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集《人與類人的n種狀態》Story 1 《一個人的城市》第4章 自然的變化

第4章 自然的變化
八月底,為期2周的Lockdown結束之後,他依然喜歡去戶外。班不能不上,週末他常常整天待在公園。
跟一堆人關在一個房子裡,儘量不要發出太多聲音,不要佔用公共區域太久。這種生活,過久了,令人發瘋。
自然,讓人感到寧靜。
八月末、九月初,冬天似乎還未結束。公園裡,道路兩側,是兩條漫長的彩繪展開,綠色的草,黑灰色的樹。只需幾種顏色,倒是很省顏料。不過樹木枝椏太多,細細的,層層疊疊,畫起來應該並不省力。
公園裡有叢生的細細長長的草,六月初開始,開出六瓣的白花,中間豎著一圈黃色的小花瓣,像個酒盞。六、七、八月,整個冬天,它們頂著連綿的雨水,陸續開花。到八月,雨水少了,天氣漸暖,它們開得更盛,成群成片。九月初,還有些許,沒有全謝。
他覺得,像水仙花。但他見過的水仙花,都是光禿禿的球莖,養在瓷盆裡,只澆水,長出葉子來,春節前後開花一個月。花開敗了,人們就把它們拿出去扔了。
他拍了照片,用Google圖片搜索。
Google顯示結果,Possible related search: Wild daffodil
他不知道daffodil是什麼,用手機上的字典一查——水仙花。
公園裡,還有一種全黃色的水仙花。外圈六瓣明黃色花瓣,中間深黃的酒盞,花朵碩大,比黃白色的水仙開花晚些。八月中旬才開,九月初正開得熱鬧, 一叢叢同時盛放,色調上頗像油菜花田。
在水仙花附近,還有一種小花,差不多時間開。也是細長的葉子,六瓣尖尖的白色花瓣,圍成一個圈,花瓣尖上有綠色的小斑點。每一朵都低低垂下,讓人想起精巧的玻璃風鈴。他以為是鈴蘭,畢竟鈴蘭的照片也曾是流行的電腦桌面,十分眼熟。但鈴蘭花瓣尖上,沒有小綠點。
他又用了一下圖片搜索。
Possible related search: Summer Snowflake
他也不知道Snowflake是什麼,又查了一下,中文應該叫雪片蓮。
雪片蓮,原產於南歐,分佈在比利牛斯山脈到羅馬尼亞、俄羅斯西部一帶,是具有鱗莖的多年生草本花卉,花為垂鈴狀,白色,微香,每朵花有花瓣6片,邊緣有一綠色或者黃色斑點。喜涼爽濕潤,早春開花。同屬還有一種夏雪片蓮,喜濕,一般長在水邊,春末開花。
好吧,北半球的植物,也會長在南半球的土裡。真令人安心。
這裡還有一些小鳥,也像是曾經見過。公園南部沒有湖,常見的是兩種小鳥。栗色羽毛的小鳥,看著像麻雀。只是上海的麻雀,肚子近白色,這裡的,看起來腹部顏色要深一些。全身黑色的鳥,比麻雀大,看著像是八哥或者烏鶇。不過在上海,這兩種野生鳥也不常見,斑鳩還多一點。
公園北部有一個湖,很多綠頭鴨、大雁和海鷗停留。也是一個個,都憨憨的,上了岸,就在路邊,走來走去、梳毛、睡覺,一點也不怕人。
這邊的鳥,跟上海的比起來,警惕性差多了。它們悠哉遊哉,幹自己的事。人走到離它們幾乎一步之遙的地方,小鳥飛走,大鳥可能走開幾步,也可能根本不理會。
他來公園這麼多次,只有一次看到貓。是只戴粉色項圈的黑貓,獨自一個從馬路上遊蕩進了公園,靠在電線杆上蹭腦袋。其他時候,他只看到狗。很多人來這個公園遛狗。主人大多牽著繩,跟自家狗子一起走在路上。有時,有的主人會解開繩扣,讓狗子在草坪上撒歡亂跑。狗難道能忍不住去追鳥嗎?
