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香 4

摇滚巨星艺声 / 金钟云

王牌经纪人崔始源

酒吧抒情歌手曺圭贤

金鐘雲想到曺圭賢說的話，形象跟信用在演藝圈是必須維護的。他隨手攬了一輛計程車，趕往今天錄影的電視台。

後輩經紀人小趙看到他，神色慌張，金鐘雲沒注意到，逕自往待機室走去。

「藝聲哥，那個⋯」

擋在前方的小趙欲言又止。

金鐘雲剛要開口，視線先落到隔著玻璃窗，站在會議室裡的崔始源。

他正低頭跟著公司新簽的女團成員說話。

「我明白了。」

金鐘雲拍拍小趙的肩膀，轉身離開。

看到金鐘雲表情陰沉，小趙急得求救：「始源哥，快來。」

崔始源抬頭看到快步經過的金鐘雲追了出去。

「藝聲哥，你去哪了？沒回訊息，電話又一直關機，我很擔心你。」

崔始源拉住金鐘雲的手。

「我沒事，這裡看來也沒我的事，我先走了。」

金鐘雲甩開他的手。

「你不要多想，她們只是救急。」

「我知道。這樣也好，我可以休息。」

金鐘雲從頭到尾都背對著崔始源，但他的咬牙切齒全被緊咬的後牙槽表露無疑。

「鐘雲，不要想太多，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崔始源走上前，擁抱他。

金鐘雲兩手垂降，沒有回抱。

回到家，他沒有打開手機，而是直接走進浴室泡澡。

浴缸旁站著崔始源剩下不多的威士忌，從沒喝過的金鐘雲賭氣似的拿起來ㄧ飲而盡。

溫暖的蒸氣瀰漫著整間浴室，連日奔波加上昨晚的心情起伏，此刻終於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他拿了一條捲折整齊的毛巾墊在脖子後方，四肢放鬆的躺臥在浴缸裏。倦意襲捲鋪蓋，金鐘雲原本只想閉目養神，誰知道就這樣睡了過去，睡夢中他看到崔始源臉色慘白的將他從浴缸撈起，ㄧ陣吵雜聲，惹得他想罵人，不料聲帶不受控的只發出幾個無意義的單音節，眼皮沈重的半張半闔。他想推開崔始源，折騰半天雙手卻軟弱無力，好不容易崔始源把他放下，金鐘雲又睡著了。

醒來時，天花板上陌生的通風孔驚的金鐘雲猛然坐起。

「雲雲，你嚇死我了。」

崔始源ㄧ把將他摟在懷裡。

金鐘雲才發聲，喉頭的刺痛讓他忍不住摀著脖子。

「插管都會這樣，過兩天就好多了。」崔始源撫摸著他的背。

他抬頭看著崔始源，用氣音問他為什麼要插管。

崔始源只是含淚望著他。

醫生走了進來，崔始源在懷中人額頭上留下一個吻，起身拉著醫生走出病房。

「病人情緒看起來蠻穩定的，明天就可以出院。」

因應崔始源的要求，醫生刻意壓低音量。

「我想讓他多住兩天，養養身體。」

崔始源電話響起，只能匆匆結束跟醫生的對話。

「沒事了，我知道。」

公司高層不斷打來關心，還告誡崔始源千萬不能讓金鐘雲住院的消息走露。

但是，狗仔怎麼可能漏掉這種drama ，網路上開始出現零星的消息，ㄧ開始是疑似住院，再來是病情嚴重，最後演變成自殺未遂。

手機擺在家裏的金鐘雲並不知道粉絲群已經炸鍋，更不知道各家演藝公司紅紅火火的討論起即將約滿的金鐘雲是否會另覓東家。

小趙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

「我回去公司開會，你照顧好鐘雲，千萬不能讓記者拍到。」

崔始源前腳剛走，金厲旭跟曺圭賢後腳就到。

「鐘雲哥。」

曺圭賢一闖進病房就大叫著。

坐在病床旁的小趙跳了起來。

「你們是誰？怎麼可以這樣闖進來？」

他伸長手臂阻擋挨近床邊的倆人，金厲旭跟曺圭賢一人一邊抓住小趙，將他拉開。

「噓，別吵他。」

看到金鐘雲熟睡的模樣，曺圭賢食指豎在唇上，制止金厲旭岀聲。

小趙回頭拉著倆人往門口走去。

「請你們出去。」

被推出房門口的金厲旭，在門闔上的瞬間，勾著小趙的手臂諂媚的說：「趙哥，要不要跟雲哥一起到我的公司。」

小趙ㄧ臉錯愕。

「您是？」

「我是金氏演藝經紀公司的社長金厲旭，對於貴公司的搖滾天王藝聲，久仰大名，ㄧ直想找機會延攬，如今看來藝聲對你們SY很有意見，不如趁早跟我簽約。趙哥也ㄧ起來吧，至於待遇，我儘量比照SY，安排行程絕對人性，愛才惜才。」

