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武當 番外】那暴雨中的雷聲
節氣剛進立秋。
莫錚離開了武當山去為師尊辦事已過兩週，好不容易回到武當山，已是入夜，特別走過師弟們的寢室，為師尊交代一些事，也如願看到了想念的人。
師弟的微笑依舊，但似乎時間晚了有點疲累，忍住想直接抱住他的衝動，接過柳旭常寫筆記的本子，禮貌地直接回房間去。
莫錚房間之外有個小花園，擺放著一張長椅供人休憩賞花，而坐在上面的，是正在丟瓜子吃的莫斐。
見到莫錚回來，莫斐收起了瓜子，站起身：「猜想你大概這時候回來，我說說話就走。」
「嗯？」
這人這麼晚等著自己，莫錚難得停下了腳步。
「小白兔最近怪怪的，你再注意一下。」
莫斐咬著瓜子，聽著遠遠傳來的悶雷，若有所思：「立秋雷，估計又有法會要做，接下來可能會很忙...哀，我先回去睡了，你早點休息啊。」
「好。」
看著莫斐走出花園，莫錚走進房間，放好東西後將窗戶打開。
窗外，轟隆地閃過雷鳴，低沉的像是打在心上。
空氣中有些悶，像是下雨的前奏，壓迫著胸口讓人喘不過氣。
莫錚皺著眉，點燃桌上的燈，坐在桌前翻起了柳旭給的筆記本。
那是柳旭與他的一些交流，上面有著柳旭的心情，和幾筆自己隨興的小插畫，偶爾也記錄幾句心情和回覆。
他翻到紀錄的最後一頁，才看一眼，立刻用輕功飛出了房間。
*……不是很喜歡雷聲，暴雨間摻雜的雷聲有時煩躁的讓人發悶。*
再次踏入師弟們的住處，一片漆黑寧靜。
雷聲在遠出轟鳴，伴隨著細碎的細雨。
早已過熄燈休息的時間，庭院內外都悄無人聲，只有偶爾的打呼聲傳出。
莫錚輕聲的走近柳旭的房間，在雷雨聲的掩護下推門走進。
房間裡傳來此起彼落的呼吸聲，顯示著裡面的熟睡程度，藉著微弱的夜光，莫錚緩步走進最裡面的那張床旁。
床上的人被被子掩蓋的結實，似乎還在翻動，不知是睡得不安穩還是害怕。
莫錚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揪起，忍不住伸手輕輕覆上顫抖的身軀。
不知是第幾次的雷響，柳旭裹著棉被卻覺得自己睡意全無，本來還想著只要能掩蓋住就好了。
那種無法忽略，會覺得慌亂無措的焦躁感，揮之不去。
......嗯？
感覺床邊好像有人，柳旭揭開被子一角，想看一下外面狀況。
只見黑暗中隱隱約約有個熟悉輪廓，那人輕輕的將手覆蓋在自己的身上，隔著被子，似乎就這麼靠著，像是依靠又像是連結。
然後，在雷雨聲中，那人緩緩地拍著自己的背。
撲通、撲通、撲通。
不輕不重的力道在背後移動，帶著某種規律節奏，緩緩地跟自己的心跳同步。
撲通、撲通、撲通。
呼吸慢下，雷聲變得遙遠，耳邊迴盪的，是漸漸震盪在全身的心跳頻率。
撲通、撲通、撲通。
像是道院的晨鐘，震盪在空氣之中，滲透著每一條神經，撫慰著每一個細胞。
撲通、撲通、撲通。
柳旭沒有注意到自己什麼時候睡著，回過神天邊翻起了魚肚白。
窗外的屋簷滴下水珠，證明昨夜風雨的經過，而被洗了一晚的樹林在晨曦下煥然一新。
那棵正轉紅的楓樹落了滿地的火紅，記錄著昨夜的風雨交加。
柳旭坐起身，收拾著床鋪。
正要出去盥洗的夥伴突然停下腳步，疑惑地轉向同房的其他夥伴：「你們有感覺...房間裡好像有一股檀香嗎？」
「有嗎？」
原本還在賴床的夥伴坐起身，努力地嗅著：「好像有耶？」
「嗯？」
另一個剛從外頭盥洗輝來的同門疑惑：「沒注意，有嗎？」
面帶疑惑的看向柳旭：「檀香？什麼檀香？柳旭你有聞到嗎？」
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一面整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聽到同門問話的聲音柳旭才回神。
「......有嗎？我沒注意。」
怎麼可能會沒發現，那會讓他眷戀的，若有似無的熟悉香味。
將自己有點些微波盪的情緒掩飾住，他仍舊一如往常。
...昨晚，自己的不安，被平撫下來了。
意識遠去前那個床邊的身影，竟然讓他莫名的安心。
那人一直......陪伴著自己嗎？
有點悵然，說不上來的感覺。
突然想他了，莫錚。
晨鐘從武當山的深處傳來，迴盪千里。
彷彿安撫著被雷雨打擾一晚的萬物，傳來安定的力量。
— 後記 —
「紅豆飯的食譜？」
坐在課堂裡，柳旭微愣，看著壓低音量跑來自己面前，笑的神秘兮兮的莫斐，一臉茫然：「為什麼要…紅豆飯？」
「早上看到莫錚那傢伙正在收拾房間，據說一夜未關窗，風雨打進來，他的幾卷宣紙都廢了。」
莫斐摸著並不存在的鬍子，看著柳旭笑的一臉高深莫測：「昨晚雷雨這麼大，還能夠讓他忘記關窗，估計只有他不在房間的這個選項，我聽說傳說中，有個什麼一夜未歸要煮紅豆飯來祝福的傳統。所以我想問…..」
「莫斐、該上課了。」
不等柳旭接話，開陽玄君的聲音從門外走來，而跟在開陽玄君身後的，是毫無表情相當漠然的莫錚。
師徒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課堂，分別入座。
莫斐摸摸鼻子，丟下了一句話，然後跑回位置上。
「那傢伙…怎麼感覺有點開心。」
時間點約在 ➤【雙武當】第五章 桃花樹下 5-1 到【雙武當】第六章 許諾不悔 6-1 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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