反正他只見過一次狗追鳥兒。或許,這也不足以讓此地的鳥,變得很機警。
九月上旬,公園林蔭道外側的一些矮樹,剛剛長出少許褐綠色的葉子,忽然開滿了重瓣的花。網上說,那是櫻花,這個公園的櫻花,算是本市一景。他才知道,那些是櫻花樹。
花是非常淺的粉色,只是白色裡暈了一點點紅,跟上海顧村公園那些濃粉色的櫻花,不太一樣。漫漫如雲,雖然只有幾百米,也有靜默無聲、鋪天蓋地的氣勢。
他在草坪上找了張長椅坐著,曬太陽。
有人專門跑來拍照。但多數人只是平靜地走過或者跑過。
櫻花不久就謝了。
櫻花開謝之後,榆樹接茬。九月末、十月初,有一段林蔭道,高高低低的樹枝上,都是成團的新綠色,那不是嫩葉,是榆樹的果實。榆樹的花,他只在網上見過照片。很醜,沒有漂亮的花瓣,紫色的花蕊從團狀的萼片中伸出來,在光禿禿的高枝,跟樹皮混為一體,人根本看不到。而榆樹的果實,是一個一個綠色的小圓片,中間有個小圓點,就是榆樹的種子。長得像銅錢,所以中國人叫它榆錢。它們在枝頭,成簇成團,甚至有點像綠牡丹。路邊二三十米的高樹,從上到下,全是這些榆錢。
一陣風過,淺綠色的榆錢,從高處蕭蕭而落,是另一種漫天花雪,隨後在瀝青路面與兩側草坪的邊界,堆積出兩道綠色的線,一如不久前櫻花被風吹落的樣子。
中國北方人拿榆錢,混著玉米麵蒸熟,做成榆錢飯。也可直接生吃。他中學語文課本,還有一篇《榆錢飯》入選。但中國南方,應該不太有人吃這個東西。那篇課文說,榆錢生吃很甜,他想像不出來是什麼味道。他也不想自己親口嘗嘗。
過了差不多一周,榆錢就從新綠轉成了黃綠色,落得更多了。尚在枝頭的,被夕陽一照,就成了金色。
兩旁種著榆樹的路段,路上到處都是飄落的榆錢。落榆錢的路面,白白的鳥屎就特別多。沒有榆錢的路面,鳥屎就少。他抬頭看看二三十米的樹冠,也沒有看見鳥。是什麼鳥,愛吃榆錢呢?似乎吃得很開心。
到十月上旬,公園裡的樹木,新葉大都已在枝頭展開。
他看葉子的形狀,猜,公園南部,西邊那條路上種了一些橡樹、一些榆樹和很多櫻花。南邊那條路上,只種了楊樹。東邊歪歪斜斜的兩條路,通往市中心、經過醫院的那一條,種了一些橡樹、一些楊樹、很多櫻花;另一條路上,種了一些很像梧桐的樹。
樹木的枝葉大多向西歪著,因為東面是海,風從海上來。
當然,還有更多的樹木,他不認識。有些樹,到了十月,春天的第二個月,還不長葉子,那更是連猜都沒法猜。
不同樹木,長葉時間,參差不齊。櫻樹落盡花瓣、褐葉變綠,橡樹綠蔭已濃,楊樹才在樹梢冒出星星點點的心形嫩葉。
那種很像梧桐的樹,還是裸著細密的幹枝。一些銀白色的葉芽,筆直地立在枝頭。剛展開的葉芽,像一個個微型的小手掌,甚至都還沒有垂下來。
它們真的很像上海滿街的行道樹,法國梧桐。一樣掌狀的葉子,一樣斑駁的樹皮。
雖然,他以前也被人科普說,上海的法國梧桐,應該叫二球懸鈴木,因為果實就像鈴鐺,而且總是一對,是原產歐亞的三球懸鈴木和原產北美的一球懸鈴木雜交出來的品種。不是梧桐科的植物,也不是產自法國,只是很久之前上海的法租界拿這種樹做行道樹,所以中國人才叫它們法國梧桐。
