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位極人臣到腰斬於市,李斯為何晚景淒涼?追求功名富貴錯了嗎?(四)

更新於 2024/07/05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回顧李斯的一生,他攀上了絕大部分人一生難以到達的高峰,卻也重重摔落。
如前面的文章「詬莫大於卑賤,而悲莫甚於窮困。」:少年李斯的進擊之路。所提到,李斯聰明絕頂、目標明確、努力不懈,有剛好趕上了機會很多的時代。這樣的人才放到現代想必也很容易獲得成功。
李斯能夠獲得秦始皇如此重用,聰明才智無庸置疑,那他最後為何無法憑藉著自己的聰明才智趨吉避凶、安享晚年?甚至被趙高這樣宦官出身,聰明才智肯定不如他的小人操控至死。
是因為他不懂堅持嗎?李斯到死前的一刻仍在權力中心苦苦掙扎。
難道故事的結局只是要告訴我們,追求功名富貴是錯的?但渴望過上更好的生活,不是人之常情?根本無可厚非。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所有選擇都有代價

就像李斯年輕時看見廁中鼠和倉中鼠截然不同的命運所感嘆地:「環境」對人的影響真的太大了。唯有到了對的環境,你才能獲得相應的資源、機會,否則就如同開在深谷的花,盛開得再美也無人欣賞。
李斯很清楚環境的重要性,所以他拚命擠進秦國,那是權力的源泉,唯一能實現夢想的地方。但或許李斯沒有料到的是,你看見的只是它的好,沒有看見它的惡。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處在名利場中的大部分人都為了自己的利益汲汲營營,就像李斯危害到了秦國本土貴族的利益,別人想當然欲去之而後快。只看見糧倉裡有滿滿的食物,沒有意識到倉內也有無數隻老鼠爭先恐後地想掠奪。
就算你沒有想要爭又如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是扶蘇、蒙恬盡忠職守,從來沒有想要陷害他人的心,只要有可能威脅到別人的利益,就會有人千方百計地陷害你。所以不是做好事,不害人就會有好的結果,否則國文課本裡其他被貶謫流放的范仲淹、蘇東坡、歐陽脩等人,哪個不是心繫天下蒼生?
每個選擇都有代價,選擇走進權力中心,會有機會實現理想,或是得到功名富貴,但也必須承擔這個環境的勾心鬥角。就像電影《穿著prada的惡魔》女主角為何在最後選擇辭去眾多人夢寐以求的工作?因為她見識到時尚圈的光鮮亮麗,但也意識到留在這裡會讓她失去原本平凡的幸福。
人生沒有標準答案,也沒有哪條路是最好的。殘酷地說,十全十美的道路並不存在,你選擇站在權力的中心,就不可能閒散度日。
如果要給人生願望清單一個排序,你想把什麼排在最前面呢?
就像電影《穿著prada的惡魔》女主角為何在最後選擇辭去眾多人夢寐以求的工作?因為她見識到時尚圈的光鮮亮麗,但也意識到留在這裡會讓她失去原本平凡的幸福。

無限擴張的慾望只會束縛自己

李斯就是個不知道如何排列人生願望清單的人,他選擇走上追逐權力的路,貪戀權勢不肯放手,所以寧可與趙高這樣的小人合作,竄改詔書,逼迫扶蘇自盡,扶持秦二世上位,臨死前卻又有「東門黃犬之嘆」
我們姑且先不批評李斯這樣的行為是忘恩負義(因為李斯本來就沒有道德底線,拿道德指責他是沒有用處的。)單從利害角度而論,他難道覺得趙高會和他共享權力?而且李斯掌握了趙高那麼多見不得光的秘密,趙高能容許他安享晚年?
李斯老早就明白「物禁大盛」的道理,卻沒有辦法懸崖勒馬,正因為他被無限擴張的慾望給束縛住了。就像為了滿足願望,和魔鬼進行交易的浮士德,後悔莫及想回頭的時候,早就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被魔鬼所奴役。
放任慾望無窮無盡的人,不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到頭來只會被慾望所吞噬。
莊子曾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吾涯,殆矣。」以有限的生命追逐無限的慾望,只會讓自己筋疲力竭,甚至喪失理智。李斯為何晚景淒涼?我認為最主要的原因,在於他那顆永不饜足的心。強烈的慾望驅使他攀上高峰,卻也使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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