我出了院子之後,幾乎沒有怎麼辨別方向,就往前走去。我又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從大伯的手中掙脫,他的手就好像是一副手銬一樣,牢牢地將我銬住。
走了一會兒,我認出這是去往爺爺墳地的路,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因爲我想到,大伯既然能夠把我從屋子裏拉出來,那麼另外二十八個和大伯一樣的人,是不是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是瞞不住的了。到那個時候,我們洛家肯定會成爲千夫所指的對象,更有甚者,村裏人很可能會來挖爺爺的墳!
一想到這裏,我就驚出一身冷汗,因爲陳先生說過,現在爺爺的這座墳誰挖誰死!
可是,就算到時候陳先生說出這樣的話,還會有人相信嗎?畢竟之前那二十八個人都是陳先生要求他們留下來嘴裏含着銅錢挖墳的,也就是說,其實是陳先生間接害了他們,還會有誰相信他?
還好,我的擔憂是多餘的,到爺爺墳地的時候,只看到那二十八個人當中的幾位,沒有看見他們的家人。看來大伯拉人來這裏只是一個個例。可是,大伯爲什麼會把我拉到這裏來呢?
只見大伯拉着我到了爺爺的墳頭,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抓着我的手往下拉扯幾下,我知道,他這是要讓我也跪下給爺爺磕頭。畢竟是自己爺爺,磕頭就磕頭唄,這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於是我跪下,恭恭敬敬地給爺爺磕了三個頭。磕完頭後,大伯一直拉着我的手竟然就鬆開了。然後他又恢復成昨晚我們見到他的那個姿勢,低着頭跪着,一動不動,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樣。
而我站起來,看着村子的方向,陸陸續續有人走過來,他們全部緊閉着眼睛,有的甚至還沒有穿衣服,就那樣光着赤膊過來了。他們過來之後,先是對着爺爺的墳跪着,然後磕三個頭,再然後,就擺出之前看見的五體投地的樣子。
我數了數,一共二十八個,加上我大伯,一共二十九個,還好沒有多。看來目前爲止,只是動了爺爺墳的人才來這裏五體投地。而我大伯,則是作爲爺爺的後人,被抓過來的。
可是之前陳先生不是說過嗎,我沒有被抓過來的原因是因爲我和陳先生在一起,所以那東西沒敢對我出手。可是今天晚上我也是和陳先生在一塊兒啊,爲什麼我還是被抓來了?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那是因爲陳先生之前在「引魂渡河」的時候受了傷,所以這東西纔敢肆無忌憚的從他身邊把我帶到這裏來。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這二十九個人都是無意識的狀態,爲什麼就單獨是我,有清醒的認識?難道說,我必須要有清醒的意識,這樣他才能夠嚇到我?還是說,我有清醒的意識,是需要我去記住一些事情?
如果是前一點,那麼爲了嚇我有什麼目的?是想把我嚇死?然後就算是報了仇了?我不清楚,不過既然大伯沒有再拉着我的手,我就準備回去了。在回去之前,我學着陳先生的樣子去學雞叫,才發現,要學會雞叫,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現在午夜剛過,村子裏的雞根本就不會被我帶動着去打鳴。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突然看見有一道黑影從我眼前一閃而逝。我以爲是我眼花,可是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那道黑影確確實實存在,就站在我回村的小路中間,一動不動,他的手裏,提着一雙鞋!
他就是陳先生口中的那個鞋匠!?他手裏拿的是一雙陰鞋?他要給我穿上?我要是穿上後,我會不會也像王二狗那樣,變得不再是自己了?
怎麼辦?——跑!
可是回村的路徑只有這一條,如果我要跑回去,就必須從他的身邊經過。這樣的話,我不等於自投羅網?
既然跑不掉,我乾脆破罐子破摔,問道,你是誰?
他站的地方剛好是月亮的方向,背光,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而且今天晚上的天氣也不是太好,有烏雲,光線不足。即便不是背光,我也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我看見他佝僂着背,看上去應該是一個老人。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將手裏的那雙鞋扔給我,用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說道,把孩子穿上。
那種聲音怎麼說呢,很沙啞,就好像是很久沒說話的人突然開口說話了的那種感覺。
雖然我現在還光着腳,而且地上確實有點涼,但我還是不想穿他的鞋,我可不想變成王二狗那樣。於是我往後退了幾步,表明我的決心。
他又講,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沒得命咯。把孩子穿上,跟我來。
我一想也對,現在陳先生又不在我身邊,雖然有一個大伯,可是他現在和透明人一樣,根本不會站起來幫忙,要論單打獨鬥,十個我肯定都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要知道,他可是重傷了陳先生的人啊!所以,他要是想害我,我早就死了,根本沒必要大費周折地讓我穿鞋。
那人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我想了想,穿上鞋跟了上去。
我跟在他身後,原本我想走快點,好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但是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我快他也快,總是在我身前兩三步的樣子。快到村子的時候,他轉了一個方向,朝着村子對面的山上走去,我問,你是誰?