然而這種很像法國梧桐的樹,在九月早春,他沒有在光禿禿的枝頭,看到它們圓圓的果實。
在上海,是很容易看到的。每年,葉子落盡的冬天、新葉未發的早春,都能看到暗黃色、疙疙瘩瘩、成雙成對的小圓球,懸在法國梧桐的高枝上,相當顯眼。仲春四月,法國梧桐一邊長新葉,一邊讓果子炸毛。堅硬的小圓球們,逐漸鬆散,飄落。蒲公英的果實,是一個球,絨毛在外,種子在裡。法國梧桐的果實,也是一個球,種子在外,絨毛在裡。春天,風一刮,漫天飛毛。上海人見慣了仲春時馬路邊上大團大團的暗黃色絨毛,那是法國梧桐散落的種子。
但為什麼它們長在南半球,就不結果了呢?是他認錯了樹嗎?這其實不是懸鈴木。還是這裡冬天雨水太多,早早把它們的果實打落了?還是它們從北半球被遷移到南半球,結果的時間就不一樣了?
公園有幾棵樹,在十月上旬,開出了白色、五瓣的花,沒有櫻花那種重瓣的繁盛熱鬧,但是一樹雪白,也有蜜蜂往來采蜜,在花蕊上蹭來蹭去。他是分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梨花、李花、桃花,都長得跟這差不多。以前,在上海逛公園,某人說,我也分不清,反正這些都是薔薇科的嘛,結出果子就知道了。
十月中旬,有一天,公園路邊長得亂七八糟的矮灌木,忽然開出了杜鵑花。那個土紅的顏色,跟他大學校園裡的杜鵑,一模一樣。他那時,看見杜鵑開了,只會說,這花的顏色,怎麼這麼村。沒想到多年之後,他看到還是那麼村的杜鵑,竟然會感到莫名的安慰。
整個十月,公園的草坪上,有蒲公英開著小黃花,雛菊和薺菜開著小白花,疏疏落落。野草擠進了草坪草種的地盤裡。這也和北半球的春天一樣。
九月、十月,他把一些樹木花草的照片,發到他們那個12個人的Telegram小群裡。住在第一大城市的人,在群裡哀嚎,你自由了就饞我們。
南島在9月7日晚上11點59變成二級狀態時,第一大城市還是四級Lockdown。不過9月21日晚上11點59後,第一大城市也降到三級了。雖然那裡每天還有新增病例,但人們已經難以忍受被管控的生活。
政府提出三步走計畫,打算逐漸從三級降到二級。第一步從10月6日開始實施,允許早教中心開門,老師要做測試,把孩子們分成限量10人的泡泡;允許人們在城市周邊活動,可以去海灘、打獵、釣魚;戶外聚會和婚禮、葬禮的人數限制為10人。第二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允許零售業開門,餐飲業可以無接觸取餐送餐;圖書館、游泳館、動物園等公共設施開放;戶外聚會和婚禮、葬禮的人數限制增加到25人。第三步是密切接觸服務業如理髮館開放,但要戴口罩,餐飲可以堂食,顧客之間要保持距離,室內室外人數上限都是50。
他說,你們也可以去海灘。不是已經Step One了?
