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歡呼聲還是那麼熟悉又動聽,果然星期五晚的賽車場仍然是屬於路爾斯的。
「你的狀態回來了呢,今晚贏得很輕鬆吧。」
路爾斯剛泊好自己的黑色CBR,便看見伊恩笑著前來,還遞上毛巾,於是便隨手接下。
「之前你煩惱的那個甚麼舞會,已經解決了對吧?」
「對是對啦,」路爾斯用毛巾拭去額角的汗珠,說:「舞會是完結了,但要說到問題是否解決……」
路爾斯故意在這兒停頓,想要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增添神秘感。
「怎麼了,還有其他舞會嗎?」
這招果然奏效,成功勾起伊恩的注意力,路爾斯暗暗在心底叫好。
「告訴你啊,那個舞會發生了一件超級離奇的事,聽了你肯定會吃一大驚。」
「怎樣超級離奇?」
伊恩的反應竟然又冷淡下來,這個問題實在是問得太敷衍,路爾斯覺得接下來必須描述得更加繪聲繪影才行。
「是喪屍!你有聽說過吧,甚麼也會吃下去的喪屍。」路爾斯擠著眉,擺出一副他自認為最猙獰的臉:「牠們是沒有意識的不死物,就只剩下食慾驅使著牠們那殘破不堪的身軀,一看見任何東西也會拚命吞下去,而且還力大無窮,一般人完全不是牠們的對手。舞會上就是出現了這樣的一具喪屍,我起初還沒注意,以為是個沒禮貌的傢伙在搗亂餐桌,怎料牠一用那雙空洞的眼盯著我時,我就全身都沒有力氣,還被他一擊就打倒在地上。」
「那他一定也把你的腦子吃掉了。」伊恩卻輕浮地笑著:「現實中那有喪屍啦,你是影集看太多吧。」
「不是,是我親眼看見的,你怎麼不相信我。」
「好吧,那你被喪屍打倒了,之後怎樣?你應該也變成牠們的同伴,對吧?」
「那倒是沒有,有人來救我。」路爾斯側了側頭:「你上次不是提議我找那個警察朋友陪我嘛,結果他真的應約,還在那個關鍵時刻把我從喪屍手中救出呢。」
「真的啊?」伊恩冷笑了一聲:「那他豈不是你的英雄?」
「對了,這次也可以找他幫忙,我怎麼都沒想到呢。」
路爾斯完全沒打算再向伊恩解釋甚麼,便已逕自掏出手機,撥打了通訊錄中排在很前的一個電話。
「你好,我是安傑爾。」電話接通,傳來那把可靠的聲音。
「安傑爾先生,是我,路爾斯。」路爾斯在無意識間慢慢轉動身體背向伊恩:「關於上次的餐舞會,我想和你討論一下那個人類學家的死。」
「萊昂・勒克萊爾博士嗎?正好我也在調查他的事。」
這個回答實在讓路爾斯喜出望外,有這麼難得的機會,路爾斯決定毫不保留,就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
「我們發現了一個可疑人物耶,他叫馬修・戴維斯,他除了出錢資助那個甚麼博士的研究,聽說還曾經幫他用甚麼心理療法,治療過厭食症,是厭食症耶,但那個博士是吃太多嗆死的,這樣的人竟然有厭食症,不是很可疑嗎?」
「然後呢?」
這反應跟路爾斯想像中的比起來冷靜得多,不過安傑爾先生本來就是那種處變不驚的人,要是這件事還不足以引起他的興趣,那麼接下來的這句話,肯定會讓他大感驚訝。
「那個心理治療師叫戴維斯,這名字有沒有讓你想起甚麼?」
這根本不是一個問句,路爾斯完全沒有留下任何時間讓亞佛烈德回答,便已經一股腦兒地繼續說。
「那個賣藥的女人也叫戴維斯啊,這兩個人肯定是串謀,上次的藥物和這次的命案肯定有關聯,所以我想請你幫忙,我知道後天馬修・戴維斯會舉行甚麼講座,你可以派警察來趁機調查一下他有甚麼秘密嗎?」
「你會懷疑馬修・戴維斯的原因我大致上明白了,但你有沒有甚麼實際的證據,證明這位戴維斯先生和勒克萊爾博士的死有關嗎?」
「他就是幹那些心理治療,可能他下了甚麼暗示、催眠之類的,讓那個博士不停吃東西啊。」
「我的意思是具體、客觀的實質證據。」
「這還不明顯嗎?我覺得我的說法很有道理耶。」
「路爾斯,」亞佛烈德嚴肅地說:「請你明白,我們警方辦案是不會憑感覺去作決定的,沒有實際證據的話,我們也不會採取任何行動。」
「你不相信我啊?」
亞佛烈德的回應讓路爾斯大失所望,正是因為亞佛烈德自己親口說過會相信他,路爾斯才把自己的所有情報都說出來,怎料對方還說自己只是亂猜,這麼明顯的關係還不是確實證據嗎?
「那算了,我自己去查吧。我會找到你要的實際證據給你看。」
「這樣可不行,馬修・戴維斯或者如你所說有可疑之處,你一個人去調查的話,也許會有甚麼危險——」
「你又不願意幫忙,又不讓我自己調查,那我該怎麼辦?」路爾斯突然發飆打斷了亞佛烈德的話:「總之我就去找你需要的證據,找到之後再請你幫忙,就這樣,安傑爾先生晚安。」
路爾斯狠狠地掛了自己撥出去的電話,正當他想向伊恩訴苦說亞佛烈德竟然不相信他時,才發現伊恩原來早已走開,回到人群之中,慶祝那個本應屬於他的勝利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