那人用嘶啞的聲音講,我是哪個不重要,重要滴是你是哪個。
我怒了,我說,我自然曉得我是哪個,我現在問的是,你是哪個?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生氣了,我竟然覺得我的眉心有點痛,好像被針紮了一樣。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往前走。
我又換了個問題,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講,到了你就曉得咯。
我問,王二狗的那雙陰鞋,是不是你做的?
他有些訝異,反問我,陳恩義連這個都給你講咯?他還給你講了些麼子?
我覺得這對話沒辦法交流下去了,我問什麼,他不僅不回答,還反問我。真是氣死我了,我的眉心更加痛了。
他好像意識到什麼,突然停下來,看了一眼天空,講,時間不多了,把你爺爺留下來的東西交出來!
我還沒弄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的眉心就一陣劇痛,痛得我閉上眼睛。然後我感覺我整個人都飄了起來,腦袋也是暈暈乎乎,好一陣過後,這種感覺才消失。
等我睜開眼時,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隻公雞頭。
 
第20章公雞叫魂
我看着這隻公雞頭,這隻公雞也看着我,咱們大眼瞪小眼,誰都搞不清楚狀況,所以,這隻公雞又狠狠地啄了一口我的眉心,很痛!
公雞的後面是陳先生,這隻五彩的大公雞是他抱着的。再後面,就是我爸媽他們正焦急地看着我,見到我醒來,纔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而我,現在正坐在自己的院子裏,天竟然都已經快要亮了。
我不是正在對面山上麼,怎麼突然就出現在了自己家裏?還有我爸媽和陳先生他們,之前不是睡得很死嗎,怎麼現在又醒了?還有這隻大公雞是怎麼回事?它幹嘛要啄我的眉心?
我疑惑地看着大家,大家的臉上卻透露着一種輕鬆,難道他們剛剛很緊張?
我問,發生了什麼事?
陳先生把大公雞丟到地上,公雞昂首挺胸的自顧自地走開找蟲子去了,似乎根本沒有因爲啄我而有半點愧疚。陳先生講,你丟魂兒咯。
我還是不懂,繼續問,我啷個就丟魂了?
陳先生講,我早上起來窩尿轉來(回來的意思),不小心踩了你一腳,哪曉得你居然沒醒,我一開始哈以爲你是睡死了,所以也就沒在意。後來我想哈子好像你那樣子有點兒不對勁,就喊了你幾聲,哪曉得你居然喊不醒,我算了哈,才曉得你丟魂兒咯。
丟魂?難道我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其實並不是我本人經歷的,而是我的魂魄?那未免也太詭異了吧?畢竟我的感覺都是那麼的真實,甚至是連地上有點涼,我都感覺得到。
我問,然後呢?
陳先生講,然後我就把你爸媽進來,讓他們試到喊哈你,講不到就喊醒了。一般來講,要是哪個丟魂了,讓屋裏人喊幾聲,多半也就喊回來了。哪曉得你哈是喊不醒,我就曉得你可能是被人把魂捉走咯,一般是喊不醒的,要用「公雞叫魂」才喊得轉來。
我看了一眼那隻公雞,問陳先生,所以,我是被那隻公雞喊醒的?
陳先生講,闊以這麼講,要不是這隻公雞,你現在都不曉得哈到哪裏晃盪。
我再次看了一眼那隻公雞,那公雞好像有感應似的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側過頭去,再一次昂首挺胸地走開了,那神情,就好像立了很大一件功勞似的,連帶着看我的眼神,都有一絲絲的鄙視。
趁着我看公雞的時候,陳先生轉身去給我爸媽解釋,你們兩個也不要太擔心咯,小娃娃就是這幾天太累咯,所以纔會發生這種事,好好睡一哈,就沒得事咯。
既然陳先生都這麼講了,我爸媽自然是相信的。但是陳先生回過頭來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並不是那麼輕鬆。我曉得,事情應該沒得那麼簡單。
我想從椅子上站起來,才發現我的手腳都被紅線綁在椅子上,特別是腳上,還放了兩枚銅錢。
陳先生一邊替我解線,一邊講,這些紅線是捆住你剩下滴魄,至於腳下這兩枚銅錢,你應該曉得是搞麼子滴咯。
我點頭講,鎖住我的魂。
這一招在王二狗那裏見到過,當時陳先生喊我在王二狗的身上放了三枚銅錢,所以這一招記得特別牢。我又低頭看了哈,發現我的腳果然是光着踩在地上的,這叫作接地氣,是「落地生根」。
陳先生很是滿意地點點頭講,紅線捆魄,銅錢鎖魂,雙腳着地,落地生根,公雞啄眉,魂歸魄回。小娃娃,你記到沒?