別說了,本地人真不怕新冠。九月下旬剛降到三級,天氣也暖和了,週末海灘上,那個人山人海。戶外可以不戴口罩,但我看新聞圖片,大家好像也沒有百分之百隔開2米。現在什麼Step One 允許大家去海灘,純粹廢話一句。人家要你允許嗎,早就去了。
就是,這時候去海灘,跟參加了個數萬人的大型戶外活動,有什麼區別。我們還是在家宅著保平安吧。羡慕南島沒有病例。
他說,這個島國防不住全世界,南島能防住北島?遲早都一樣。
十月,週末他開始喜歡坐在室外吃飯。
他的房間,本來就在房子的東面,屋外東面是木頭圍牆。他就在自己的窗下與圍牆之間的地上,放了塊石頭,中午或者黃昏,坐在石頭上吃飯,端著一個大玻璃碗,裡面裝著雞胸肉、生菜、意面或者米飯。反正他坐在這裡,其他人也不太會看到他,除非有人過來晾衣服。
有天,他忽然看到,有只貓,小心翼翼、探頭探腦,從前面那棟房子和圍牆之間的小路,往這邊走。它看到他,立刻僵住了。
那是一隻白脖子、白手套、白襪子,其他地方都是灰底黑條紋的貓。
其實中國的狸花貓,也是在淺灰的底色上有黑條紋,但是狸花貓的黑條紋,細。黑條紋在貓身上似乎很常見,但外國貓就不一定是細細的黑條紋。中國有一陣子似乎很流行養美國短毛貓銀虎斑,銀虎斑身上的黑條紋,就很粗。眼前這只貓,也是。
他八月就在附近見過這只貓了。跟小胖子提起,小胖子說,那是只野貓,野蠻女友看到它就生氣。有時晚上,你會聽到外面貓打架的聲音吧,那就是她在暴打這只貓。這只貓有時還會溜進來偷她的食物呢,如果再讓她看見,她還會暴打它。
如果你養了一隻貓,給她取了名字,供給她食物和床鋪,沒事幹時親親抱抱,她就變成了你的,你也變成了她的。但是除此之外,其他貓,只是貓而已。
如果這只貓連貓糧也要偷吃,應該是只沒有主人的野貓吧。
他看著那只貓,貓也看著他。
他從碗裡挑了塊雞胸肉,放在自己身前幾步遠的地方。
貓沒有靠近,轉身走了。
大概半個月之後,那只貓才第一次吃了他給的雞胸肉。他並不想乘機摸摸它。
那是十月中旬,一個陽光明媚的週六中午。天氣不冷不熱,他端著碗,看著那只貓發呆。
有個女生,在前面那棟房子的公共晾衣架上,晾衣服。那個晾衣架也是釘在東面的木圍牆上的,跟這棟房子的一樣。她是那棟房子的租客吧。
她往這邊看了看,忽然放下手裡的衣服,走了過來。
她個子不高,黑直發、黑眼睛,膚色有點黑,骨相不像是東亞人,應該也不是印度裔。印度裔,他肯定還是認得出來的。他沒法辨別那個女生是哪裡人。他在分辨人種、民族和原生國籍這種事情上,毫無進步。
她走到距離貓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貓回頭看了看,低頭繼續吃。
她蹲下來,摸摸它,問,這是你的貓嗎?