金厲旭滔滔不絕的猛料輸出，小趙找不到發言的空隙。

「金厲旭，你是來探病還是搶人？」

一旁看不下去的曺圭賢開口。

「都有，那個趙哥，這是我名片，你跟雲哥考慮考慮。」

他硬把名片塞在小趙手裡。

曺圭賢搖搖頭，不予苟同。

「請問可以進去等他醒來嗎？我們有話跟他說。」

小趙面有難色。

「我是鐘雲哥的朋友曺圭賢，企鵝酒吧的老闆兼歌手，我只是來關心他的。」

金鐘雲曾跟小趙提過，他很喜歡到這家酒吧聽歌，看著曺圭賢真摯的眼神，小趙妥協。

ㄧ直等到太陽下山，金鐘雲才醒來，趁著小趙去買晚餐，金厲旭對金鐘雲表明想跟他簽約。

「短期限定合約？跟圭賢出單曲？」

金鐘雲訝異的看著拼命點頭的金厲旭，曺圭賢倒是淡定。

金鐘雲沈默，眼珠子轉了轉。

「不如我們三個出張專輯，會不會更好？」

金厲旭睜大眼睛、曺圭賢摀著嘴巴，對於這番大膽的言論，雙雙表示無比震驚。

「不好嗎？」

金鐘雲搔搔頭。

「很好，非常好，簡直是好到不行。」

金厲旭高音頻的笑聲，引來護理人員的警告。

提著食物回來的小趙，看到三人開心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藝聲哥好久沒這麼笑了。」

他放下食物，整理桌面。

「私底下你也叫他藝聲哥啊？」

曺圭賢幫忙擺盤。

「習慣了，始源哥就分的很清楚，在公共場合就稱呼藝聲哥，私底下叫他鐘雲或雲雲。」

小趙說完這話，趕緊打打自己的嘴巴。

「沒事，我們都知道他們的關係。」

曺圭賢微笑著。

小趙拍拍胸膛，呼了一口氣。

「藝聲哥，來。」

他拿了一盤炒年糕給金鐘雲，被曺圭賢擋下，換上少量的拉麵跟青菜。

「年糕不消化，他胃不好。」

「這你都知道？」

連金鐘雲電話號碼都沒有的曺圭賢，卻知道對方的健康狀況，金厲旭感到神奇。

金鐘雲吃了幾口就把盤子推開。

「吃太少了。」

曺圭賢拿起筷子夾了少許的麵條在湯匙，送到他嘴邊。

金鐘雲搖頭。

「哥，要吃東西才好的快啊。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著你去體驗。」

金鐘雲想到這幾年沒日沒夜的工作，是真的該好好體驗一下生活。

他接過湯匙，曺圭賢沒放手。

「你張嘴，來，張嘴。」

拗不過年下男子的堅持，金鐘雲張口吃下，不待曺圭賢收手，ㄧ把抓住湯匙跟筷子，接著自己吃起來。

金厲旭跟小趙含著淚看著他吃。

吃完麵的金鐘雲抬頭看見三張臉全掛著欣慰又感動的笑容，他滿頭問號。

「鐘雲哥，答應我，不要再做傻事了，分手的痛苦我沒辦法感同身受，至少我可以陪伴你度過難熬的夜晚。」

金厲旭握著金鐘雲的手，誠懇的說著。

「什麼傻事？什麼分手？」

「咦？你不是因為情傷自殺嗎？」

金鐘雲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他指指他們、指指自己。才停了幾秒，他搖頭擺手又繼續大笑，中氣十足的低沉笑聲再度引起護理人員的注意。

「說了在醫院要輕聲細語，不要吵到別的病患。」

護理人員一進病房就開罵。

「啊，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吼，笑得我肚子好痛。」

看到金鐘雲笑得那麼開心，護理人員竟然哭了。

「藝聲，你沒事就好，我們都好擔心你。」

金鐘雲尷尬的直道謝，待護理人員離開，房間裏的四個人全都摀著嘴偷笑。

「所以是誤會？」

曺圭賢試著釐清。

金鐘雲點頭：「我只是泡澡前喝了酒，誰知道在浴缸裏睡著了。」

「你沒吞安眠藥嗎？」

「一顆而已啊。」

「哥，安眠藥配酒就是找死啊，拜託別再這樣。」

曺圭賢抓著金鐘雲的肩膀，語氣凝重。

「嗯，我知道了。」

金鐘雲乖乖點頭的可愛表情重擊著曺圭賢的心臟。

他忍不住將眼前這個小可愛擁入懷裏。

金鐘雲瞬勢環抱著他的腰。

推門而入的崔始源被眼前這幕瞬間激怒，他衝上前將兩人分開，瘋了似的朝曺圭賢大吼：「曺圭賢，趁人之危也不是這樣吧。」

「始源，你誤會了，圭賢只是關心我而已。」

金鐘雲拉著崔始源緊握的拳頭。

「關心到床上去嗎？」

崔始源氣的滿臉通紅，全身顫抖。

「至少我沒劈腿啊。」

曺圭賢冷笑。

「曺圭賢，你不要越描越黑啊，說清楚。」

金鐘雲抓住隨時可能撲上去的崔始源。

「好，我說，我喜歡鐘雲哥，我要跟你公平競爭！」

曺圭賢指著崔始源的鼻子大聲宣告。

金厲旭：「蛤？」

小趙：！

金鐘雲：⋯

崔始源低聲怒吼，大力掙脫金鐘雲箍在他腰間的手，上前揪住曺圭賢的衣領：「不准碰我的人。」

同時間，一聲撞擊聲傳來，眾人目光聚集聲源，只見金鐘雲摔倒在地，額角滴血。

「雲！」

崔始源轉身，曺圭賢一把推開他，蹲低身子扶起金鐘雲。

護理人員衝了進來。

「怎麼回事？」

「他打人。」

金厲旭先發制人。

「是意外。」

崔始源解釋。

門外，一陣喀擦喀擦的快門聲。

五分鐘後，網路新聞快報報導，搖滾歌手藝聲，本名金鐘雲，遭到SY經紀公司社長崔始源毆打，據目擊人士表示，起因可能是合約到期藝聲提出不續約，崔始源不放人，ㄧ言不合上演全武行。