我激動的狠狠點頭,這算是陳先生教我的第一個口訣啊!但是後來我才知道,僅是曉得這個口訣並沒有什麼用。因爲那紅線和銅錢都是用特殊方法加工過的,而且紅線纏線的手法也是不一樣的,即使是左手和右手,手法都又不一樣。要是沒有人手把手地教,就算是偷師都偷不來。更何況我還只僅僅曉得一個口訣?
陳先生給我解開紅線的時候,小聲地對我講,到屋裏去。
我知道,陳先生這是有話要問我,其實我也有很多問題要問他,昨晚的經歷實在是太奇怪了,也太真實了,真實地讓我現在都還在懷疑到底哪個是夢,哪個是真實。
進屋之後,陳先生一屁股坐在牀上,我則是找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陳先生又要開始抽菸了,他問我,昨天發生了麼子事?
然後我就把我經歷的事情,從大伯進屋抓着我的手開始一五一十地講給陳先生聽。
陳先生聽完之後,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問我,你們村子裏有沒有駝背的人?
我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說,在我的印象裏,沒看到過村子裏有駝背的人。
陳先生點點頭講,一會兒喫完早飯,我們去找村支書問問。
我點頭,然後問,陳先生,昨天到底是啷個回事?我怎麼感覺和真滴一樣?
陳先生講,麼子喊過感覺像真滴?本來就是真滴!
我蒙了,我問,你不是講昨天晚上我都睡在牀上的嗎?
陳先生吸了一口煙,一邊吐煙霧一邊講,身體和魂經歷滴事,都是真實滴,這不衝突。你滴身體是躺在牀上滴,但是你滴魂已經跑到外面去了。不然你滴身體出門,那麼大滴動靜,我肯定就醒了。再講咯,你自己也講你喊了我,但是我沒醒。那是因爲你發出來滴聲音我根本就聽不到。
我有些糊塗了,急忙問道,那爲麼子那個駝背的人又聽得到我講話?
陳先生講,陽人要和陰人溝通交流,都必須要通過一定滴媒介,像我們孩匠,是通過陰孩來溝通滴。只要陰人穿了孩匠親手製作的陰孩,那麼就可以和他溝通了。哈有跳大神滴,他們一般有下陰香、大米這些,道士通過滴是符篆,扎匠則是通過他們扎出來滴紙人,而像你爺爺那樣的趕屍匠,則是用屍體。這樣的例子哈有好多,不同滴手藝人有不同的方法,一時半會兒講不完。不過也有一些高人,他們闊以直接和陰人對話,但是這種人現在基本上看不到咯。因爲直接和陰人對話,很容易受到反噬,一般都活不久。
我點頭道,所以說,他能夠聽得到我講話,是因爲我穿了他給我的那雙孩子?難怪我開口問他是誰的時候,他沒講話,只是把手裏的鞋子扔給我。
陳先生搖頭嘆息講,你不應該穿他滴陰孩滴。
我急忙問道,爲麼子?
陳先生講,陰孩是孩匠和陰人之間建立的一座橋,你現在穿了他的陰孩,他就可以隨時上橋和你溝通。不是那種簡單的溝通,而是闊以把你的魂捉過去溝通。
聽到這裏我也開始慌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豈不是沒有半點安全和自由了?我慌張地問陳先生,那我要怎麼辦?
陳先生講,既然他能讓你穿上陰孩,我自然有辦法把陰孩脫下來。不過這件事先不急,晚上才能辦。我問你,你講他最後一句話是喊你把你爺爺交給你滴東西拿出來,這句話是麼子意思?
我撓撓頭講,我也不曉得他這句話是麼子意思。我爺爺死的時候我哈在學校,等我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了,我爺爺怎麼可能把東西交到我手裏?
陳先生點點頭笑到起講,那倒也是。難不成他哈從棺材裏跳出來把東西交給你?
陳先生講完這話,我們兩個瞬間四目相對,都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震驚——因爲,我爺爺是真的從棺材裏爬出來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難道,他真的有東西留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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