聽起來,英語好像也不是她的第一語言。
不是。它應該是只野貓。
我在附近看見它好幾次了。她說。
它過來,是偷食物吧。我的一個室友養了貓,廚房裡有貓糧。
你喜歡貓嗎?她沒有結束談話的意思。
我不喜歡貓。他斷然否認。
那個女生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貓吃完了雞胸肉,跑了。
我以前的一個室友,喜歡貓。他解釋。
我得走了,回頭見。那個女生站起來,禮貌地告辭。走了。
十月下旬,10月23日,週六, 距離本市300多公里,南島北部的一個小城市,確診了1個新冠病例。這是南島自2020年十一月的近一年來,第一個社區病例。南島也破防了。同一天,衛生部通報,今天新增104例,其中北島103例,第一大城市91例。
到了下一周,10月28日,週四,他所在的這個城市確診了2個病例,沒有接種過疫苗,也沒有經常使用COVID Tracer這個app,所以行蹤不明。其中一人的感染期可能已經持續兩周,感染原因可能是飛去第一大城市照看孩子,兩周前返回南島,並傳染了家人。第二位是個卡車司機,到處跑,工作期間可能有傳染性。有人還以為本市會緊急Lockdown,而政府評估情況之後,決定整個南島警戒級別不變,維持在二級。這個城市週二廢水檢測新冠為陰性,未來幾天會加強廢水監測。
距離他說“南島防不住北島”不過大半個月。這可真是壞事一說就靈,應驗得特別快。
還好,他第二天就打上了第一針疫苗。疫苗也打了,上班和購物時口罩也戴著,室內乒乓球館也不去了,健身房只是沒人時去。還能怎麼樣呢。他已經跟政府一樣,心平氣和,八風不動了。
十一月,他忙著準備居民簽證材料,公園只去了兩次。
那時候,已是春末,春末是非常無聊的時節。春花大半開盡,夏天還沒到來。他還沒有在這個城市度過夏天,不過猜想,這裡的夏天應該不會多熱烈。
他在北島的時候,夏天也不熱。不像上海,動輒38度,沒有空調真的活不了。南島更接近南極,緯度更高,夏天應該比北島更涼快。
十一月,公園裡,水仙和雪片蓮地上的葉片,經過幾個月瘋長,早比人膝蓋還高,已經全部倒伏在地,慢慢枯死了,地下球莖會在夏天休眠。榆樹的新葉,已經長得跟楊樹葉子一樣又肥又大,但看著還比橡樹葉子嫩綠,畢竟是晚生了一兩個月。
醫院對面,公園的林蔭道,一側種滿了楊樹,另一側有些樹遲遲沒有長葉子。他之前還以為是枯死了,現在也長出了羽狀複葉,滿樹濃綠。
很像法國梧桐的那種樹,開始鋪天蓋地開花,在葉子下面,垂著長長的黃綠色花穗,如同微型的葡萄。樹下,散落一地碎屑。花太小了,落地不像雪,只像沙。中國的香樟和女貞,開花時也這樣。他不知道法國梧桐的花,什麼樣?在上海時,也沒注意過。因為梧桐在四月以後就枝葉繁茂,就算開花,又有誰能看見。
十一月,有一個周日的下午,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發現散步的老年人都開始穿短袖短褲了,騎自行車的人也不再穿著衝鋒衣。
公園裡有很多人騎自行車或者Scooter,開始他還奇怪,後來想明白了。這個公園太大,那些騎自行車或者Scooter的人其實只是在趕路而已。公園的林蔭道與數米之外的機動車道平行,但在公園林蔭道上騎行,當然更好。
Scooter是種電滑板車,細長的底板,前後有兩個輪子,側面有個可收可放的支架,停放的時撐住車子,前面有個把手。這種小巧的交通工具,就像是滑板和自行車生的孩子。商人們,應用了中國共用單車的商業模式,只是把自行車換成了Scooter,此地的年輕人相當喜歡。
他常常看見年輕人踩著一輛Scooter呼嘯來去,騎得不比自行車慢,還不戴頭盔。車上配了頭盔,也不戴。據說世界上只有幾個國家強制要求騎自行車時必須戴頭盔,這個國家就是其中之一。他在這裡很少看到有人騎自行車不戴頭盔,不戴犯法。而法律顯然還沒有來得及對新興事物做出規定。
年輕人還喜歡兩個人乘一輛Scooter,也不知道是為了省錢、省事,還是什麼。這裡的自行車大多沒有後座,兩個人緊貼著站在小小的Scooter上,後面的人抱住前面一個人的腰,這已經是此地最風光旖旎的親密出行方式了。大概等於古代共乘一匹馬吧。其實Scooter上兩個人,也不見得就是情侶。
也許當事人無心,旁觀者卻心情複雜,想了一噸的心事。
他就坐在樹蔭裡,望天。雲如果是一朵,就是雪白蓬鬆的棉花糖。如果是一片,就是藍灰陰沉的海。
如果某人也在這裡,就可以和他一起看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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