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題故事] 為難、腳踝和砂糖 — 一個追查罪犯的故事

「咔、咔、咔。」熟悉的高跟鞋聲音走了進來，一位身穿短裙，有著美麗腳踝的女生走了進來。

每次看到都會忍不住感嘆，那腳踝總是會讓人忍不住流連忘返，剛剛好的大小接上勻稱的小腿，整個看起來就是賞心悅目。

「久等了。」她走到我面前然後坐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撥了撥頭髮。

「不會，我也沒到很久。」我正了正精神，然後拿出預先準備好的資料，切入正題，「那這次的案件是這個。」

攤開我收集的各種資訊，裡面是在講述一個個連續殺人犯的案件，每個死者身周圍繞著一圈的血，這血的數量多到不像是從一個人身上流出來的，一攤砂糖就這麼撒在了血上面，如同在紅色的天空裡降下白雪一樣。

如果除去在上面爬滿集中的螞蟻的話。

「這個血跡檢驗科有驗過了，應該能確定是不同人的血。」

「那死者之間有甚麼關聯性嗎？」她看著這些資料詢問到。

「目前還沒有找到甚麼很明確的關聯，但他們都曾在半夜頻繁出入過這個公園。」我將這公園的位置標示在手機上秀給她看，「我打算今天晚上的時候過去看看，想要請你也跟我一起去。」

「幾點？」沒有多問，她立刻追問晚上的細節。

「恩……那十一點約在那個公園門口好了。」我看著屍體的照片，忍不住滴咕，「雖然這樣說很不妥，但這犯人的審美觀確實還不錯。」

她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看不出表情的笑容，「我可不這麼認為。」

夜晚到了，我比預計的提早了半小時到了公園，想要先查探一下周遭的環境。

恩……一個普通的入口，周圍種著一些高大的樹木，遠方有一些溜滑梯、盪鞦韆等遊樂設施，旁邊也有一些給老人家做簡單運動的裝置。

就如同在台灣常見的公園一樣。

我晃了晃沒有發現甚麼異常的地方，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我走回我們約定的入口。

她還沒出現。

我等了等，過了二十分鐘周遭依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恩……是因為太晚了害怕了嗎？」我低著頭滑著手機喃喃自語，心想如果再十分鐘她還沒出現的話我就要自己去深入查探這附近了。

「咚！」

突然，後腦杓一震劇痛襲來，我還沒搞清楚發生了甚麼事便失去了意識。

「好痛……」迷迷糊糊地醒來，第一個感覺到的是後腦杓傳來的劇痛，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去揉，卻發現手無法動彈。

我抬眼望了望四周，想要了解現在到底是甚麼情況。

這是一間沒有開燈的房間，微微敞開的窗簾讓窗戶得以射進一道弱弱的月光，成為了這個房間裡唯一的光源。透過這個光源往四周看，會發現在房間的盡頭有個沙發，因為光線太暗看不出來是甚麼樣式或顏色，躺在上面的貓咪讓沙發微微地往下陷。

我坐在一個木椅上面，手被綁在了椅子的椅背上動彈不得，腳也被綁在了椅腳的四周。

「好暈……」可能是剛剛的撞擊導致了輕微的腦震盪，我才抬頭晃了一圈就感到強烈的暈眩，不得不低頭稍稍喘息一下。

「咔、咔」這時，一陣高跟鞋踩地的聲音傳了過來，這熟悉的節奏讓我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選，我本來想抬眼確認到底是不是我猜想的那樣，但是剛剛的暈眩感還沒過去，我只好繼續低著頭休息。

高跟鞋踩地的聲音越來越大聲，然後一雙美麗的腳踝進入了視野。

雖然跟我猜想的一樣，但看到那雙熟悉的腳踝我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好啊前輩。」一陣清冷的聲音傳來，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吃力地抬起自己的頭，看著早上才約好晚上要見面的她，嘴巴笑了下，「你來了阿，遲到好久。」

「不好意思，抓前輩總要多花點時間做準備的。」她面無表情地回答。

「所以你就是那個連續殺人犯的兇手嗎？」我直接問道。

她頓了頓，眉毛微微皺了一下，嘴角輕微的蠕動，露出彷彿欲言又止的表情，但這表情沒有持續很久就被她完美收了起來，回到面無表情地狀態，「如果前輩覺得我是的話就是吧。好了，我該來完成我的任務了。」說完，她用手掌抬起我的下巴，用食指與拇指捏住我的臉頰，逼我把雙唇打開，然後塞入了一顆藥丸到我嘴巴裡。

「前輩，晚安。」這是我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呼……」看著前輩睡去，我呼了一口氣，連我自己也搞不懂是因為鬆一口氣的關係還是因為太沉重的緣故。

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轉過頭去，如期地看到那位熟悉的身影。

「我按照你的約定把前輩帶來了，也如你期許的那樣沒有把你抖出來，這樣我可以離開了吧？」我眼神複雜的看向他，我的爸爸。

沒錯，那個前輩想要追蹤的殺人犯，是我的爸爸。

從小被他打大的我其實已經習慣那位暴力的他，但可能是因為我的反應對他來講太無趣了，他就開始找陌生人下手。

那些受害者的共通點之所以是那個公園，只是單純因為那個公園離案發現場很近，要把人帶過去比較方便。

我也想過要不要開口制止父親的這種行為，但是一想到一開口會遭到的那些待遇我就下意識的沉默，導致了現在這個狀況。

要不是我要出門的時候剛好撞見他回家，被他威逼出我的目的地，前輩也不會被我拖累。

對不起……為了不要受皮肉痛我向他低頭了。

「我親愛的女兒啊……」他向我靠近，抬起了我的下巴，「你不想嚐嚐看殺人的快感嗎？」我看進他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痴狂。

與他的痴狂相反，我慌亂了起來。

「如果你不殺他，那我讓你體驗看看被殺的感覺如何阿……？」他笑了笑，「當有這樣為難的選項出現在你眼前時，你會怎麼做呢？我的女兒啊！讓我見識見識吧！」他笑了起來，越笑越猖狂，但我的身體卻越來越冷，心理越來越沉。

前輩已經因為我陷入了這種境地，而我還要成為殺害前輩的兇手？

我做不到！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我做不做得到的問題了，看著父親揚起的小刀，我的眼睛裡面只有小刀反射出的光輝。

如果我沒動手前輩也會死，我知道的，他是我認識了二十幾年的父親，我很了解他。

如果不管怎樣前輩都會死，那我也要努力活下來才行！

「約莫昨天清晨的時候，警方又發現了兩具屍體，一具為年輕的成年男性，另一具則是大約五六十歲的中年男子。兩具皆倒臥在血之中，但與之前不同，周遭撒上了麵粉而非砂糖，警方懷疑這是不是模仿犯的作為，正在進一步釐清……」

藥妝店裡的新聞廣播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我頓了頓，拿起要購買的OK蹦走向櫃台。

「這樣一共是45元。」

我拿出了零錢交給店員，然後走出了店家。

嘴角默默地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